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 正文 第七十章 兄弟情深
    「日,這幫傢伙還真自信,走了兩公里了,沒見一個來跟梢的。」雷猛頻頻回頭凝視寬闊的馬路,只到現在才放下了一顆心。

    「雷爺,偶走不動了。」宿雲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的右手緊緊捂在了腰肋上,那裡不知道被誰紮了一刀,鮮血順著手指縫滴灑在路上,觸目驚心。

    「先拿塊手絹堵一下。」雷猛從口袋掏出一塊髒不拉嘰的手絹塞給了宿雲微,宿雲微看了看手絹上面殘留著的鼻涕風乾的痕跡,猶豫了一下,還是捂在了傷口上。傷口扎的很恐怖,厚厚的大衣也擋不住鮮血在上面肆虐。

    宿雲微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過多流失的鮮血和看到傷口後的恐懼抽乾了他的體力和熱度,這一點連攙扶著他的雷猛也經感覺到了,他的身體慢慢地哆嗦著,宿雲微想竭力控制自己,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不行啊,再這樣下去你會休克的。」雷猛著急道。看到路前方依稀有著一家小飲食店還亮著燈火,雷猛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批在了宿雲微的身上,攙著宿雲微向燈火處走去。

    小小的飲食店是做夜店生意的,很骯髒,店的角落上積滿了蛛網和灰塵,守店的老闆是一對夫妻,男的一臉猥瑣,女的雕欄粉砌,只是變豬顏,夫妻倆都長的一臉的市儈。

    「給我們先拿一瓶最好的酒來。」雷猛扶著宿雲微揀了張可以看到外面的座位坐了下來。座位是當時流行的火車座,人一往裡面靠,就看不見了。

    「要不要菜哪?哎喲,這位老闆是怎麼了,大衣上全是灰,還捂著肚子,肚子疼啊?」老闆娘臉上的肉已經鬆弛了,一笑起來,滿臉的肉和粉都在「蔌蔌」顫動。

    「來四個簡單的菜吧,我這個朋友肚子餓了,餓的胃疼。老闆娘你這有香湮沒,有就順便拿一包鳳凰過來。順帶著捎點針線過來,我褲子炸了襠。」雷猛拍了拍宿雲微的肩膀,抬頭對著老闆娘說道,宿雲微勉強抬起了腦袋,臉上一陣煞白。

    「你的傢伙太大了!」老闆娘賊兮兮地看了一眼雷猛的褲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扭著屁股走開了。

    「媽的**!」雷猛看著老闆娘被踩腳褲繃緊了的屁股,狠嚥了口口水。

    「雷爺,我們黃幫「八根系」什麼時候是你老婆了?」宿雲微一邊呼哧喘著粗氣一邊開口問道。

    「毛啊!我是騙那個小月經的!」雷猛肥厚的手掌拍了拍大腿,「想把我的錢就這麼全拿走,做他娘春秋大夢!」

    「那我們的「八根系」究竟是誰?你這樣會不會使道明臣最後的邪火全撒到嫂子身上去?」宿雲微急了。

    「那也沒辦法,我說別人他也不會相信。他太自信了,他沒想到,我照樣敢騙他,嘿嘿」雷猛獰笑著說道,「黃幫「八根系」怎麼可能是我老婆呢,幫規裡明白寫著錢財不能由後院掌管,到底是個「空子」,把這點都忘了個乾淨。」

    「那我們不管嫂子了?」宿雲微張大了嘴。

    「管個屁啊,女兒我都準備不要了,還要老婆做什麼?***道明臣——」雷猛牙齒咬的咯崩直響,「這筆錢怎麼能落在他手裡,我寧可把錢扔進龍川河裡去也不可能給他。」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宿雲微道。

    「先去「八根系」那兒取錢,取了錢我們再跑,天下這麼大,又不是他道明臣家的,我就不信他能找著我。到時我們再從頭來過。」雷猛臉上終於掛上了久違的笑容。

    宿雲微眼睛亮了,因為看到了老闆娘端著酒菜過來了,他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宿雲微的臉上居然掛上一絲紅暈。

    「花生米,豬頭肉,鵝肫,粉皮這四樣怎麼樣?還有一瓶分金亭特曲,呶,這是一包鳳凰香煙,這是針線。」老闆娘把東西全擱在了座子上。

    「這就是最好的酒?歐比斯拉奇!沒什麼事就不要過來打擾我們了,我們兄弟倆說會事。」雷猛說道。

    老闆娘沒挪窩。

    「怎麼了?」雷猛怔住了。

    「老闆,要不要我給你縫褲襠。」老闆娘笑著問道。她笑的很迷離。

    雷猛怔了怔,也笑了,「你這是不是還有其它服務啊?」

    「有啊。」老闆娘扭捏著道。

    「有什麼?」雷猛眼睛放了光。

    「敲個大背吧?」老闆娘說道,「不貴的,五塊錢就得。」

    「嗨我們還要談事情,你先走吧。」雷猛心裡有點癢癢,但是想到宿雲微,還是把火壓了下去。

    「壽頭!(天都俚語,笨蛋的意思)」老闆娘一扭頭走開了,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看到老闆娘已經走開,雷猛悄悄地從褲兜裡掏了一個紙包出來,從裡面抽出一個用錫紙包住的小包,顯得神秘兮兮。

    「這是」宿雲微不解道。

    「好東西!」雷猛笑道,「還得有他,不然把你傷口絞起來,你可能會受不了。」

    「這是大煙?!」宿雲微驚道。錫紙包打開了,裡面是黃褐色的粉末,散發著一股似藥非藥似煙非煙的味道。

    「是好東西啊,吃了他,要什麼就有什麼了。」雷猛深情地看住了大煙,就像看的是個多年未見的情人。

    「雷爺你什麼時候抽的大煙?」宿雲微絞緊了眉毛。

    「還是在廣州剛剛學會的。要說人家才是大城市,香煙裡面都加料的。抽了這,我才明白,什麼叫人生是美好的。」雷猛愜意的砸砸嘴。

    「這一小包得多少錢?」宿雲微問道。

    「得30塊。」雷猛回答道。

    「雷爺你瘋了是不是?」宿雲微道,「這玩意怎麼能碰?」

    「壽頭!」雷猛斥責道,「我們也該和國際接軌了,這點大煙抽了怎麼的?人家外國嬉皮士就靠這過日子呢,美國總統裡根還抽過這個呢。」

    「雷爺!」宿雲微忿忿道。

    「你不要說了。」雷猛揮了揮手,「我要給你把傷口絞起來,聽我的,把它給抽了就不覺得疼了」

    「我不要抽這個,你就這麼給我絞上針線。」宿雲微別過了腦袋。

    「笨蛋!」雷猛罵道,「你不抽我抽。」說罷,把座子上的香煙殼子裡把錫紙全抽了出來,用火柴燎了燎,把裡面的紙皮全燎去了,把錫紙折成了個角槽,把黃褐色的粉末全倒在了角槽裡,再劃了根火柴,在錫紙角槽下面一燎,黃褐色的粉末在錫紙上翻滾著,變成了褐色的水珠,騰起了一股裊裊的青煙,雷猛湊過了鼻子,狠狠地一嗅,青煙全鑽進了他的鼻腔,錫紙上的水珠也變成一堆乾涸的灰褐色的斑點。雷猛嗅了幾下鼻子,用手指掏了掏牙齒,又乾嘔了幾口,瞇起了眼靠在火車座上,做起了神仙。

    等他回味完畢,一睜眼,只見宿雲微已經用牙齒咬住了衣擺,自己拿著針線在絞著傷口了,每一次插針都將肌*的一陣顫抖,線頭的沒一次走過,白色的線身上都掛著濃濃的血漿。

    「幫我打個結。」宿雲微對雷猛說道。

    雷猛傻了眼。「哦,哦,哦!」雷猛忙不跌回答道。

    宿雲微擦了擦滿頭的大汗,用白酒在傷口上澆了澆,放下了衣服,「雷爺,我們趕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嗯。」雷猛看著手上的鮮血,眼睛直了。

    「走吧。」

    「去去哪兒?」雷猛結巴著問道。

    「結帳,去找「八根系」。」宿雲微摀住了腰肋站了起來。

    雷猛手忙腳亂地將錫紙包捲了起來,丟到了角落裡。「結帳!」雷猛叫道。

    老闆娘跑了過來,「咋?這麼著就吃完了?這麼快?」

    「得,你別問了,這是錢。」雷猛從皮夾裡抽出了兩張鈔票,一邊遞給她一邊問,「你家有三輪車沒?賣給我,我這朋友喝高了,走不動了。」

    老闆娘看見雷猛的皮夾裡厚沓沓一疊鈔票,眼睛都綠了,「有有有,我這有買菜的三輪車,還是新的,你得多給點。」

    「得,給你一百塊,夠你買輛新的了。」雷猛數給她十張大團結。

    「下次你還來哦,我好好招待你。」老闆娘風情萬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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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紂臣墩山上的拳賽也在如火如荼地開始著。每個人都興奮地喘著粗氣,看著台上的兩個拳手在殊死搏鬥,1:10的巨額的賭注,刺激的每個人的腎上腺素玩命的分泌。

    今天的海州老闆帶來的是一個東南亞拳手,胳膊上纏著厚厚的麻繩,整個人雖然瘦,卻非常精幹,胳膊肘和腿肘尤其厲害。

    老賴和劉憶苦也是目不轉睛。

    「賴總,你見多識廣,你說說,這個黑了八嘰的傢伙,膀子上套著個麻繩是做什麼的?」劉憶苦問道。

    「這是泰國的泰拳高手,纏繩泰拳在泰國不是一般人能練的。你們這個天都拳手真不錯,身段這麼強壯卻這麼靈活,胳膊上綁著這麼層鐵鏈居然不影響他的靈活,不簡單。阿龍,你是南拳高手,你說說名堂給我們聽聽。」賴長星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一個馬崽。

    「這個天都拳手的步伐和氣息很均勻,一看就是高強度訓練出來的,他纏著鐵鏈的打法我沒見過,不過我們南拳裡頭有種「鐵線拳」是在胳膊上套鋼環的,估計這大概是和「鐵線拳」一個派系的吧。」老賴的馬崽沉吟了一下說道,老賴的這個馬崽體格魁梧,手上老繭叢生,目光彪悍。

    「我剛剛買的是泰拳手贏。這樣的泰拳手我在香港黑市上見過,別看細胳臂細腿,厲害著呢,尤其是敢纏繩的,全是打生死仗的,你幫我看看,誰會贏?」老賴說道。

    「不好說,泰拳又名「八條腿」,好的泰拳手能輕易地將戴著摩托頭盔的腦袋踢碎,但這個天都拳手也不差,老闆你的勝負指數在一半一半左右吧。」馬崽盯著場內,眼睛剎也不剎。

    話語剛剛讓老賴點了點頭,格鬥場裡勝負已經分了,泰拳手的一個飛膝剛好和天都拳手的拳頭拼在了一起,「咯噠」一聲悶響,泰拳手已經跌倒在了拳台上,還沒來的及反應,天都拳手已經用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看向了台下端坐著的道明臣。

    道明臣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橫切的動作。

    台上的拳手點點腦袋,一個收臂,「咯噠」一聲骨節碎裂的悶聲傳來,再鬆開,泰拳手的腦袋已經軟綿綿地垂下了。

    「日!大牛現在聰明了,知道打個半天讓我們眼花繚亂了,殺人殺的太快,還有個屁人來和我們打。」道明臣悄悄地和小貝說道,「怎麼沒看見青衣?哪去了?」

    「青衣去佈置外圍了,她說要吸取今天的教訓,要把外圍佈置好,要不然有人打冷槍就壞了。」小貝說道。

    「我們在越南那會兒,再牛的前線老兵也不敢和大牛這樣的糾察老卵,他們全是全軍挑選出來的精英,論殺人速度或許不抵我們,論到打架經驗的豐富,呵呵有誰能和他們比?」道明臣瞟了一眼海州那幫搖頭喪氣的大款,一陣奸笑。

    「以後這錢就沒這麼好騙了,這幫傢伙已經輸太多場了。」小貝說道。

    「賭場發家是靠放高利貸,我決策上有點失誤了,貴族路線不應該現在就走,我們以後還是帶著走走平民路線,多鬥鬥蟋蟀,鬥鬥狗什麼的,把天都的市場先打開。媽的,先期投資哪裡都要錢,捉脛見肘啊」道明臣聳聳肩膀,「去黃幫「八根系」那兒收錢的人出發了沒?」

    「我打過電話了,我們的人已經到了,這個婆娘死不承認,在下招治她呢,真金白銀那!換我也不會這麼快承認。不知道能有多少錢,一百萬有沒有?」小貝有點垂涎欲滴。

    「毛!有個三五十萬就不錯了,黃幫的收入大部分靠的「搬磚頭」,前幾年這塊沒什麼大財,今年政府剛剛開發,又碰上了我。你以為這麼大的家業不用錢?黃幫要用錢的地方海了去了,幾個老大人浮於事,又再不檢點再貪污點,還有個屁錢。」道明臣掐著指頭數到,「你就看我們吧,每個月的份子錢,自己兄弟的開支,打仗後的撫恤,做慈善裝門面,瓊花品種的培育以及建造十里花市這都要錢,新開的飯店我居然連場地租賃費都是賒帳,表面上風光,其實無奈的很。」

    「官僚主義害死人啊!黃幫怎麼就不節約點呢?」小貝很懊惱。

    「節約了給我們?哈哈」道明臣笑死了。

    「別這麼笑,海州那幫老闆還以為我們賺了錢還賣乖呢。」小貝說道,「其實我倒是有個小小的賺錢門路。」

    「說來聽聽,不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我搶劫的心都有了。」道明臣兩眼放光了。

    「我們在黃幫總堂雷猛的辦公桌抽屜裡搜到過一封信,是台灣來的,黃幫在解放前有個香堂跟著蔣光頭去了台灣,現在混了蠻好,也改了名字了,現在叫「竹聯社」,說是想跟總堂把祖先的遺影「借」過去開香堂,認祖歸宗,人家信裡說了,可以考慮給予適當的金錢補償。郵戳是前個月的,估計雷猛沒肯賣祖宗。」小貝說道,「我看」

    「就那幾張代圖?畫老傢伙的畫兒?」道明臣問道。

    「嗯。聽說最早的是清朝康熙年間意大利傳教士郎士寧的真跡。」

    「賣了。按地址回信過去,把價錢開大點,好歹也是文物不是。」道明臣樂了。

    「真賣?」

    「廢話!找幾個會畫畫的弄幾張贗品過去好了。到時一推二五六,就說這就是真的,竹聯社他還能過海來殺我?」道明臣摸摸鼻子,「別他媽怪我,我也是鑽點空子,台灣要是回歸祖國了,出於江湖名聲考慮,我還真不好意思給贗品給他。」

    倆人又是一陣奸笑。

    此時老賴的眼睛盯住了道明臣,就像發現了四十大盜寶藏的阿里巴巴。*

    宿雲微坐在了除了鈴鐺不響之外,處處都在「卡卡」作響的破三輪車上,心潮澎湃。他的懷裡抱著個蛇皮袋子,雷猛在埋頭猛蹬車。

    「你可真重,看不出來啊,你那麼瘦。」雷猛回頭抹了把汗。

    「是袋子裡的錢重。真看不出,我們黃幫的「八根系」居然是個在食堂燒火的糟老頭。」宿雲微把懷裡的錢摟緊了,咯的肚子上的刀口火辣辣一陣生疼。

    「黃幫老前輩了。解放前那陣你知道他是誰?跟著王亞譙的殺手!赫赫有名。」雷猛猛蹬兩腳,直起了身子。

    「日!現在佝僂著腰,像隨時快翹辮子的老傢伙,居然是當年跟著殺手之王王亞譙的大好佬!真看不出來。」宿雲微說道。

    「你和他冷森森的眼神對視看看,呵呵,寶刀不老啊!不過話說回來,誰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蝕啊,英雄總有老去的一天的。有句話怎麼說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雷猛感慨道。

    「夕陽無限好,最是近朝暉才對。」宿雲微糾正道。

    「呵呵,只有他們那種老人才對江湖道義看的這麼重,我們黃幫這麼多年的資金全被他一個人掌著,這老傢伙重來沒吞過一毛錢,要是換了我守著這麼多錢這麼多年,可就難說了。」雷猛嘴角扯了扯,很有內涵地笑笑。

    「現在的江湖中人都市儈了,什麼都看著錢。江湖道義已經被遺忘了。」宿雲微也感歎道。

    「也有例外。你不就是嗎!我雷猛這輩子沒白活,有你這麼個兄弟我知足了!我們現在有了錢,再重頭開始,先去外地做點生意什麼的,憑你的頭腦,我相信今後的日子,誰能說的準呢?我想過了,這個道明臣,暫時不是你我能鬥的過的。先等著,哪天他走了麥城,我們再來落井下石,要他的命。」雷猛意氣風發。

    宿雲微雙眼噙滿了淚花,「雷爺,我說了,你到哪我跟到哪,我們一起看著道明臣怎麼死。」

    「可憐了我的孩子老婆了。」雷猛回頭看了一眼宿雲微,眼睛也濕潤了,「但我也是沒辦法的,這叫壯士斷腕,捨軍保帥。」

    「總有一天會什麼都拿回來的。」宿雲微正色道,「我保證。」

    雷猛的目光碰到了他堅毅的眼神,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先離開這兒,我們再考慮一下以後。」雷猛向在已經在望的火車站深情地宿雲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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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在飛馳著。

    雷猛睡醒了,雖然買到兩個臥鋪,但他和宿雲微還是換著睡的,脫離險地的高興並沒有讓他們放鬆應有的警惕。火車上也是個魚龍混雜的江湖。

    雷猛活動了一下手臂,習慣性地晃了晃脖子,看到了茶几上擱著的幾個茶葉蛋和擠好的牙膏,雷猛心裡甜絲絲的,還是有個肝膽相照的兄弟好啊。一邊啃著個茶葉蛋,一邊聞著對面鋪上還在睡覺的女人的長頭髮上飄來的香味,雷猛心潮蕩漾,好久沒碰過女人,這次到了廣州得好好找個婆娘瀉瀉火。

    不對!雷猛打了個激靈,對面的位置不是宿雲微昨晚的位置嗎?怎麼換了個人睡在了上面?

    「喂!醒醒!***醒醒!」雷猛粗暴地推醒了還在熟睡的女人。

    「幹什麼?」女人惱火地問道。

    「你幹什麼睡在這兒?昨天睡這的人呢?」雷*著粗氣,像一條餓極的荒原狼。

    「昨天夜裡3點就下車了,這個位置還是我花錢和他買的呢。」女人說道。

    「蛇皮袋呢蛇皮袋呢?」雷猛掀起了女人身上擱著的毛毯,瘋了一樣地尋找著。

    「你幹什麼幹什麼?耍流氓啊耍流氓啊」女人淒厲的嗓音驚醒列車上大多數人的好夢。

    雷猛雙目盡赤,顫抖的嗓音已經變了形:「宿雲微,*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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