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姑臧。
殺了韋端父子之後,曹朋似乎沒有任何負擔。
漢陽郡楊阜等人得到消息後,無比憤怒。漳縣王靈,襄武孔信更氣憤填膺,要出兵為韋端報仇雪恨。曹朋在得到消息後,一不做二不休,立刻下令,命首陽閻行,臨洮甘寧夾擊兩縣,同時又下令郝昭,在臨洮出兵,攻取落門聚。
落門聚,是漢陽門戶。
一旦丟失,就等於向隴西敞開了大門。
而王靈孔信兩人雖然了得,但終究不是閻行和甘寧的對手。
只一戰,王靈便丟失了漳縣,而後和孔信合兵一處,迅速撤離襄武,退守漢陽。
曹朋無與倫比的強勢,讓楊阜無可奈何。
他是謀士,是內政高手,卻不是帥才。
出謀劃策,分析局勢,楊阜毫無疑問無人可比。但行軍佈陣,搏殺疆場,十個楊阜,可能比不上一個甘寧,或是閻行。
好在陳群得知消息後,連夜從西縣趕赴狄道,把曹朋勸住。
否則以曹朋如今的心態,說不得會長驅直入,直接把楊阜幹掉,而後佔領漢陽。
陳郡畢竟是士族,雖非關中豪強,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在安撫了曹朋之後,又前往漢陽勸說楊阜。把韋端做的事情詳細解說了一遍,楊隼雖然不滿,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韋端做的錯了!但問題是,韋端代表了關中士族。而楊卓,雖說是涼州人,卻屬於關中士族的一員。就這麼善罷甘休?楊阜肯定不會答應。就算他願意也不代表關中那些豪強們會偃旗息呃……
所以,楊阜帶著韋端次子韋誕,要往許都告狀。
好在衛覬和曹洪再次勸說,讓楊卓留在長安並六百里加急,通知許都的曹操。
楊卓也不想回漢陽了!
如今的局勢,已經非常清楚。
曹操接掌涼州,已是大勢,無人可以阻擋。
以前,他們還可以把韋端抬出來,再加上朝堂上的推波助瀾,足以讓他們成功。
可現在韋端死了,該怎麼辦?
涼州已經從關中士族手裡脫離無法再繼續掌控。
同時,一些豪強從曹朋此前的種種作為裡看出了巨大利益,那就是河西走廊西域商路。
豪強們為什麼要把持涼州?
說穿了就是利益。
而今更大的利益,擺在他們的面前,他們又如何不心動?
誰不知道,中原的絲綢,陶器鐵器在西域極受歡迎。而西域豐富的物產,以及他勾連波斯灣的便利條件,使得關中豪強垂涎三尺。如果西域商路開通絕對是一個好現象。關中豪強坐擁地利之方便,遠非中原士族可以相提並命·……如果能獲得西域商路的通行權力還有河西的貿易利益,又何樂而不為呢?
反應最為迅速的,便是平陵竇氏。
雖說平陵冀氏今不如昔,已非當年可比。
但其深厚的根基,還是佔據了一定的話語權。從河西返回平陵的竇蘭,一下子受到了平陵竇氏家族的重視。寰蘭離開竇氏多年,早已不算是嫡支血脈。可由於竇蘭與河西密切的關係,寞氏家族迅速提拔窒蘭,請他前往河西,設法打通環節。
而此時,楊卓等人正在長安,信誓旦旦,要為韋端討回公道。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平陵窈氏,也正是美中豪強的蟻穴·……
件十十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中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十十件中十十忡十十件十十件件十杵件十十件十曹朋站在庭院門口,徘徊踱步。
他剛從金城返回,就得到了一個讓他感到萬分震驚的消息!
甄宓,懷孕了·……
而且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子。
曹朋頓時懵了!
本來,甄宓懷孕,和他看似沒有關聯。
可是蔡琰卻告訴他,「小宓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
「我的?」
蔡琰眉毛一挑,厲聲道:「曹友學,何故如此模樣?」
曹朋嚥了。唾沫,連連擺手,「蔡姐姐,非是我不願意認,可我和甄小姐並無關係,你是不是弄錯了?」
「到此時,你還不認嗎?」
「我糊塗了!」
曹朋哭笑不得。
一旁,步鸞抱著一個嬰兒,和郭寰偷笑不止。
那男嬰名叫曹允,小名十斤,正是曹朋和步鸞之子。步鸞在年初懷上了孩子,卻逢曹朋征戰。待來到姑臧之後,身子一天大似一天,而曹朋卻因為馬騰之亂,而離開了武威。就在曹朋拿下金城郡,準備奪取秋道的時候,步鸞誕下男嬰。
生下來,這孩兒就很壯碩,足足十斤重,故取名十斤。
又因為當時曹朋在允吾,所以便取名曹允。
這也是曹家的第二個男丁!
在曹朋正在涼州的時候,郭寰也傳來了喜訊。
他壞了四個月的身子,算算時間,正好是曹朋返回河西,迎接步鸞到武威的時候。
有道是好事成雙!
曹朋威震涼州,返回姑域,先得一子,而後又知道郭寰懷孕,自然萬分高興。
可這好事太多了,也不太好。
這不,甄宓懷了身子,據說這罪魁禍首就是曹朋。
甄家對此事,自然萬分開心。如此一來,甄家在西北的地位,必然變得更加穩固。
可問題是,曹朋是真不清楚,甄宓的肚子,怎麼和他扯上了關係?
蔡琰勃然大怒,「曹友學,你幹的好事。
你算算時間,小宓懷了兩個月的身子,而兩個月前,你又在何處?」
「兩個月前啊……我在鸞鳥·……·……」
曹朋驀地一下子清醒過來,張大嘴巴,看著蔡琰,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說到鸞鳥,他有點印象了。
「鸞鳥那次,莫非不是姐姐?」
他脫口而出,可話一出口,頓時覺察到了不對。
步鸞和郭寰噗嗤笑出聲來,而蔡琰羞得粉靨通紅,那雙嫵媚的眼睛,閃爍著一抹惱怒之色。
合算著,那天我不是和蔡文姬,而是和甄宓!
怪不得,怪不得後來我總覺得有些古怪,不管是甄宓還是蔡琰的反應,很是奇妙。
當當時曹朋忙於準備戰事,所以也沒有想那麼多。
如今想來,第二天早晨他和蔡琰在花園裡相遇,當時蔡琰的那些話,也就一下子明白了·……
「原來,夫君是念著蔡姐姐。」
郭寰咯咯得笑不停。
曹朋也感到萬分尷尬,惡狠狠的瞪了郭寰一眼,那意思是說:你別在這裡添亂。
而蔡琰,雖然羞怒無比,這心裡面卻又有一些莫名的快意。
對手曹朋,她的感情也很複雜。
蔡琰感激曹朋把她母子三人從南匈奴解救出來,又收下了蔡迪為弟子,可稱得上是恩重如山。在亂世中,女人擇偶的條件與治世大不一樣。太平盛世,女人選擇配偶,自然是那種才學過人,儒雅風範的才子。比如當初的衛仲道……·……
可在亂世,女人需要的是一個強有力的臂膀。
而曹朋不但有才學,更有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只有那種強者,才能保護女人周全。
蔡琰對曹朋,有好感。
但她有自知之明。
蔡琰如今已是貳婦,也就是嫁過兩次人。雖說在這今年代,女人並不需要做守節那等事情,可也要看對象。曹朋,中原名士,一代大儒胡昭弟子。論輩分,他和蔡琰倒是相差不大。但他同時又是曹操的族侄,能征慣戰,是未來的棟樑。
如此一來,蔡琰自然不敢去往那邊多想。
在河西的生活雖好,可偶爾夢中醒來,也會感到寂寞空虛……·……
哪知道,被曹朋這麼當著面說出來,蔡琰怎能不羞怒。
只是這羞怒旋即無蹤,她畢竟是經歷豐富的女人,有著小女兒沒有的冷靜。
她今天,是要為甄宓討回公道。
「友學,你休要胡言亂語。
我只問你,要如何對待小宓?當初,不管是不是因為你的緣故,反正小宓被你牽連,來到了河西。而今,她又懷了你的身子,不管怎樣,你至少要給她一個名份。小宓善良,是個好女兒,你若是辜負了她,我哪怕是告到孟德跟前,也不與你善罷甘休。」
「我·……」
「你自己考慮清楚,小宓如今就在府中居住,你若是想明白了,就去和她說吧。」
蔡琰鼓足了勇氣,將話說完,而後逃難似地離開。
只留下曹朋和步鸞郭寰二女在屋中,三人相視,不知如何是好·……
「小鸞,小寰,這件事·……·……」
步鸞輕聲道:「夫君,事情緣由,我們已經知曉。
這件事怨不得你,可也怨不得小宓。她本是看你醉的不成樣子,想要幫你,哪知道卻被你·……如今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該如何決斷,就要看你的意思。嗯來月英姐姐和真姐姐那邊,也不會怪罪你力但妾身還是希望,夫君能妥善安排。,小宓性情溫婉,非常可人。而且知書達理,若能有個好歸宿,才是正理。」
曹朋苦笑道:「這道理,我明白。
我也沒說不負責任·……只是這件事友過於突然,讓我沒有半點準備。而且,我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太好。我在狄道殺了韋端父子,主公必然會追究我的過錯。
那韋端,畢竟是涼州刺史,又有關中士族支持。
這一次弄不好,又會和幾年前在許都一樣。甄小姐是個美人,可我卻是待罪之身。」
步鸞和郭寰相視一眼,也不由得沉默了!
曹朋一回來,便把他將要面臨的困境,告訴了她們。
她們又如何不清楚,這時候對曹朋而言,正是一個艱難時刻·……·……性命之虞,斷然不會有。可問題是,曹朋弄個不好會罷官去職,甄家是否還願意繼續聯姻?
「夫君,不管是什麼理由,妾身覺得,你總歸要和甄小姐說清楚。
她願意嫁你,那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願嫁,也不必煩惱。待她誕下孩子,讓她走便是。
不管是什麼結果,你都要去見一見甄小姐,聽一聽她的意見才是。
洛神,洛神啊!
站在庭院外,曹朋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曹子建那篇《洛神賦》。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耀秋菊,華茂春色。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曹朋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邁步走進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