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男子用陰鬱地眼光刮了說話女子一眼,成功讓其閉嘴。接著又似笑非笑地看向眼前三名「天煞閣」的黑衣殺手,眼睛裡是毫不掩飾地濃濃恨意,嘴裡卻似嬉笑怒罵般笑道:「你們以為搬出『天煞閣』的名頭就可以嚇退小爺?不搬出『天煞閣』,小爺我頂多是管管閒事,將你們痛打一頓,消磨消磨無聊的旅途生活。既然小爺我知道你們是『天煞閣』的人,那……你們一個都別想離開」
黑衣殺手之一畢竟是老江湖了,他很快從少年男子的氣勢中平復下來,沉聲道:「閣下果真要跟『天煞閣』結怨?就為了這兩個素不相識的女子??」
少年男子嗤笑道:「結怨?小爺我早就跟你們『天煞閣』不共戴天,何止一個『怨』字能替代的?」
「天煞閣」做的殺手生意,仇家何止千萬,只不過「天煞閣」的實力和名頭在那,很少有人敢挑戰,極少的勇敢者也如飛蛾撲火般自取滅亡了。所以近年來「天煞閣」更加的猖狂,接的案子,上至朝廷官員,下至平民百姓,只要有人出錢,沒有她們不敢做的案子,所以朝廷也對其十分頭痛。
三位「天煞閣」的殺手一聽,今日必不能善了,她們相互對視一眼,彷彿打了暗號般,三人一樣的刀式,一樣的步法,一樣的身形,唰唰唰三刀,如三道斜平行線砍向那少年男子的胸口。
少年男子微微一笑,笑容裡充滿了死神之影、亡者之靈。他對躍至他身前的幾位護衛冷冷地下死命令:「你們不許出手,小爺我要親手送她們走上死亡不歸路。」說著騰空躍起,使個了鷂子翻身向殺手們躍去。
到底是「天煞閣」的頂級殺手,伸手自是了得。那三人身形突變,朝著不同方向舞動鋼刀,刀風勁勁,不管少年男子往哪邊翻身都勢必要撞到刀口上。
小世子見狀,驚叫一聲。曉雪緊了緊握住他的手,從容笑道:「別擔心,沒事的。」小世子驚疑不定地看著曉雪沒有溫度的笑容,心中有些忐忑,敏感的他早已注意到,當曉雪聽了「天煞閣」的名頭之後,臉色變得很難看,摟著他肩膀的手也猛地一緊。難道曉雪與這「天煞閣」也有什麼罅隙嗎?
那少年男子的目光似乎往這邊輕瞟了一眼,嘴角微挑。只見他真氣下沉,使個「千金墜」往下墜落,腳甫沾地,便側身倒下,以左手為支撐,雙腿連環踢出,左右橫掃。
此時三位黑衣殺手的武功重心全在上身,下身其弱可知,加之少年變化奇快,三人反應不及,全被他雙腿掃落在地。少年男子又趁他們身體傾倒無反抗之力的那一剎那,快速站起,一股真氣從丹田匯聚,連踢三腿,腿腿踢在其中一殺手腹部「氣海穴」。那殺手「撲」地噴出一口鮮血,搖晃兩下,倒在地上。
就在這剎那間,一黑衣殺手右手當胸舉起,微微彈了彈中指,只聽一聲裂帛之聲劃空而過。少年男子輕蔑地嗤然一笑,心道:彫蟲小計,也敢拿出獻醜,舉劍要擱,可是卻無從下手,空中只聽有聲,不見有物。
少年的臉色不禁一變,正待躲閃,已是不及。就在此時,一個幽靈般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待他驚魂已定,定睛望去,露出驚訝的神情來:眼前這個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不是剛剛還是數十丈以外看熱鬧的年輕女子嗎?
只見那年輕女子笑嘻嘻地轉過身來,右手舉在他眼前,拇指和食指間捏著根蚊子大小的小刺,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少年男子臉色一變,心臟陡然一震,那根小刺閃著藍瑩瑩的碧光,顯然淬有劇毒,若是被它釘上,不死也得掉上半條命。少年男子臉色發白,心有餘悸。
年輕女子——曉雪,將指間的小刺,饒有興趣地端詳了一番,輕輕歎了口氣,道:「唉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種彫蟲小計,也敢拿出來獻醜?還給你,接住」說話間,右手陡然一甩,那根暗器帶著尖利地破空聲,直奔那名發暗器的殺手而去,速度比來時更是塊上三倍不止。
那黑衣殺手見勢,臉色一變,不敢硬接,倉皇向旁邊躍去。即便躲得及時,也堪堪避過擦著他面頰過去的那枚小刺。
那殺手滿臉驚魂未定,另一黑衣殺手見今日討不得好去,便色厲內荏地喝道:「難道姑娘也打算與『天煞閣』為敵??」
「『天煞閣』?沒聽說過,很厲害嗎?」曉雪掏掏耳朵,用胳膊肘子搗了搗自己身後的少年男子,一副天真無邪地模樣。她的容貌本就偏可愛無辜,再加上她很會裝可愛,讓少年男子心中竟產生一種憐惜之情。
在女尊社會中,一個女子如果知道自己讓人生出憐惜之情,將是多麼恥辱的一件事,但是,曉雪是個異類,所以,當她瞟見少年臉上流露的表情時,渾然不覺,兀自搗了他一胳膊,嗔道:「問你呢,傻了??」
少年男子恍然若初醒,做出了一個很傻的動作——搔搔後腦勺,很不好意思地道:「啊……哦『天煞閣』是很厲害的殺手組織,堂口遍佈全國,如果被她們盯上,便如蝕骨之蛆,避都避不開。姑娘……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真這麼厲害??」曉雪歪著頭,斜著鳳眼看他,那模樣可愛到不行。
被稱作王子的少年男子,臉噌地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臉紅,心中產生的燥熱感讓他感到很陌生。他咳嗽了兩聲,點頭答道:「確實很厲害。我是與她們有不共戴天之仇,與她們槓上自是沒有話說。姑娘有家有院有夫侍,還是不要攙和的好」少年眼角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黎昕和小世子,很誠懇地勸說著。
「姑奶奶我偏不信邪,『天煞閣』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一群殺人放火,拿錢辦事,壞事幹盡的一群垃圾而已要是怕她們,這世界上公道何在,正義何在。從今天起,就要讓『天煞閣』嘗嘗被殺、被滅、被*的痛苦滋味,讓她們好好品味品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深刻含義兩個黑不溜秋的,還傻愣著做什麼,來,來,姑奶奶陪你們練練」曉雪勾著食指,好像在喚小狗一般。
發暗器的黑衣殺手哪裡受到過這樣的侮辱,一張臉透出駭人紫氣,喉間咯的一聲響,驀地雙拳一併,便向曉雪打來。曉雪卻笑瞇瞇地回身看著少年,好似全無所覺。黎昕一皺眉,倏地運氣腳下,搶前一步,扣住那黑衣殺手的手腕。曉雪柳眉一挑,露出不爽之色:「冰塊臉,你怎麼又來搶我玩具,你煩不煩啊你」
黎昕英眉一挑,冷聲道:「這種跳樑小丑,哪裡需要大小姐你動手,還是由我來代勞吧,免得髒了你的手」
那黑衣殺手右腕被鎖,見黎昕與曉雪說話之空,以為有機可趁,便使出一招「拋磚引玉」,右拳後拖,左拳疾送。怎料拖帶之間,對方不但不動,翻掌又將他左腕拿住。黑衣殺手不及細思,「盤空腿」飛起。不料他才一抬腳,黎昕已踏中他腳背。黑衣殺手腳痛欲裂,幾乎昏了過去,欲抬左腳,忽覺兩道冰冷刺骨的寒流從那男子雙掌透來,一時如墮冰窖,渾身僵硬再無半分氣力。
另一殺手見同伴吃虧,悶聲躥上前來,雙掌悄沒聲息,拍向黎昕後心。這一掌既狠且快,一旁的小世子未及驚呼,卻見我們的武林盟主身形一閃,剎那間竟與手中的殺手換了位置。那殺手雙掌方至,見狀生恐傷了自己人,掌力疾收,誰知一股寒流順他收掌之勢,由她同伴的後心洶湧而來,直透五臟。這殺手只覺一陣筋酸骨軟,撲撲兩聲,與她同伴一起,雙雙撲跪在黎昕的腳下。
曉雪見狀,拍手大笑道:「哎呀呀,打不過就求饒,原來『天煞閣』的名氣就是這樣來的呀,姑奶奶我算是見識到了,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呀,失敬,失敬」
曉雪正笑得花枝亂顫,躺在不遠處的被少年打得吐血的殺手,突然之間暴起,手握一把匕首,快似閃電般,直衝曉雪而來。那兩名跪地的殺手彷彿得了什麼暗號似的,拚死抱住黎昕的手臂,讓他一時之間不能動彈。
曉雪畢竟是缺少對敵經驗,一時之間竟忘記的躲避,眼睜睜地看著那匕首直衝自己心臟而來,在這危急的一刻,她居然還有閒心想道:前世我因剔骨刀捅入心臟而穿越,此時若是匕首捅入自己的心臟,自己會不會又穿回去?
黎昕目眥盡裂,脖子青筋暴起,口中猛喝一聲:「曉雪」抱住他胳膊的兩個殺手,猶如被丟棄的破娃娃般,被黎昕暴走的無形之氣,彈射到十丈之外,口中噴灑的鮮血恰似漫天的紅色雨珠,落地後變形的四肢,深陷的前胸,都表示倆人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小世子在一旁捂著嘴巴尖叫著,眼睛裡滿是絕望的恐懼,慘白的臉色比他營養不良的時候更甚,他身形搖搖欲墜,雙腿終於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軟倒在地……
不遠處得得的馬蹄聲中,一個總是溫柔低沉的聲音,此次也變了腔調:「曉雪——」馬車中探出頭來的谷化風,眼睛瞪得老大,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絕望的哀傷……
大家就這樣眼睜睜,又無能為力地用驚恐地目光,看著那閃著銀光的匕首,如同奪命死神的鐮刀般,彷彿電影的慢鏡頭,一點點地接近,接近,又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