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凝滯住了,弗蘭克眼睜睜的看著羅傑看似緩慢,實則快逾閃電的一劍朝著自己的心口刺來,他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次元門已經在背後打開,只要往後一退,就能遁入靈界,但是在他的心裡始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那就是,羅傑的劍肯定能在他遁入靈界的瞬間,將他斬殺。
據說在一艘船即將沉沒的前夕,船上的老鼠會結伴成群的逃離,遠古之時,當人們還沒有成為主物質界的主宰,當他們像動物一樣居住在曠野上的時候,同樣具備這種預知危險的本能,隨著文明的發展,這種本能漸漸地退化了,但是,依然有一些人可以通過修煉掌握這種本能,無疑,弗蘭克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不再後退。
不?退?反?進!
多年來對於心靈的修煉終於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了價值,這一瞬間,他拋開了所有的執著,毫不猶豫的使出了自己最強的殺招,因為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往日那個沉默寡言的孩子,也不再是親人,現在,他們是死敵!
拳頭和劍尖無聲的碰撞了一下,隨即,如同海嘯一般鋪天蓋地的無形音波震盪開來,柯林斯眉頭一皺,連忙擋在父親的身前,揮出一道劍氣,瞬間將襲來的音波斬破,相比之下,拉爾夫則要顯得輕鬆自如的多,他甚至連手都沒有抬起來,對普通人來說足以致命的音波還未到他的身前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花園裡就像是暴風過境般狼狽不堪,被捲上半空,漫天飛舞的「曼殊沙華」看上去充滿了寥落的美感,羅傑與弗蘭克靜靜地站在空中,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清風拂過,只聽「嗆啷」一聲輕響。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羅傑手中的長劍突然碎裂,碎片劃過他的臉龐,帶出幾絲淡淡地血痕,他恍如不覺,依舊緊盯著對面的弗蘭克。
「噗!」的一聲,弗蘭克的右掌背瞬間皮開肉綻,紅的讓人怵目心驚的鮮血還未來得及灑落大地,在半空中便燃燒起來,轉眼間化為烏有。
弗蘭克抬起受傷的右手(爪?),放到嘴邊,輕輕舔舐了一下傷口,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微笑:「呵,好久沒有打得這麼痛快了,小鬼,從現在開始我要認真點了。」
羅傑隨手把只剩下小半截的斷劍扔掉,雙手交叉在胸前,向外一抹,白光閃動間,一把晶瑩剔透,形似半月的古怪兵刃出現在他的手裡。
「神聖武裝?」拉爾夫大驚之下,脫口而出道。
所謂的「神聖武裝」,指的是遠古遺留下來,據說由神親造的兵器,在許多英雄史詩裡都可以看到它們的影子,最著名的自然是傳說中英雄王手裡那把「星之碎片」。
「它的名字叫『風之哀慟』,與別的神聖武裝不同,它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它唯一的能力就是,粉碎一切攔在我們面前的東西!」那柄半月狀的武器如穿花蝴蝶一般圍在羅傑的身邊飛舞,羅傑愛惜的用手指輕輕撫拭了一下它的刃口,回應他的,則是連綿不絕的嘯鳴之聲。
弗蘭克冷笑道:「看來你也認真起來了,那麼,我就不客氣了,人體煉金奧義?刃牙,鎧化!」只聽他狂吼一聲,雙手忽然冒出無數銀色的霧氣,過了片刻,霧氣隱去,變異的雙爪上覆上了一層錚亮的色彩,原本就鋒銳如刀的指甲猛地長至尺餘,便如十支短劍一般。
羅傑還是一臉漠然的表情,隨手握住在他身邊盤旋的「風之哀慟」,口中道:「神的榮光,不容褻瀆,邪惡的生命啊,準備接受聖光的審判吧!」
「來吧!」弗蘭克身形如箭般朝著羅傑飛射而去。
乳白色的的聖炎與漫天血焰瞬間撞擊在了一起,兩種性質截然相反的力量互不相讓,正負能量咆哮著互相碰撞,撕扯,要把對方徹底湮滅,方圓數十英尺之內,轉眼間成了人間地獄,即使是以拉爾夫之能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克萊恩望著正在激戰的兩人,戰戰兢兢的問道:「他們會不會有事?」
柯林斯搖頭道:「弗蘭克叔叔現在還能,但是長久下去的話,很不樂觀。」
克萊恩緊張的說道:「怎麼會這樣,看起來不是差不多嗎?」
柯林斯解釋道:「聖炎的力量天生就是負能量的剋星,弗蘭克叔叔現在是*著『氣』的力量與羅傑周旋,但是時間一長,就危險了,更何況,還有神聖武裝。」說完,柯林斯憂心忡忡的望著空中的兩人。
確實,弗蘭克此時已經陷入了困境,環繞在身周的血焰已經被聖炎擠壓到了極小的範圍之內,最糟糕的是,他的「刃牙」每一次與「風之哀慟」相撞,都會有輕微的損傷,甚至已經有兩支指刃斷在了對方的手下。
不過他終究不是普通人,經過長久的修煉,心志早已堅凝無比,他在等,等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羅傑也不輕鬆,對於他目前的身體來說,使用「風之哀慟」還是太過勉強了,尤其是弗蘭克此時轉變了策略,盡可能避免與他正面交鋒,這使得他需要耗費更多的精力,但是他依然滿懷信心,因為他同時也感覺到了對手的疲憊。
稍稍一側頭,弗蘭克躲過了羅傑志在必得的一記飛斬,順勢轉過身子,反手揮出漫天爪影,而真正必殺的一擊則是下盤悄無聲息的一腳。
羅傑臉色不變,背後的光翼猛地護在身前,「風之哀慟」脫手飛擲,化作一抹流光,迅疾的朝著弗蘭克斬去。
弗蘭克見一擊不中,連忙再次遁入靈界,雖然他無法長久的生存在那裡,但是這短短地一瞬間,已經足以讓他喘上一口氣。
羅傑對於這種有些「無賴」的戰術恨得直咬牙,驀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神采,顯然下了某種決心:「看來只能動用那種力量了,希望這具身體能夠撐得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