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傳說之聯邦篇 正文 第二章 喧囂的舞會(一)
    自從上次的敵襲被擊退以後,艦隊就一直地順利地往要塞方向前進,二星際周轉眼已經過去,如今艦隊已經進入了聯邦軍的主基地的監察圈內,正準備降落。

    「一路以來辛苦大家了,露娜按照指示塔指揮停*軍艦,其餘人員準備收拾東西返回基地。」卡特裡娜此時終於真正鬆了一口氣,假如可以拋開雅之前製造的那些麻煩,那是多麼令人期待的一次著陸。

    主艦的中樞系統——露娜,這是運用最新的科技成果製造的電腦中樞投射影像,不但可以在接收到艦長的命令以後即時計算出各種對策和作出反應,而且還具有高度的人工智能,最重要的是……在雅初次登上這艘艦隻之後,某天突然發現了她的外型是可以隨時隨著控制者的意思而更改的,而後就唆擺黃啟昭偷偷潛進電腦室,把她改成了現在站在卡特裡娜面前的這個模樣——貓耳女僕。以黑貓作為附身靈而創作的女僕模型,毛茸茸的耳朵,手感極度柔軟的貓掌,可愛的尾巴不時上下擺動,伴隨著繫在尾部的小鈴鐺「叮叮」作響,真是可愛到極點,當然最重要的女僕裝部分,雅也是做得一絲不苟的,可是在卡特裡娜的威逼利誘底下,她已經發誓一輩子也不會去向外人形容露娜的女僕裝了。就在那天,當卡特裡娜還坐在艦長座上忙碌地指揮著各項事宜的時候,露娜突然憑空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而後幾秒過後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便是現在這個怎麼也改不過來的女僕裝了。卡特裡娜當時勃然大怒,動用了全艦的力量好不容易找到了匿藏的雅和昭,卻被雅涼涼地反駁了一句,「既然卡特裡娜姐姐都可以憑自己的喜好把露娜改成自己最喜歡的貓的名字,為什麼我不可以憑自己的喜好把她改成我最喜歡的貓兒女僕,而且說實在我最喜歡的其實是柴犬,但是因為卡特裡娜姐姐喜歡的是貓我才勉為其難把她改成貓耳的。」。被雅如此反駁以後,卡特裡娜當時不知怎的竟一句也說不上話了,為了趕緊在下屬面前掩飾自己的喜好,她最後竟由得雅隨便把露娜改成現在這個模樣了。雖然以後也找過技術員試圖把雅輸入的程序改回來,但是卻發現整艘艦內竟然無一人能破解雅在此前設下的防禦程序,時日一久,便只好承認這個事實和結果了。

    靜靜看著露娜在專心地進行導航,回想起當日的一點一滴,卡特裡娜竟不自覺的微笑了起來。

    「克勞德,過去阿道夫小姐那邊替她解禁吧。」想著想著,卡特裡娜才突然驚醒原來她還沒替被關禁閉的雅解禁,因為之前犯的錯誤和最新的嚴重錯誤,雅已經被關禁閉有足足12天了,當然「足足」只是對於雅來說的,這終於可以閒下來的12天裡,對卡特裡娜來說是個難以忘懷的小小的幸福時光。

    安排好一切工作以後,卡特裡娜返回自己的房內開始更衣,一看到那套掛滿大大小小各式各樣徽章的外襯,她又不由得抱怨起來,為什麼連軍人也必須得像猴子一樣到哪裡都必須穿上這種衣服演猴戲,難道穿著艦長服在外面走動是很丟人的一件事情嗎,真是不知道那些高層是怎麼想的,為了滿足自己無聊的虛榮心便要整個軍隊的人都陪著他們一起發傻。抱怨歸抱怨,卡特裡娜還是小心翼翼地穿上了那件豪華的外襯,因為上面的徽章都是她和她的部下用鮮血和生命換回來的,她無時無刻都尊重著他們為她所做的付出。

    「請各人員回到安全位置,請各人員回到安全位置,本艦準備著陸,本艦準備著陸,重複一次,請各人員馬上回到安全位置並扣好安全裝置。」廣播裡傳來了露娜的聲音,終於經歷了許許多多驚險以後,要開始面對那些偉大的高官們了。

    卡特裡娜帶著副官和護衛首先從戰艦上步出,迎接他們的,卻是「登登登蹬蹬」的整齊劃一的軍靴踏地的聲音。瞬間,他們便已落入重重人海圍成的包圍圈內,無奈地等候著緩慢而又自認為很華麗地往他們那邊步行過來的某人。

    「卡特裡娜准將,現在以多次嚴重違反軍令和洩漏國家機密罪逮捕你!」不知過了多久,來人終於走到他們的面前,並且用那種特有的抑揚頓挫的聲調高聲宣佈他們的罪行。

    雖然早知要接受審問或者被免職都是無可避免的,但是卻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禮遇」,而且對方還要如此勞師動眾地出動那麼大批人馬,實在太抬舉她了吧。

    「他們只是怕你反抗啦,姐姐你不要太過開心。」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小小聲突然刺激了卡特裡娜的神經,往後面瞧了一眼,赫然發現不知何時雅已經偷偷閃在他們身後了。見卡特裡娜往自己這邊看過來,雅還不忘笑著和她打了聲招呼。

    這個緊要關頭竟然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真是個大傻瓜,不過這樣才是她喜歡雅的原因,一定是因為想著要和自己一起承擔這個後果所以才來到這裡的吧,雅這個大傻瓜,明明可以呆在房間裡等待家人的帶來而後回家繼續做她的大小姐。

    「其實我是突然聽到外面很吵所以才出來看熱鬧的。」小小聲再次從人堆中冒出,同時還配合著小腦袋在周圍晃來晃去,不過卻被卡特裡娜馬上自動過濾掉了。

    過了一會,彷彿確定了卡特裡娜不會反抗自己以後,來人終於揮手示意把艦上一干人等收押。卡特裡娜一眾也並不反抗,就這麼任憑著對方擺弄,直到他們終於準備完畢把他們押上汽車為止,站在眾人身後的雅卻始終都像透明一般,完全沒人理會她的存在。

    「喂!實在太過分了!你們還沒捉我就想走了?!」可是對方仍像完全看不到她一樣,開始陸陸續續撤離,看著艦上的人逐漸逐漸被帶走,到最後,空蕩蕩的停機場上就只剩下她一人站著,目送著所有人的離開,遠處,一輛汽車慢慢*近,雅鄙夷地望著它逐漸逼近自己,還沒待它停穩就大發脾氣:「你們要回去自己回去!我要在這裡不走!」

    汽車靜靜停泊在雅的身邊,而後在侍從的攙扶下一個中年男子優雅地走了下來,看見雅正在發脾氣,他也並不生氣,臉上仍然始終都帶著溫柔的微笑,就這麼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過不了多久,一向體能不濟的雅變扭得累了。

    「累了嗎?」中年男子柔聲問到,同時還不忘給雅遞上一杯一早準備好的紅茶。

    雅一屁股坐在地上仍自生著悶氣,可是也一點都不客氣的一把接過遞來的紅茶,然後就這樣休息了起來。

    如此纏鬥了許久,雅終於真真正正地感到累了,可是仍然不想認輸,只得在一邊賭氣地埋怨:「哼,爺爺就是奸詐,故意派康斯坦丁叔叔來接我。」

    「呵呵,所以現在可以回去了?」被叫作康斯坦丁的男子仍舊站在雅的旁邊,溫柔地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像哄小孩入睡一般,靜靜地守候著。

    「不回去!」

    「卡特裡娜和黃啟昭都不會有什麼事的,只是例行也要擺個陣仗做場戲而已。」

    「假如要做戲需要那麼大的排場?!」雅一把甩開康斯坦丁的手,固執地挪坐了開去。

    可是康斯坦丁也仍舊是繼續微笑,縱容著雅小小的任性和脾氣,「就算是阿道夫家也不是萬能的呢,是不是?何況這次的新機體原本是打算讓總統駕駛的,你也知道我們家和中央關係一向比較緊張,但是最後他們一定能平安無事的,對於這點我可以用我的名義向你發誓。」

    「……可是我不想見到我的父親大人,叔叔……」得到康斯坦丁的保證之後,雅又迅速挪了回去,然後扯著他的衣袖向他開展裝可憐攻勢。由小到大,雅最信任的便是眼前這位中年男子,一如他的名字一般,他坦誠忠貞,而且對待自己的家人特別是雅非常溫柔,一直以來只要雅做錯了什麼事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躲在康斯坦丁叔叔的身後任他保護。可是……其實溫柔的人才是最可怕的,當他微笑著希望你做什麼事的時候,你是絕對沒辦法拒絕的,比如現在看著康斯坦丁的表情,雅就知道自己將要面臨比接受軍部審問更加嚴酷的命運了。

    「呵呵,你這次捅了那麼大的漏子想不見他是沒可能的喔。」康斯坦丁彷彿對著小孩說話一般地溫柔,可是在雅眼裡,除了恐懼和絕望就再不能在他身上讀出其他任何東西。「那……不見那麼久可不可以……」

    「嗯,適當時候叔叔會救你的,放心吧。」安撫完忐忑不安的雅以後,康斯坦丁為她打開後座的車門,示意上車的時候已經到了。雅望向車內豪華而且舒適的座椅,卻提不起往日享樂時的興致,心中記掛著卡特裡娜的事情,還有,就是要如何面對恐怖的父親。

    聯邦的軍事總要塞珀勒莫絲契俄斯便是座落於阿道夫家的領土之上,雖說它名義上是中立機構,但是由於它四周都被阿道夫家的領土包圍而且由阿道夫家主資興建和擴張,所以實際上它的控制和管理權是始終被一向掌管軍部要職的阿道夫家牢牢把握住。說起聯邦,大約三百年前它還只是一個由少數人類探索邊緣的小國組成的一個鬆散聯盟,這裡的行星大部分環境都比較惡劣,除非是為了探險和開發外延星域,不然平時皆是人跡罕至的。亦是由於這裡環境惡劣,所以少部分逃犯和富有冒險精神的貧困人口得以在這裡佔山為王過著比他們之前稍微好點的日子,久而久之,他們這些人的後裔在相互的交流中便慢慢形成了各種各樣的民族,而後再演化出一個個只有兩至三個小行星的小國家。可是,三百年前的能源革命中,上天卻特別地眷顧了這些貧瘠和困苦的人們,在這些邊緣星系上大量蘊藏著能源革命中新發現的超高效能能源——薩烏馬,根據發現它的科學家而命名的晶體狀能源,只需手指甲大小的一粒晶體發放出來的粒子光束便是當時泛用能源的發放量的一百倍,而蘊藏著大量薩烏馬的便是這些貧瘠惡劣的小星球。

    為了保護自己對薩烏馬的擁有權和開發權,這些小國自發組成了一個資源聯盟,高度限制薩烏馬的研發、開採和價格,憑借這一資源優勢,原本貧瘠和弱小的小國們迅速壯大,統一的資源聯盟也開始向其他政治、經濟、文化領域發展,經過了大約一百年以後,聯邦最終形成,並在帝國和共和國兩個大國之間站穩陣腳,進而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態勢。

    可是組成聯邦的每個小國仍然得以保持自己的許多獨立的權利,雖說聯邦總統是由各星際選出來的最高決策者,但是每個加入聯邦的國家為了各自的利益,基本上還是處於自治的狀態,宇宙歷694年,聯邦的總統為了統一各國的法律和制度而推出了一系列強硬的措施,此舉激發了各地的不滿,不久內戰爆發,有備而來的總統在得到當時實力最強的邦國的下,以閃電戰的方式瞬間征服了大半國土,其餘邦國或是準備不足或是脅於當時政府軍的優勢,都紛紛敗亡,最終只用了半年的時間,總統便實現了全國的統一,而當時協助他取得勝利的,便是阿道夫家。阿道夫家憑借此役從此掌管國家軍中要職,在促進國家的統一的同時不斷擴大自己的領地和鞏固自己的地位,成為聯邦中屈指可數的豪族。聯邦統一後,終於建立了統一的軍隊和統一的法律,但是為了各國的利益,卻還是允許在不違背聯邦憲法的前提下各國得以各自立法並依據各自的法規進行管治。由於加盟聯邦的大多數都是王國,各國在得以按傳統的方式交接王位的條件下,取消自己的國號,改國名為區名,每區仍由當地的家族管理,此後,聯邦終於實現了真正的統一,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國家,藉由這次戰爭和統一,聯邦發展到一個空前的高度,實力在數十年間迅速膨脹,成為共和國和帝國的共同敵人。

    離開珀勒莫絲契俄斯不久,便可遠遠望見阿道夫的本家,巍峨地聳立這片大地之上。憑借領土中富含薩烏馬這一優勢,阿道夫家在其幾代人的悉心經營下,無論經濟力還是科技力都是聯邦第一的富裕區域,加上幾乎獨攬軍事大權,是歷屆總統的心腹大患,也是其他區域所忌諱的存在。

    可是身為其中一員的雅顯然完全沒感受到自己作為阿道夫家的一員是要負上如何巨大的負擔,一方面要不斷發展自己的領地,另一方面卻又不能遠超其他地區的水平,更加需要時刻保持中庸,不要讓政府覺得自己的存在已經成為聯邦的威脅,諸如此類的問題,雅在她二十幾年的生命時光是決計一秒都沒考慮過的。作為阿道夫家唯一和最小的兒女,雅從出生開始便是在眾人的呵護和愛惜中長大,加上阿道夫家極為護短的家風,更令雅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於是時日一久便養成了她嬌蠻任性的性格,加上她原本就性格固執古怪,阿道夫家眾人的縱容更是加劇了她性格的扭曲。可是世上總是一物克一物的,整個阿道夫能整治雅的卻獨有一人,那就是她的父親,性格嚴肅固執的他,總是會在雅犯錯時毫不留情給予她最重的責罰,以致於小時候雅一見到他便會大哭起來,長大後對他更是能躲就躲,所以最後她才會乖乖的去讀軍校的。

    車子慢慢由無人的荒郊駛入由人精心雕琢的大道,景色的變化從來都是如此的突兀,讓人總會在瞬間有種不適應的感覺,心中感歎著阿道夫家的人幾百年來都是如此沒有品味,雅無聊地看著闊別了好幾個月的家,她曾經是多麼地盼望著歸來,可是此刻她的心思大部分都被卡特裡娜的事情佔據著,假如不是自己自私的想法和行為,或許此時此刻卡特裡娜和黃啟昭都會坐在她身邊和她一起分享回家的喜悅,雖然康斯坦丁叔叔已經保證了他們的安全,可是一想到他們此時可能已被困在獄中飽受煎熬,便令她心中始終鬱結。

    「上次雅說要在路旁加點小野花,我已經派人到各地收集很多很可愛和很漂亮的小野花暫時種在後院給你回來挑選了,一會回到家以後叔叔帶你去看好不好?」留意到平時恬噪的雅今天突然的安靜,康斯坦丁開始努力分散雅的注意力。

    繼續望向窗外,頭也不回。

    「那些小花都是黃色的喔。」康斯坦丁意有所指地提示到。

    一聽到康斯坦丁的諷刺,雅便馬上轉過頭來紅著臉嚷到:「黃、黃色又怎麼樣了!叔叔最討厭了!」

    「所以啊,叔叔怎麼會不保護我們家小寶貝的最愛,嗯?」伸手撫摸著雅柔軟的頭髮,康斯坦丁無視雅漲紅的小臉繼續含沙射影。

    隨著雅跟隨康斯坦丁步入阿道夫家的大門,卡特裡娜也隨著士兵被押解至臨時軍事審問法庭了。事實並沒有康斯坦丁說的那麼輕鬆,由於這次是總統的專屬機體被提前啟用,為了避免與政府的直接衝突,阿道夫家並不能出多少力在卡特裡娜身上。這一點在卡特裡娜知道要被審問時就非常清楚了,可是讓她沒想到的,那個審問室會是那麼意外的糟糕。

    本是用來拷問戰俘和間諜的問訊室臨時改建而成的所謂軍事審問法庭,昏黑的房間內遠遠擺放著高高在上的幾張椅桌,恐怕是用來招呼那些所謂的高層的,其餘便是數盞發黃的小燈照在遠處,好給審問者製造一個嚴肅恐懼的氣氛,可是當犯人見到那些滿面油脂和挺著偌大的啤酒肚施施然從後室走出來時,又真是有幾個人會感到害怕?瞄了一瞄中間,卡特裡娜赫然發現其實自己的待遇還算不錯,一張又矮又小的凳子靜靜地躺在那裡,而後便是頭頂上的強射燈,能坐著又有充足的光線,看來自己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卡特裡娜如此想著,便已被士兵帶到中間,等候審問者的出場了。

    一如她所預想的一般,幾個高級軍官挺著隨著他們的走動而不停搖擺振動的啤酒肚慢慢步出,期間夾雜著幾個身形稍微好點的,大概是阿道夫家的人,因為阿道夫家對家族裡的成員的體魄和形象要求是很高的,到那個位置還能保持不錯的身形的,大概就只剩他們家的人了。出乎卡特裡娜意料的是,緊隨著軍官後邊的竟然還有幾個政治家,手拿著大堆的文件身穿著整齊的西裝走在後面,看來政府是有意插手這件事了。

    稍微觀察完狀況,接著便是等待那些審問者們按位次坐好,而後但見為首的一人宣佈到:「卡特裡娜-J-艾德裡安准將,現在軍部以嚴重違反軍令和擅自啟動機密設施兩項罪名暫時剝奪你的軍銜和自由,並在此正式設立審查部調查你在執行任務期間的細節和重大過錯,請你在往後的審查中加以配合,我們將根據你的表現相對減輕或者加重對你的懲罰。」

    其實,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要定我的罪,又何須給我什麼機會加刑或者減刑呢,結果還不是一樣我都得受罰麼,真是偽善,而且還要說得是你們格外開恩我才有這個機會我必須對你們感恩戴德跪地給你們磕幾個響頭一樣,既然你們都這樣想了,何必不去實行呢,反正你要磕頭要我下跪要我怎麼樣都不會有其他人見到,到時候只要把我做掉就乾手淨腳了,卡特裡娜心中如此想著,口中卻懶懶地應道:「是。」

    「准將請端正你的態度!」為首的長官見到卡特裡娜對自己毫無尊重,不由得火由心生,當即便對著她大喝。

    「報告將軍!您已經在剛剛剝奪了我的軍銜了!請糾正您的稱謂錯誤!」回應他的怒火的,卻是卡特裡娜的直接挑釁,假如無論如何都不是好下場的話,那卡特裡娜寧願在此時享受一下玩弄那些所謂的長官的樂趣再受罰。

    沒想到卡特裡娜會劈頭就回應自己這麼一句,長官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卻隱隱約約看見周圍的同僚們都在偷笑,他不由得怒氣更攻心,「肅靜!現在開始審訊!」

    「卡特裡娜准、咳,嫌疑人卡特裡娜——」長官在口誤邊緣即時剎住,隨即改口,卻再剛叫了卡特裡娜的名字的時候又被打斷。

    「報告長官!您在審問我之前已經為我定罪並剝奪了我的軍銜了,所以不應該稱呼我為嫌疑人!」卡特裡娜兩眼閃閃生輝,極度真誠地向長官報告著他的錯誤。回應她的卻是「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忍不住大力往桌上拍去的長官不顧形象地大吼:「卡特裡娜准將!假如你再藐視這個法庭和本官的話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報告長官!我決無藐視本法庭和您的意思,正因為我尊重這次審訊所以我才斗膽糾正你的錯誤!」卡特裡娜望向長官的目光仍然非常誠懇。

    「哼,罷了,不和你一般見識,現在正式進入審訊。犯罪人卡特裡娜,你此前於敵人來襲時因病不能擔任艦隊指揮工作,卻非但沒有把指揮權讓給副官或者下級艦長,而是把整個艦隊交由一個二等兵指揮,可有此事?」長官看了看之前準備好的稿紙,用那種只有長期開會才能練就的抑揚頓挫的強調宣讀著卡特裡娜的罪狀。

    聽到自己的稱呼終於變成了「犯罪人」,卡特裡娜不知為何心情竟然還更輕鬆,聽著那長官富有感情的朗讀,她更是開始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了,只可惜頭頂的射燈尚嫌刺眼,不然這裡也是個打盹的好地方。「回長官,雖然阿道夫小姐只是一個二等兵,但是她卻有著比其他人都更高超的指揮技巧和天份。」

    「一個在軍校就讀時每年都要補考的差生,畢業後進入軍隊更是連續第三年停留在二等兵這一軍階上,這樣一個人你卻說她有著過人的指揮技巧和天份?犯罪人卡特裡娜,你要如何說服我們。」長官終於捉到她的痛腳,馬上展開激烈的攻擊。

    「呃,假如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的總統先生也是會考不及格最後連大學都沒考上的吧,好像每逢那些高中生會考時他還會時時用這個事例激勵他們?那按照長官你的說法,我們的現任總統先生更是連大學都沒考上,你當初為什麼在選舉時會選他當總統,我對你的抉擇也表示懷疑……」卡特裡娜毫不示弱,完全無視這個反駁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她從青年時代開始就特別反叛,對那些特權階級和高層領導更是痛恨之極,每每有什麼要聞大事發生,她第一時間便是揪出那些高官們的痛腳加以狠批,雖然雅以前多次勸她不要在長官面前如此不會做人,但是她倔強、桀驁不馴的性格卻始終不容許她向那些蛀蟲們低頭。

    長官聽到卡特裡娜竟然反駁自己,已是氣得嘴角不停抽搐,加上卡特裡娜所說之詞令他無法反駁,偷偷看向政府那邊派來的官員,他們的臉色更是難看得緊,無奈之下,他唯有暫時放棄這個話題,轉而問到:「那在迎敵期間你容許黃啟昭中尉擅自啟動本國研發的機密機體Horu,還縱容他威脅機組人員,可有此事?」

    「當時我本人正處於昏迷狀態,對此事一無所知。」雖然長官聽到以後很想馬上掀桌,可是偏偏卡特裡娜說的卻是事實,當時她確是因為治療的關係而轉入昏迷狀態,對外面的情況毫不知情。

    「但是事後機組人員向你報告時你為何非但沒有阻止黃啟昭中尉繼續駕駛Horu,反而卻變本加厲地要求機組人員對他的機體同步率進行測試和調整。」看到為首長官已經被卡特裡娜氣得無力反擊,旁邊坐著的長官便接著審問。

    卡特裡娜坐在房中央的小椅子上,氣定神閒地回答:「據我所知Horu是一經啟動便無法更改駕駛員的,那既然在我知情之前黃啟昭中尉已經啟動Horu了,在這種情況下我難道要捨棄一架我國花了十多年時間和大量投入而製造的新世代機體?就算再傻再無能的指揮官也不會在它已經初露頭角之時毀掉它吧,更何況它現在只能由黃啟昭中尉駕駛了,我當然是盡我所能極力配合他去適應新機體。」

    「但是由於你的用人失當而導致本國高度機密洩漏卻是事實。」鄙夷地看著軍部那些無能的武夫,政府特派的官員終於開口了。

    「那請問長官你推舉了一個官員做官他卻貪污了,判罪時可以算在你頭上說你貪污嗎?」

    「你——」政府官員也被氣得啞口無言。

    如此反覆角力,不知不覺半天已過,在卡特裡娜坐到屁股都要發麻了許久以後,為首的長官終於宣佈休庭討論結果,讓她等候發落。環視這昏暗的小黑屋一眼,卡特裡娜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自嘲式的微笑,而後換了個姿勢,繼續坐在中央的小椅子上。

    不一會討論和投票便結束,看著為首的長官黑著臉大步怒踏出來,卡特裡娜便對結果已經猜到幾分了,待到她看到阿道夫家的人對她微微一笑時,她才恍然大悟。軍部的審問都是由十二人組成的法官團,要定罪必須得到三分之二的人通過,但是,只要期間有半數人不定罪,那麼法庭也是無法對犯罪人進行起訴和定罪的,換言之,只要安排半數的人摻進法官團,便可確定她無罪了。雖然在場的阿道夫家的人只有三人,但是她沒記錯的話其餘還有四人都是雅的爺爺的門生,雖然他們平時在軍部的派系鬥爭都保持中立,但是假如是老頭子請求他們的話,他們也決計不會不答應不幫老頭子的。想到此處,卡特裡娜又不住埋怨起來,死老頭子,既然一早便能救她的話為什麼要把這個審問拖得那麼長,啊,她現在已經是坐得全身發麻,兩條腿都動彈不得了,可惡的老頭子……

    「哈啾——」遠方的阿道夫家中,正在與雅共聚天倫的阿道夫家前任家主,亦即雅的爺爺,傑西-沃爾特-阿道夫,極為少有地打了一個噴嚏。

    「爺爺,你沒事吧?是不是最近又沒按時睡覺,偷偷摸出去玩搞壞了身體了?!」雅擔憂地把臉湊上前去。

    雖然極度感激孫女是如此地關心自己,但是一想到她第一反應便是自己到處夜遊以致於搞垮自己的身體,便不由得悲從中來,「肯定是有人詛咒你爺爺我!」

    「喔哇,說得也是,爺爺你以前得罪了那麼多人,而且你現在打的是一個噴嚏,即是代表是有人詛咒你,嗯,那也不奇怪呢。」雅望著爺爺認真地思索著,一隻手還不忘摸著下巴以增加氣氛。

    欲哭無淚地望著自己的孫女,老人家不停地回想自己的形象在孫女心中是何時開始變得那麼差的,可是幾經思索都毫無結果,老人便迅速忘掉了這個問題,重新專注於棋局之上。和現在的雅下棋,果然是不得有半點分心的。

    「下棋時分心可是會輸得很慘的喔,到時候不要怪爺爺沒讓你呵。」傑西輕輕敲了一下雅的頭,而後和藹地說到。

    深深吐了一口氣,雅雙手支著腮繼續歎氣,「爺爺你什麼都不用煩當然不會分心。」

    「難道你那個爛攤子還不夠我煩麼?」老人家單手支腮回應。

    「那個爺爺根本沒有認真處理!卡特裡娜姐姐還被軍隊帶走了!」雅開始撒嬌攻勢。

    「傻丫頭,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惹下的不是小亂子,嗯?那個可是總統大人嘔心瀝血十多年的傑作,被你這樣一手毀掉,他會甘心麼,而且我們總得找個台階給他下,不能什麼形式都沒就把卡特裡娜那丫頭放了吧。」老人一手執著棋子,瞧定了變數,毫不猶豫地下了一子。

    雅卻是看都不看就隨手一下,然後繼續嚷道:「你故意不放過昭的!」

    「那小子活該受罰,竟然把你置於那麼危險的情況都不親自去救你,還拿著大炮對著你打,哼,就憑這一次他休想以後再有機會提結婚兩個字!」一想到黃啟昭之前拿Horu的主炮對著自己的寶貝孫女,老人更是氣從心頭湧,巴不得黃啟昭立刻永遠消失在雅的面前。

    「你一直都看不順昭的啦,哼,爺爺你分明找借口打壓他,我恨你!」

    撒嬌對長輩是很有效的,尤其是對那些十分疼愛你的長輩,深深明白這個真理的雅在對著爺爺說出「我恨你」以後,老人的臉色馬上大變,連忙安慰道:「雅雅乖,這也是我給他的考驗啊,想白白就娶走我的寶貝孫女是沒那麼容易的,假如他太容易就答應娶你你會也覺得不踏實,是不是?爺爺這是在想盡辦法幫你考驗黃啟昭那小子啊。」

    「那昭肯定會沒事?」雅繼續嘟嘴。

    「一定!爺爺我以阿道夫家的名義發誓!」

    「耶,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果然還是爺爺!」雅激動地摟著老人歡呼,被自己的孫女這麼一摟,老人馬上把自己對黃啟昭的厭惡忘記得一乾二淨,專心思考起救他的同時又能打壓他的法子了。

    然後就在對卡特裡娜的審查結束後的第二天,對黃啟昭的審查也正式開始了,由於黃啟昭實在有太多此類的不良記錄,因此他對這種審問可謂是駕輕就熟了,可是想到自己還必須維護雅,他這次一進審問室便收斂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囂張和目中無人了。

    和卡特裡娜一樣,黃啟昭的審判地點也是那間臨時改裝而成的小黑屋,與昨天略有不同的便是這次審判官們的椅桌都離黃啟昭的位置十分遠,雖然還有那只居高臨下的感覺,但是那份對黃啟昭敬而遠之的態度還是能從裡面充分地讀取出來的。而中間那盞耀眼的射燈,彷彿就是為了彰顯他獨特的存在而出現在他頭頂一樣,當黃啟昭高大的身影往中間一站,一瞬間竟有一種仿似明星登台演出的氣氛。他的桀驁不馴、他的目中無人、他的驕傲和戰士的與生俱來的懾人的氣勢,都在那盞射燈的照射下耀眼無比。

    「黃啟昭中尉,現在軍部以洩漏國家高度機密罪暫時剝奪你的軍銜和自由,並開始進行對你的審查,假如你沒有異議的話審查正式開始。」為首的是個身形略為消瘦的中年軍官,讀著那份判詞時一股文縐縐的氣質若隱若現,正是黃啟昭最討厭的類型,作為一個軍人就必須像個男人的樣子,整天學那些所謂文人雅士,弄得整個人連該有的男子氣概都沒了,又何來什麼骨氣和氣魄,留這種人在軍隊裡當真是丟了軍人的臉門。

    不過此刻黃啟昭是絕對不會表達出他的不屑的,因為一想到雅,他的表情便不自覺地柔和了起來,想到必須保護她不受牽連,他就算如何地不滿也會努力地忍耐。「我沒意見。」

    黃啟昭正坐在椅子上,雙眼直直望進主審官的瞳裡。

    不知道主審官是一時不適應和別人對看還是脅於黃啟昭的氣勢,他在聽到黃啟昭的回答竟然呆了一呆,反應過來以後才慌慌張張地問:「宇宙歷879年9月30日,你在當時的代理艦長羅格烈特-史黛絲-莉娜-雅-阿道夫的允許下,對我國機密武器Horu的研發組人員進行威脅並強行啟動Horu,可有此事?」

    「我沒有受阿道夫小姐的指揮,我只是按我當時的判斷去啟動Horu而已。」

    「那是什麼情況導致你判斷當時一定要啟動Horu呢?」

    「當時我並不知道它是一架劃時代的新機體,我以為它只是單純的新式改良戰機,便想在這種被敵人偷襲的劣勢下啟動新機體可以增加我方的生存能力,所以我就擅自啟動了新機體了。」

    對話不斷持續著,黃啟昭的眼睛始終直直望進主審官的眼裡,真誠得旁人完全看不出他是在亂扯。由於在卡特裡娜的病痊癒了以後,她便已經把當日的相關記錄全部竄改了一遍,此時只要一口咬定不是雅指使自己發動Horu的話,便不會把雅牽扯進這次的事件裡頭了。黃啟昭心中如此想著,便越發堅定是自己自發啟動Horu的說詞。

    一邊,在小黑房外,一個年輕人正透著特殊處理過的玻璃觀察著室內各人的一舉一動。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把Horu讓給黃啟昭中尉駕駛沒有什麼不妥,畢竟那架機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的,假如只是要坐上去用它保命,那未免浪費了聯邦花費了十幾年的時間和金錢,您說對不對,阿道夫將軍?」年輕人轉身望向老者,臉上始終保持著和善的微笑。

    「做錯事便要接受懲罰,假如此時此刻不對黃啟昭進行處理,那叫我們軍部如何向世人交代。」老者厭惡地看著為了維護雅而拚命的黃啟昭,不由得眉頭緊皺。

    「呵呵,看來將軍對黃啟昭中尉不是一般的厭惡。」年輕人微笑著站在一邊,等待著老人的指示。

    「那令尊的意思是把Horu的啟動當作是聯邦一早的計劃?」

    「家父願意放棄對Horu的使用權,把它用在更應該使用的地方上。」

    略帶幾分賞識地看向年輕人的方向,老者突然笑了笑,而後突然用極為嚴肅的語氣說到:「但是該罰的還是得罰!」

    「呵呵,我對這點倒是沒有意見。」

    審判大約維持了半日便順利結束,期間黃啟昭奇跡地沒有對審查人員施以暴力或者進行辱罵,令無數人大跌眼鏡。最後由於證據不足而不能證明是雅指使黃啟昭啟動Horu的,但是由於黃啟昭還是擅自啟動了本來嚴令禁止啟動的機密武器,所以判他軍階連降兩級,變為二級准尉,暫時保留機動二隊隊長職業,但是執行軍務期間需定期上交報告,以作監督只用。

    意外的輕量的刑罰,在看到雅在基地外邊微笑著迎接自己時,他便知道是阿道夫家的人為他鋪了路。

    「昭這次沒事真是太好了,呵呵。」雅一下鬆開傑西-沃爾特-阿道夫的手,開心地往黃啟昭的方向跑去。看著因為喜歡的人出現而毫不猶豫拋棄自己的孫女的快樂的背影,老人對黃啟昭的痛恨再度加倍。

    「看看有沒有瘦了……」雅甚少如此婆媽地捉著黃啟昭詳細檢查。

    不由得溫柔地笑了出來,黃啟昭輕輕撫著雅的頭,「傻瓜,我才被關進去一天而已,哪有那麼快變瘦了。」

    「一天沒吃飯也是很嚴重的!」雅不滿昭對自己身體的疏忽,一字一句地糾正。

    「軍部還不至於窮到沒飯給那些疑犯吃吧。」

    「……」雅登時無言,卻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捉起黃啟昭的手臂問到:「他們有給你什麼處罰嗎?」

    一聽到「處罰」二字,黃啟昭登時大怒,指著對面的老人大喊:「死老頭子!故意把我軍階連降兩級,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升到將軍!」

    回應黃啟昭的卻是老人得意的笑容,只聽老人愉快地說:「起碼有我傑西-沃爾特-阿道夫一天,你黃啟昭都不用對將軍這個軍銜抱希望,啊哈哈哈哈。」

    「你、你不講信用!你說過只要我能升到將軍你就將雅嫁給我--」黃啟昭氣得渾身發抖。

    「我是這樣說過呃,你大可以等我百年歸老了以後再娶我的寶貝孫女的,還是你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了,嗯?年輕人。」末了,老人還不忘在年輕人三個字上加重音調。

    「昭,我們走,不用理爺爺,他那麼喜歡嫁嫁娶娶他自己嫁去吧,我們回家等卡特裡娜姐姐。」說罷,雅便拉著黃啟昭往前走去,頭也不回。

    老人自知惹怒了自己的孫女,可是他又實在是不甘心白白讓黃啟昭那小子把自己的寶貝孫女騙去,像雅那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跟著一個整天只會惹事生非的戰爭笨蛋哪會有前途可言,身為最愛她的爺爺,他,傑西-沃爾特-阿道夫,一定會在自己有生之年盡力阻止黃啟昭的陰謀得逞,即使這樣會令自己的寶貝孫女討厭自己。

    雅當然也是知道老人的決心的,不過由於她本人也不著重結不結婚這件事情,所以她一直對老人的這一決意採取無視的態度,只不過他竟然瞞著自己和昭定下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只要做到將軍便能和她結婚之類的諾言,實在是令她感到氣憤。她知道爺爺一向是最疼愛她的,可是背著她私自替她決定自己的人生,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認同的。

    一邊,被雅拉著不斷走遠的黃啟昭卻感到無比幸福,雅竟然為了老頭子連降他兩級而氣得拉著他頭也不回地走掉了,證明她也是很緊張自己能不能做到將軍和她結婚的……正所謂誤會總是美好的,雅看到黃啟昭在一邊傻笑便知道他在作何打算了,微微輕歎一口氣,她也沒打算糾正他那錯誤的理解,便徑直繼續往前走去。

    可是拋下老人家自己往家裡走是有悖道德的,所以雅在一踏進家門口便遭受到了應有的報應。烏拉諾斯-K-卡爾沃特-阿道夫,此刻正黑著臉在站在大廳裡嚴肅地問著卡特裡娜受審查的有關細節和當日受襲後的具體情況。這個連卡特裡娜都要懼他幾分的嚴肅的男人,便是雅的父親,現今阿道夫家的當家,被自己父親戲稱為黑面神的男人。當然,就算連傑西-沃爾特-阿道夫都不敢當面這樣稱呼自己的兒子,只能在私下裡和雅議論他的是非時才敢偶爾用上一兩次。他的冷酷無情和嚴肅認真的態度在軍界是足以令所有人都畏懼的存在,至於為何他會養成這樣的性格,就連身為他父親的傑西-沃爾特-阿道夫至今也想不明白,明明小時候是一個多麼乖巧、可愛和孝順的兒子……每每看到現在對誰都黑著一張臉的兒子,傑西-沃爾特-阿道夫便會小小聲地呢喃。

    雅呆了一呆,便裝作自己從來沒進過這個門口,迅速地準備往花園跑去。

    「站住!」背後馬上傳來一聲暴喝。

    雅嚇得雙腿發軟,只能無奈地停在門口,挨著黃啟昭勉強支撐站立著。從小到大她最忌諱的存在,無論自己做什麼事情都不會符合他的心意,無論自己如何吃力地討好他他都不會領情的男人。每次只要她做錯事便是一陣無情地打罵,而且無論她哭得多麼淒涼,他眉頭從來都不會皺一下。然後打罵完以後雅便會被一個人關在又黑又冷的房間裡,沒有電燈的開關,只會不停地吹出冷風的特製的房間,數度年幼的雅曾經被困在此高燒不止,每次不是爺爺求情得及時,她便早已不在這世上了。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把他看作是自己的父親,只當他是上天派來懲罰她的惡鬼,一隻她只要想起便會噩夢不斷的來自地獄的惡魔。

    「過來!」又是一聲暴喝。

    黃啟昭一腳踏前,挺身保護躲在身後的雅。

    「小子,讓開!」黃啟昭仍然不為所動。

    惡鬼仍然站在大廳中央,狠狠地盯著毫不退讓的黃啟昭,一邊,雅已經在黃啟昭身後渾身顫抖地不停低泣了。

    剎那之間,黃啟昭的全身一震,就連他都從來沒見過雅因為害怕而無助得落淚的時候,而護在前面的自己竟然絲毫不能起任何作用,讓他感受到一種無名的氣憤與不甘,這是他生存在在這世上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怪異感覺。還沒待他理清那究竟是何等思緒,烏拉諾斯便已突然閃身至他的前面,大手一伸準備架開他的保護。

    好快的身手,昭不禁低低驚呼一聲,險險架住烏拉諾斯突如其來的一招,他便已是吃力之極。如此年紀還能夠這麼靈敏迅捷,怪不得能被軍中許多士兵稱為魔鬼教官,的確以他的身手在軍中能贏他的估計也沒有幾人,可是,他黃啟昭卻是例外的,因為他還要保護雅!

    勉強抵擋了烏拉諾斯十來招以後,黃啟昭已是氣喘吁吁,敏捷型打法一向是他的弱項,注重力量訓練的他尋求的往往是一擊便能制敵之機,可是烏拉諾斯的招式變化不單快速繁多,而且毫無破綻,更糟糕的是他根本不會憐惜雅,在自己處處都要考慮到雅的安全的情況下,他卻下下狠狠往雅身上劈去。如此又來往了三十來招,黃啟昭而是身心皆疲,卻仍未找出烏拉諾斯的半點破綻,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面對如此逆境,黃啟昭也是半聲不哼。躲在他身後的雅卻眼見他身上不知何時已多出數處傷痕,心知黃啟昭是為了維護自己而冒險受傷,她也顧不得自己對父親是如何害怕,竟也順著黃啟昭的起伏到處逃竄,可是無奈她平時鍛煉太少,躲了和沒躲也是沒啥區別。此情此景看在黃啟昭眼裡,卻似能化作他的無限動力,繼續和烏拉諾斯纏鬥下去。倘若雅的體力還可以支撐二百招,或許拖到那時他便可以找出烏拉諾斯的破綻,不過看來這個想法是最沒可能實現的了,不停的閃避對雅來說不是易事,如此躲了十幾招下來,她已是喘得比自己還厲害數倍,但願她此刻能爭氣一點,繼續挺住已是萬幸。

    卡特裡娜在一邊密切注視著事態的發展,高手之間的過招已經不是她這種程度的技藝可以插手的了,不過密切留意戰局從中拉出雅來為黃啟昭騰出空檔她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雖然她也沒十分的把握,但是她清楚明白她再找不到時機出手的話雅或者黃啟昭就有危險了,烏拉諾斯的每一拳都是毫不留情地用盡全力的。

    戰局一時膠著,在這個誰也佔不到的便宜的時候,烏拉諾斯選擇了拖延時間,反正雅快不行了,只要她一停下來,黃啟昭便要為不能活動的她做保護,這樣勝利就自然掌握在自己手上了。簡單的策略往往是最有效的,很快雅便再也不住了,可是為了不拖累黃啟昭,她仍在苦苦死撐,不過估計大約再過十數招,她就肯定要倒下了。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成何體統!快都給我住手!」忽然門口傳來老人的一聲大喝,令在場的除了烏拉諾斯以外的每一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呀咧呀咧,大哥還是那樣衝動和無情呢。」緊隨老人身後的中年男子無奈地笑了笑,而後吩咐早已佇在一旁的下人們去照看雅的情況。

    無視老人和中年男子的說話,烏拉諾斯冷哼了一聲,便大步往樓上走去,「不要以為一輩子都會有人護著你,這次就這樣算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不要怪我不念父女情。」

    「可惡!那死黑面神,竟然敢打我最愛的寶貝孫女!啊,雅雅對不起爺爺來晚了。」老人快步小跑至雅處,關切地照看著她的情況。

    雅無奈笑了一下,那麼劇烈的運動實在是不適合她的,幾十招下來她真的已經精疲力竭了,假如爺爺不是及時趕到,恐怕她和昭都得被父親大人虐打一頓。可是她這次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了,而且還笑得很開心很開懷,以至於周圍的人都用奇異的目光打量著她。

    「雅……你沒事吧。」數人異口同聲地問到。

    雅看著眾人擔憂的樣子,也不回答,仍在那邊自顧自地大笑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親,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以前見到他都只會哭只會逃,可是這次她沒有!自從認識了昭以來她便是奇遇不斷,可是沒想到今天在他的和鼓勵下她竟然敢和自己一生最怕的存在作對,越想越是好笑,自己以前究竟是為何會怕父親的,其實只要勇敢站起來反抗就好,哪怕結局會是死得很慘,但是過後還是會有許多人關心自己,像爺爺、叔叔、那些照顧她的傭人們,現在還有卡特裡娜姐姐、黃啟昭……其實她一早就不應該害怕啊,哈哈哈哈。沒錯的,她是不應該害怕,也不會害怕的。可是打從心底裡,她還是無比的恐懼,她渴望有朝一日父親會溫柔地對她笑溫柔地給予她撫摸,可是,現實中這一切卻從未有過,她害怕,她怕永遠永遠,自己的這個願望都不能實現。

    她笑得很快意,可是心中卻無比苦澀,有人說只要笑便可以解除一切痛苦,在她看來那是屁話,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粗俗的形容詞,可是那確是屁話,她現在可是越笑越想大哭一場啊,呵。

    「雅雅,不用理你那臭老爸,有你爺爺我疼愛你就好了,哼!」老人一邊撫摸著雅的頭髮,一邊輕輕地哄著。

    「爺爺我沒事,倒是昭挨了父親大人很多下攻擊--」雅收住了笑聲,擔憂地望向黃啟昭的方向。

    「我沒有事的啦,給一個大叔打幾拳我就倒下我就不叫黃啟昭了。」言下黃啟昭還有幾分得意於自己的年輕力壯。雅白了黃啟昭一眼,卻仍禁不住關切地照看他的傷痕,老人家看在眼裡,雖然心中氣憤於黃啟昭能有此福蒙受孫女的照顧,但是念在此次他保護她有功,便放過他一次。

    安頓好黃啟昭和卡特裡娜以後,阿道夫家熱情地以一頓豪華的晚宴招待了二人,當然除了烏拉諾斯以外所有人都玩得非常盡興,儼然忘記他們是因為剛接受完審訊而需暫時停留在阿道夫家的。提前啟動秘密機體和違反軍部命令這一切一切,被人掩飾得彷彿從未發生過一樣。日子照樣的流逝,對於許多人來說,一切都依舊,什麼變化也察覺不到。

    而後一紙邀請函送抵阿道夫家,眾人的命運都開始走上了他們各自的軌道。

    「是總統府的晚會邀請函,函上註明要請雅和昭和卡特裡娜呢。」遞過剛剛閱讀完畢的信函,康斯坦丁朝著雅微微一笑,「看來父親大人是要真的考慮那個年輕人了。」

    雅盯著康斯坦丁詭異的笑臉,本能性地警惕了起來,「什麼……年輕人?」

    「呵呵,那個等你們出席了晚會不就知道了?」康斯坦丁越說越笑得越發詭異,看在雅眼裡特別令她覺得毛骨悚然。

    黃啟昭看過邀請函以後,不屑地把它扔給了卡特裡娜,「政府工真是好混吶,我們把Horu擅自拿來用,他們現在竟然可以說成是Horu的啟動是一早為了吸引共和國和帝國軍而對他們進行伏擊的誘餌,現在戰術成功要開慶功會什麼的,納稅人的錢真是好騙啊。」

    「他們的錢貌似也有不少花在了你隨便發射的炮彈上。」雅乘機吐槽。

    黃啟昭一向不是能言善辯之人,見雅又準備拿他來消遣,他趕緊轉換話題,「自從畢業典禮的舞會還沒見過你穿晚裝呢。」

    「沒、沒事穿什麼晚裝……」雅的臉一下子漲紅起來。

    「其實我一向都覺得雅你穿晚裝不錯的來著……」黃啟昭一手摸著下巴,細細地打量著雅的身段,彷彿在回憶著什麼似的。

    「你、你很煩吶,走開!我回房了……」話還說到一半,雅便落荒而逃了。

    康斯坦丁看著二人的小鬧,也是樂在其中,見雅漸漸消失在迴廊之間,他轉過頭微笑著對黃啟昭說:「昭,下午我裁縫來幫你度身,再做一套晚禮服吧,當然錢是扣在你的軍餉上了,呵呵。」

    「……」

    「那之後已經過了三年了呢,呵,時間過得真快啊。」卡特裡娜感觸良多地歎了口氣。

    「嗯。不知不覺認識你們已經六年了……」遙憶往昔,黃啟昭也不由得一時感觸了起來。

    那時候,他還是軍事學院的精英。一入學便表現優異的他無論在射擊、搏鬥、機體操控等方面都是名列前茅的,這曾在軍事學院的教官之間引起過一陣騷動,黃啟昭可以說是這幾十年來聯邦軍事學院最有天份的新兵。憑借天生良好的運動和感覺神經,他在首次模擬戰中便擊敗了已經保持了六十連勝的三年生學長。從此一鳴驚人的他便很少參加普通的集訓,轉而由個別教官特別訓練。適逢那時他遇到的也是個妙人,那個教官平時也沒什麼課程需要他上,只是閒時會和他打上幾場模擬戰消磨時間,所以一學期下來,他便有了許多空閒的時間。於是,他便想著往外走走。

    達納托斯山是當時有名的逃課生據點,經過無數代人的經營,那裡的享樂設施一應俱存,是所有逃課生最嚮往的勝地,所以學院在通往勝地的路上設置了許多障礙,末了還有一道高高的圍欄阻隔著人們的希望。可是黃啟昭的運動神經是很優秀的,所以他從來都是幾下便越過障礙翻過圍牆,然後在達納托斯山耗上大半天,再悠哉游哉地逛回學院。

    然而有一天,一向從高處翻越圍欄的他卻發現圍欄底下有一個奇異的物體在蠕動,好奇心驅使他往那物體上跳去,然後,他和她便相遇了。

    一個滿身泥屑和草葉的女孩子正奮力地從圍欄底下的洞裡鑽出去,從那洞的切口看來,估計它完成的時日尚淺,而且那狗咬似的形狀,實在和狗洞這個名詞很是相襯,恐怕是那女孩花了不少時間自己切出來的,而此刻她正卡在洞裡半出不進的樣子,看見他從上面跳了下來,便以為是被放哨的學生發現了,就更加奮力地試圖一下子鑽脫出去。

    於是他便很好心地幫了她一把,拿起她身旁的鉗子往上一剪,她便如黃鱔般一下子溜了出去了。以這把剪刀的鋒利程度,她的力氣實在是……恐怕只能捏死幾隻螞蟻,黃啟昭當時如是想,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表達他的想法,女孩便很興奮地問到:「你也是逃課的?」

    「我——」

    再次還沒來得及發表自己的意見,女孩便又搶先道:「看你身手那麼敏捷,你肯定是經常逃課的吧,那你肯定知道達納托斯山在哪裡?可不可以帶我去?」

    說罷女孩便拉起他的手,往完全和達納托斯山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走錯方向了——」黃啟昭好心提醒。

    「那你為什麼一早不說出來,真是的,有說話就要好好說出來嘛。人家要穿過那些障礙已經很不容易了,最後還要自己切個洞來鑽,那是多麼的勞累啊。」女孩說完還彷彿意猶未盡一般,想要繼續抱怨下去。聰明如黃啟昭當然是立刻打斷她,「貌似你一直沒給我機會說呃,而且是你拉著我往這邊走的。」

    「……」

    「是吧。」

    「反正你也有不對!你就不能及時糾正別人的錯誤麼?就是因為有你這種明知別人錯了還不出聲的人,這個世界才會這麼扭曲的!」

    「這是什麼跟什麼……」

    「這就是你不能理解的了,等本小姐慢慢給你解釋吧……」

    如此黃啟昭便在女孩的轟炸下度過了漫長的一天,在遊覽完達納托斯山後,他還得負責任地背著已經走不動的她返回學院,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自己竟然栽在這種小女孩手上,而且勞碌了一天以後他竟然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這是黃啟昭萬萬沒有想到過的。

    從此以後,每隔一段時間黃啟昭就會在圍欄的底部發現一個小小的狗洞,顯然放哨的學生也發現了這個異樣,他們最近不單加緊了巡邏,還佈置了各式各樣的陷阱等待那個破壞學院公物的罪犯下鉤。可是,不管是放哨的學生還是黃啟昭,都沒有再見過任何人穿過那個圍欄了,那些狗洞就像憑空出現一樣,可惜卻不會憑空消失,破了的地方放哨的學生們還是得補回去的,而這個任務也成了他們發誓要捉到那個犯人的怨念之一。

    可是在目的地達納托斯山的據點上,黃啟昭卻總是遇見他最不想遇見的人。

    「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從那些狗洞裡爬出來的?竟然可以避過那麼多哨兵的眼睛?」看來是他低估了面前那個女孩了。

    「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啊,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也不知道嗎?」女孩毫無形象地攤躺在床墊上,一邊無聊地磕著薯片。

    「啊?」

    「他們會用陷阱引誘我我也可以用陷阱迷惑他們呃了女孩還不忘跳起來拍一下黃啟昭的頭,然後他頭上就不知不覺地沾上了許多薯片的調味料。

    「喔,原來是這樣。對了,我還一直沒問過你叫什麼名字。」黃啟昭毫不客氣地也一屁股坐在床墊上,分享著女孩辛苦帶出來的薯片。

    「問別人名字的人自己先不說自己的名字很沒禮貌耶,而且你還偷吃我的收藏品!」

    黃啟昭無視女孩的粉拳極度輕量級的打擊,仍然悠哉游哉地攤躺著,「我叫黃啟昭,你呢?」

    「本小姐的大名是……聽好了咯,羅格烈特-史黛絲-莉娜-雅-阿道夫。」女孩一口氣說出了一串毫不相關的名字,聽得黃啟昭一時之間一頭霧水,「這是什麼跟什麼?」

    「……你不是問我的名字嗎?」女孩嘟著嘴極度不滿。

    「呃,恕我見識有限,那串東西就是你的名字?」

    「哼,是又怎麼樣!」

    「真是有夠長的,其實也沒啥,只是我又長見識了而已。」

    「那是我家裡人都很疼惜我,然後在我出生時幫我改的名字,最後也決定不了究竟應該選哪些名字,就索性一次過把所有想好的名字都寫進去我的名字裡了。」女孩和黃啟昭一起攤在床墊上,認真地解釋著。「那也不錯吶,有這麼多疼愛你的人,不過你名字那麼多我也很難稱呼你呀,這樣吧,就拿最短那個好了,就叫雅吧。」

    「哇,你怎麼知道我家裡人都這麼叫我的。」看到女孩眼中閃過一絲崇拜的目光,黃啟昭得意地說:「當然,因為你名字裡只有這個很特別啊,聰明如我黃啟昭怎麼會猜不出來。」

    「聽聞那是我媽媽幫我改的名字喔,所以後來每個人都這麼叫我了。」

    「你媽媽是黃種人?」

    「嗯。」

    而後他們就東扯西扯,很快便到日落西斜時分,再一次與那個名叫雅的女孩相遇,黃啟昭覺得也不是那麼差。以後時常便會在山上的各個據點上發現女孩的蹤影,每次看到她到達山上時已是渾身髒兮兮的,黃啟昭也竟然難得地良心發現主動提出要幫她越過障礙跨過圍欄。女孩當然是求之不得,從此以後他們便經常結伴而行,漸漸漸漸,便一直走到了現在。

    其實現在想來,他和雅的故事還真是毫無波瀾,說穿了就是兩個逃課學生經常逃課玩耍的故事罷了,喔,他黃啟昭大人可不是逃課的,他可是正正當當地可以不去上課的,只可惜和雅在一起久了以後,整個人也有了一種做賊的感覺,就不由得也自我代入為自己也是逃課學生了。

    邊想著往事嘴角邊微微翹起笑容詭異的黃啟昭,也看得一旁的康斯坦丁和卡特裡娜頓覺背脊發涼。

    不知不覺舞會那天便來臨了,花費了自己整整一年薪水度身定做的晚禮服穿得黃啟昭可是渾身極度不自在,處處都小心翼翼的,彷彿生怕那一年份的薪水隨時都會被鉤破撕爛一樣,此時走起路來扭扭捏捏的他,一點也體現不出他穿上這身衣服是與自己有多麼的相襯。

    「下次戰鬥時假如你能用最少的炮彈擊毀最多的敵機,這衣服的錢我幫你算在艦隊的開支上了,整天為了一件破衣服而緊張兮兮的,一點氣派都沒,一會怎麼比得過其他想追求雅的男人,嗯?」卡特裡娜慢慢從二樓步下,一邊不忘調戲一下像在做賊一樣的黃啟昭。她今夜身穿的是玫瑰紅色的低胸晚禮服,前襟若隱若現的線條襯托出她完美的體態和平時鍛煉有道的身姿,雖然她行走起來不如一般大小姐那樣斯文溫婉,卻自有一派高貴不馴的氣質,彷彿女王御駕親臨一般,盡顯她身為指揮官時的王者氣質。及地的裙擺恰到好處地蜿蜒在梯階之上,更是讓人目不暇給,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把目光全部投在卡特裡娜身上,死忠地跟隨著她的腳步轉動著自己的眼珠。

    「真的?!」黃啟昭也不自覺地多望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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