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黑松林酒坊很正常的樣子,都不解地看著楊大鵬,不明白他為什麼把二人攔下。他們二人的神識範圍都在百米左右,程理更遠一些,所以這個距離,靠神識,都已經能對酒坊探查個大概了。
楊大鵬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他瞇著眼睛,盯著遠處的酒坊,喃喃地說道:「那小子還真是記仇吶,把我們往火坑裡推哩。」
二人聽了一驚,才待要問,就見酒坊裡走出一個胖大的廚子,袒胸露腹,腰裡還繫著一件滿是油污的圍裙。這人手裡還拎著個碩大的白亮亮的銀勺,臉上卻是一副死樣活氣的笑容,好像正在看著幾個死人一般。
程理沒想到對方這架勢竟像是有所防備,不由一驚,徐宏也一指大路兩邊,只見一左一右閃出兩位修士,左邊一人身材修長,一身白衣,臉也是漿洗般的白,但是,奇怪的是這人的雙頰卻各擦了一抹胭脂,艷紅的顏色在僵白的臉色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目。這竟然是一位登勝期中期修士。
右邊一人是個矮個子,長得十分粗壯,手中提著一對黑色小錘,只是那錘頭甚小,與他那粗壯的身體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反差。程理見這人是一位登勝期初期修士,稍稍放了點心。
只見那位胖大的廚師緩步走了上來,一邊走,一邊還伸出肥紅的舌頭舔著自己油光閃閃的嘴唇,道:「媽媽的,竟然只來了三個小雜碎,怎麼夠爺爺吃的?」
他的聲音刺耳難聽,程理不由一皺眉,徐宏已經一抬手,取出了自己的法器,三人中,他是最後一個進階登勝期,所以在強敵面前,他從不敢托大。
只見他左手持一面火紅色的半身盾,經他的真氣一加催動,一道火焰登時在盾面上繚繞起來。他的右手,此刻也握住了一柄三尺長,通體火紅的長劍,劍身上還有一層火焰般的光華在不斷地翻騰流轉著。
程理此刻也只有硬著頭皮取出自己的法器,卻是一塊鑲著五塊色彩各異的寶石的銀鏡。
楊大鵬掃了一眼那銀鏡,不由暗暗點頭,如果說徐宏的兩件法器算得上是普通極品法器的話,那程理這件就該算得上是上等的極品法器了。
程理掃了一眼眼前三人,低聲吩咐另二人道:「徐宏,那個矮子交給你了,小心他的小錘,看樣子倒像是一對電錘,那個吊死鬼交給我纏著,徐宏,你解決掉矮子就來幫我,楊大鵬,那個廚師就交給你了,別勉強,拖住他,把他引到林子裡去,如果實在太厲害,大家就各自逃命吧。」
楊大鵬輕輕應了一聲,腳下一使勁,一個閃身,登時躥出十幾米遠,在左右兩位修士的眼皮子底下閃過,向著胖大廚師飛身而去。
他還沒到廚師身前,就聽得身後一陣轟隆隆的霹靂聲響,緊接著傳來徐宏一聲憤怒的呼喝之聲。
楊大鵬心頭一緊,抬頭看去,見那胖大的廚師手裡正晃著他的銀勺,美滋滋地笑著道:「好呀,胖子對胖子,我的口福不淺。」
楊大鵬呲著牙一笑,剛要說話,就聽見身後傳來程理一聲尖利的慘呼,想是已經受了重傷。他沒想到,才開戰,只一眨眼的工夫,己方二人已經不敵。
那胖大廚師舔著油唇笑著道:「好小子,有膽色,爺爺是三人中最強的一個,你竟然挑上了我,爺爺就一定好好地照顧你。」
楊大鵬嘿嘿壞笑道:「要照顧我呀,我可是很麻煩的喲?」
胖大廚師不由一愣,他從面前這個小胖子的笑容裡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殺氣,那不是普通的殺氣,而是一種經歷過幾多腥風血雨的殺氣,這種殺氣,往往都是在那些整日在刀頭上舔血的修士們身上才能體現的。
但面前這個看上去一臉無害笑容的小胖子,竟然會讓他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這讓胖大廚師十分不忿。只聽他一聲暴喝,如龍如象,那張肥白臃腫的臉上登時變成了絳紫色,臉上更是一道道青筋盤根錯節般地浮現出來,像是一條條小蚯蚓爬滿了全臉。
他獰笑了一聲道:「不錯,小傢伙骨頭還挺硬,這個脾氣我喜歡,我討厭慫包軟蛋了,一點沒有嚼頭,還是你不錯。」
說著,將手中的銀勺一晃,銀勺突然發出一陣『叮呤呤』脆脆的聲響。
楊大鵬驀然間臉色一白,雙眼也不由地突出,呼吸粗重起來,臉上也漲得通紅。
胖大廚師哈哈狂笑道:「在我的奪魂銀勺催命符之下,又有幾個登勝期修士能受得了的?」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看見楊大鵬輕輕『波』地一聲,吐出一口濁氣,左手向前一拍,口中輕輕念了個『困』,胖大廚師登時感覺心頭一麻,腦中一木,全身立時失去了知覺,就連腦中的意念,也似乎開始游離,彷彿自己忽然間就被強制進入了夢境一般。
胖大廚師心頭大急,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明白,自己必是著了面前這個不起眼的小胖子的道了。
他憑著自己所學習奪魂銀勺催命符時所練就的守魂秘術,強行用牙在口中一咬,『噗』地一聲,噴出一口濃濃的精血,被這口精血一激,他大半個身體這才恢復知覺,腦中稍清,眼前模糊的景象才變得清晰,忽見不遠處那個一臉無害笑容的胖子向他眨了眨眼。
他剛暗呼了一聲不好,就感覺後背一股勁飛不期而至,他雖然想要躲閃,奈何雙腿尚未恢復知覺,就聽『彭』地一聲,一股大力重重地抽在他的後背上,他『啊』地慘呼一聲,一道血箭『噗』地一聲由口中箭般噴射而出,他的身體也重重地向前撲倒。
卻見那個該死的小胖子還不肯罷手,此刻他手裡又摸出一把白色中透著一股青氣的長劍。只見他將長劍向前一點,驀然間,胖大廚師就感覺自己身周數米方圓內立時寒厲之氣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