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花魁大會(4)
    我住在古家的一個別院中,院落中都是一些筆直的竹子,反倒是沒有什麼花木之類的,不過這也符合了這個季節,即使有了花木也都是光禿禿的,或者只有那麼一絲嫩綠的花芽,還不如這青翠的竹子看著順眼。

    歇息了一晚上,我終於將這些日子以來的缺少的睡眠都徹底的補了回來。和吳堂一起吃完了早飯後,我們就從古府中出來,直接奔往了錢家的老宅子。

    到了那裡我才發現這裡早已經干的熱火朝天了,從南京工部調過來的工匠一個個都在盡心的把院子中的破損的地方重新修整。

    原本已經有些破敗的朱漆大門現在也已經重新披上了紅裝,鮮艷欲滴的紅漆讓整個門樓煥然一新,走了進去,我看見錢順正在裡面忙碌氣急敗壞地叫喊著,可是周圍的工匠卻沒有一個人聽他的,他只能面對著一個小吏苦苦的申訴。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們錢家的大院給弄得亂七八糟,你們要是再不走的話,我可要報官了啊!」

    我不由得笑了出來,錢順聽到後,有些惱怒的轉過頭來,可是目光迅速的轉變成了夾雜著驚恐和怒火的複雜神情。

    我走了進去,站在院中看著周圍那些工匠在忙碌著,最後我才看著錢順說到:

    「你看不出來嗎,他就是官。這些人都是我讓李大人派過來的,這個院子太舊了,該重新修整一下了。」

    看見我進來,那個官員神色一驚,就要上來行禮,我一推身邊的吳堂,吳堂立刻上去把那個人給攔住了。然後低聲說了句什麼,兩個人一起站到了一邊去。

    錢順噘噘嘴,低聲嘟囔了一句,不過我卻沒有聽清他到底是說了些什麼,不過估計不是什麼好話,看在芙蓉的份兒上,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我淡淡地說道:

    「舊園妙於翻建,自然古木繁花。以後我難免要來應天小住一段日子,而且芙蓉現在也有孕在身,難免有些思念故居,我想等把這裡都修建好了後,帶著她們過來住些日子。」

    錢順用複雜的神情看著我說道:

    「芙蓉有身孕了?」

    我點點頭,然後不再理會他。對錢順我現在還不想和他深入的談論,我要處理的事情現在已經夠多了。

    我看著一邊的那個小吏問道:

    「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那個小吏連忙行禮說道:

    「下官工部給事中周林參見侯爺。」

    「侯爺?」錢順高聲驚呼道,用手指著我問道,「你什麼時候成了侯爺了?」

    「大膽,膽敢對侯爺無禮!」吳堂一下子將腰間的刀抽了出來。

    我一伸手阻止了吳堂。淡淡地說道:

    「住手,這位是三夫人的親叔叔,你要是膽敢無禮的話,小心回去三夫人找你的麻煩。」

    吳堂怏怏的將鋼刀又放回到了刀鞘中,不過還是用銳利的目光瞪了錢順一眼。我看著周林問道:

    「府尹李大人現在何處,你可知曉?」

    周林連忙恭敬的回答說道:

    「李大人現在領著工部的一些工匠在整理通濟門那邊的校場。」

    我點點頭,使個眼色給吳堂,吳堂立刻衝著周圍的正在忙碌的工匠高聲喊道:

    「都給我好好的幹,幹好了侯爺的獎賞可少不了你們的!」

    「好!」聽到說有獎賞。那些工匠們都高興地叫喊起來。

    看到這個,周林有些慌張,我笑著說道:

    「沒事,周大人你現在這裡盯著,我去找李大人有些事情。」

    離開了宅子的時候我看見那些人正在把一個新的牌匾掛在了門頭,上面只是簡單的寫了「仇府」二字,朝廷冊封得爵位都賞賜有住宅,不過因為我的特殊情況,這個待遇已經給撤免了,卻也省得讓更多的人知道,也免去了不少的麻煩。

    出門口右拐沒有多遠就是秦淮河,順著河岸邊上的那條街向西去就是通濟門。

    我從轎子中欣賞了秦淮河兩邊的景物,秦淮河北岸為貢院,由於中國傳統的科考制度,文人學子每年都要從各地趕過來,雲集在這裡等候著魚躍龍門的那天。

    秦淮南岸,就是那些名妓們所處的宅子,要是在過個半把月的,這裡就會更加的熱鬧了,有了春天繁花似錦的風景,在陪襯那些名妓脫俗的姿色,這裡的確是那些年少懷夢的讀書人最佳的去處。

    要知道為了順應著讀書雅士的品味取向,名妓們裝束淡雅,舉止談吐頗類大家,能音樂,善詩詞,工繪畫,品貌不求艷麗,但求意態娟好,當然在這裡也不免那些富商們附庸風雅。

    其實在我的印象中還有不少這樣的奇女子,只不過似乎沒有在這個年代的,明末清初這裡曾經出過「秦淮八艷」:

    「針神曲聖,食譜茶經,莫不經曉」的董小宛;

    「容辭閑雅,額秀頤豐,有林下風致」的陳圓圓;

    「慧倩,工詞翰,在章台日,色藝冠絕一時」的柳如是;

    「俠而慧,略知書,能辨別士大夫賢否」的李香君;

    別號「玉京道人」有「知書,工小揩,善畫蘭、鼓琴」之稱的卞賽;

    「性豪侈,女子也而有鬚眉丈夫之氣」的李大娘;

    「長而才情殊眾,扁舟載書。往來吳會間,所與游,皆勝流名士」的「草衣道人」王薇;

    「白門娟娟靜美;跌宕風流,能度曲,善畫蘭,相知拈韻,能吟詩。然滑易不能竟學」的寇湄寇白門。

    後人也許可能不全都知道這秦淮八艷,可是說起來讓吳三桂為之「衝冠一怒」的陳圓圓,卻是每個人都熟識的。

    每個女子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纏綿緋側的愛情故事和人生經歷,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有些感傷,不由得將自己曾經讀過的一首詞念了出來:

    「……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哪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做強梁;擇膏粱,誰承望流落煙花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為他人做嫁衣裳……」

    「老爺,到了!」吳堂在外面說道。

    我猛的醒了過來,不由對自己方才無端的感觸感到了一些疑惑,不過很快我就將它拋到了腦後,傷春悲秋的事情偶爾為之還可。不過日子卻還是要過下去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從轎子中下來,我看見校場中許多人在忙碌著,校場的門口不時有拉著木料的馬車駛進去。吳堂這次不用我說,就直接走到了門口那幾個守衛的軍士前面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我和吳堂很順利的走了進去。和李敬一起待到了晚上,本來我只是打算來這裡轉上一圈的,可是誰知道李敬幹勁兒十足,這也鼓動了我。我在那裡和李敬一邊指揮那些工匠按照事先說定的搭建整個舞台,並且處理著中間發生的一些意外情況。

    午飯李敬要請我到醉春樓中吃,不過我在我的堅持下還是讓醉春樓的人給送了過來。一直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和吳堂才回到了古應春的家中。

    稍微補了一覺,然後在兩個丫鬟的服侍下換上了衣服,我和自己的老岳父就乘轎去往了醉春樓。

    我對醉春樓中廚師的手藝也已經大致有所瞭解,相當的不錯,和京師彩雲樓裡面的不相上下,不過醉春樓的經營卻和彩雲樓差上了一大截,這一點連我這個半吊子的商人都看得出來。

    李敬已經和我打過招呼,說要召集幾個本地有名的富商為我接風,不過我卻在席間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席間有幾個人我在成婚的那天曾經見過,都是古應春生意上的夥伴,關係十分的不錯,看到我進來都點了點頭。

    不過坐在一邊的劉興安卻讓我感到有些意外,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在應天真的有些能量,我還以為是古應春的客套話呢。

    看到我進來,李敬連忙站了起來,說道:

    「這位就是朝廷剛剛冊封的最年輕的侯爺,而且他還擔任著皇上的教席!」

    聽到李敬這麼一說,眾人一片嘩然,尤其是劉興安的臉上頓時變成了死灰色,我忙笑著說道:

    「這些都是蒙聖上和太后抬愛,其實我和在座的諸位一樣都是一個商人,各位不必拘束,都坐,都坐!」

    然後我和李敬客氣的謙讓了幾句後,我坐在了客座的上位上,李敬看也做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上,對身邊的官員吩咐了一聲,不一會兒的功夫,一道道菜就端了上來。

    酒用的是葡萄酒,當然也少不了白酒,不過我自然是要喝葡萄酒的,在場的這麼多人,一人敬我一杯,我就得到桌子底下去,那時候人就丟大了。

    李敬首先站了起來,舉起了自己的酒杯說道:

    「我作為應天的父母官,代表應天的百姓和富商敬侯爺一杯!」

    酒過三巡,李敬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著在場的人,說道:

    「今天除了給侯爺接風以外,本官還有一件事情想請在場的諸位幫忙。」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商場的老狐狸,都連忙表態,李敬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道:

    「諸位都知道古東家要舉辦一個花魁大會,而本官從中間受到了啟發,和侯爺商議了一下後,我決定也同時舉辦一個博物會,就是要我們應天的商人都把自己最有特色的東西拿出來,讓那些來這裡看花魁大會的商人看看,這樣說不定能夠促成幾樁生意。」

    「大人真是高見啊!」眾人連忙紛紛的讚揚道。

    我有些愜意的品嚐著杯中的葡萄酒,這個葡萄酒絕對在四十年以上,不過卻不是從我釀香居中購買的,因為我品嚐到了那種沉滯葡萄酒所特有的苦味,初時我還感覺到一些驚訝,沒有想到才這麼短的時間就有人也開始插手這個行業了,不過現在我還只是看著幾個人在那裡演戲一般的吹捧著李敬。

    終於李敬把從我這裡聽來的東西,都原封不動得又倒給了在座的幾個人,我的老岳父因為已經聽我說過了,現在再聽起這個,領會的自然比別人的更加多,知道這個博物會中遠大的利潤,所以十分合作的就同意了,而其他的人都還在猶豫之中。

    有了我岳父的帶頭,那幾個和我岳父交情不錯的人也都紛紛的表示加入,其他的幾個則說要考慮一下。

    等每個人都表示完了以後,我才笑著說道:

    「諸位!我可先說好了,這個博物會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們自己的東西,所以我不希望這中間有哪些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的現象。就比如說這個葡萄酒和酒杯。」

    李敬聽我這麼一說,有些震驚地說道:

    「侯爺的意思是說這些都是假的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不能說是假的,因為醉春樓的老闆並沒有說這些葡萄酒就是從我釀香閣中出來的酒,所以不能說它是假的,可是如果有人在博物會上也這樣讓那些外地客商上當了,以後你的東西就不要再想賣出去!」

    李敬十分的生氣,他對一邊伺候著的一個手下使了一個眼色,然後那個手下就悄悄地出去了,我看在眼中,可是並沒有阻止他,而是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對著在場的人說道:

    「大家都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我名下的產業最先做的,今天在這裡,我就告訴諸位如何分辨我店舖中出去的東西和別人的東西有什麼區別。」

    「凡是從我水晶坊中出去的,無論是玻璃鏡也好,玻璃杯也好,裡面絕對不會有一個氣泡!而其他任何作坊中的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而這葡萄酒,我之所以說不是假的,是因為這些葡萄酒剛從酒窖中搬出來,有一種淡淡的苦味,而我釀香居中賣出的都絕對沒有那種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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