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傳說之聯邦篇 正文 第二章 喧囂的舞會(二)
    「真的。」卡特裡娜微微一笑,滿廳頓時瀰漫著一片讚賞的目光。

    可是真正讓黃啟昭興奮的是,裝扮完畢的雅也慢慢從樓上下來了。一襲銀色的禮服輕輕貼在身上,雖不如卡特裡娜一般一眼便攝人心魂,但是卻自有她獨特的輕靈的美。頭上配搭的小小的銀色的頭飾,襯托起她小小的臉蛋小小的身材,仿如一隻活潑自在的銀雀一般,舞動在這喧囂的世上卻不失靈氣,自是有一番打動人心的風采。也只有這個時候,眾人才會確切地在雅身上感受到她顯赫的出身和良好的教養,這是讓黃啟昭一直停步在卡特裡娜身邊的原因。這一瞬間,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和雅的差距是如此之懸殊。

    「我倒是覺得,現在的昭也是和雅很相襯的,你不覺得自己穿起晚裝時很有氣質?」卡特裡娜在黃啟昭身邊耳語道。

    「呃……我一向覺得我什麼時候都很有氣質的。」轉身淡定地看了卡特裡娜一眼,黃啟昭便跨步上前攙扶正在下樓的雅,盡顯風度。

    「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在大廳內等候多時的康斯坦丁溫和地向兩位小姐詢問意見。

    從阿道夫家的領地出發到總統府也不過半小時的車程,由於阿道夫家的領地同時也是整個聯邦經濟最發達的地區,所以歷代的總統府均是建在領地的中心都市凱雷斯之上,這個集經濟和政治中心於一身的大都市,也是阿道夫家精心經營的命脈所在。總統府選址於此,一來可以提高凱雷斯作為宇宙大都市的地位,而另外一個重要的作用,便是監視阿道夫家和軍部的所有動向和決策。

    而此刻總統府之內,各州的政要商賈都雲集於此,一同慶祝聯邦新機體Horu的正式啟用,以及Horu首戰完勝的完美演出。喧囂的舞會因為黃啟昭一眾的到來而燃起了一個小小的高潮,看著此時為被稱為英雄的自己得到眾人的稱讚和艷羨,黃啟昭心裡不由得想起之前被審訊的情形,哈,自己果然是不適合政治這種東西的。最後的最後,黃啟昭回敬在場的來賓一個完美的笑容,並得出了這個重要的結論。

    雅亦同樣得到很多在場來賓的側目,以前一直以敗家無能的形象示人的阿道夫家主的小女兒,想不到竟是如此是一個天才,能在卡特裡娜不適倒下後獨撐場面並最終帶領整個艦隊走向勝利,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地步,原來青黃不接的阿道夫家中竟還隱藏這麼一個有實力的年輕人,以後便不得不對他們多加提防,直到今時今日才把這個少女的才華顯現出來,阿道夫家究竟在打著什麼算盤。眾人心裡如是想著,表面上卻對阿道夫家一眾畢恭畢敬,不停地對黃啟昭一眾投以讚賞的目光和恭維。

    「阿道夫小姐,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正處於高潮的宴會之中,雅終於找到了可以逃脫的良機,卻在準備動身之際堪堪被人捉住,那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少年的聲音。

    「呃……」回應少年的卻是雅連頭也不回的敷衍。

    「呵呵,那邊的大門可是通向裡間的喔,並不能直接走出大門的。」少年淡定地站在原地輕輕戳破雅的企圖。

    「那個……請問--」雅終於回頭看向少年,卻在發問的一瞬間不由得被少年完全吸引住了。棕色的短髮宛如波浪一般隨意地捲起,卻並不顯得邋遢,襯托著少年如海水般湛藍的眸子,乍一看便覺一股獨特的鮮活的氣質從少年身上不斷湧出,加上他文靜的動作和優雅的舉止,更是令人一時無法把注意力從他身上挪開。

    「如果不嫌棄的話可否請小姐和我喝一杯?門外的花園夜景還是很不錯的。」少年微笑。

    深知已經無法脫身的雅唯有勉強答應,並期望能從少年口中套出逃脫的路線,他似乎對這裡十分熟悉,所提供的情報應該會十分準確,雅這麼想著,很快便隨少年走到宴會場地外的花園裡,找了張椅子坐下,少年馬上開口:「呵呵,自我介紹一下,敝姓莫裡斯,名叫希拉諾,請多多指教。」

    望著少年微笑著伸出的雙手,雅不由得警戒起來,原來他是總統的親戚,怪不得那麼主動和她搭話。一想到那個滿臉肥油的中年男人,雅再看向少年便少了許多欣賞的興致,再次滿腦子盤算著逃脫的計劃,她更是無暇欣賞少年的優雅和美態。

    「想不到第一次見面便令阿道夫小姐如此討厭我呢。」少年彷彿看穿雅的心思一般,說著一些不痛不癢卻令雅不好意思走開的說話。

    「那個……你知道就好。」其實雅是想這麼說的,卻在說話堪堪到了嘴邊的時候,硬生生地把它吞了下去,而後敷衍地道:「啊,對不起我其實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外面有點冷了想回去找件外套。」

    聞言少年便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雅的身上,而後再次微笑地道:「這樣可好?」

    「嗯……」找不到逃走的理由了,雅在心裡哀鳴。

    「我知道阿道夫小姐現在很想逃離這個會場,可是我一直覺得我們今天很有必要見一次面,所以就冒昧打擾小姐了。不知阿道夫小姐可不可以給我少許時間讓我們談一談?」少年看著雅臉上表情的變化,非常體貼地詢問。

    你都這樣說了難道我還能說不好嗎,雅持續哀鳴,可是卻又不好意思拒絕少年的邀請,便只好乖乖地認命,「不知道莫裡斯先生想和我談些什麼呢?」

    少年見雅終於肯留下來了,便笑得更加開心,「是關於黃啟昭准尉的。」

    雅一聽見他竟然一開口便談起昭的事情,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真是一個直接的男人呢,竟然這麼快就直奔主題,不過她也很喜歡不會白白浪費時間的處事方式。雅揚一揚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不知道阿道夫小姐有沒興趣和他一起並肩作戰呢?」這個問句可是完全出乎雅的意料之外,彷彿根本沒有明白少年的話語一般,雅歪著頭把眼睛眨了一遍又一遍。

    「相信阿道夫小姐聽到我姓莫裡斯以後已大概明瞭我和現任總統是有一定的關係的了,其實我正是他的兒子,現在在做一些輔助他執政的工作,我在看了阿道夫小姐的表現以後就自作主張地向父親提議建立一個由你指揮的別動艦隊,不知道阿道夫小姐會不會責備我的自作主張呢?」

    「別、別動艦隊是什麼意思?」雅雙眼閃著尋找到新樂趣的光芒。

    少年望進雅的眸子,而後繼續優雅地微笑道:「一艘完全聽任你的指揮特別行動軍艦,可以無視軍部和政府的命令單獨執行作戰計劃,而在你的軍艦上,我建議配備聯邦最新型的機體Horu,亦即阿道夫小姐可以得到和黃啟昭准尉一同作戰的機會。」

    「真的可以配備這麼一艘軍艦可以無視各方的命令?」

    「就算規定必須遵守那些命令我也不覺得阿道夫小姐會乖乖地遵守,呵呵。」

    聽著少年不痛不癢的諷刺,雅極度沒有形象地攤坐在椅子上,而後閒閒地回應:「莫裡斯先生真是有夠瞭解我的吶。」對著瞭解自己的人,雅從來都是不會維持自己的表面形象,此刻她在少年面前的坐姿猶如平日一般,便是代表了她對少年的認可。少年看著雅毫無形象的坐姿笑意卻甚了,如此有趣的一個女孩,他又豈可錯過?「我也是看到阿道夫小姐的作戰後才漸漸開始去瞭解阿道夫小姐的。不過,阿道夫司令卻很是在意我對你瞭解。」輕輕地,少年便帶出了傑西-沃爾特-阿道夫的存在。

    「這件事爺爺也在摻和?」雅突然不滿了起來。

    「他好像希望我能取代黃啟昭准尉的地位。」少年毫不隱瞞老人家的企圖。

    雅聽到此處,竟然也沒什麼激動,只聽她繼續懶懶地道:「那傻瓜爺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就算我和昭分開了也不代表你會喜歡我或者我會喜歡你呃,是不是?」

    「呵呵,其實看到了阿道夫小姐的作戰和現在和阿道夫小姐交談過以後,我確實是有在考慮要不要答應阿道夫司令的要求的。」少年依然笑得那麼溫柔誠實,卻是始終以一種不痛不癢的語調說著這些對於雅來說事關重大的話題。

    雅聽到少年如此回答,卻竟也不感到意外,反而學少年一樣微笑著說:「呵呵,不過我不喜歡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還要步步盤算用盡心計吶,這樣很累的,不適合我。」

    「哦?那麼說也就是我被拋棄了?」少年笑得更是開心了。

    「但是和你合作的話也是不錯的選擇呢。沒有人會拒絕和一個頭腦精明的美少年合作的,起碼我不會,呵呵,其實就算是腦袋長草的美少年也比那些自以為是的肥大叔來得令人心動啊。」雅說著還伸了個懶腰,而後繼續微笑著看向少年。

    「呵呵,想不到阿道夫小姐說話還有這麼尖酸的一面吶。」

    「看不出來?」

    「只是不太適應……」

    「呵呵。」

    二人說到此處,都忍不住紛紛笑了出來,那是真心實意毫不掩飾的笑容,難得遇到只需寥寥幾句便可以如此深入地瞭解自己的知己,而且對方均是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和用意,赤裸裸地進行著會令所有人都很討厭但是又很有趣的交易。人生,正是需要遇到這種亦友亦敵的知己才會精彩。

    「吶,假如你早點和我聯繫我便不用費盡心思把昭放到Horu上去啊。」笑著笑著,雅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始怪責起少年來。

    「吶,我的大小姐,說服我父親大人交出Horu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少年顯得非常無奈,卻又無法無視雅責備的神色。

    「不過,只憑一艘獨立艦和一台Horu可以成什麼氣候?」

    「我會安排你們跟隨卡特裡娜准將行動,到時候你們是隸屬於我名下的政府艦隊,所有責任由我一力承擔,你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便可以了,不用有任何顧忌。」

    雅雙眼微瞇,好奇地問:「你不怕我只是一個令你失望的敗家女?」

    「要用人就必須先信人,假如我不相信你不就是連我自己的眼光我都需要懷疑了,呵,我像這麼沒自信的人麼?」

    「不像,」雅很肯定地回答。「所以成交,但是我的軍艦的配置都需要按我的提議去配備。」

    「完全沒問題。」少年再次微笑著伸出雙手,這次的雅卻毫不猶豫,也伸出自己的雙手和少年握著,眼中閃爍著和少年一樣的奇妙的火花。

    昏黑的花園內,被老人家刻意引導出來的黃啟昭卻站在不遠處見證著這一切的發生,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如老人所想一般發飆喪氣,而是靜靜地站在一邊,也微笑著出神地望著雅臉上的變化。

    「哈哈,小子,看到了沒,我家雅雅要拋棄你了,哼哼。」老人家不服輸地搭話。

    黃啟昭轉身挑了一下眉,而後淡定地說:「我倒是覺得雅只是找到一樣很有趣的新玩具而已。」

    「哼,到時候你被拋棄了可不要怨我,要怨就怨自己現在太過放心吧。」

    「呵呵,我一向對雅很有信心的,而且,我對我自己更有信心。」黃啟昭此刻笑意更濃,看得老人無名火起,便「哼」了一聲甩袖而去了。

    當晚,雅和少年分手後便沒再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只是在見到的黃啟昭的時候故作神秘地說了句要給他一個驚喜便奸笑著跑了開去,這讓在旁觀察的傑西-沃爾特-阿道夫為之氣結,自己的計劃看來離成功還很遙遠吶,老人不由得歎了口氣。

    喧囂的晚會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達官貴人們都在奢華迷醉的氣氛中渡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誰也不會懷疑,他們以後也將是不是會繼續這樣把人生享受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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