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20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大禍消於無形中【求月票】
    「你可以試著開槍,但是我保證我會在你開槍前一刀剁下你的腦袋。」林石看著老頭,冷冷說道。雖然表面上看來,林石夠強勢,可是看到手槍的那一刻,他的背上已經開始出汗,心中對著衛兵大罵不已,這麼大的響動為什麼他還不進來。

    老頭心中驚懼,他本來以為林石不過是一介書生,自己練習刀術多年,以自己的刀法,可以很容易的殺死林石,他家傳的這柄刀,乃是天皇賜給先祖的佩刀,用此刀殺賊,才不枉了他專門跑來的這一趟,哪裡想到林石突起怪招,撲進他懷裡,將他推倒在地,如今雖然自己舉著槍,可惜被林石壓在胸口,連氣都喘不出,舉槍的手都不太穩。

    林石哪裡知道老者心中所想,老者更是不知道林石的恐慌,兩個人四目相對,僵持了片刻,老頭的胸口越來越悶,終於忍不住,軟軟的抬手就要扣動扳機,林石一直盯著他,見他手動,以為老頭只是威脅自己,於是也在眼前揮舞起鋼刀。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的一聲脆響,一顆子彈擊在武士刀的刀片上,激起朵朵火花,林石覺得臉頰**辣的一陣痛,虎口也被震得發麻,馬上明白老頭是真的開了搶,不過不幸中的萬幸,這顆子彈擊在了刀上,又被刀彈飛了,林石在鬼門關上險險的走了一遭。林石大怒,扔下猶自震顫不已的武士刀,一把揪下老頭手中的槍,狠狠一拳貫在老頭臉上,這一拳打得狠了,直打得他那張黑黃的橘皮臉上紅的紅白的白,好似西瓜開了瓤一樣。

    老頭尖聲大叫,好似殺豬似的,衛兵這才進了屋子,一看兩人的樣子。急急將林石從老頭身上拉起,扶起老頭,道:「織田先生,你沒事吧?」林石左臉頰猶自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鮮血,原來子彈雖然偏了,可還是擦著林石地臉頰過去,留下長長一道傷口。皮肉泛起,甚是恐怖。

    「這個老頭是幹什麼的?」林石惱怒非常,怒喝向衛兵。這幾日他和這些衛兵雖然沒有什麼話,但是也沒有什麼衝突,衛兵見林石大怒,問道:「林先生,你沒事吧?」

    林石道:「我沒事?我險些就死在了他的槍下。我怎麼會沒事。」衛兵有些傻了眼,他進來的時候,明明看到是林石在打織田,還以為是林石暴起傷人,原來卻是錯怪人了。

    「林先生,織田先生地位尊崇。我實在是不好讓他交出武器進來,既然你現在沒有出什麼事情,那我先送織田先生出去了。」衛兵扶著有氣進沒氣出的織田,看著林石說道。林石能聽懂他話裡的意思,就是說:你林石不過是個小小的囚犯,而人家織田是有地位的人,反正如今你也沒事,就不要追究什麼了。只要人家織田不追究你就好。

    林石聽了這話,冷冷笑起來:「別人跑來殺我,我還不能追究了麼,我倒是沒聽說過這個道理,叫你們的長官來吧。」

    衛兵聽了這話,心中暗暗叫苦,將織田和林石地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他們這種做小兵的,哪裡有可能去搜織田這樣有地位的人地身,如今這兩個大爺爭執起來。最後的罪責都是要落在自己頭上的。何況看這兩個人,都受了傷。搞不好他是要掉腦袋的。

    「八嘎,快送我出去,我不想留在你們這個倒霉的地方。」衛兵還沒有著急,織田先叫了起來,他面對此時有些凶相畢露地林石,心中十分的驚慌,臉上難忍的疼痛,以及胸前久久揮之不去的窒息感,讓他只想逃離此地,腦中生氣一片空白,連自己祖傳的武士刀都顧不上了。

    聽見織田的叫聲,衛兵慌忙扶了他走出去。林石冷冷看著他,也不阻止,他最後起身時,聽見了織田胸口卡地一聲響,他即使是作為一名久未行醫的半吊子醫生,也聽出那是肋骨斷掉的聲音。幸運的話,這個日本人在床上躺上兩個月,不幸的話,要命也是說不得的。

    待到兩人出去,林石撿起屋子裡的刀和槍,放在桌子上看。不看不知道,一看登時滿身的汗,那把刀倒是沒什麼,雖然質量好,被槍子擊中還沒有什麼損傷,但終究只是冷兵器而已,而那把槍,赫然是把勃朗寧小手槍。

    林石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經常見到地槍是毛瑟和盒子炮,勃朗寧還沒有見過,據他對槍炮歷史稀薄的記憶來看,勃朗寧是這些年才開始研發的,應該還沒有成品。拿起槍來,林石看了看,對著牆比劃了兩下,忽然哈哈笑起來,原來這個所謂的勃朗寧手槍,不過是個形似神不似的冒牌品,每發一次子彈,都要上膛一次,不能連發,怪不得剛才老頭打了一槍就不用了。又總結了一下,林石認定該槍穿透力不足,使用麻煩,等於是比較廢柴的強械,唯一的優點是小巧便攜。

    雖然這把槍沒有那麼好用,但林石還是將它收進懷中,就當這是給自己一場驚嚇的補償。至於那柄武士刀,林石隨便將它壓在枕頭下

    有怎麼在意。

    過了沒有多久,上次審案子的中年人匆匆來了,對著林石東問西問,林石知道他想問剛才的事情,但又不好直接開口,於是故意扯開話題,直憋得那中年人臉色十分怪異。

    「先生還是請回吧,我還有事情要做,先生也有公務要忙,我們之間就不要相互打擾了。等到你要放我那天,直接讓你地手下人通知便好,也不用屈尊駕馭了。」林石說的肅穆。

    中年人無奈地點頭道:「那我走了。」說完看了深深看了一眼林石:「林先生臉上的傷,自己保重啊。」說的好像剛剛看到林石臉上的傷似的。林石摸摸臉蛋,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痛,中年人已經走出門去,林石看著中年人的背影,一陣無語。

    中年人剛剛出去,就進來一個衛兵,這個是新面孔,林石沒有見過。他見了林石,先送上來一罐黑乎乎的藥膏。道:「先生,這是治紅傷的藥膏,你先湊合著用吧。」林石剜起一團,放在鼻下嗅嗅,一股刺鼻的草藥味撲面而來。林石點點頭道:「謝過這位兄弟。」新衛兵怪怪地看了林石一眼,剛才那位換崗的衛兵,告訴他林石脾氣暴躁非常,差點殺了探監的人,如今看來卻是彬彬有禮的一個弱質書生。實在是詭異。

    這罐藥膏,雖然效果不好,但是聊勝於無。林石打了一盆水。以水為鏡,這才看到自己左邊臉頰上深深一道傷口,皮肉翻捲,但因為是槍傷,所以流血並不多。洗洗傷口。林石將藥膏塗在傷口上,又是一陣灼痛。衛兵看著林石往傷口裡塗藥膏的自若神情,很是震撼,因為這藥膏是監獄中常用的,犯人上過刑後,就塗的這種藥膏。哪次不是叫得鬼哭狼嚎。

    織田沒有回到使館,他出了監獄的大門,就醒起自己的武士刀沒有帶出來,再想進去,監獄地人卻說讓他找政府要批條。他便找政府交涉,要去見林石。這個日本老人,深以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看著自己祖傳的武士刀。只剩下一柄刀鞘,織田就覺得自己渾身都冒著羞恥地火焰。那柄天皇所賜的刀沒了,天皇的尊嚴收到了侮辱,若是不能雪此大恥,他活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我要求再見到你們那個犯人,我以我們外交部的名義。」織田滿臉的傲慢,胸前集結著抑鬱之火,讓他覺得更加胸悶,簡直連氣都透不過來。

    「織田先生,不是我們不答應你。你去看我們地犯人,結果他差點被你殺死。而您也受了重傷。織田先生地位非凡,這個犯人很重要,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不能再收到損傷了。」出來和他交涉的官員,是個十分乖覺的官員,說話很是狡猾。

    織田不好說出自己的家族榮耀遺失在犯人那裡,大怒道:「我要見他,以大日本帝國的名義,你敢不答應。」說完騰騰地站起來,手插在腰間,胸膛挺得高高,好不威風。

    官員還想說些什麼,忽然看到織田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像蝦米一樣拱起腰,嗓子裡發出荷荷的聲響,官員忙道:「織田先生,怎麼了織田先生。」

    織田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官員,眼睛裡滿是痛苦和驚慌,官員忙衝出門,對著候在門外的秘書叫道:「快叫醫生來。」等他再回到屋子裡,只看見織田已經倒在地上,痛苦無比的抽搐著,嘴角不斷吐出血沫來。

    「他的肋骨之前已經斷了,但是因為斷裂的部分不是很整齊,所以這些骨茬粘連在一起,沒有分裂開,可是由於剛才他劇烈活動,這根骨茬刺進肺裡,再加上他在地上不停的抽搐,這根骨頭越刺越深,現在已經沒有救了。」醫生看著眼前已經不會動地織田,搖搖頭,下了一番結論。

    官員嚇的目瞪口呆,道:「醫生,他是日本公使,死在了這裡,那可怎麼好。」

    那醫生皺皺眉頭,忽然笑道:「我知道了,他如今的症狀,我們可以說他是肺水腫,被我們的人看到,給他醫治,但是沒有救過來。想來他地位這麼高,日本方面也是不會解剖開他檢查的。」

    官員急切道:「這樣行麼?」醫生點頭道:「只要不解剖就沒有問題,我來把他的肋骨對上。」說完掀開織田的衣服,在他胸前摸索著,過了一會兒,隔著肉捏住一樣東西,狠狠向上一提,官員聽見卡擦的一聲,醫生眉開眼笑道:「好了,等會兒他死透,屍冷了,渾身硬邦邦的,就更沒人能看出來了。」

    織田本來還剩下一口氣,肋骨被人從肺裡又拽了出來,哇的噴出一口獻血,一顆魂魄煙消雲散。官員和醫生卻是相視一笑,十分有默契地道:「肺水腫果真是大疾患啊!」

    一場大禍就這樣煙消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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