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凱和魔禮青趕回西歧已是初春之時,當時相聚的山谷中卻不見申公豹蹤影,唯有一名大商士兵在內守候。說申公豹請他們到聞太師營中相見。
阿凱雖心下疑惑,但想來申公豹也是未來之人,沒來由把自己扯進雙方大戰之中,於是便隨了士兵來到聞仲大營之中。在一座普通的營帳之中,二人見到了申公豹。
原來申公豹早已進入了商營之中,不過沒有和聞仲說起。此次聞仲請了東海金鰲島的十天君前來相助,十天君擺下十絕大陣來對抗西歧。申公豹和十天君相識,於是才入了聞仲大營,一來查看十陣,二來等阿凱二人。
申公豹讓二人換上普通兵士服裝,道:「你們來的還不算晚,這幾日姚天君正在他佈置的落魂陣中收取姜尚靈魂。阿凱不是說不知道什麼是靈魂麼?正好和我一起去見識見識。」
二人隨申公豹出了大營,只見大營前的空地上似乎有些異樣,似乎少了一些東西。阿凱定睛察看,只見空地上用白灰畫著十個區域,但區域中空無一物,連地面都看不到,彷彿這白線之內的空間憑空消失了一般。阿凱用體內元神查看,把內力貫注於元神雙眼之上,卻都無法看透這這些區域內的情況。
申公豹顯然已經注意到阿凱的舉動,解釋道:「這是一種隔絕空間的陣法,有點像傳說中的獨立空間。只不過現在你看到的只是在現有空間中劃出一塊,隔絕了光線,和前些日子我帶你們去看相歧劫營時的法術差不多,算不得真正的獨立空間。」
申公豹帶著二人到了其中一個空間的入口,把守空間的士兵認得申公豹,放三人自一面由麻布垂下的布簾中進入陣中。
進了落魂陣中,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外面的一切聲響景色全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是滿目的灰色。而且這灰色無邊無際,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盡頭,抬頭不見天空,低頭不見大地,只是一大片令人暈眩的灰色,讓人不敢輕易走出一步。阿凱回頭望去,居然連剛才的入口也不見了,身後也是無盡的灰色。
申公豹卻似入了自家門內一般自如。只見前方灰濛濛的天地中央有一名矮瘦之人,在一張几案之前,手指變幻,喃喃自語,想來是那秦天君了。在几案之前豎著一個草人。
申公豹回頭道:「緊跟著我!」說著便七扭八歪地向前行去,彷彿暗踏著什麼步伐,暗合著什麼方位。三人走到近前,見那草人身上貼著一張布條,上面寫著「姜子牙」三字,不過阿凱卻是並不認得。
早公豹示意二人站定,靜看那姚天君作法。那姚天君口中吐出古怪的間節,雙手細長的手指或曲或伸,配合口中的音節,作出種種古怪的手勢,手指間偶有灰色的霧氣如火焰般爆出,散入空間之中。
不多時,姚天君作法完畢,申公豹道:「姚兄辛苦!」
「哦哦!這不過是我的本行罷了。」姚天君回過頭來,面目呆板,眼珠如死人一般呈灰暗之色,連臉部也如僵死一般,雖然發出笑聲,但卻不見絲毫肌肉牽動。姚天群君掃了阿凱和魔禮青一眼,顯然也看出二人非是常人,但申公豹未作介紹,他也沒有詢問。
此刻阿凱正注目於几案前的草人,雖然他不認識草人上的字,但從剛才申公豹的話中也可以聯想得到這草人恐怕就是姜尚的傀儡。阿凱將內力聚集於元神雙目之上,赫然發現這草人果然有些異常。雖然看不到這草人內有什麼異物,但感覺這草人身上似乎有什麼若有若無的氣息,使這草人看起來有些異樣,似乎……是多了一份生氣!
正在這時,忽聽姚天君大喝道:「何人竟敢偷闖落入陣!」
阿凱回頭看時,只見姚天君並指如戟,指向突然出現在灰色空間中的一名寬袍老者:「原來是赤精子!居然敢來偷窺吾陣——」說著手指間煙霧一般的淡灰色光華一閃,一團灰霧自灰色空間中陡然生出,將草人團團包裹,形成一片更深的灰色空間,將草人完全隱沒於灰色之中。
那名叫赤精子的老者年齡約有五十上下,頭頂油光水滑,是個禿頂。姚天群隱沒草人,赤精子眼見草人已搶不到手,轉身便走。
這時姚天君手指變幻,一片灰霧又憑空出現,罩定赤精子。赤精子身體散發出濛濛的紅色光芒,也不知用的什麼方法,在灰霧中奔行奇速,幾眨眼間便已到了空間遠處。
但姚天君所發灰霧如影隨行,而且腐蝕性極強,居然將紅光分蝕,待赤精子逃出陣外時身體上的紅光也被消融殆盡,驚得連隱身法術也忘了使用,被守陣兵士看到,在追趕聲中狼狽逃入西歧營中。
落魂陣內,申公豹沖姚天君道:「姚兄,看來西歧已經發覺了姜尚的異狀,只怕還要來搶,得加緊防備才好!」
姚天君道:「看來是小看了西歧,居然可以請來崑崙真人相助,不過申兄放心,我再作些佈置,下次只要他還敢來,定叫他有來無回!」
待三人回到申公豹營帳,申公豹道:「如何?感覺到靈魂沒有?」
阿凱搖搖頭:「那種感覺,很不真切……」
「這已經不錯了!」申公豹道:「我也是只能感覺得到而已。因為這東西畢竟在我們的認知範圍之外,不可以常理度之!」
「這十絕陣便是十個相對獨立的個人空間!」申公豹道:「十天君在這些獨立的空間之中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特長。就像剛才的姚天君。他的能力是動搖人的靈魂,和以前的張桂芳的能力有些類似。不過在這個空間中他的能力得到極大的加強罷了!」
阿凱又問了其它一些問題,經如這空間申公豹道之中的距離方位為何捉摸不定,空間如何開闢等等。
申公豹也無法回答,只是笑道:「……這些問題,即使你去問姚天君他們,他們也未必能回答得了,這時代的許多法術異能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像在未來人們對於黑暗生物和異能的瞭解一般,無法解釋!只希望我們有機會再度破開空間,回到更久遠的過去年代,也許便可以弄個清楚……」
阿凱和魔禮青今日見了這奇異的落魂空間,便問申公豹何時再帶二人到其它九個空間去見識一下。申公豹搖頭道:「這姚天君生性寡言,不喜過多過問別人之事,今日我方才帶你們去陣中觀看,如果是別位天君,只怕早就問起你二人來歷了!」
「而且,今日赤精子敗回,不久必然會再帶崑崙其他人前來營救姜尚,我們在此地也不宜久留……」申公豹擔憂道:「今日赤精子前來,只怕已經看到我了——,畢竟我也屬崑崙門下,讓崑崙門人看到我在敵營之中終究不好……」
見阿凱面上有遺憾之色,申公豹收了憂色,嘻嘻一笑道:「——不過,前幾日和已經到這這些陣中去過,等到崑崙前來破陣之時,我包你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什麼?」阿凱奇道。難道說申公豹在那些陣中都裝了攝像頭不成?
「暫時保密!」申公豹呵呵笑道:「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阿凱二人先離了大營,二日後申公豹也辭了十天君,到小山谷中與阿凱二人匯合。此後幾日間,各類奇人異士紛紛來至西歧城中。有騎怪獸的,也有騎巨大飛禽的。申公豹在遠處一一向阿凱和魔禮青介紹:
「這個滿面橫肉的傢伙叫廣成子,崑崙十二真人之一,平素好管閒事,在當時學藝之時就因為愛管閒事被其它弟子群毆過……」
「這個像農夫一樣的銼子是懼留孫,偏好住在地下,他的洞府便是建在山巖之下,有一件法寶捆命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