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六章先天之惑(下)
張成棟沒有否認,反而道:「我希望是情劫,我是張家唯一的道法繼承人。不生個孩子就飛昇,張家血脈在我這裡斷絕,我飛昇也沒臉去見先祖張天師。」
朱有能揮手讓小夜子推他離去:「那祝你得償所願,只是不要過不了情關,落個笑柄。」
張成棟看著朱有能背影,皺起眉頭:難道真的不是他?可如果不是他,這城市中究竟是什麼人能讓張成棟預感到自己的死呢?
霍俊中和青蘭回到家,青蘭忙裡忙外的在廚房做飯。小惠玲也蹦蹦跳跳的跑去幫忙。青蘭要求她在自己能力內,幹一些簡單家務。霍爺爺對此不以為然,幾次說惠玲還是小孩。但是什麼都聽霍爺爺的青蘭,在這件事上卻堅持到底。看她態度這麼堅決,後來霍老爺子也就不再說了。
霍俊中在客廳打開報紙看看新聞,他要進廚房卻被青蘭轟了出來。青蘭很生氣的說讓男人進廚房是女人沒用的證明,說他看不起她。這頂大帽子下來,霍俊中哪裡還敢堅持,老老實實的享受被人伺候的腐敗生活。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霍俊中也漸漸的覺得這樣是應該的。這令他幾次在心中小小的慚愧了一下。
報紙上並沒有什麼值得看的新聞,而霍俊中自從修行後,基本上就不看電視。
放下報紙準備拿本書閱讀時,電話響起。霍俊中拿起電話是個陌生的號碼。他剛想難道是詐騙電話呢。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張淡雅地面孔。
電話接通。霍俊中先說話了:「是許道友嗎?」
電話中傳來許秀雅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是我……啊,恭喜霍道友,已進入先天境界。」許秀雅先是一愣,隨即是驚訝的欣喜。進入先天之後,接觸事物就由點變成線,前看因後判果。可以不說而知,不看而明。
只有霍俊中進入先天境界。許秀雅用公用電話打過去他卻能不說話而知道是她。
霍俊中笑道:「近日略有小成,許道友你會給我打電話。真是少見。」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打擾霍道友,自然是有事相求。」
許秀雅簡單的說了在香港的事情,當她說道攝魂旗自己選擇了紅蘭,霍俊中大吃一驚。許秀雅最後說明白,要取出攝魂旗,就要殺了紅蘭。所以她只能將攝魂旗就當送給紅蘭。可是修行人。不可無故行善。她必須要收取攝魂旗的代價,所以希望霍俊中能趕來香港,幫她解決掉香港的羅教法王,攝魂旗就當作酬勞。
霍俊中很理解許秀雅地意思,攝魂旗這樣的法寶,無故送人,對贈人地和接受贈予的都會產生因果。修行人欠人和被欠都對修行有損。而且按照最近他對羅教的瞭解,既然盧紅蘭捲了進去。就算是想要逃避也會被羅教追殺。這件事,不做個了斷,只會生出更多禍端。
霍俊中立刻答應了許秀雅,掛了電話後等吃晚飯時,他對青蘭說未來幾天要去香港一趟。讓青蘭一個人要注意。
半夜,霍俊中照常出去他找到了貓妖絨絨。
絨絨今晚回到了公園修煉。結果烏鴉澤尼特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當霍俊中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將澤尼特壓在身下四隻爪子一起在抽他。而一邊多了一位客人,薇兒也在這裡,在月光下鋪開了七八張一尺見方的很粗糙的卷軸。
薇兒不時會在卷軸上畫一筆,然後就呆呆的站在那裡宛如石像。過一會,會突然再畫一兩筆。對於一邊地一貓一鳥的鬥毆,她已經完全做到視若無睹。
「絨絨道友好精神。」稱讚了貓妖一聲,霍俊中看向這些卷軸。兩端的木頭完全是手工簡單的弄出來的,捲上宣紙,就作為卷軸用。繪畫的顏料中。有明顯的硫磺味道。
製作卷軸是魔法師特殊技能。將平時多餘的魔力釋放一些,用卷軸作為記錄。這樣日常使用時。可以通過卷軸來將詠唸咒語縮短到最短時間。由於卷軸地魔力儲存有限,並容易損壞和難以長期保存。所以製作卷軸的魔法師必須擁有非常精確的魔力操縱能力和熟練的魔法使用能力。所以大部分魔法師用卷軸都是製作常用的卻需要長時間準備和詠唱時間的魔法。比如傳送,比如召喚。這些魔法損耗魔力不多,但是對魔力震盪地要求精細的令人髮指,需要的準備時間太長,在如今這個社會中,魔力傳送需要的時間都可以人來回跑幾趟。而召喚則根據魔力的使用量來決定召喚出的生物能力強弱。以卷軸的魔法儲存量,用卷軸召喚,大概只能召喚出猴子這樣程度的生物來。所以,卷軸對於魔法師來說也就是雞肋,有條件的魔法師會選擇使用寶石來作為魔力儲存道具,容量大,好攜帶,還能放置數千年不壞。
貓妖看到霍俊中,最後狠狠的給了烏鴉澤尼特兩貓爪耳光,才歡快地跳上霍俊中地肩頭。「沒有那個日本和尚晚上來,太平多了。」
霍俊中揉揉她的頭道:「不要大意,最近城裡不安寧。」
澤尼特從地上爬起來很不忿地大喊道:「你這水性楊花的母貓,才把我推倒,又跑去勾引他。」
霍俊中嚇了一跳:「絨絨,你們發展這麼快?」
絨絨喵的一聲道:「才沒有呢,我不喜歡黑色的傢伙。」
烏鴉澤尼特也飛到了霍俊中肩頭不忿的道:「這是種族歧視。」
絨絨糾正她道:「這是顏色歧視。」
薇兒這時終於繪製好了一幅卷軸,她滿頭大汗的樣子。證明了繪製這幅卷軸她所損耗地體力精力比跑一個馬拉松還要誇張。
「老師。」薇兒給霍俊中行禮。
霍俊中點頭應答,他手一揮,薇兒只覺一陣涼風吹過,疲憊燥熱的身體頓時清爽起來。「薇兒,你最近魔力增長很快呀?」
「有我在,當然增長的快。」澤尼特趾高氣揚的在霍俊中耳邊喊。
薇兒道:「和澤尼特正式建立契約連接後,澤尼特傳輸給我大量的魔力。令我的魔力量迅速的增長。只是我地魔法回路還無法完全容納這樣的魔力量,需要釋放一些。」
「所以你用製作卷軸來實行?魔法卷軸是魔術道具。並不是適合地儲存道具。為什麼不用寶石呢?」
薇兒羞怯的道:「我買不起,要容納我魔力的寶石,我查過價格,大約需要每天四萬元的開銷。這把我賣了,也買不起的。」
薇兒窮的要靠教書的那點薪水過日子,為了多點獎金甚至願意少有地跑到社團擔任輔導教師。她的那點收入還要去買各種魔藥的原材料,已經是欠債纍纍。用寶石確實沒這條件。
「你看來需要賺一些外快才行。」想了想,霍俊中想到一個辦法。「你能製造魔藥,我認識一位朋友,在上流社會很有人緣。你可以通過他,出售一些魔藥給那些人。那些人有錢沒腦,渴求刺激。你的魔藥應該能售出蠻高的價格。而且我想只要不是過於強力的魔藥,以買賣形式銷售,應該不會引起根源的排斥產生。」
絨絨拿尾巴敲霍俊中的面孔道:「霍道友。你說地是主人吧?」
霍俊中點頭承認,他認識的人中,只有絨絨主人東方有這個渠道。
薇兒一聽大喜,她最近窮的已經只能靠乾麵包過日子,信用卡全部刷爆,銀行存款為零。為了製作卷軸。甚至卷軸需要的木頭都是自己撿回來的乾枝來手工製作。教師的薪水完全無法承擔一名魔法師地探索需求。
霍俊中對絨絨和薇兒道:「最近城裡不太平,可我必須要去香港一趟。我未婚妻青蘭你們也都知道,我有些不放心她。絨絨,這幾天你就暫時住在我家好嗎?我會向你主人說的。而薇兒你,麻煩最近這段時間,你多注意青蘭的情況。」
薇兒絨絨都一口答應,薇兒會安排澤尼特二十四小時跟著青蘭。澤尼特是和她心意相通的使魔,有問題可以最快時間趕到。
同樣的事情,霍俊中也交代了花妖姐妹他的這對僕人。這兩妖也毫無問題的立刻答應,同時很開心的說要和青蘭做朋友來掩飾身份。弄得霍俊中要提醒她們。青蘭是純潔的女孩。可不要給她教一些莫名其妙的知識。
這對花妖姐妹毫無人類地羞恥和道德觀,男朋友和女朋友還有不男不女地朋友一大堆。對漂亮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喜歡上床。這種品行,決不能讓青蘭受到惡劣地教育。
兩妖吃吃笑著完全答應,不過看她們這風騷樣子,霍俊中還是免不了有些擔心。
盡量安排了一切,霍俊中第二天一早就趕到了機場,他拒絕了青蘭送他,青蘭還要上課,來回趕路太辛苦。
在機場買了機票,霍俊中在大廳外卻看到了意外的兩人。
好幾天感應不到的奧師丸和柳逸雲,少有的奧師丸沒有穿僧袍柳逸雲沒有穿長衫,兩人都是很普通的T恤長褲和球鞋。而且氣息完全收斂,根本感應不到。
看來兩人有意隱藏自身,在這裡似乎要等什麼人。霍俊中於是並未主動打招呼。
忽然,奧師丸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霍俊中也在同時感應到了紅塵之海的變化。那就像是把數十個石頭投同時投擲進水中的感覺。
有修行人坐飛機到來,而且人數足有二十人左右。
朱有能曾說,如今的時代可以說是末法時代,修性能有一定成就的人,一百萬人中大概才有可能出現一個。如果按照這個數字,全世界的修行者加起來不會超過六千人。這還包括了所有的人和非人修行者,並且是理論最大數值。
一次一座城市中湧入幾十名有一定道行的修行者,這在修行者的概念中,幾乎可以認為是發動一場修行者之間戰爭的人數。如果是在美國,那些魔法師會認為這是入侵他們的工房,而直接準備攻擊都有可能。
中國煉氣士大都隱蔽在鄉村山林中,城市中本來人數就沒有幾個。對於外來者也不排斥,所以倒還不至於進入備戰狀態。不過越來越多人湧入這座城市,這裡是漩渦中心地帶展現無疑。
霍俊中並沒有完全收斂自己的氣息,他毫不留步走入大廳中。
就像是魚群中湧入一條蛟龍,再多的小魚也無法掩蓋他的存在。剛辦理完手續魚貫而出的外來修行者,全部難以掩飾自身的駭然,盯著霍俊中。
霍俊中也掃了一眼他們,有男有女,大多在三四十歲的樣子,也有一些老人和年輕人。總數大約在二百人左右,其中有大約二十人是修行者。其他人看起來都是侍從僕人還有打手。
長相一看就知道是日本人,當然,不用看長相,看服裝也行。至少有超過五十人穿著和服,那些修行人更是都穿著很複雜很華麗的和服。一個個面色傲然,宛如自己是天之驕子一般。
可在感應到霍俊中氣息後,那進入先天才能有的能量波動,則將他們的驕傲打的粉碎。
中華謂之為仙,而在日本,進入先天的人,就是大神靈。日本是一個神靈眾多不太值錢的國家,不但傳說中有八百萬高天原神,最近還把愛迪生了,伽利略之類的奉為神靈祭拜。但是大神靈,則是指天照,大國主命,菩薩,明王之類的真正的人類不可平視之神。
在如今的日本,能有先天境界的人,只有高野護法僧,不動金剛明王菩薩奧師丸。
可以說,面對這只幾乎集中了日本一國最強最多修行者的隊伍,霍俊中的翩然走過,就是給了他們當頭一棒,讓他們明白了,這一次進入中國不會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沒理會這批人,奧師丸明顯對這些人沒按什麼好心。他是日本最強者,就算拿到全世界,也是前十名的人物。被他盯上,這批日本修行者恐怕沒有一人能安然返回日本。不過霍俊中覺得不關自己的事,這純屬日本人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