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歐神殿中,費德勒緊張的來回走動,全然找不到平日裡鎮定自若的模樣,當然,這並不單單因為那個所謂的「神跡」的緣故。
劉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臉上掛著莫測高深的笑容,他知道,魚兒上鉤了,自己下的這個餌實在太誘人,不容他不上鉤。
突然,費德勒的腳步停了下來,艱難的望著劉越道:「至高神在上,你不是神靈,你一定是魔鬼的化身。」
劉越泰然自若地說道:「神靈也好,魔鬼也好,這都沒什麼關係,關鍵在於,你是否願意嘗試,你看,這對你們並沒有什麼壞處,不是嗎?」
過了良久,費德勒沮喪地說道:「好吧,你贏了。」
劉越大笑道:「哈,我早知道,你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相信我,真理之門一點都不適合你們發展,但是只要我們能夠精誠合作,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費德勒苦笑道:「我真不知道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居然會遇到你這樣的傢伙。」
「嘿嘿,信我者得永生,放心好了。」劉越得意的說道。
「好了,好了,別再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我還有許多事要忙呢,我估計至少也要十天以上,才能做好準備,你也知道,這麼多人。」費德勒搖頭道。
「沒問題,那一切都交給你了,到時候我會在水晶群島恭候大駕。」
劉越擺了擺手,算是告別,身影一閃即逝,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剩下費德勒一個人,跪伏在艾歐的神像前,虔誠的祈禱道:「偉大的至高神啊,能否告訴我,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劉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使用瞬移,獨自漫步在真理之門的大街上,雖然剛才他看起來是那麼的自信,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現在的處境糟糕到什麼地步,無論是晨曦之主還是暗夜女神,對他來說,都是無比強大的存在,當真橫下心來收拾他的話,絕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要自己拋棄一切,獨自逃生,他卻怎麼也做不到。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偉大的人,更沒有捨己為人的胸懷,簡單的說吧,如果說繼續下去必死無疑,那麼他絕對會捨棄他們,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並不是沒有機會,只不過把握比較小而已,就這麼放棄的話,豈不是前功盡棄,還平白得罪了莎爾,這種蠢事,他自然是不肯做的。
仔細想想,魏斯曼一家對於他日後發展教會還是有用的,拉爾夫與弗蘭克都是難得的高手,柯林斯得到自己的傳授,未來的前途比他那兩個叔叔還要遠大,即使是克萊恩,他對於商業的天分以及多年的人脈也是一筆可貴的資源,雖然庇護他們會有一點麻煩,但是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惹得麻煩還少嗎?
劉越終於打定了主意,腳步頓時輕快了許多,很快,他的目的地便出現在了眼前。
布萊妮獨自站在曼殊河畔,月光下,這位始終讓人感覺到囂張跋扈的女暴君,罕有的顯露出女子的柔媚之色。
劉越緩緩走到她的身旁,絲毫不顧禮儀的坐在了河邊的草地上,猛地倒在地上,口中愜意地呻吟道:「好舒服啊,很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顯然被他的突然襲擊打亂了陣腳,布萊妮又好氣又好笑的俯視著他,臉上現出一抹笑意。
小心的在他身邊坐下,布萊妮白了他一眼道:「城裡都鬧翻了天,你倒好,跑到我這裡來撒賴,虧得人家那麼擔心你。」
劉越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滿不在乎的說道:「這些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出來散散步而已。」
布萊妮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道:「去你的,這幾天那麼多事情,你倒是說說,哪件和你沒有關係?」
劉越一咕嚕坐了起來,伸出右掌,掌心朝著布萊妮道:「我向毛主席保證,獸人入侵絕對和我沒關係。」
布萊妮失笑道:「誰知道你又在胡言亂語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毛主席又是誰,喂,和你說正經的,你到底約我來這裡幹什麼?」
劉越開玩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的家鄉有一種說法,叫做『一天不見面,就好像隔了三個秋天那樣的思念』,我想你了唄。」
這原是玩笑話,想不到布萊尼居然一下子羞紅了臉,聲音也低了下去:「這麼緊急的時候,還跟我說這些幹嘛,你知不知道現在自己很危險,其實,只要你真心與女神合作,將來,總有一天……也不是不可以。」
劉越頓時有些傻眼了,總共和這美女只見了兩面,好吧,雖然自己調戲過他,可是這法蘭大陸貌似並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種戒條呀,今天不過是心情好,隨口吃吃豆腐,想不到居然搞出這種事情來,嗯,不過,布萊妮確實很漂亮,似乎,如果,萬一,假如真的和自己怎麼著了,好像也不怎麼吃虧耶。
他卻沒有想到,似布萊妮這等從小在神殿裡長大,幾乎從未與異性進行過正常交往的女孩子,突然遇上他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物,自然是缺乏招架之力,更何況,政治婚姻這種事情,在教會之間也並不罕見,布萊妮對這種事早已是屢見不鮮,現在好不容易抓住這麼個能夠看得上眼的男人,難免會產生類似「假如是他的話,似乎也沒想像中那麼壞。」這樣的想法。
說起來,劉越並沒有親眼見識過布萊妮平時的作派,男人嘛,見到有美女垂青,若說心裡沒有幾分想法,那肯定是騙人的,更何況眼下是男未娶,女未嫁,月色又這麼美,登時感覺氣氛有些曖昧,暗自忖道:「安博裡的糖衣炮彈果然厲害,還未辦事,先送美女,這個,這個,肉都到嘴邊上了,到底吃不吃呢?」
猛一咬牙,老子堂堂大丈夫,還怕被別人佔了便宜不成,心裡一放開,手頓時不老實起來,布萊妮剛覺得有些異樣,只覺一隻溫熱的大手抄到了腰上,身子立刻軟了下來,「嚶嚀」一聲,嬌軀無力的斜倚在劉越的肩頭。
第一步目標達成,眼見這美女對自己絲毫沒有抗拒,劉越暗道有戲,正待繼續攻城掠地,只覺耳邊一熱,只聽布萊妮吃吃笑道:「原本以為你是那種心硬如鐵的人物,想不到這麼會哄女孩子,你可別以為我是那種傻女孩,幾句好聽的話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說吧,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劉越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心中對這美女的評價又高了一個等級,手一鬆,剛想起身,布萊妮卻扭著身子不依道:「就這麼說吧,我喜歡這樣。」
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劉越只得苦笑一聲道:「你知道水晶群島這個地方嗎?」
布萊妮輕笑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了,唔,那裡確實是個好地方,如果沒有那群海盜的話,也算是個天然良港,好好發展的話,應該是很有前途的。」
劉越暗歎這美女頭腦靈活的同時,疑惑道:「那你們為什麼不把那些海盜驅逐掉,自己開發這座島呢?」
布萊妮得意的笑道:「想知道嗎,我偏不告訴你。」
劉越伸手在她腰間亂摸,佯怒道:「居然敢戲弄我,我看你說不說。」
兩人笑鬧了一陣,布萊妮求饒道:「好了,好了,我怕你成了吧,別鬧了,我告訴你就是。」說完,嫵媚的白了他一眼。
「這件事可是我們教會的絕密,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劉越認真的點了點頭。
「其實呢,我才是最大的海盜。」
劉越一驚道:「你說什麼?」
布萊妮笑著站了起來,輕盈的旋轉了幾圈,驀地停了下來,正面對著劉越道:「看看我是誰?」
劉越定睛望去,只見布萊妮原本藍色的長髮盡數化為如同夢幻般的銀白色,左眼不知什麼時候戴上了一隻黑色的眼罩,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下來,帶著微微的磁性。
「銀髮之海妖?」劉越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
布萊妮姿勢優雅的行了個禮道:「不錯,我就是海盜女王,滄海之權者,銀髮之海妖,布萊妮?伊斯麗亞!」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不錯,開發水晶群島哪裡比得上掠奪來得方便,只要黃金之海一天不枯竭,你們的財源就會源源不斷,如果沒有海盜或者風暴,誰又會去神殿祈求保護呢。」
布萊妮神情一黯道:「其實這只是原因的其中之一,因為水晶群島的位置實在是太敏感了,如果徹底開發的話,從北地到真理之門的距離將大幅度縮短,龍城的作用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經她一說,劉越也看出其中的關節了,陸路於海路相比,無論是時間還是成本,都沒有優勢,如果北地的商人可以直接從海路前往真理之門的話,那麼龍城原本作為交通樞紐的地位就大大降低了,在東土這樣的地方,一旦發生這種情況,恐怕整座城市都會迅速敗落下去。
「所以,即使我們不做海盜,龍城方面也會想方設法阻止我們開發水晶群島,既然如此,還不如把這片海域納入自己的掌握,而且由我們掌控的話,還可以約束他們,控制傷亡,盡量避免惡性事件的發生。」
劉越深以為然的點頭道:「難怪,我早就聽說黃金之海的海盜一般都是只劫財,不要命,那時候還在想,是誰這麼高明,原來如此啊,對了,前段時間聽說你們封鎖了整片海域,不許船隻通行,這到底是為什麼?」
布萊妮伸出玉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道:「秘密,不告訴你,嘻嘻,來追我呀。」
劉越大笑道:「竟敢耍我,千萬不要被我抓到,不然要你好看。」
寧靜的月光下,兩人的歡笑聲灑落了一地,漫山遍野的「曼殊沙華」開得正艷,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