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恆星更燦爛的光輝,比時光還要悠遠的永恆,亙古如常的光之靈啊,以吾聖……之名,極光障壁,解放!」
隨著羅傑高昂的吟唱聲,眾人只覺眼前一黑,四周的景物都模糊了起來,大驚之下,誰也無心去思索咒文中被刻意含混過去的名字,只有細心的拉爾夫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眉頭皺的緊緊地,在眉心處糾結成了一個「川」字。
過了一會兒,眾人慢慢回過神來,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此時他們才發現,自己處身在光的世界裡,強烈的光線讓人睜不開眼睛,四周的一切看上去都顯得那麼不真實。
弗蘭克的感覺更是糟透了,雖然他的身體被血焰包圍著,暫時還沒有什麼不適,但是直覺告訴他,外面那古怪的強光對他有莫大的害處,雖然還沒完全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肯定是羅傑搞得鬼,從方纔的表現來看,那小子絕對不會介意把自己這個叔叔送進地獄裡去,想到這裡,他警覺的觀察著四周,提防羅傑隨時可能發起的突襲。
驀地,一股強大且陌生的力量沖天而起,彷彿一頭從遠古蟄伏至今的絕世凶獸,正亮出自己鋒利的爪牙,這股力量充滿了暴虐與殘忍的氣息,人們幾乎可以聽到那令人顫慄的,來自虛無的嚎叫聲。
「什麼人?」拉爾夫也同時感應到了這股令人不安的氣息,他心裡清楚,那絕對不是羅傑,但是此時此刻,還會有誰出現在這裡呢?
「柯林斯?」羅傑的聲音裡透出一絲詫異,此時他背後那對光翼已經隱沒不見,但是依然若閒庭信步般在空中漫步。
眾人的視線同時轉向了柯林斯,只見他的臉色灰敗,面無人色,身形也有些搖搖晃晃,但是那種可怕的氣息毫無疑問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柯林斯此時也是叫苦不迭,今晚不知怎麼地,與他融為一體的獅牙一直蠢蠢欲動,尤其是剛才,環境突然產生變化的瞬間,獅牙竟然脫離了他的控制,此時他只覺的在自己的身體裡,某種可怕的東西正在不斷地醞釀著,等待爆發的時機。
弗蘭克乘著羅傑分神的機會,大吼一聲:「人體煉金術奧義?鐵甲,鎧化!」
原先覆蓋在他皮膚表面的鱗片轉眼間化作了漆黑的全身甲,將他整個身子包的密不透風,只留下那雙如翡翠般碧綠的眸子露在外面,看上去頗為猙獰可怖。
羅傑的聲音彷彿自天外傳來:「身為武僧兼職煉金術士,居然像戰士一樣穿起了盔甲,真是太愚蠢了,更何況,難道你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在我的領域裡,你的力量會被壓制在最低水準,而我的力量則倍增,你已經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甚至,連逃亡的機會都沒有了,在神的榮光面前顫抖吧,如果你那骯髒的靈魂還想得到救贖的話!」
「哈哈……」弗蘭克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聲嘶力竭:「太可笑了,哈哈,你以為你是誰?說我的靈魂骯髒,該死的,你真令我噁心,難道我做過什麼邪惡的事情嗎,不,我只不過做了個實驗而已,用的還是我自己的身體,你有什麼權力來指責我?」
顧不上關注他們的唇槍舌劍,拉爾夫在一旁沉浸在震驚與惶惑之中,領域代表什麼他可是非常得清楚,可以說,在他這個層次,距離擁有領域已經是無限的接近。
但是即使如此,即使是在遠古時代,能夠真正擁有領域的也只有極少數人而已,而這些人,往往擁有選民或者神僕之類的光輝頭銜,如果說羅傑先前的力量讓他覺得不安的話,那麼現在他的情緒只能用震駭來形容,就算現在羅傑告訴他,自己是洛山達的化身只怕他也會相信,因為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兩人打鬥時發出劇烈的轟鳴聲把拉爾夫的思緒拽回了現實,傳奇聖武士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是啊,一個是從小相依為命的愛子,另一個是一乳同胞的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隨便傷了哪個他都要心疼,更何況,以他們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他應該贏得了弗蘭克,但是羅傑……他完全沒有把握!
相比羅傑,拉爾夫的信仰不能算不虔誠,但是卻要理智得多,羅傑那套凡是黑暗生物或者與之相關的都要滅絕的理論他並不贊同,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也有不少善良的黑暗生物,即使是以狡詐殘忍著稱的卓爾精靈裡面,也不乏善良之輩,在他看來,只有那些狂信者才會這麼想,但是現在,羅傑偏偏是自己的兒子,更糟糕的是,自己似乎根本制止不了他。
「呼呼……」柯林斯突然低下頭發出沉重的喘息聲,克萊恩連忙扶住他,滿臉焦急的神情,不料卻被他推了開來,踉蹌了幾步,幾乎倒在地上。
柯林斯抬起頭,望著克萊恩道:「父親,您先退遠一些,免得傷害到您,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你說什麼?」克萊恩似乎明白了什麼,大驚失色道。
柯林斯長嘯一聲,口中道:「羅傑,既然你不願意聽從我們的勸告,那就別怪我這個哥哥對你動手了,獅牙,出鞘!」
羅傑一揮手,將「月之哀慟」收了回來,弗蘭克正有些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隙,連忙乘機調整呼吸,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身上的盔甲已經傷痕纍纍,周圍的環境對他的力量壓制的很厲害,此刻環繞在他體外的血焰已經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要不是柯林斯這一打岔,落敗就在眼前了。
透過面罩說話,弗蘭克的聲音顯得有些低啞:「柯林斯,你要小心,他那把神聖武裝很古怪。」
柯林斯點頭道:「你放心,他的『月之哀慟』雖然厲害,但是我的『獅牙』也不是好對付的。」
羅傑冷哼一聲道:「狂妄的傢伙,本來還打算暫時放過你的,竟然自己跳出來找死,那好吧,今天我就一次解決你們兩個異端,記住,這是你自己找的。」
話音未落,只見他的身形一陣扭曲,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空中只留下他的冷笑聲:「我也玩夠了,異端們,準備接受神的制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