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閣的華燈又開始照亮了城西蘭陵路。
一樓的迪斯科的鼓點般的節奏敲動著每個行人的步伐。高局和陸書記一同邁進了三江閣的大門。樓街門下,放著一條紅木長板凳,上面坐著四個彪形大漢,穿著一色的黑香雲沙的小褂褲,腳上踏的媽媽納的千層底,袖口卷的老高,上面刺的花紋隱約可見,手上都是「辟里啪啦」玩著鐵膽。
「這幾個大概就是道明新收的幾個東北「走動」吧?」高局悄悄地側著身子向陸書記說道。
「這幾個人怎麼是長著一副紅鬍子?不過瞧他們的樣子,倒是有點古色古香的味道。」陸書記眨了眨眼睛,「那小子就喜歡搞點神神叨叨的玩意。」
「你說他今天開香堂收徒弟,把我們叫來是幹嘛來了?搞的象舊社會一樣,說老實話,不是沒看過,我還不大願意來呢。」高局的眼睛看到一樓拐角處站著的一個體態撩人的女子身上,腳步也慢了一慢。
「快點吧」陸書記拉了他一把,「我還有事找這個小子呢,你難道沒話要和他說嗎?」
行禮的儀式是在道明臣的辦公室裡舉行的。
道明臣坐在居中的靠背椅子上,兩旁是那幫高大的戰友,地上跪了一溜的小傢伙,小貝打頭。三跪九叩之後,道明臣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小貝等諸人,問道:「你等入幫拜師,是被逼無奈,還是出於自願?」
眾人皆說是自願。
道明臣厲聲喝道:「既是自願,要聽明白,一入幫門深似海,從此紅塵兩分明。進幫容易出幫難。日吃太陽,夜吃露水,有苦同吃,有福同享,可願意?」
眾人皆說願意。
道明臣看著小貝說道:「貝兒,你是我開山大弟子,開枝散葉,百尺上桿,種種責任,督促後進,皆是你之重責,你可曉得?」
小貝叩頭道:「義無反顧。」
張楓在一旁大喝道:「小師傅受禮!」
小貝和眾弟子把準備好的見面禮遞了上來。是一副竹節雕的大龍。難得是鬚髮皆張,眉眼具現。張楓將道明臣手書的十誡和幫規屏條遞給了小貝。以及每人一根八兩重的銀鏈子,上面有塊牌九大的銘牌,正面是一條怒龍,呵雲成霧,背面是個巨大的「忍」字。
「栓上鏈子,你們就是「龍騰」的人了,每天可以從會計那領兩包飛馬香煙,每個月就有七十塊補助了,還不叩頭?」張楓喝道。
眾人叩頭如搗蒜。
陸泊凌擠到前列,不解地問:「他們是徒弟,張楓你們是什麼?」
張楓嘴一歪,笑道:「我成了師叔叔了。」
高局也擠了過來,湊上來看了看十誡和幫規。
十誡:1、youaresuperman.
你就是超人。
2.ifit』』sstupidbutworks,itisn』』tstupid.
如果一個蠢方法有效,那它就不是一個蠢方法。
3。nevershareafoxholewithanyonebraverthanyouare.
別和比你差勁的兄弟一起出門。
4.verfetthatthelowestbiddermadeyourweapon.
別忘了你手上的武器只是用來戰鬥而不是恫嚇。
5.ifyourattackisgoingreallywell,it』』sanambush.
你插入婦女的身體的*的長度代表了家法裡軍*入你身體的長度。
6.allfive-secondgrenadefuseswillburndowninthreeseconds.
五十人的戰鬥往往只要五秒就結束,你要在五秒裡干倒你的對手,雖然這也許很難。
7.trytolookunimportantbecausebadguysmaybelowonammo.
警察來的總是比想像的要快。
8.theenemydiversionyouareignoringisthemainattack.
欺壓老百姓是流氓的恥辱。
9.theimportantthingsarealwayssimple.
要學砍人先得學會被砍。
10.theeasywayisalwaysmined.
好地盤永遠是別人的那一塊。
幫規:(一)龍騰堂口的成員在為爭取勝利而搏殺時,必須遵守英勇作戰的規則。殘酷與無意義的破壞都與他的身份不稱。
(二)戰鬥員必須持制式裝備,制式裝備包括兩把太平斧和一把軍刺(加長的鋼管視情況決定攜帶與否)。禁止使用雜牌武器進行作戰。
(三)投降的對手,無論是男是女,一概不准擅自做主。他們應由刑堂判以適當的家法懲罰。
(四)不准虐待或侮辱俘虜。武器從他們身上拿走以後,其他的個人財物不准侵犯。
(五)管制槍械禁止使用,任何槍械一旦使用,會給幫會帶來難以估計的惡劣後果。
(六)紅十字會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受傷的對手應給予人道的待遇。醫務人員和宗教人士在執行其醫務和宗教活動時不得阻礙。
(七)平民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成員不准掠奪和任意破壞。古跡和用作宗教、藝術、科學或慈善事業的建築物必須特別尊重。
(八)中立幫派的土地,人員可以進入,但不得挑釁,更不得攻擊;它不得成為任何幫派行動的目標,除非是在得到命令的情況下。
(九)龍騰堂口的成員在作為俘虜時,如果被詢問,可以說出自己的姓名和品階。但在任何情況下不得洩露其所屬單位,也不得洩露堂口在外交、會員數量和經濟方面的任何情報。任憑威逼利誘都不得洩露。
(十)尊重婦女,因為她們中有我們的姐妹和賺錢工具。以上的規定如有違反,將受到嚴厲的家法制裁。
「小道的字真的有大將風度,雖然寫的不是太好,但別有一種氣勢!一種霸氣,捨我其誰的霸氣!這英文是什麼意思?虧你用毛筆字寫的這麼好看!」高局忍不住誇道。
「唬人的!」道明臣眨眨眼,調皮地小聲說道:「我抄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楞了半晌,高局不由得苦笑搖頭道:「你呀、、、、、、」
「明臣,我有點事想和你說,有清淨點的地方沒?」陸書記正兒八經地說道。
「哦?其實不用你們說我也知道是什麼事,跟我來。」道明臣站起身,回頭對張楓說道:「你帶小子他們去喝酒。」
帶著兩位領導在樓上轉了幾個彎,道明臣推開一間包房,「進來吧。」道明臣向兩位領導招了招手。
高局和陸書記進了門都傻在了那兒。剛至房門,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襲人而來.高局覺得眼餳骨軟,連說」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時,有唐伯虎畫的,兩邊有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副對聯,其聯云: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
案上設著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一邊擺著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盤內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設著壽昌公主於含章殿下臥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聯珠帳.陸書記也含笑連說:」這裡好!」道明臣笑道:」我這屋子大約神仙也可以住得了.」說著親自展開了西子浣過的紗衾,移了紅娘抱過的鴛枕.斜依在床邊。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款款坐在道明臣的旁邊,用如蘭細指將床邊的松子剝開,又細心地將上面的紅衣吹去,塞進道明臣的嘴裡。
道明臣還沒吃,兩位領導已經齊齊嚥了口口水。下嚥的速度,險將九曲十八彎的大腸沖成直線。
「這兩個女孩怎麼樣?」道明臣得意地問道;「我這個地方有沒動中取靜的意思?」
「太牛了。這兩位小寶貝也是可人的要命啊!」陸書記口水已經開始「襲人」了。
「只有上帝才能這樣過日子。」高局道。
「今年是八千湘女下天都。她們兩個都是長沙的大學生。涉世不深,被人拐來的。還好是到了我這兒,我只准她們賣藝不准她們賣身。」道明臣淡淡地說道;「我不想幹那種傷天理的事。」
「看不出來,道明你倒是很有俠義心腸啊!」陸書記聽到『賣藝不賣身』,顯然有點不甘,話語裡也滿是業餘的揶揄。
「盜亦有道。」道明臣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哦?」高局有點意外「她們會什麼?賣藝不賣身也要有拿的出手的呀。」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算有點門道。」道明臣得意地看了看兩個女孩。
「這算什麼,我也會啊,小mm,我來和你們討論一下詩詞吧,這是我新作的一首詞「停車「*」楓林晚」,你來指教一下撒、、、」陸書記臉上滿是淫褻的微笑。
「還有我這句,「玉人何處教「吹簫」」,你也來指點一下呀,小乖乖。」高局也笑的很猥瑣。
「你們兩算了吧,不是找我有事談麼?怎麼把正事給忘了?」道明臣問道。
高局和陸書記這才想起正事。連忙將臉色暫時收好。
「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你知道嗎,在你趕跑新疆人之後,外面道上人家是怎麼稱呼你的嗎?」高局的臉色一下沉重了起來。
「哦?」道明臣拿起只木瓜,狠狠咬了一口,把皮吐在了邊上的美女的手上,問道:「叫我什麼?」
「人家都叫你「月經」!」高局說道,「知道什麼是「月經」的意思嗎?出來就見血的意思!月經哥!」
「哈哈、、、、、、、咳咳、、」道明臣笑的差點嗆住。
「你不要笑,嚴肅點。」陸書記嚴肅地說道,「你這次風頭出的太大了,差點我們就沒能遮蓋住,還好是外地人,沒什麼後遺症。」
「就是就是,你要體諒我們的難處,你這樣下去,一會幹這個,一會又幹那個,遲早我們會遮蓋不住的,那樣我們都玩了就。」高局悲憤地說道:「你現在只有找*做後台大概才能那樣。」
「我要是月經,那你們不是月經帶了嗎?哈哈、、、、」道明臣繼續笑道。
「我給你看看這個。」陸書記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抽出一堆文件。
「關於全國開展嚴打整治行動的通知!」道明臣掂量了一下,揚了揚文件,「這是公安部發的?」
「不,是國務院發的!」陸泊凌掏出中華,灑了一圈,自己也點上一根,「自從八三年嚴打以來,我們每年只要嚴打都是有指標的。抓不到足夠人數是要處分的。省裡的督察隊到時一來蹲點,只恨沒大案奇案,你只要犯事,到時,就是想保也沒辦法保你啊。」
「知道去年嚴打嗎,有個小子去偷了一個婦女的賣韭菜的錢包,總共偷了不到八塊錢,也判了十五年!」高局的嘴因為過分用力都在抖動。
「天都火車站那麼亂,你們怎麼不管?」道明臣把香煙一扔,「省裡的督察組,檢查團怎麼不解決?前幾天,有個北京倒爺打這兒過,手上戴了個祖母綠的戒子,把手擱在車窗外,被泗陽扒手一刀連指頭剁掉三根。就為了這個戒子!我告訴你,這事天天有,你信不?」
高局連忙擺擺手,「明臣,這事不歸我們管。那是鐵道公安的一畝三分地,我們想管也管不了。再說這些扒手,每年一嚴打他就回家去了,要是你你能怎麼著?」
「要是我,我就把他們全他們「種荷花」」!道明臣大吼道。
「兄弟哎!」陸泊凌揭開風紀扣,把煙頭扔掉,咬牙切齒地說道:「實話和你說了吧。現在的公安真是難當啊!也不怪人家鐵路公安,他們身上只有電擊槍,人手也少,這些泗陽小子,全是人手一把剃頭刀子,又凶又悍。別說不是咱們管,就算是咱們管,又能怎麼樣?這麼多的人,你是把他全抓走?還是抓個頭?他們全是外地人,弄不好就給你厲害的呀。以前市局幾個有正義感的,現在呢?不是讓人弄成了半殘就是殉職了,你以為我們想啊?」
「以前的偷兒扒手都是該偷的偷,現在的泗陽小子,是偷的著偷,偷不著就搶,全壞了規矩了!我去年過年回日照老家,上了車,這些泗陽小子佔了我的位置,跟我要五塊錢,要不然就不給坐。你和他們翻句嘴試試?十斤的大嘴巴子抽你!沒扇掉你兩門牙算你小子今天出門燒了高香。就拿你說的那個北京倒爺說吧,他曉得「京九好坐,天都難過」,還甩(天都俚語:耍nb的意思)他媽什麼二五八萬?老實點不什麼事沒有?」高局也補充道。
「歐必斯拉奇!(天都俚語:口頭助語,類似於「操」)」道明臣罵道。
「所以我要和你打打招呼,馬上嚴打開始,你得配合我們的工作。千萬那要約束好手下。要不拔出蘿蔔帶出泥就麻煩了!」高局真誠地說道。
「咱們可是相輔相成的兄弟啊!」陸泊凌一臉的摯真。
「我的問題不是太大,我剛剛穩定下來,接下來沒什麼大的動作,你們兩放心。」道明臣把手背在了頭的後面。
「那就好,那就好、、、」高局和陸泊凌都鬆了口氣。
「天都火車站不歸你們管是不?」道明臣促狹地朝高局皺了皺鼻子。
「月經哥,你老想幹嘛?」高局的心又揪在了一塊。
「我要拿下這個火車站!」道明臣平靜地說道:「為流氓一任,須造福一方。這幫人這樣鬧下去,我怕到時掃黑,連我們一起給掃掉了。那真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
「還記得湖南衡陽火車站嗎?也是鬧的太不像話,連車站工作人員居然也在夜裡參與搶劫,正因為太亂,中央的一個調查組下來,兩千個道上混的,管你是不是幹這個的,全部炮打頭。驗屍的法警,據說用擦槍的通條通腦袋上的窟窿,通的手都累的崴傷了。這是血的教訓啊!這樣的悲劇,我不想讓他上演。」道明臣繼續娓娓而談。
「所以,我要拿下天都火車站!」道明臣的眼光異常堅定。
「你變了。」陸泊凌驚訝地看著道明臣;「我以前認識的你是頭腦簡單的,怎麼現在變的這麼目光長遠?」
高局看著道明臣看了半晌,幽幽道:「看來我們是多操了不少的心。」
「動靜如一。」道明臣冷酷地笑笑,「該出風頭時不能讓在一旁,到了該低調時,還是要低調點。這道理我明白。你看我干新疆人,就是要滿城風雨,弄的大家都咋舌。你再看看我怎麼搞這些泗陽小子。砍跑新疆人是揚名,現在已經大家都知道有個「月經哥」了,就沒必要再弄的雞毛鴨血了。同樣是殺人,斧頭上陣是殺,電線把人勒死也是殺人,把人裝在鐵桶裡扔水裡「種荷花」也是殺人。但後兩種明顯要動靜小的多。這些道理我說給你們聽,你們今後就不要再瘰疬八唆的了。」
「我保證!」道明臣陰險兮兮地說道:「今後,像昨兒個那樣刀斧齊上的陣仗你們是很少能看見了。」
「我讓她們給你們寫首詞吧。這丫頭的書法比我的好,你不要看她小巧,魏碑她寫的不要太好。」道明臣伸了個懶腰,「今天心情不錯。」
三尺素箋,筆走龍蛇。
「天都路,人醉分金亭,畫舫船頭荷葉大,龍川橋上柳花輕。山送過海青。
天都夜,花月擁西山,錦瑟西行傾玉碗,路燈千影照珠鬟。春漏不曾寒。」
「這首《望江南》是我近來的新作,兩位不吝斧正。」道明臣道。
「風力與風雅並重,是首不錯的好作品。」高局點頭稱善。
「過獎了。」道明臣拱拱手。
「寫的什麼呀,一個字我都不認識。哎、、、這個大和天我還是認識的。」陸泊凌喜孜孜地說道。
「道明的詞中風骨也不錯,一看就知道是個硬漢。」高局的吹捧讓道明臣的後腦不例外地出現了一排大痱子。
「那是,這傢伙殺過人,寫的詞如果像個小娘皮那樣,扭扭捏捏象夾著*一樣,豈不肉麻。」陸泊凌點頭表示同意。「那詞講的是什麼意思啊?」
「講的是天都的美麗景色。跟你一時解釋不清。」高局不耐煩地說道。
「扯蛋!」陸書記拿出了官威,「我也是一文化人,我前天還臨摹晉帖哩!!趕明我把我新作的「停車『*』楓林晚」寫給你看看。」
兩個小mm捂著嘴在一邊偷偷的笑。
「二位不要再爭了。」道明臣適時打斷了爭吵,「今天準備玩什麼?」
兩個人盼這個話題已經很久了,但是道明臣提出來,他們倒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就還上次那個吧。」陸書記捅了捅老高。「高,你呢?」
高局的眼神遊離了起來,東張西望了一陣,含含忽忽地說道:「我隨便。」
「二位請。」道明臣,不,應該是「月經哥」彎下腰作了個特紳士的動作點擊察看圖片鏈接:月經哥身邊的解語姊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