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坐在電視機前,張揚心裡好放鬆,好興奮,錢有了,債還了——人情債,另外想到蘭蘭羞澀的笑臉,他覺得心裡也特別的甜,今天這種心態之下,如果楊青青再次提出某件事情,也許他真的會答應!
畢竟相對於他而言,一個月租金算得了什麼?一年的租金都是小菜,何況這租金的事情本就是開玩笑,只是一個可算可不算的賭注而已!賬查過了,賬面上足足四百萬,看來蘭蘭並沒有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給他一個豐富無比的二百五!而是自己只留下一百萬!
一百萬也夠了,一個小姑娘,一百萬足夠將自己的家庭變得殷實之餘,再將自己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但楊青青好像忘記了昨晚的約定,回來接著討論的約定,而是多少有些奇怪地看他,這小傢伙今天怎麼了?揀著大美女了?本地台的一個低檔次的娛樂節目都能笑得那麼開心?
檔次!這就是土包子的檔次!需要說說了,咳嗽,清嗓子……
一個優雅的鈴聲響起……
張揚目光從電視上收回,四處打量,終於發現了鈴聲的來源,他自己口袋裡的豪華手機!
段柳莫非連晚上都不放過?張揚打算給她一個說法了:本人以前是高級園藝師,工作時間服從需要,但工種換了,工作時間也該變變了,晚上不工作很有理由……
掏出,手機外面顯示了一個字:顧!
一個腦袋也悄悄地伸過來,自然只能是一個人:楊!掃一眼那個字縮回去。
張揚微微猶豫,終於接通。
「張揚!」顧心嵐的聲音與平時多少有些不同,居然也有了點嬌嫩的意思:「絲絲今天好乖,它會說好多話呢,特別聰明,它是什麼鸚鵡啊?……」
「據說是……德蘭斯海岸鸚鵡,好像還是很有點名氣的,可我不知道……」這半夜三更的,打電話就問一問小鸚鵡的來歷?有點小題大做。
「你說慢點,我記下來……」那邊還有明顯不是跟他說的聲音:「絲絲,我查你的家鄉呢……」
「……」再重複一遍,記下了!
「絲絲喜歡吃什麼啊?」新問題。
張揚沉吟:「菜葉子什麼的……我想……」
「吃蟲!」那邊有一個尖調清楚傳來,張揚傻了,顧心嵐笑得都岔了氣,咳嗽之餘來了一句:「她自己說了,喜歡吃蟲子,你好笨,還沒它聰明……」
「那行啊!」張揚笑道:「有什麼事情直接問她!」
「你過來給它送點蟲子……」
「不會吧?」張揚大叫:「這我可不幹!」不干有兩個方面,其一是讓自己滿地裡找蟲子給鳥兒吃,本身就不是好差事,其二,半夜三更地去她那裡,合適嗎?
「她請你去,這半夜的幹嘛不去,多好的機會啊……」有姑娘發表評論,聲音還挺大。
這聲音一出,顧心嵐立馬有了反應:「誰說話呀?」
「沒人!」張揚回答:「電視裡的聲音吧?」
「我聽著不太像……」
「那肯定是隔壁的貓兒,這段時間,貓兒總叫春……」
他的聲音停止了,因為一隻手上的皮被人扯得好高。
「你還養貓兒啊?」顧心嵐有興趣:「明天送給我瞧瞧!」
「再說再說……我洗澡了啊,再見!」關機!關機回頭,身後的姑娘哪裡肯讓?橫眉怒目而對!
在她目光下,張揚解釋了:「實話告訴你算了,這手機是一個老闆送的,我今天還了她一個人情,送給她一隻鸚鵡!」本沒有向她解釋的義務,但她心中的想法估計會相當下流,不打消還不舒服了,富婆包養,這可是關於名節的大事……
「還挺聰明呀!」楊青青表示:「知道送鸚鵡!這鸚鵡可是會說話的……你沒教它幾句變態而下流的話,讓它告訴你那位富婆情人?」
張揚目瞪口呆,終於搖頭:「我算是明白了,你是真正的心理不健康,真正的變態……」
楊青青手剛剛揚起,張揚連忙止住:「不動手了吧?」
「不動手?不動手你上屋揭瓦了……」撲過,纖纖玉指直指張揚腦袋上的兩個小零件。
「怕你了!」張揚大叫:「我又不是你情人,管得這麼緊……」
「你要是我情人,我殺了你……」聲音剛出,停止了,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張揚也轉頭了,電視裡剛好有聲音傳來:「本市今天又發生一起兇殺案,死者是一名叫陳長進的北城住戶,在北城小巷被人連砍十三刀,還沒等救護車趕到,就已氣絕身亡……」
畫面拉近,好可怕的血腥場景,死者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刀傷!
「太殘忍了!」楊青青坐下了。
畫面切換,剛剛一換過,張揚眼睛猛地睜大,是他!居然是早晨碰到了那個中年人!連衣服都沒換,真的是他!這個大都市自己認識的人加起來超不過五十個,上千萬人口中居然會死一個認識的人,奇遇!
但奇遇背後隱藏著什麼?張揚有了一個最直觀的猜測,他沒忘記早晨那個中年人留下的話:「我要告!這裡不行去省城,省城不行去北京!」就是這句話惹上了殺身之禍!有人怕他上告,所以先殺了他!
他的臉色陰沉了!
「這城市治安一向不太好,今年發生好幾起了!」楊青青緊張地看看門外:「門關好了嗎?」
張揚起身了,走入自己的房間,門關好了!
手從口袋裡掏出,掌心是一張白色的名片,手機微微一翻,亮了!
「說話!」電話裡面的聲音很沉靜,很清晰。
「孫警官!」張揚沉聲道:「看電視了嗎?那個人死了,死在北城巷,身上被人砍了十三刀!」
「是你!」也許是聲音、也許是這件事情,孫鋒一下子認出了他:「我剛剛從北城巷回來!」
「是他們幹的!」張揚冷冷地說:「我想你現在可以履行你早晨的諾言了!」
「你還是忘了我早晨說的話!」孫鋒道:「證據!證據!該死的證據!」他的聲音很響,充滿殺氣、也充滿憤怒!這是對警察的公然挑釁,但他還偏偏沒辦法!
「證據會從天上掉下來?」張揚的聲音也充滿譏諷:「明明知道就是黃三干的,最少也與他有關係,一個簡單的邏輯推理也許就能定一個犯罪嫌疑人,拿到警察局寫張口供還不容易?再說了,你們還有測謊儀,不是嗎?莫非這些東西都是做擺設的?」
「你不懂!」孫鋒沒有發怒,居然有沮喪,還有歎息:「我可以喪失原則地說一句,我希望這順城市沒有任何制約,他娘的,要是在戰場,老子早就將這幫孫子殺了幾個來回……」電話掛斷,只剩下他無盡的沮喪還在房間裡盤旋……
警察希望沒有制約!是在什麼情況下才會有如此驚人的言論?唯有在怒火中燒而沒有地方發洩的時候,在文明執法成為某些壞人手中武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