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 網友上傳章節 第690章推心置腹 (月底為庚大喊票!!!)
    清晨,伴隨著街鼓聲響,許都城門緩緩開啟。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十幾個門卒忙舉目眺望,只見官道盡頭,塵煙瀰漫。一隊鐵騎風馳電掣而來,為首一人,身穿月白色繡花緞子大袍,外罩披衣。頭戴束髮金冠,臉上蒙著遮風巾。一匹神駿獅虎獸,呼嘯而來,眨眼間便到了城門口。在他後方,百騎爭先,蹄聲如雷。

    一個門卒想要上前阻攔,卻被門伯一把拽到了旁邊。

    「想死嗎?」

    「怎麼?」

    「也不看清楚那是誰……後將軍,新武亭侯,是你我能夠阻攔?立刻大開城門!後將軍還都,必有大事發生。耽擱了,你我都吃罪不起。」

    「後將軍,新武亭侯?」

    那門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還是順從的協助門伯,將城門打開。鐵騎呼嘯而過,只讓那門卒連眼睛都無睜開。那種撲面而來的氣勢,恍如泰山壓頂。當鐵騎衝入許都之後,門卒的心,依舊砰砰直跳,臉色發白。

    「曹閻王?」

    門卒突然失聲叫喊。

    剎那間,所有門卒都嚇呆了。

    這曹閻王的稱呼,私下裡說說,可沒人敢大庭廣眾之下的叫喊出來。

    門伯二話不說,上前一巴掌抽在那門卒臉上。

    平日裡總和善的面龐,而今卻猙獰可怖。只見他咬牙切齒,惡狠狠罵道:「混帳東西,想死不要連累我們。曹閻王三個字,是你我能說的嗎?」

    門卒臉色煞白……

    ++++++++++++++++++++++++++++++++++++++++

    許都城門口的這場動靜,並沒有引起曹朋的關注。

    他自薄縣得到消息,和夏侯尚馬不停蹄,日夜兼程。饒是如此,足足耗費了十天夫。等他趕回許都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初,桃杏凋零。

    曹朋不敢怠慢,在長街上縱馬疾馳。

    自有軍卒高聲呼喊:「後將軍緊急軍情參見,閒雜人等立刻閃開!」

    這兩日,許都日報也刊載了西北之亂。每日軍情戰報不斷,百姓們也都有了準備。耳聽後將軍還都,街上的行人立刻向兩邊閃躲,讓出通路。

    要發生大事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曹朋巡視天下刑獄,許都日報也有報道。

    這幾個月來,每逢曹朋破獲冤假錯案,許都人很快就會知曉。上次報道,說曹朋還在徐州。而今突然返還許都,那必是和西北之亂有關聯。

    誰都知道,西北是曹朋一手平靖。

    而今發生了戰亂,他自不可能袖手旁觀。再說了,涼州牧曹汲,是曹朋的老爹。自己老子身處戰亂之中,曹朋又怎可能置身事外而不理呢?

    所以,他這次還都,最大的可能,就是接手西北戰事。

    在這種情況下,誰又敢阻攔道路?被撞死了,估計都不會有人心疼……

    曹朋一路暢通無阻,直奔丞相府。

    曹操雖然受封魏王,不過府邸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的王都在鄴城,自有能工巧匠修建。許都這一塊,他還是丞相,執掌朝中事務。

    曹朋在丞相府外勒馬,縱身而下。

    早有門丁衝出來,接過了韁繩。

    人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可也要看是什麼人……對那些普通官員而言,這丞相府的門丁,高不可攀。但是於曹朋來說,和普通人並無兩樣。

    他在丞相府,有自由出入之權,甚至無需通報。

    這些門丁,也清楚眼前這位爺在曹操心裡,是個什麼樣的地位。惹了這位,腦袋掉了都沒處說理。所以,當曹朋下馬後,門丁又豈敢怠慢?

    「丞相可在府中?」

    「正在花廳議事。」

    曹朋二話不說,三步並作兩步就竄上了門階,逕自闖進丞相府。

    以前,曹朋進出丞相府,還守著規矩。可現在,他心急如焚,想要知道西北戰況,所以也顧不得太多規矩。他對丞相府不算陌生,只是在原來司空府的基礎上,有了一些擴建。整體而言,府內格局沒有變化。

    「丞相,丞相……」

    曹朋大步流星,直奔花廳。

    可一進花廳,曹朋卻愣住了!

    在他印象裡,曹操說不上是那種英明神武,偉岸的男子。但氣度和精神,卻是極為出眾。可現在,曹操看上去有說不盡的蒼老和衰弱,整個人瘦削很多,精神也顯得有些萎靡,與之前在荊州相比,截然是兩個人。

    「丞相……」

    曹朋忍不住輕呼一聲。

    花廳裡,毛玠董昭等人正在商議事情。

    曹朋風風火火的闖進來,讓眾人一怔。華歆開口想要斥責,卻見曹操一擺手,「今日就到這裡吧,孤有些乏了,諸公且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議。」

    董昭伸手,扯了華歆一下。

    眾人忙起身告退,臨出門的時候,董昭輕聲道:「友學,丞相身子不適,莫讓他太過激動。」

    曹朋,點了點頭。

    「阿福,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

    曹操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站起來,沉聲道:「扶孤出去走走……這一大早就在屋裡,卻有些氣悶。昨日孤見院中桃花綻放,景色甚美,不如一同欣賞。」

    冊封魏王,曹操也開始稱孤道寡。

    曹朋連忙上前,攙扶著曹操,慢慢走出花廳。

    曹操,真的是衰老了!

    那感覺非常明顯……從前,曹朋對曹操總是有一絲防範之心,可是在這一刻,卻清清楚楚感受到,一個老人的衰弱。他才五十出頭啊……原本的歷史上,哪怕經歷赤壁之敗,曹操也保持著旺盛精力。在最為危險的時候,都顯得非常樂觀。可是現在,他還是歷史上那個曹操?

    曹朋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來到了東漢末年,輔佐曹操成事,更避免了赤壁之敗。

    但這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曹朋說不清楚。

    「孤沒事,阿福莫擔心。」

    也許是感受到了曹朋心裡的那種悲傷,曹操突然笑了,低聲安慰起來。

    兩人沿著小路緩緩而行,一干扈從,落後近五十步,不敢靠近。

    與曹府而言,曹朋絕對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曹操對曹朋的喜愛和呵護,有時候讓人覺得,曹朋是曹操的親生兒子。

    「此次巡視,情況如何?」

    「各地大致平靖,沒什麼大的動盪。」

    「有什麼看?」

    曹朋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侄兒受徐州刺史徐璆之邀,前往徐州巡查刑獄。中途轉到,往東陵亭一行,卻是發現了一些問題,不得不說。」

    「那就說。」

    曹朋聲音低啞,卻仍舊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威嚴。

    「孫權,命魯肅為丹陽太守,以呂蒙為將,蔣欽丁奉為副將,駐紮丹徒。侄兒以為,孫權已經覺察到了東陵島水軍的威脅,所以才有此安排。

    東陵島,孤懸於入海口,位於吳郡、丹陽和廣陵之交。

    周靖海孤掌難鳴,若不早作安排,恐難抵禦。東陵亭守衛空虛,若我是魯肅,必以此為突破口,將之佔領,則切斷東陵島和廣陵之間聯繫,使之成為孤軍。若真如此,周靖海即便再有能力,恐怕也無堅持。」

    曹操聞聽,眉頭深鎖。

    「陳矯卻未說過此事。」

    曹朋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足了勇氣道:「侄兒倒不是想要貶低季弼,然季弼之才,與而今廣陵,確有些不太合適。他若為下邳之類的州郡,可以令地方大治。然而現在的廣陵,毗鄰江東,以屬於邊塞。季弼長於政務,善於治理,但與軍事,並非其所長。長此以往,絕非善事。」

    季弼,便是陳矯。

    曹朋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戰爭,讓陳矯治理地方,可以迅速發展起來。

    可是廣陵而今形如邊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戰爭。那麼陳矯的才能,就不足以擔當廣陵太守。他可以發展經濟,能夠治理地方,令治下無冤假錯案,刑獄清明。但是在軍事方面,陳矯的才具,略有不足。

    曹操輕輕點頭,倒是頗有些贊同。

    沉吟片刻,他突然問道:「那你可有合適人選?」

    「這個……」

    曹操笑道:「阿福莫緊張,你現在只是與孤閒聊,權作家人說話,不必拘束。」

    「若我推薦,部將龐令明,可以擔當重任。」

    「你是說,龐德嗎?」

    曹操對龐德,還算是有印象。

    他想了想,於是問道:「龐德從未獨當一面,且一直於軍中效力,如何獨鎮一方?」

    「龐德膽大心細,且有謀略,遇事沉穩不亂。

    治理地方,只需有一得力助手便可,而於軍事上,卻是一員大將……」

    「確有些道理。」

    曹操似乎,不想再說下去。

    曹朋也立刻閉嘴,兩人緩緩走進了花園。

    園中,有女子嬉笑聲。

    曹朋遠遠就看到曹節帶著一個還梳著雙鴉髻的女童,在園中戲耍。

    看到曹操和曹朋,曹節忙帶著女童上前問安。

    那女童,就是曹操的幼女,名叫曹華,而今不過六歲。曹操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揉了揉兩個女孩兒的腦袋瓜子,笑瞇瞇說道:「去別處耍吧,孤與你們阿福大哥有事要談,莫要打攪了我們。」

    曹節連忙答應,帶著曹華離開花園。

    曹朋攙扶著曹操走進湖上花廳,在一個墊著錦墊的石凳上坐下來,曹操長出了一口氣。

    額頭,有細碎汗珠。

    曹朋擺手,示意扈從上來,拿起一塊布巾,遞給了曹操。

    「老了!」

    曹操笑著說:「想當年,太平道作亂。孤奉命率領部曲,夜行三百里,追擊張寶。戰後與諸君狂飲,也未感疲乏。而今走幾步路,就有些勞累,真的是有些老了……阿福,你也坐下。算起來,咱爺倆兒自那次青梅煮酒之後,再無機會推心置腹。每次都是匆匆忙忙,連個囫圇話都說不來。」

    看著曹操一臉疲態,曹朋心裡有些發酸。

    一代梟雄,卻終有老去之時……

    曹朋忙坐在一旁,「大王莫言『老』字,我看大王是虎老雄風在。」

    「哈哈哈!」

    曹操聞聽,暢快大笑。

    只是才笑了一半,就劇烈咳嗽起來。

    「虎牢雄風在嗎?這話說得好,孤愛聽!」

    說完,曹操臉上露出落寞之色,彷彿自言自語道:「孤於弱冠而入仕,畢生所願,不過是在將來石碑之上,能寫下一個曹定遠的名號。然漢室衰頹,非孤所預料……二十二路諸侯討董,孤當時所願,只要能平定董卓,興復漢室,孤即便肝腦塗地,又有何妨?哪知道,諸侯各懷心思……

    袁本初當年,也曾任俠。

    原以為能成就大事,可是孤看出,其私心甚重,遇事優柔寡斷,非成大事之人。

    官渡一戰,孤懷必死之心,與本初決戰。

    然則……

    阿福,非孤為英雄,實亂世造就耳!」

    也許很久沒有與人這樣傾訴,曹操說起話來,滔滔不絕。

    曹朋一旁靜靜聆聽,不時為曹操面前的杯子裡添水。良久,曹操突然閉口不言,呆呆看著池塘。一陣風拂過,拂動湖面,波紋蕩漾,水光粼粼。

    曹操突然問道:「阿福,若有一日孤不在,你可願擔當重任?」

    「啊?」

    「子潃和子桓戰死,孤心甚悲。

    孤膝下諸子,若言可成大事者,唯子潃與子桓二人。子文,性情剛烈,若同烈火。為將可獨當一面,卻難以成事……這幾年,他好讀史、書,有許多改變。可是想要統領全局,依然有些不足,還需更多磨練。

    孤使其守禦邊塞,亦有磨練之意。

    若有十年光陰,子文可成大才……然則荊南一戰,孤這身體卻是……

    子建聰慧,才情卓絕。

    其文章華美,詞藻璀璨,假以時日,比為士林大豪……可若想為雄主,卻先文弱輕浮。其心不堅,易為人左右,孤甚喜之,卻難托付大事。

    倉舒聰慧,性情堅毅。

    孤曾屬意於倉舒,哪知後來發現,此子涼薄,若成大事,諸子當絕!」

    曹操說到這裡,凝視曹朋。

    而曹朋則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曹操,半晌說不出話來。

    曹操,這哪裡是推心置腹,分明有托孤之意。這也讓曹朋有些忐忑,不知道曹操究竟是什麼心思。

    半晌,曹操突然問道:「阿福,你敢對天起誓,令曹氏崛起?」

    「啊?」

    「我要你一生一世,忠於曹氏,不可有謀逆之心,你能做到嗎?」

    曹朋忙站起身來,匍匐曹操身前。

    「大王,何出此言?」

    「你生性堅韌,遇事冷靜,有大將之風。

    雖有時候不夠冷靜,甚至是莽撞,可孤卻甚為歡喜。當初你私縱呂氏家眷,孤心中不快。然孤後來一想,呂布與你滴水之恩,你敢冒死而救,說明你心中極重情義。後來你在涼州殺了韋端,孤且怒亦喜……

    阿福,你是個有情義的男兒!

    有時候,孤就在想,為何你不是我親子?

    若是,哪怕將孤這全部基業都交給你,孤縱九泉之下,亦能瞑目啊。」

    「叔父!」

    曹朋聽罷,不由得涕淚橫流。

    曹操這番話說得極為動情,讓曹朋心裡,更加酸楚。

    「阿福,你起來。」

    「喏!」

    曹朋站起身,復又遵照曹操之意,在旁坐下。

    「能答應孤嗎?」

    曹操拉著曹朋的手,輕聲道:「孤這一世,寧我負人,毋人負我……雖有仲德奉孝文若大才,然孤而今,可以托付者,為阿福一人。你能答應孤嗎?」

    曹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叔父放心,但阿福一息尚存,絕不負叔父重托。曹氏當興,漢室必亡,此天道循環之正理……阿福會護佑我曹氏大興,一生一世,忠於曹氏。今日立誓,他日有違,當斷子絕孫,永世不復為人。」

    這誓言,惡毒的很!

    曹操的眼中,透出一抹溫情。

    他輕輕拍了拍曹朋的肩膀,「有阿福此言,孤便放心了!」

    說著,他站起身,走到亭邊。

    「西北動盪,事發突然。

    馬兒勇猛,非子廉可敵。而氐、羌之亂,必與馬兒有莫大關係。雋石治理涼州,可蕭規曹隨,但若應對亂局,卻還是有所不足。孤本欲使元讓出兵援助,然元讓秭歸戰敗以來,銳氣盡失,恐難以擔當重任。

    公明可使關中平靜,卻難定西北。

    文若建議,由你都督西北,然仲德不准。此前奉孝不斷從西北抽調人手,其用意孤並非不清楚,看似削弱你的力量,實則也是為你著想。

    你在朝中,人脈甚好。

    孤本猶豫是否讓你前往西北,可今日你風塵僕僕而來,令孤下定決心。

    阿福,孤將任你為前將軍,武鄉侯,司隸校尉之職,使持節都督西北軍事,兩千石以下官員,若有犯忌,可先斬後奏。一年,孤要西北平靖。」

    曹朋激靈靈打了個寒蟬,呆愣愣看著曹操。

    老曹,你好魄力!

    我年方二十七,你就讓我做鄉侯,前將軍,司隸校尉嗎?

    這個職務,也等同於是讓曹朋的權力最大化。那個使持節都督西北軍,也是這一系列官職中,最為可怕的一個職務。兩千石以下官員,他都可以先斬後奏。也就是說,太守以下,曹朋皆可斬殺,這權力著實驚人。

    一年,平定西北?

    曹朋搔搔頭,拱手道:「臣願立軍令狀!」

    「甚好!」

    曹操深吸一口氣,接著道:「馬兒坐擁武都,實乃心腹之患。馬兒不除,孤恐難寐。阿福往西北之後,當設將其誅殺……武都一旦得手,你可自行決斷,是否進軍漢中……孤累了,不想再等太久,你可明白?」

    曹朋如何能不明白!

    曹操的目光,恐怕已經盯住了西川。

    「臣,明白。」

    曹操笑了!

    他輕聲道:「你前往西北之後,雋石不宜繼續擔任涼州牧一職……不過,你不用擔心,換個人會對你有所牽制。孤將命賈詡為涼州刺史,助你平靖西北。希望你不要有所顧慮,該如何,便如何,自管放手而為。」

    「臣,遵命。」

    +++++++++++++++++++++++++++++++++++++++++++++++

    曹朋返還許都的消息,於短短時間,為所有人知曉。

    而他在晌午入丞相府,直至晡時過後才離開。曹操一直和曹朋單獨一起說話,究竟說些什麼,無人知曉。但不少人卻從這件事情上,看出了一絲端倪。

    曹操對曹朋的寵信,從未有過減少。

    哪怕此次曹操冊封魏王,而曹朋卻從頭到尾不曾出現,也無改變曹朋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

    傍晚,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曹朋回到新武亭侯府,就見蔡琰黃月英夏侯真,還有張老夫人,以及曹楠,都在廳中等候

    西北戰事起,牽動了曹氏一家的心神。

    本不願回許都休養的曹楠,在第一時間,陪同張老夫人返回許都……

    曹朋回許都,第一時間前往丞相府。

    一家人便在家裡等候,並不停派人前往打探,看曹朋何時能夠回來。可是曹朋被曹操拉著說話,根本無人知曉狀況。這也讓一家人心急如焚。

    見曹朋回來,老夫人頓時哭了!

    「阿福,你阿爹在涼州病倒,而今又有了動盪,該如何是好。」

    曹朋擺手,示意在大廳裡伺候的奴婢退下。

    而後攙扶著母親坐下,輕聲道:「娘,你莫擔心,阿爹很快就會回來。」

    「啊?」

    老夫人驚喜萬分。

    可是蔡琰眾女,卻露出了緊張之色。

    「阿福,你要回去西北?」

    曹楠突然問道。

    跟隨鄧稷這麼多年,曹楠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村婦。事實上,這些年來的起起落落,讓她學會了很多東西,更能從表面,看清楚本質。

    老夫人復又露出緊張之色,拉著曹朋的手。

    「怎麼,你要去西北?那怎麼可以!西北正在動盪,你去西北豈不是很危險?」

    曹朋,笑了!

    「再危險,也不會比我當初去河西危險。」

    這一句話,也就等於是回答了曹楠剛才的提問。

    曹朋,將赴西北平亂。

    「你看你們,幹嘛這麼緊張?」曹朋笑道:「西北之亂,看似嚴重,其實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父親年邁,確不適合久居涼州。大王已經安排妥當,此次父親自涼州返還,將接掌大司農之職,留居許都。

    這,其實是一件好事。

    我在西北,如魚兒入海,無甚危險。

    倒是姐夫那邊,姐姐需告之他,大王將不日向并州用兵……姐夫鎮守河東,當防範當地歸化胡人。胡人狡詐,且無信義,不可以與之推心置腹……

    這樣,我令漢升前往河東,說不得能助姐夫,一臂之力!」

    曹楠聞聽,露出感激之色。

    她很清楚,曹朋往西北,正是要用人之時。

    黃忠雖年邁,可是曹朋對其卻是推崇備至,那必是有本事的人……鄧稷身邊,缺少可用之人。雖有蔣濟等人襄助,可武將還是有些缺乏。

    細數,鄧稷手下除了一個從海西帶過去的馮超,再也沒有心腹武將。

    這對於鄧稷而言,並非一件好事。

    至少,對他控制軍隊,會有很大的麻煩。

    「那你呢?」

    「我?」

    曹朋微微一笑,露出一抹驕傲之色,「天下能勝我之人,屈指可數。

    馬兒雖勇,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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