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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街的乙二巷是個偏僻的小巷子,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為秦飛對這兒實在太熟了。從小,他就和成信在這裡混跡。
乙二巷裡記載著哥兒倆的豐功偉績,他們曾經在這裡拍過別人的黑磚,曾經在這裡賣過翻版書,也曾搶過別的小孩手中的糖葫蘆。
讓秦飛覺得迷信的一點是,在乙二巷,無論他和成信做過些什麼,都從來沒有失手過。就算他們在十一二歲的時候,一鐵鍬砸昏了當時在菜市街頗為出名的一個痞子,也沒有被人發覺。
這是福地!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迷信,就像有些人總喜歡穿著白衣服去考試,有的人總喜歡穿著紅褲衩去打牌一樣……
乙二巷居住的人已經很少,這裡的房子大部分都成了危房,除非是實在找不到地方住的人,否則都已經搬走。十室九空來形容這個有些荒涼的巷子,十分貼切。
丑時已經快要到了,秦飛坐在路邊的石墩子上,繁朵兒卻是坐立不安,來回踱著步。她知道自己是餌,可是她也不得不去做這個餌。
想到這兒,繁朵兒忍不住恨恨的瞪了秦飛一眼,這傢伙想出來的主意都是冒險到極點的餿主意。本姑娘國色天香,尤其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聰明伶俐,還能設計出神弓利器。這樣的女孩子,怎麼能用來做餌?可是秦飛偏偏就這麼做了……
「他們會不會不來?」繁朵兒悄聲問道。
「不來的話,你豈不是安全的?」秦飛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別擔心了,我們周圍的實力足夠保護你我。」
繁朵兒心中稍稍安定,好歹是有陳弘胤等人在暗中保護,她一心研製藥劑和武器,對於這些成名高手,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看到秦飛這麼篤定的模樣,心裡也就踏實了不少。暗暗祈禱,陳弘胤千萬不要只是嘴上吹牛厲害,一動手就成了軟柿子……
「陳弘胤他們不會偷偷跑了吧?」繁朵兒還是有些不放心,左顧右盼的說道:「我怎麼看不到他們在哪兒呢?」
「若是被你看到了,還叫什麼高手?」秦飛懶懶的說道:「別瞎操心了行麼?」
繁朵兒閉上了嘴巴,月光灑在巷子裡,柔和而甜美,這樣的天氣,最適合情侶們月下漫步,又或者三五好友,在花園中擺上酒桌,品著美酒,高談闊論。月黑風高殺人夜,今天,絕不是個殺人的好日子。
不知道多久時間,一道人影緩緩出現在巷子口,地上的身影拖得很長很長。他一步步朝乙二巷深處走來。直到看到了秦飛和繁朵兒,淡淡的說道:「我來了。把人給我!」
秦飛微微一笑道:「徐大人,只不過一天沒有見而已,大家就顯得這麼生疏了?不如,你我先談談怎麼化解我和楚陽之間的恩怨吧?」
徐宗浩冷笑著搖了搖頭:「你和小王爺之間的恩怨,別人怎能插得上嘴?你說這件事跟燕王有關?只不過是你自己憑空臆想而已。燕王遠在北疆,東都的事兒,他又怎麼可能插手?秦飛,有人要殺你,但是我可以保證不殺你。」
秦飛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還左右扭動一圈,似乎坐的太久了,腰有些酸。他淡淡的說道:「徐大人,這樣的話,咱們可就沒法談了。我有多少斤兩,你也應該很清楚。若是我不想你帶走繁朵兒,你也無能為力。」
繁朵兒看到徐宗浩過來,頓時安奈不住心頭的火氣,大罵道:「徐宗浩,你……你實在是個賤人。居然誣陷本姑娘是內奸……你這是賊喊捉賊。」
「秦飛,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們硬碰硬,不會有什麼結果。現在只需要死掉一個女人而已,你我都能脫了干係。我還可以告訴你,到底是誰想要你的命。這筆買賣,怎麼算你都划算。」徐宗浩冷冷的說道:「我也不為難你,你動手殺了繁朵兒,我便告訴你。」
「真的?」秦飛二話不說,右手閃電般在靴筒一抹,隨即一道寒光刺向繁朵兒,轉眼間已到了繁朵兒咽喉。
徐宗浩才不相信秦飛會真的一劍刺死繁朵兒,好整以暇的看著,忽然間他渾身毛孔發寒,身體如墮冰窟,在他眼中,秦飛果然一劍刺入繁朵兒的咽喉,鮮血四濺,繁朵兒軟綿綿的順著牆壁滑落下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漸漸暗淡無光,似乎想要說話,可是一張口,鮮血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什麼也說不出來……
「秦飛……」徐宗浩大吃一驚。
秦飛冷冷回劍道:「現在,你可以說是誰想要我的命了吧?」
「小心,那是念修的幻境……」一個極細的聲音,在徐宗浩耳邊響起。
徐宗浩頓時恍然,秦飛身為念修,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秘法,憑空營造出一個幻境讓自己看到,還以為他真的殺了繁朵兒。
這樣的手法,當然瞞不住躲在暗處的劉任重,可是已經足夠讓秦飛爭取到出手的機會,趁著徐宗浩錯愕之間,秦飛雙手一合,短劍清嘯,如電光乍現,朝徐宗浩面門飛去。
劍身顫抖,變化萬千,全身要害盡在短劍所指。短劍破裂虛空,竟似憑空在秦飛身前消失,隨即出現在徐宗浩面前,雪亮的劍身一抹流光而過!
「蠢材!」徐宗浩探手反抓,凌厲的勁氣將雷霆般的短劍逼住,劍尖凝固在半空之中,劍柄卻在拚命抖動,似乎短劍已經刺入了堅實的虛無,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你以為念修就能在我面前得手嗎?」徐宗浩哈哈大笑,短劍雖然離他面門不過尺許,劍身不住狂抖,卻始終無法再進。
徐宗浩冷笑道:「秦飛,說你蠢,你還是真的蠢。你的大宗師劍意無非就是封閉在短劍之內,失去了這柄短劍,我看你拿什麼跟我鬥?」
徐宗浩到底是一代宗師,面對秦飛的幻境,和閃電般的襲擊,他還是表現出了強大的戰鬥力,短劍如風雷,可他出手如細雨。風雷無論多麼狂野,細雨依然會普降大地,籠罩四野。風吹不散、雷震不斷!
那柄短劍哀鳴不已,徐宗浩輕輕探手,就像採茶少女溫柔的摘下茶葉,就像洞房裡的新郎輕柔的挑起新娘的紅蓋頭。他的大手握住劍柄,只是輕輕一捏,便把劍柄握在手中,短劍,已落入他手。
「蠢材!」劉任重的聲音再度在徐宗浩耳邊響起。
徐宗浩哈哈大笑,指著秦飛喝道:「整個東都都知道你是個蠢材。」
忽然,徐宗浩的笑容凝固,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看到,秦飛又從靴筒裡摸出一支短劍,劍身明亮,劍柄古樸。
「誰告訴你,小爺只有一支短劍?」秦飛笑呵呵的說道:「君子鬥智不鬥力。你手中的那柄短劍,是小爺今天忙了一晚上,特意為你量身定做的。當然了,劍上,還有繁朵兒為你特意添加的材料,慢慢享受吧。」
徐宗浩急忙鬆手,短劍噹啷一聲落在地上。他伸出手掌,藉著月光在眼前一看,掌心已經漆黑,可那漆黑的眼色,停留了一瞬間而已,便重新讓手掌恢復肉色。
徐宗浩心中大驚,從懷裡取出好幾瓶藥丸,瘋狂的朝口中塞去。
靠在牆邊的繁朵兒吃吃笑道:「徐大人,您就別忙活了。這份毒藥啊,是金石司最新出品。吃了之後,頭昏目眩是少不了的,四肢無力也是應該的,待會兒,我問你什麼,你就會老老實實說出來,再往後,過個十天半個月,你的智力就會退化到五六歲孩子的水準。以後,要是你不死的話,就可以在路邊找小孩子一起活泥巴,捏泥人啊……」
「會不會傳染?」秦飛認真的問道。
「這個嘛,傳染性,金石司還沒有研究。」繁朵兒得意洋洋的說道:「這份藥,滲入肌膚極快,隨即隨血液運行,一路直衝頭頂,一路直奔心窩。中了毒的話,要麼就砍了自己的腦袋,要麼就挖了自己的心……實在是殺人滅口,刑訊逼供的必備良藥啊!」
秦飛就像說相聲的似的,一個捧一個逗,接著問道:「那,解藥哪裡有賣的?」
繁朵兒輕笑道:「這就不好意思了,金石司一貫是先出毒藥,再研製解藥。解藥嘛……或許明年二月就能問世了。如果那時候徐大人還活著,記得來金石司找本姑娘買解藥哦,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大家這麼熟了對不對……」
「這樣呀……」秦飛咋舌道:「徐大人,中了毒,您可有什麼不妥?要是這份毒藥不行,繁朵兒這裡還有許多新鮮出爐的新藥,一併給您嘗嘗?」
徐宗浩渾身瑟瑟發抖,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他知道繁朵兒雖然看似嬉笑,可她一點兒沒有撒謊,儘管他拚命調動真元抵抗,可毒性一路上腦,一路攻心,根本無從抵抗。
他的眼睛已經開始漸漸模糊,手掌一個勁的顫抖,想要凝神聚力,可氣海裡的真元居然開始漸漸渙散……若是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變成一個廢人。
「你應該叫我繁大人。」繁朵兒怒斥道:「秦候督察,你太過於目無長官,回到察事廳之後,我要稟告君提督,把你降職為內衛。」
「繁大人,您可千萬別。」秦飛一本正經的說道:「卑職還想求提拔,求包養……」
兩人一唱一和,壓根就沒把還在發抖的徐宗浩放在眼裡。
忽然間,一陣淒厲的風聲呼嘯而至,秦飛立刻凝神戒備,那陣風聲的去向,不是秦飛,也不是繁朵兒,而是徐宗浩。
一枚黑色藥丸,落在徐宗浩手中,劉任重的聲音在徐宗浩耳邊響起:「吃下它,可保性命。迅速殺死秦飛和繁朵兒!」
徐宗浩臉色一寒,毫不猶豫的將黑色藥丸吞入口中,冷冷的從腰間抽出長劍,傲然看著秦飛和繁朵兒,顯然已經把他們當成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