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白又掃視了一遍這座溶洞,確定沒有異樣了,這才再次動身前行,下一段洞道更加狹窄低矮,即使是蕭天白那瘦小的身材,也得低著頭緩行,稍不留神,就會碰著垂下來的鐘乳石。
胖子楊大鵬自然就更加受罪,他幾乎是向著蕭天白半躬著腰前進,像一個駝背老者似的,難為他還如此肥胖,身側的腰身不時被伸出來的鐘乳石級刮到,讓他忍不住呲牙咧嘴地哼嘰幾聲。
蕭天白邊走邊安慰道:「再忍耐一會兒,前面就到了。」
楊大鵬語帶興奮地歎道:「這回出去,我一定要大大減肥,太遭罪了。」
蕭天白抿嘴一笑,眼中射出一道異樣的光芒,臉上卻閃過一絲嘲笑之色。
兩人又走出近百米的距離,終於蕭天白長出了一口氣,身形向前一展,竟然站直了起來。
楊大鵬從昏暗的洞道裡也瞧見了前面一片大亮,不由直喘粗氣道:「可盼到頭了,這下沒事嘍。」說著,身體也向前一縱,終於出了洞道,進入一個寬暢的所在。
他抬眼打量著四周,只見他們所處的是一座極其巨大的天然溶洞,高達百米,長寬都有兩三百米之距,從這一頭望去,竟然都看不太清那一頭的景象。
整座溶洞內沒有一塊月光石。卻在中央位置的地面上建了一座長寬都有二十米的高壇,壇的四角各豎著一根粗大的紅色石柱,而壇的中央,卻橫躺著一具烏黑的屍體。
楊大鵬仔細地盯著那座壇看去,只見那四根粗大的紅色十分奇特,石柱上刻著曲裡拐彎的奇特符文,楊大鵬竟然一個符文也不識得,和他以前所見符文有極大的差異。
只見那一道道符文彷彿一條條盤龍般,圍繞著柱子盤旋而上,雖然每一個符文各不相同,但每一道符文上都有一個紅色亮點,像是精靈的一隻眼睛,每個符文在這個紅色亮點的閃爍下,變得活靈活現起來。
那四根石柱,不知是什麼材料所製,通體鮮紅顏色,猶如鮮血一般,石柱的表面還有一層溫潤柔和的光澤,像是玉石一般。
楊大鵬瞇著眼仔細觀瞧,終於發現,那石柱上的每一個符文中的亮點,都射出一道極細的紅色光線,筆直地射正在壇中央那具躺著的屍體身上,每一道光線所射正的部位各不相同。
更奇的是,那些紅色光線射到屍體的身上後,彷彿變成了一根根真正的絲線相仿,在屍體的身上凌亂無章地纏繞起來。
就見整個屍體全身上下,無一處沒有道道細細的密密麻麻的紅色光線纏繞著,顯得異常詭異。
楊大鵬再看那屍體,那是一個三十多歲,面容還算清俊的修士,臉面紅銅色,黑裡泛紅,雙頰微陷,雙目緊閉,左頰上還生得一顆拇指大小的黑色痦子,痦子上還長著一撮泛著綠色的毫毛。
這位修士全身上下裹著一襲黑色的長袍,腰間紮著一根玉帶,玉帶上幾顆鴿蛋大小的玉石,有的紅,有的白,有的青,有的綠,一塊塊晶瑩溫潤,通體純淨透明,一見就知大非凡物。
這修士的左手食指上戴著枚綠色的寶石戒指,那戒指通體是用一塊不知明的寶石雕刻而成,在屍體的陰暗中,顯得黯淡無光。
整座溶洞雖然沒有一顆月光石,但那四根紅色石柱上所發出的紅光,竟然極具穿透力,將整個溶洞的大部分地域都照得明亮如白晝。
蕭天白望著壇上那具屍體,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一會兒喜,一會兒憂,一會兒,又是眼露恐懼之意。
終於,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地,緩步走上前去,來到一根石柱旁。
楊大鵬舔了下嘴唇,卻並沒有跟上。
只見蕭天白伸手入懷,取出幾張綠色的符錄,抖手『啪』地一聲,將其中一張拍在面前那根紅色石柱的一道符文的亮點上,登時那道射出的紅線被符錄給封死在內,不再射出。屍體身上纏繞著的紅色絲線,登時少了數道。
楊大鵬的雙眼大大地眨了一下,只見那具屍體忽然微微地顫動了一下,楊大鵬揉了下眼睛,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蕭天白這時顧不上搭理楊大鵬,緩步沿著石壇走著,將手中的綠色符錄分別貼在四根紅色石柱中間一道符文的亮點上。
登時,那壇上躺著的屍體上,纏繞著的紅色光線就少了許多,雖然看上去還是雜亂無章的,但已經不似一開始那樣密密麻麻的看著讓人眼暈。
楊大鵬也有些緊張地舔舔嘴唇,此刻犬月夜叉還要深度沉眠,它的進階還遙遙無期,眼前要有戰鬥,恐怕也指望不上它,但要對付面前這種殭屍什麼的陰魂之物,當然還是犬月夜叉最為有力,但這會兒,楊大鵬只好一縮脖,不想了。
這時,只見蕭天白緩步離開了石壇,在離石壇十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他半跪下身子,先是從芥子手鐲裡取出一塊銀盤,那是一塊一尺見方的銀盤,四四方方的,銀盤的一面光滑閃亮,好像一面大大的銀鏡,另一面上卻橫橫豎豎刻了密密麻麻的秘紋。
楊大鵬張了張嘴,看著那張銀盤上的秘紋,那些秘紋似符紋,又有極大的區別,倒有些像他天地同源陣上那幾塊特殊的玉符上的秘紋相仿,但,也只是形狀相似而已。
只見蕭天白將銀盤光潔的一面朝下放在地面上,又從芥子手鐲內取出一隻土黃色的小壺,形狀就如普通的茶壺相仿。
接著,蕭天白伸左手,在銀盤盤面上輕輕一撫,彷彿是在抹拭盤面上的灰塵一樣,但楊大鵬的眼睛卻跳了跳,他看見一道真氣由蕭天白的掌心直透入那銀盤之中,那銀盤彷彿一塊海綿般,竟然無聲的就將他的真氣吸入,不留一絲痕跡。
蕭天白的手掌抬起,就見那原本光亮如新的銀盤盤面上,此刻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灰燼般,變得有些黯淡無光。
蕭天白等了等,再一次提起手掌,在銀盤盤面上又是一抹,一道真氣直透而入,銀盤的表面變得更加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