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黎昕的吻很生澀,他特有的陽剛之氣,讓曉雪幾乎沉溺其中。可是殘存的理智,讓曉雪不得不推開那個熱情的懷抱,畢竟在自家未來的老公面前,跟別的男子接吻,即便是習慣了三夫四侍風俗的他們來說,心中也難免有疙瘩吧。離開黎昕懷抱的曉雪,像犯了錯似的偷偷看了風哥哥一眼,她最不願意的就是讓他的傷心。
然而谷化風的眼中全然是包容的柔情,沒有一絲的責怪,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兒鬆了口氣的感覺在。曉雪有些心虛地湊到風哥哥身邊,撒嬌般地靠上了他的肩膀。
黎昕自然知道谷化風在曉雪心中的地位,他極力抑制住臉紅心跳的感覺,跟在曉雪的後邊,回到了亭中,向谷化風鄭重地行了個主夫之禮。剛剛的一吻已經昭告了眾人,他的身份,他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雖然等待的日子是忐忑和崎嶇的。
谷化風忙站起身來,雙手扶住黎昕已經恢復的手臂,笑得依然那麼溫柔:「黎公子快快免禮,這不是折煞谷某嗎,這主夫之禮我是萬萬不敢接受的。」
一旁嘴巴可以吊油瓶的小世子,氣哼哼地道:「風哥哥的主夫之位當之無愧,我心服口服。不過……側夫的位置是我的,你只能是小侍。以後你再對我無禮,就家法處置。」說著,便因為能在這方面壓黎昕一籌,頗有些沾沾自喜起來。
黎昕是只要讓他陪伴在曉雪的身邊,就萬事滿足,哪怕是最卑微的通房,他也毫無怨言。不過此時,他看到小世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不打擊他心中癢癢的:「想我以側夫之禮待你?等你過門以後再說吧,那好像是兩年以後的事了。嗯……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這兩年怎麼修理你好呢?」
「你敢,你敢曉雪你看,他老欺負我,你還是不要娶他了啦,否則我會給他欺負慘的。」小世子癟著嘴巴,露出可憐巴巴的被欺負的小兔子模樣,向曉雪訴苦。
曉雪在風哥哥身旁,拉著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反應,生怕他有一絲的不悅,直到谷化風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她才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分出神來安撫惹人憐愛的小晨晨:「別怕,小昕逗你玩的呢。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的。」
找到靠山的小世子,得意地向黎昕做了個鬼臉,還做出挑釁的動作,均被做「他是小孩,我不跟他一般見識」自我催眠的黎昕,視若無睹了。
曉雪看了看頗為熱鬧的她的「後.宮」,有些無力,又有些慶幸,還好只有三個,風哥哥又是個能容人的,要不還不整日雞飛狗跳呀。這可不是她樂見的。
一抬頭,看見了臉色不是很好的大師兄,便訕訕地湊了過去:「不好意思啊,大師兄,讓你看笑話了。不過我知道大師兄最疼我了,不會因這點小事,而瞧不起我的。對嗎?」
任君軼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讓曉雪突然感覺亭子中的氣溫好似也降低了五度不止。經歷了黎昕這檔子事,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曉雪從荷包中掏出用緞子包得十分仔細的大師兄送的玉珮,看著大師兄的臉色,試探著問:「大師兄,這枚螭紋玉珮……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吧」
「沒有」任君軼有些賭氣地一把奪過螭紋玉珮,全然不顧曉雪在旁邊哎哎地叫喚著「小心點,別碰碎了。」
任君軼一手拿著黎家的雙魚佩,一手握著自己的螭紋玉珮,以他以往的性格,早就收回玉珮,揚長而去了。可是此時他看著玉珮,內心交戰著,終於,他將雙魚佩塞進曉雪的手中,小心地將自己送的螭紋玉珮繫在了曉雪的腰間。沉著臉,抿著嘴,半天沒說一個字。在曉雪小心翼翼地偷看他臉色第十八次時,他才一字一句地交代:「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要取下玉珮,記住沒有?」
曉雪點頭如小雞啄米:「是,是,以後再也不拿下來了。」
「還有,以後不要再傻傻地接受別人的禮物,小心被賣了還給人數錢呢。」任君軼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是是,給個金山都不敢要了。」曉雪的腦袋繼續做搗蒜運動。
「這才乖。」任君軼對她的態度很滿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唉……真拿你沒辦法。」
同為一廂情願愛戀了曉雪那麼多年的黎昕,早已從他剛剛對雙魚佩的激烈態度中,看出了他對曉雪並非單純的師兄們情結。見狀,黎昕看著任君軼無奈又認命的表情,目光中別有深意。
任君軼覺察出他的視線,回望了他一眼,那眼神中除了怒意,還有些微的不易察覺的——羨慕。
十里長亭到京城這段路途中,全是曉雪嘰裡呱啦說個不停,似乎要把這三年裡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都講給大師兄聽:「對了,大師兄。我們車上有倆病人呢,要麻煩杏林高手大師兄,問診施藥了。」接著又把孟家父子的可悲可泣的事跡,說的感天動地,聞著動容聽者落淚。
任君軼細細地從她囉嗦地贅述中提取病人的情況,眉頭舒展開來,道:「小毛病,不礙事,回去我給扎兩針,在吃幾副藥,將養個十天半個月的就恢復如常了。」
「那孟吳氏呢?他的比較麻煩吧,許多大夫都說他病入膏肓,無可救藥呢。還有他的腿,貌似摔壞了脊椎骨,癱瘓在床不良於行。」曉雪以為大師兄說的是孟子路的病情,便提醒還有更棘手的呢。
「我說的便是那孟吳氏,至於他的腿嘛,要細細診斷後才能下結論。如果是骨骼錯位壓迫了腿部筋脈,還可以慢慢恢復;若是脊椎粉碎眼中傷害到神經,估計下輩子只能臥床了。」任君軼分析著曉雪所說的情況,不亞於這兩種,如果是前者的話,恢復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小老闆,您可來了,讓奴婢等得心焦呀」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京城門外,盤算著這幾日頂頭上司該到了的尤茗涓,已經等候多時,見了曉雪,一臉喜悅地迎了上來。
「尤大姐,尤掌櫃的,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奴婢來奴婢去的,你可是我們邵氏企業的二當家,也是占一成股權的股東了,老這麼奴婢奴婢的自稱,多掉我們邵氏的價呀。」曉雪一個翻身下馬,給尤茗涓一個大大的擁抱,將近三個月沒見,尤二當家的又瘦了,看來京城的事宜,她沒少操心。
「小姐小姐」尤茗涓身後的馬車中,跳出一個已婚打扮的男子,仔細一辨認,是活潑的韓秋,「小姐,您二月初就捎信說已經啟程,這麼到月底才到呀這十來天,我們每天都派人來迎接您,可是總是失望而歸。您看這天色漸晚,離關城門的時間不遠了,小秋以為今天又要空手而回呢。還好老天保佑,接到小姐了,一定累了吧,哥哥在家已經燒好熱水,張羅晚飯了。小姐跟風公子到家就可以泡個熱水澡,用晚餐了……」韓秋唧唧呱呱地,別人都插不上嘴呢。他伺候了小姐五個年頭了,知道她有每日洗澡的習慣,尤其是出遠門回來後一定會泡個熱水澡,說是又清潔又解乏。
「路上有事耽擱了,所以到得遲了幾天。大師兄風哥哥,我們快些走,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我們的新房子了。」曉雪一臉的期待。
「給風公子小世子請安,任公子也來接我們小姐啦。」韓秋婚後的性子還沒變,依然那麼的活潑靈巧。
他給在場各位一一招呼過後,又興奮地跟在曉雪的後邊,像他未成親時一樣。他的嘴巴沒一刻閒著的,不停地跟曉雪介紹著京城的新家:「小姐,京城的宅子您見了一定會喜歡的,院子足夠大,有萬馬的三四倍大呢,小姐大婚別說娶兩個,就是十個八個的,一位夫侍一個院子,也分配得過來。」韓秋的口無遮攔,讓以任君軼為首的眾美男,紛紛瞪了他一眼。
韓秋對眾美男的怨念一點都未曾覺察繼續吧啦著:「小姐,宅子裡有個好大的後花園,您想改大棚改大棚,想種瓜果種瓜果,足夠咱們一大家子食用的。對了,花園裡還有個大荷花池呢,種上蓮藕菱角,又能賞景又能供應廚上,一舉多得,再撒點魚苗,那就更美了……」
「不錯嘛,跟在本小姐身邊長見識了,知道合理利用有限資源了啊。」曉雪的誇獎,讓韓秋樂得眉飛色舞,找不著北,「不過……你見過京城裡的誰,在花園中種菜,荷花池中養魚的?也不怕人家說咱土老帽、暴發戶」曉雪正打算像以前一樣,點著韓秋的腦門數落他,突然意識到人家妻主在呢,這樣曖昧親暱的動作別引發什麼誤會,硬生生將伸出的指頭收回來了。
「可是……花園真的很大,養花草的話太浪費了,不如種些新鮮的蔬菜水果什麼的呀」韓秋被揶揄了,不服氣地嘟囔著。
「好好等我親自查看,若是足夠大,就弄個小的暖房,試種些新奇的蔬菜打打牙祭。哎?對了,二當家的,咱們快餐店的菜源都聯繫好了吧。」曉雪突然衝著身後一直微笑不語的尤茗涓問道。
「放心吧,早就聯繫好了。咱們邵記快餐連鎖施工期間,已經有好些個菜農、肉鋪、雞場什麼的主動找上門來,屬下親自調查挑選了幾家信得過的,開業前兩天就送貨上門。小老闆『邵記快餐連鎖施工中,給大家帶來不便,請見諒』的條幅,果然像您所說的那樣,造成了廣什麼效應。」尤茗涓對小老闆絕妙的商業頭腦,佩服得五體投地。
「廣告效應啦。所謂「廣告」就是廣而告之的意思,要讓我們的邵記快餐,還沒開業,就在京城打出知名度。我都想好了,準備在開業前進行『免費品嚐』、『當街廚藝表演』、『試營業限量招待』、『會員卡制度』等一系列的酬賓活動,不愁咱們的店舖不火。嘿嘿嘿……」曉雪腦中層出不窮的點子,讓尤茗涓越聽越心喜,越聽越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她彷彿已經看到萬人空巷的盛景,彷彿已經看到邵記快餐在京城的繁榮與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