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的狼牙軍營外,硝煙一陣陣飄揚上半空,剛剛結束了一場小規模戰鬥。在李虎奴的指揮下,兵力劣勢的狼牙部隊十分勇敢的阻擊了北疆第一鎮想要進入軍營的企圖。
雙方各有數十具屍體倒臥在軍營前,補刀隊默然走出軍營,將重傷難治的傷員,一一解除痛苦。
李虎奴披著軟甲,提著銅棍,雙眼紅紅的看著第一鎮的包圍圈。人生,真的有些諷刺。眼前戰鬥力如此強悍的第一鎮,當年就是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精兵。剛才,他們進攻的時候,採用的許多戰術,還是自己設計的。沒想到,轉過臉來,這些戰術就用到自個兒身上了。
兵力上,第一鎮佔據了絕對優勢,游龍親自帶領五千精銳趕赴安州,配合安州的勢力,總數高達六七千人,面對只有千人左右的安州狼牙,簡直是壓倒性的局面。狼牙部隊打的很艱苦,從訓練到配合,從武器到兵力,全面處於下風,但是他們有兩個條件,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第一,就是李虎奴,北疆第一名將的名氣不是吹出來的。狼牙部隊人少,需要防禦的範圍就被李虎奴縮小到極限,把外圍空泛的區域,全部退讓給第一鎮的軍馬。
第二,周禮淵等執行司高手,在安州這個地方,雖然不是決定性的力量,卻是不可忽視的。他們可以在亂軍之中,拚死拿下將領的腦袋。在剛剛交戰的時候,好幾個將官一不留神,就被喬裝的執行司刺客欺到身邊,斬下腦袋。最可恨的是,這些刺客,拿下了別人的首級,居然還活著回到了軍營。連根人毛都沒被第一鎮拿到,實在是讓游龍丟盡了臉。
北地的風肆無忌憚的吹著,天色有些陰沉,被烏雲擋住的太陽,只能將身邊的雲朵渲染,卻無力將光明投放給大地。地上一陣陣青煙飄揚半空,漸漸變淡……李虎奴的臉上滿是擔憂之情,如果天降大雨,那戰鬥就更難打了。
狼牙軍營的防禦工事是依托超過半數的弓箭手和密集的射擊區域來阻止對手,但是雨天會讓弓箭失去作用。沒有了這個強大的武器,第一鎮可以毫不猶豫的發動近身肉搏,哪怕是兩個換一個,第一鎮換得起,狼牙根本就沒那個本錢。
游龍的心中也有些焦急,來到安州已經有三天了,卻還是攻不下狼牙軍營。他最忌憚的就是李虎奴,雖然身邊有千軍萬馬,但是這位老上司的勇武,在他的心中依然留下深刻的印象。有著強大修為的李虎奴,斬將奪旗的神話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他本寄希望於那個和他一起來到安州的宗師級高手可以對抗李虎奴,可那個高手追襲秦飛之後,不但沒有拿到秦飛的頭顱,反而自己一片狼藉的回到安州。整個過程,那高手隻字不提,似乎引以為恥。
現在,高手還沒有緩過來勁,勉強上陣,只是給李虎奴送個頭顱而已。
「是要下雨了嗎?」一個厚重的聲音,在游龍身邊響起。
游龍轉身一看,驚得雙目圓瞪。
「劉大人,你怎麼來了?」游龍恭敬的說道。
站在他身前的是北疆第一高手劉任重,自從被秦飛和李虎奴暗算之後,劉任重一直閉關不出。游龍也壓根沒有指望劉任重可以前來相助。但是這位距離大宗師只有一步之遙的高手,霍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還是讓游龍喜出望外。
千軍萬馬又怎麼樣?只要劉任重願意,他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北疆軍任何一所軍營,沒有人敢阻攔他。他不需要別人通報的時候,同樣也沒有一個人敢多嘴。
「養好了傷,就來這兒看看。」
劉任重沒有多說什麼,其實是燕王覺得有些不放心,他是派了一位宗師級的高手,前來安州解決李虎奴和秦飛。不過,這兩個人的實力,他也瞭解一些,就連劉任重都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虧,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有些單薄。恰好,劉任重養好了傷,燕王便請他親自出手。
「局面好像不太好。」劉任重輕聲道:「安州畢竟是安東首府,你們連續打了三四天,還沒有解決狼牙部隊。要知道,封鎖安州不是長久之計,消息一旦走漏,官軍或者地方狼牙前來支援,第一鎮的擔子就要重很多,要速戰速決才行。」
游龍苦笑一聲,他又何嘗不想速戰速決?可是李虎奴若是那麼好對付,就不是北疆第一名將了。自己都是李虎奴帶出來的,肚子裡有多少東西,李虎奴一清二楚,哪裡能快得起來?
「劉大人親自出手,第一鎮倍感榮幸。」游龍謙遜的說道:「只要大人出馬,區區跳樑小丑李虎奴,還不是手到擒來?」
「秦飛呢?」劉任重反問道。
「他已經逃入大漠,暫時失去蹤影。」游龍沉聲道:「末將以為,秦飛此人好面子,又婆婆媽媽的,當斷不斷。以他的性格,十有八九是會回頭來解救李虎奴等人。我們解決了狼牙之後,以逸待勞,遍佈偵騎,發現秦飛的蹤影,便集中力量,將其擒拿。」
劉任重站在中軍,目光卻看著遠處的狼牙軍營,那裡有他曾經的徒弟李虎奴,也正是這個徒弟,帶給他難忘的傷痛。
「發現秦飛的話,不要輕舉妄動,通知我,讓我來解決他。」劉任重低聲道:「他太狡猾,打不過就跑,你們的人,很難將秦飛抓獲。」
既然劉任重已經把擔子背上身,游龍就鬆了口氣,心中暗忖道:這可是你自己要背的,萬一抓不到秦飛,完成不了燕王交代的任務,不好意思,到時候末將在燕王面前就會說,已經盡到了通知劉大人的責任。
劉任重又怎麼能猜不到他的想法?只是不說破而已,抬頭看了看天色,一滴雨水落在臉上。
「下雨了,可以動手了!」劉任重淡淡的說道:「李虎奴不現身就罷,只要他出現,我就親手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