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夏侯蘭選擇的出擊時機,恰到好處。
正好處在氐兵傷亡慘重,士氣低落,已無心繼續衝鋒,準備收兵的一個關鍵點上。河西郡府兵常年在大漠作戰,騎術絲毫不遜色於河湟氐人。
平日裡裝備的武器,也是以弓矢和特製的大橫刀為主。
自曹朋發明出覆土燒刃的辦法後,河一工坊的效率獲得極大提高。曹朋呢,雖不在河西郡,可是對河西郡推行的府兵制,卻極為上心。故而弓矢,大刀,就成為河西府兵的制式武器。夏侯蘭一聲令下,三千府兵立刻上馬,棄弓執刀,齊聲吶喊,朝著氐人的軍陣,發起決死衝鋒。
三千鐵騎,呼嘯馳騁。
大地為之震顫,更令得氐人心驚膽寒。
「攔住他!」
竇茂臉色蒼白,嘶聲吼叫。
不過,他並不是針對府兵衝鋒,而是朝著那個在亂軍中,劈波斬浪般,不斷靠近的白馬將軍咆哮……這傢伙太猛了!千軍萬馬之中,恍入無人之境。一桿亮銀槍,一口驚鴻劍,只殺得氐兵血流成河,無人可擋。
「給我攔住那個漢蠻!」
隨著竇茂的吼叫,卻見一人從他身後縱馬衝出。
此人叫楊千萬,原本是百頃氐王,世居仇池。說起來,楊千萬在仇池,三世而居,根基牢固。可不想曹朋開闢西域商路,聯合當時的酒泉太守蘇則,對當地不服歸化的羌氐進行打擊,以保證西域商路的暢通。
千萬素來不服歸化,不肯聽從命令。
仇池百頃氐,是酒泉地區頗有實力的一支力量。後來越吉逃離休屠澤,投奔千萬,更使得千萬實力大增。此等情況下,千萬怎可能向漢室低頭。
原本以為,蘇則他們會如以前那些官員一樣,和自己進行商議。
千萬也做好了準備,要狠狠撈一筆好處再說。哪知道,蘇則在後來曹汲的暗中支持下,與張掖郡、武威郡三郡聯手,徵召大軍五萬,橫掃仇池。越吉被當時的征羌校尉潘璋斬殺,千萬帶著殘部,逃進了河湟。
對於曹氏,千萬是萬分敵視。
眼見那白馬將軍殺來,他大吼一聲,縱馬飛馳而去。
千萬也頗有武力,甚至尤勝當年西羌越吉幾分。可惜投奔竇茂以來,卻始終沒有機會展示。現在,正是大好的機會,若殺得那白馬將軍,日後自己的地位必然提升。懷中一腔憤怒,還有滿腹的野心,前往向趙雲衝去。
趙雲正殺得興起,驚鴻劍劍芒一閃,一個氐將被斬落馬下。
剛收回寶劍,就見千萬撲來。
對於氐人,他也沒什麼話要說,縱馬便衝上去,龍膽槍一顫,撲稜稜幻化出數十道槍影。千萬手持大刀,也是嚇了一跳。正好閃躲,趙雲槍疾馬快,就到了跟前。
「盤蛇一探!」
大槍猛然一抖,數十道槍影頓時無蹤。
那桿龍膽槍,在趙雲的手裡,好像變成了一條巨蟒,呼的騰起撲向千萬。
沒等千萬反應過來,龍膽槍已經穿透了他的胸口。
「你……」
千萬大叫一聲,便跌落馬下。
從頭到尾,他甚至沒有看清楚趙雲是如何出招。
「父親!」
千萬有兩個兒子,名飛龍、飛虎。兩人都在雙十年紀,生的體格魁梧,力大無窮。眼見著千萬被趙雲所殺,飛龍飛虎齊聲悲呼。二話不說,縱馬衝出,一左一右向趙雲撲來。這兩人人高馬大,氣勢洶洶……
不過趙雲,卻絲毫不懼,擰槍便刺。
與此同時,馬雲祿正好將一名氐將斬殺,眼見飛龍飛虎雙戰趙雲,立刻將大槍橫置身前,探手取出弓箭,彎弓搭箭,照準飛虎,刷的就是一箭。
那飛虎眼中此時只有趙雲,哪裡留意到馬雲祿?
等他發現冷箭襲來時,已經無法躲避,就聽噗的一聲,一支曹公矢,正中飛虎面門。
「兄弟……」
飛龍大叫。
可這時候,趙雲已經到了跟前。
龍膽槍吞吐,一抹寒芒掠過,飛龍不敢分心,舉刀相迎。只聽鐺的一聲響,大刀崩開了龍膽槍,卻也震得飛龍腦袋發懵。二馬錯蹬,趙雲反手拽出驚鴻劍,一抹寒光飛過,只聽飛龍慘叫一聲,被驚鴻劍一下子斜劈成兩半。
說時遲,那時快!
竇茂都沒有想到,趙雲會如此兇猛,千萬父子三人阻擋,都無法讓他停留半步。
等到他明白過來時,趙雲已經到了中軍陣前。
只見他槍挑劍劈,連斬十二名氐將之後,一劍斬斷那桿碗口粗細的大纛。
伴隨著大纛轟隆倒塌,趙雲大吼一聲:「竇茂,還不受死!」
雪白的繡花緞子戰袍,已經變成了血紅色。那龍膽槍上,更滴著濃稠鮮血。
趙雲威風凜凜,猶如殺神一般。
氐人雖多,卻無人敢靠近半步……
竇茂又怎敢去招惹趙雲,二話不說,撥馬就走。
而此時,曹朋率部,也殺到了中軍陣前。那桿方天畫戟,如雷神斧鉞,沾染鮮血。昔年虓虎神兵,終又大展神威。曹朋一路殺過來,也算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死於戟下,反正只殺得氐兵,一路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竇茂,哪裡走!」
曹朋見竇茂要跑,怎可能容他逃走?
獅虎獸希聿聿長嘶咆哮,騰空而起,從一名氐兵的頭上越過。
曹朋虎目圓睜,畫桿戟舞動,戟雲翻滾。兩名氐將衝上來阻攔,卻被曹朋瞬間斬殺。
「阿貴,阿貴兵馬何在?」
這阿貴,也算是個氐王,更是竇茂的心腹。
他負責壓陣,保護竇茂身後。哪知道,打到了現在,阿貴的兵馬蹤跡皆無。
「大王,阿貴大王反了?」
「什麼?」
「他,他,他……剛才正撤離戰場。」
竇茂雖然凶殘,卻不是傻子。
什麼撤離戰場,肯定是和漢蠻勾結,臨陣倒戈!
阿貴反了,那其他人呢?
「李滕,李滕何在?」
「李滕大王,也已經撤出扎陵湖!」
「啊呀呀……」
竇茂不由得氣急攻心,怒吼道:「待我回去之後,必將他二人千刀萬剮。」
回去?
現在想回去,可沒有那麼簡單了!
氐人大軍已經完全潰敗,三萬多人,撤離的撤離,潰逃的潰逃……
扎陵湖畔,五千曹軍追著近十倍於己的氐人瘋狂砍殺。竇茂心知,大勢已去。
他怎敢繼續留在這裡,帶著殘兵敗將,就往賜支河首方向逃竄。
曹朋和趙雲,在亂軍中匯合。
兩人同樣是血染征袍,但戰意卻絲毫不減。
「子龍,尚可戰否?」
趙雲回道:「公子說笑,此等烏合之眾,又怎可能消磨俺家力氣?」
「既然如此,咱們繼續追殺……
子龍,咱們比一比,看誰殺的氐將多。若子龍勝了,便是我飛駝軍之王。」
趙雲聞聽大喜,「公子既然開口,趙雲焉敢不從?」
兩人說罷,折身復又殺入亂軍之中。
這一次,勿論是孫紹文武,還是馬雲祿,都悄然落後三十步距離,不在緊隨兩人。
曹朋和趙雲,猶如兩頭猛虎衝入羊群之中。
一槍一戟,掀起了漫天血雨……
竇茂而今已是心驚膽寒,根本不敢回頭看。
眼見著就要脫離戰場,忽聽前方駝鈴陣陣。抬頭看去,就見一個彪形大漢,跨坐一頭白駱駝,正朝他飛馳而來。那大漢身披重甲,掌中一根沉甸甸,黑漆漆,足有嬰兒拳頭粗細的鐵蒺藜骨朵,怕份量在百斤靠上。
「氐酋哪裡走?可問過你家沙摩柯大爺?」
聲如巨雷,震得人耳膜發麻。
不等話音落下,那白駝已經到了跟前。沙摩柯本是奉命從右側突擊,不想卻遇到一幫子竇茂的死忠。一群不怕死的氐人,拖住了沙摩柯腳步,雖然被沙摩柯最終誅殺殆盡,可是卻錯過了衝擊中軍的最佳時機。
等到沙摩柯從亂軍中殺出的時候,竇茂中軍已經潰敗。
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沙摩柯,正不知該如何發洩。就見一個矮粗的氐人,衣著華麗,在一群氐人簇擁下逃跑。沙摩柯不認得竇茂,但看衣著,至少也是個氐酋的角色。沒能撈到大便宜的沙摩柯,怎可能放過竇茂。
他來到竇茂跟前,二話不說,鐵蒺藜骨朵掛著風聲呼的就砸落下來。
竇茂匆忙間,擺刀相應。
卻聽卡嚓一聲,那口百煉鋼刀,被沙摩柯一棍砸斷。鐵蒺藜骨朵夾帶萬鈞之力,猶如泰山壓頂,其勢絲毫不減。竇茂想要閃躲,卻已經來不及了。啊的一聲慘叫,被沙摩柯一棍子連人帶馬,砸的血肉模糊,不形。
「忒不經打!」
沙摩柯殺了竇茂,胸中怒氣稍減。
可這時候,那些竇茂的親隨卻傻了眼……
「大王死了……大王被漢蠻殺死了!」
有人發出了驚呼之聲,沙摩柯一怔,朝著地上那一攤子模糊血肉看去。
「這矮貨,就是竇茂?」
「正是!」
氐人膽戰心驚的回答。
剎那間,沙摩柯抑鬱的心情,完全緩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燦爛的陽光。
「哈,竇茂被我打死了……公子,沙沙這次,可算得上首功……我要陞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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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四年七月中,伴隨著北疆戰事告以段落,河湟之戰也隨之平靖。
竇茂戰死,令氐人大亂。
諸多氐王齊聚賜支河首,與德高望重的李滕商議對策。
李滕,便是當日馬謖把書信託付的那位氐人老者。說起來,李滕在氐人當中的聲望不低,而且年紀又長,本應該是氐王候選人。但由於李滕仰慕中原文化,提倡與漢人和平相處等懷柔政策,令不少氐人反感。
時漢室朝綱不振,董卓方死,諸侯林立。
許多氐人認為,應該趁此機會,打擊漢蠻,掠奪人口,其中尤以竇茂最為強硬。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李滕決定退讓,才有了竇茂接掌氐王。
但是,隨著曹魏崛起,西北大治。
許多親漢的氐人,漸漸在李滕身邊凝聚成一股力量。
扎陵湖一戰,曹軍以少勝多,斬殺竇茂,也使得那些強硬派份子的力量,大大減弱。李滕趁勢而起,在賜支河首召集各部落氐王,商議對策。
「我絕不同意,投降漢蠻!」
大帳之中,一個魁梧的氐王怒聲咆哮。
「河湟是胡天賜予我們的土地,我不反對與漢蠻議和,但絕不屈膝投降。」
李滕捻著白鬚,看著那氐王,卻不言語。
「治多元,現在不是漢蠻與我們議和,而是我們輸了……那曹閻王提出了要求,要我們與曹休請降。如果不投降的話,他不介意繼續大開殺戒。
漢蠻有句俗話: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們今日投降,並不是永世臣服……如果不投降,我們就要面臨滅亡的厄運,與其如此,倒不如暫時低頭,積蓄力量,將來也可以捲土重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我就不信,漢蠻能一直強盛下去……」
說話的,名叫阿貴,原本也是個強硬派。
可不知為什麼,在扎陵湖之戰的時候,他坐鎮後軍,卻突然撤離戰場。
故而,其部曲保存完整,手裡尚有近萬兵馬。
李滕看了阿貴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阿貴,若非你臨陣退縮,何以有扎陵湖之敗?」
治多元大怒,手指阿貴破口大罵。
阿貴的臉,頓時變得通紅。
那目光也隨之變得陰鷙起來,冷冷道:「若我當時也折在扎陵湖,只怕漢蠻的兵馬,已經血洗了賜支河首。我那不是退縮,我那是保留元氣。」
「你就是貪生怕死,枉費大王對你信任。」
「治多元,我們現在是討論未來,你要是不服,等漢蠻走了,咱們不妨再來討論。」
「我決不投降,你們要投降只管投降好了,我誓死也要守護,胡天賜予我們的榮耀。」
治多元說完,扭頭就走。
阿貴臉色鐵青,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阿貴王,治多元如此,恐怕會進一步激怒曹閻王,為我們帶來更大的災難。
他是一位勇士,可惜卻不曉天時,枉費了阿貴王的苦心。」
「滕王,有何見教?」
「我老了,談什麼見教?
這賜支河首的未來,屬於你阿貴王和治多元。只是他現在這態度……
對了,漢軍距離賜支河首,不過百里之遙。
我想請阿貴王你辛苦一趟,去見那位曹都尉,盡快平息了戰事,如何?」
誰先和曹軍接觸,誰就能取得先機。
如果得到了曹軍的支持,就能成為新一任的氐王。
阿貴內心裡,對這氐王的位子,也是垂涎三尺。不過礙於李滕的威望,他也不好站出來爭奪。但李滕現在表明了,他不會擔任氐王的職務,豈不是說……
阿貴,心花怒放。
「那我立刻就去準備。」
「阿貴王,你和曹都尉商議,我認為並無太多的難處。
只是,治多元那邊……始終是一個隱患。若不能說服他,這賜支河首就不得寧靜。依我看,你最好能勸勸他,畢竟治多元的威望,也不差。」
阿貴眼中,殺機一閃。
「我自會勸說治多元改變主意。」
阿貴起身告辭,各部落氐王也紛紛離去。
「阿爹,為何又要相讓?」
李滕的兒子名叫李駒,年逾四旬。
等阿貴那些人走了,他立刻上前抱怨道:「以前竇茂凶殘勢大,阿爹相讓氐王,兒子可以理解。可現在,竇茂死了……賜支河首諸王之中,阿爹實力最強,是最合適的氐王人選。但為何又要讓那阿貴接手?」
李滕聞聽,頓時笑了。
「放心,阿貴他當不上氐王。」
「他若是得了曹都尉的支持,怎就當不上氐王?」
李滕冷冷一笑,「曹都尉的支持,無關緊要,緊要的是曹閻王支持誰。
別看曹都尉日後主持河湟事務,更是曹閻王的兄長。
可你還記得,上次竇茂派人和曹都尉接觸時,曹都尉是怎麼回復?
他雖然是曹閻王的兄長,卻奈何不得曹閻王的行動。
真正在河湟能夠做主的人,是曹閻王。說穿了,這河湟之戰打到現在,曹閻王遲遲不肯和咱們接觸,就是為了給曹都尉一個面子。所以曹閻王的建議,才最關鍵。得不到曹閻王點頭,他阿貴能當上氐王?
哈,笑話!
而且依我看,他這次去和曹都尉接觸,也是有去無回。
趁這個機會,你要想盡辦法,和曹閻王接觸,取得他的支持……阿爹年紀大了,對這氐王也沒什麼興趣。倒是你,如果得了曹閻王點頭,就算當不上氐王,也能和燒當老羌的柯吾一般,飛黃騰達,成就無限。」
李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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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鄭,因鄭人南奔而得名。
公元前770年,居住在華陰地區的鄭人,為躲避犬戎迫害,而逃往漢中,從此定居下來。因與秦人有鄉黨之誼,於是取名南鄭。秦武公十一年,也就是公元前687年,置縣。
南鄭是漢中郡的郡治所在,自張魯在此建立政教合一的政權之後,一直極為平穩。
漢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故而張魯只需要盯住西川的劉璋,既可以穩定發展。
而且,漢中又是西川通往八百里秦川必經之路,故而貿易往來也頗為繁榮。
前幾年,隨著曹魏加大與西川的經濟往來,漢中也大獲其利。
然則從去年開始,西北局勢突然緊張,而西川經濟糜爛,物價飛漲,極大程度的影響到了漢中的發展。張魯對此,也無可奈何,只能堅守漢中一地,保護他五斗米教的政權。
天已經晚了!
靡靡細雨落下,為南鄭平添幾分惆悵。
西川兵馬一直在調動,但是卻始終未對漢中發動攻擊。
就見川軍在白水關進進出出,漸漸的也讓張魯放鬆了警惕。不過,他並沒有讓閻圃撤兵,依舊使他駐守沔陽。同時,他又命張衛加強對武都的監視,時刻留意曹軍動向。
曹軍自佔領武都之後,源源不斷的從關中調遣兵馬,進駐武都郡。
先是張郃所部進駐河池,隨後有許儀所部,出散關攻取故道……緊跟著,南部都尉郝昭命新任戎丘都尉竇虎,也就是京兆郡郡丞竇蘭之子,偷襲沮縣得手,徹底將武都控制在手中。張衛憑借陽平關地理位置,堅守不出。但是面對曹軍頻繁的調動,張衛也頗為緊張,不斷向張魯求援。
問題在於,漢中可以調動的兵馬就那麼多。
閻圃帶走兩萬駐守沔陽,而張衛也帶走了三萬兵馬。
而今南鄭已經兵力空虛,甚至不足八千守軍。張魯即便是有心增援,也無兵可派。
只好不斷勸慰張衛,陽平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你不必急於收復武都,只要死守陽平關即可……同時,張魯有派人向湟中求取援兵。可惜,隨著河湟戰事拉開序幕,湟中羌人,噤若寒蟬。
滕子京的白馬羌,在朱圉山被郝昭打得丟盔卸甲,不敢再輕舉妄動。
而參狼羌則派兵往西傾山支援郭就,手中兵馬所剩不多。
郭就在蘇則和燒當老羌聯手攻擊下,雖有參狼羌的幫助,也是岌岌可危。
參狼羌部落豪帥,而今也是非常後悔!
朱圉山已經吃了虧,知道了曹軍的厲害。馬超現在被困陽城,眼看著早晚一死,滕子京聰明的很,集中兵力,守住他的地盤,死活不肯再出頭。偏偏他不受教訓,反而要支援郭就。那郭就的閨女,就是滕子京的老婆。滕子京連自己老丈人都不管,他卻要冒頭出來。結果卻是……
一旦郭就戰敗,參狼羌必將遭受曹軍最為酷戾的報復。
曹朋在河湟幹的事情,湟中早已經傳開。
湟中援兵已經無望,唯有靠自己堅守。張魯此時,也頗為猶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繼續堅守漢中?
亦或者……
這念頭一生出來,就再也無法息止。
這幾日來,張魯就一直在考慮這麼一件事情……
心情很煩躁,張魯已無心繼續誦讀黃庭,便走出靜室,想要回房歇息。
忽然間,只聽得外面一陣喧嘩騷亂。
聲音是從府外傳來,張魯一蹙眉,忙向前院走去。
「發生了什麼事?城裡何故騷亂?」
「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
「楊主簿,楊主簿反了……他開啟城門,縱曹軍入城,正朝府衙而來。」
「胡說!」
張魯聞聽,勃然大怒。
楊主簿,名叫楊松,是他極為信賴的謀士。
「曹軍怎會出現在這裡?你定是看錯了……」
「沒有,主公,我沒有看錯,真的是楊主簿反了。剛才,他讓人打開城門,曹軍蜂擁入城。匆忙之中,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曹軍,反正已被控制住了城門。」
「不可能!」
張魯大怒,「曹軍,怎可能無聲無息來到漢中?莫非他們有神仙相助,從天而降不成?」
是啊,曹軍怎會出現在南鄭?
張魯當然不肯相信,拔出寶劍,將那人一劍砍翻。
「亂我軍心,動搖士氣,殺無赦!」
就在這時候,張松的老管家跌跌撞撞跑到了跟前,「主公,大事不好……楊松帶著一群曹軍,已經抵達門外,正要發動攻擊。」
「我不信,我不信!」
張魯的腦袋,此時已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