時光如梭,從開始修寺到建成,一晃眼已經過去數月。此時,已是次年夏季。五歲的小陸豐,已經由幼年成長為少年。六歲的他,明顯比去年又長高了不少。
小陸豐等四人成一排狀,站在般德寺門外,一同欣賞著幾個月的努力成果。由於家裡人都不怎麼在意小陸豐的行動,故此直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天量等人的存在。
因為不必刻意偽裝,周文才也穿得大方得體。雖說他是叫花子的頭兒,但今日也裝扮的有模有樣。一身華麗的金袍,手拿奢侈的卓玉杖。烏黑的頭髮也磐了起來,鬍鬚剃得更是乾乾淨淨。如果不認識他,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員外呢。
般德寺不大,建有不到三百平米的樣子。立於洛陽城的一個角落,此處偏遠,地價便宜。雖然只是角落,但距離城中心的陸府也不是特別的遠。小陸豐每天來來回回的,還算方便。最重要的是,這裡不是城兵們的巡邏重點,讓他們在修建時少了很多麻煩。
小陸豐雖然在這其中只是打了打下手,但對於人生中第一次建築,這也算是一種成就了。看看那刷好的紅牆,金黃色的鐵門,還有那門上的牌匾——般德寺。無一不讓小陸豐激動的吐血,真恨不得馬上衝進去,看看裡面的裝修。
天量等人也看出小陸豐急不可耐的樣子,於是四人一起進入了寺內。
寺內的設計完全是由天量大師負責的,雖然不比梵諾寺那樣堂皇,但也不是一般寺院可比的。剛一進院,是一個練武場。略有一百平米的廣場,青磚地面,水石台階,只有靠近牆角的地方,才有一小片綠地。
隨後入幕眼簾的是會客大廳。廳內擺放陳設,古樸典雅,無不透著佛家之氣。以小陸豐的眼力,雖然看不出會客廳的平米大小,但和外面廣場相比,就是小,也小不到哪去了。
再往裡走,才是起居室。一共三間正房,一間西廂房。東廂是生火做飯的廚房,中間還有點地方,放了一張桌子,擺著一個棋盤。想來,他三人無事的時候,還可以在此下下圍棋,真是妙哉!
總得來說,在小陸豐的眼裡,這不像什麼寺院,倒樣是不算豪華的宅院。不過平心而論,畢竟般德寺有自己出的一分力,無論是寺院還是宅院,都是小陸豐喜歡的。
午飯過後,天量知道是時候跟小陸豐攤牌了。
「豐兒啊,你過一下。」天量用很少的嚴肅語氣把陸豐叫了過來。
「天量大師,您叫我?」小陸豐很是乖巧地走了過來。
周文才在一旁笑了笑,卻不點破。心想:這天量大師一生從來沒收過徒弟,不知道這第一個徒弟要用什麼方法收?看他怎麼開這個口。
這時,天量大師用自以為很溫柔的手,摸了摸小陸豐的頭,道:「最近可有跟人打架?」
呃?周文才本來以為,以天量大師的性格,張口會說些義正嚴詞的話來,沒想到卻是問人家打沒打架?難道是想拋磚引玉?
果不其然,真照著周文才的想法來了。當天量大師聽到小陸豐又因為幫助被欺負的小孩而被打時,笑了笑,道:「這樣吧,你拜我為師,我教你打架的訣竅。」
一聽這話,小陸豐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雖然幾個月的相處,大家也比較熟悉。但畢竟沒有天量等人展露手腳的機會,小陸豐自然不知道這天量大師還會打架。
不過回頭想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本來還挺高興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天量大師看在眼裡,心想:我收你做徒弟,那是別人做夢都達不到的,你咋還不高興了?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陸豐是怕跟他一樣,剃了光頭當和尚。這一鬧劇,惹得天量等人哈哈大笑,就是平時不怎麼有表情的地量和尚,也差點笑出聲來。沒想到這小陸豐人小鬼大,才六歲就知道當和尚娶不了老婆。
天量大師呵呵一笑,對著小陸豐道:「這一點你大可不用擔心。你只是外圍弟子,可以不剃度。只要守三戒,便可?」
「三戒?」小陸豐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想,這三戒是哪三戒。
這時,但聽天量大師繼續說道:「所謂三戒,便是戒貪、戒嗔、戒癡。只要守此三戒,便可受用終身。」
小陸豐心領神會地看著天量大師,心想:真沒看出來,都認識這麼久了,沒想到這位大師這麼厲害,不僅會打架,還能講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都趕上爹了。
這時周文才端了一杯茶來,笑道:「呵呵,臭小子,你是撿著了。還不快上茶給師傅磕頭。」
「哦。」小陸豐雖然年小,但這師徒的禮節還是略懂一二。接過了周文才手中的茶,又給天量嗑了三個響頭,叫了聲師傅。這師徒的名分,算是定下來了。
小陸豐生性內向,但卻是個要強的孩子。簡單點說,就是外柔內鋼。表面上,本來就不是愛說話的他,這叫完師傅後,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於是低著頭,也不看師傅,就在那站著。
天量一看小陸豐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尷尬了。但再怎麼說,人家這聲師傅也叫了,頭也嗑了,自己要不拿出點什麼,也說不過去。於是習慣性地打量起小陸豐來,要想知道送什麼禮物好,就得先知道對方有什麼或沒什麼。
平時雖然在一起,但不仔細打量還真沒注意。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還真嚇一跳。瞧,小陸豐脖子上戴得是什麼?清心墜!這是崑崙山最常見的法器之一。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但一個修真法器帶在六歲的孩子身上,換了誰都會震驚一下。何況這個孩子,還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後代,並非修真後人。
在好奇心的唆使下,天量問道:「豐兒,你脖子上戴得是什麼?」
小陸豐順其然地摸了摸脖子,道:「爹說這叫清心墜,是一位叔叔在我滿月時送我的。」
天量點了點頭,心說:雖然對自己來講這算不上什麼,但對於世俗家族來講,卻是非常貴重的。沒想到,這麼多年竟然還戴在小陸豐的脖子上,沒有被摘下去。是別人不知道他的貴重,還是有人保全了呢?
實惠的小陸豐見師傅盯著清心墜一言不語,也不知何意,便繼續道:「爹說,這個很貴重。是一個叫程樣的叔叔私下交給他的,別人不知道這個貴重。叫我不要告訴別人,也不讓轉送別人。」
天量聽此話呵呵一笑,既然不讓告訴別人,他還當這麼多人面說此物貴重。聽這話,恐怕是小傢伙誤會了。
於是也不多說,順手從懷裡拿出一串念珠。道:「此念珠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佛門最低等法器。只有辟邪之用,不受邪力所侵擾。今日收你為徒,就當送你的禮物了。」
「謝謝師傅!」小陸豐非常有禮貌地謝道。
天量繼續說道:「今天下午沒什麼事,我就傳你一套三十六路羅漢拳吧!你可想學?」
小陸豐一聽,可高興壞了,沒想到,剛拜完師,就可以學打架。連忙道:「想學,想學。」
「不過,」但聽天量又道,「你拜我為師,和我教你的功法,你都不可以對任何人說起。包括你的家人,包括你以後有可能認識的朋友。你可答應?」
小陸豐雖然不知道師傅為什麼這樣要求,但只要能學到本領,不受欺負,怎麼著都行,不說就不說。不過他怎麼研究也不明白,就算守口如瓶,但打起架來,不也一樣露餡?
雖然心想,但還是沒敢說出來。只是口頭一個勁地答應,並謝謝師傅。
瞧小陸豐的樣子,不僅天量心喜,就是站在一旁的地量和尚與周文才,也是一陣喜歡。
天量單獨把小陸豐帶到練武場上,打算傳功。地量和尚沒有跟去,周文才更是知趣地留在後院與地量下棋。
練武場上,小陸丰標准地站在場地上,聽著師傅地教導。「這三十六路羅漢拳,一共有兩種打法。一種是攻擊型十八羅漢拳,另一種是防禦型十八羅漢拳。兩種打法內外兼併,進可攻,退可守。只要多加練習,只憑這一套拳法,就可讓你在世俗界武林中橫著走。」
說完,看了看小陸豐。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反正是貌似懂了,點了點頭。
本來,這套拳法是很要求體力的。但幾個月的建築生活當中,已經把小陸豐鍛煉的有了根基。於是對他來講,身體素質完全可以達到學習這套拳法的最基本要求。
只不過,小陸豐因為體內餘毒未除,身體素質再好也畢竟有限。學個外家拳還是可以的,但要想學習上乘內功心法「大諾般德功」還欠點火候。
但是不急,想來這套三十六路羅漢拳打熟了,所鍛煉出來的體質也可以達到練內功的要求。
話不多說,天量在小陸豐驚奇的眼光之下,一遍遍地打出了羅漢拳的基本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