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菲歐娜居然感到自己的耳畔似乎被什麼隔絕了,所有的聲音都變的微妙起來,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了,看過去的是藍盈盈的光芒,就彷彿是……身處水中。
應該是水。
然而卻是與雨水完全不同的、忽然從天而降落下的水。
並且……這已經不是水球水箭,而是在空中聚集起了……水域。
這是魔法的力量。
是牧師永遠不可能擁有的強大力量。
就在菲歐娜愣神的一剎那,那神奇的水域就這樣消失了,但魔法的氣息還在。
菲歐娜低下頭去,驚訝,卻又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熊熊的烈火,彷彿是夢中的東西,現在,整個森林的火焰,似乎就只剩下營地的兩堆渺小的火堆,剛剛還讓她害怕的炙熱的森林,已經變成了冰涼的世界。
樹下已經是堅冰一片,整個樹幹也都覆蓋上了一層冰,連一直在樹下對她露出尖牙的令她恐懼的魔獸,身上也覆蓋著一層冰雪。
她繚亂的心境似乎也被冰雪冰鎮,忽然冷靜了下來。
魔獸在掙扎,腳下不再是柔軟的草地,堅硬的凍結的冰層讓它們費力地將利爪插入冰雪,凌亂的爪痕訴說著它們的痛苦。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它們的攻擊被化解,這片森林裡,生存著眾多的生物,野獸們操縱著粗淺卻強大的破壞性魔法。既然這片森林能夠長久地屹立在這裡,這就說明這些法術不會是不能破解的,否則這片森林早就在野獸們毫無理智的爭鬥中消失了。
但這也不僅僅因為它們被魔法波及,它們並不是普通的野獸,它們也不是魔法寵物似的存在。它們是在這片令世人恐懼地森林裡自力更生的魔獸,它們的皮毛更是有著強大的防禦力量。雖然之前龐大到令人畏懼的優勢完全消失,而轉換成了對手的魔法,但這並不代表著它們在其中受到了傷害。
更多的,是來自於因為屬性相剋而帶來的不安。野獸地直覺是如此敏銳,對自己有危險性的東西更是能夠立刻察覺,火焰,冰雪。整個空間充斥的寒冷,這是不屬於它們的,對它們不利的……
但往往,這種對立,會更加激起它們的反擊。
在這片森林裡,野獸們必須為自己的生存拼盡全力,在遇到自己的天敵的時候尤甚。
冰涼的氣息中漸漸夾雜了炙熱,魔獸們在樹下低吼,它們從胸腔裡發出雖然低沉卻充滿了殺意地聲音,它們調動著它們所擁有的與生俱來的能力。卻謹慎地守在樹下一動不動。
熱度漸漸起來了,菲歐娜可以感受到冰塊融化,濕漉漉的從樹幹上滴下地水聲,這水滴聲每一下都很清晰。這似乎是這寂靜的空間裡唯一的表象的變化。但三個法師都知道,這裡更夾雜著魔法的抗衡。
當水滴的聲音漸漸變小,樹幹開始變干,而地上滿是水漬的時候,菲歐娜已經快要暈倒在樹枝上了。
她是整個魔法交戰的中心,冰與火,寒與熱,交織著。呼嘯著,更重要地是魔法之間誰生誰負的比拚。她顫抖著,不能逃,也逃不了,她只能在樹上對著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施展著法術,提神的。復甦的。她盡其所能的維持著自己身體的正常狀態。
然而,在堅持到最後地時候。感受到炙熱,感受到自己呆著地樹的焦枯,她快要絕望了。
她低下頭,看著她剛剛賴上地老師,路西正在嚴肅地站著。
她還看到了剛剛被自己當成假想敵的「學徒」法蘭,他站在路西的身邊,緊緊地看著自己這裡,有些緊張,但姿態上卻很自如。
自己會被拋棄嗎?在他們嘗試了一次魔法,卻失敗的時候?
這就是曲折的魔法的道路嗎?
菲歐娜想到了永遠平和的、充滿了對神的讚頌的聖光大教堂,明亮的日光每日透過彩繪玻璃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絢爛的光芒,教堂的鐘聲似乎讓人感到身心上的淨化,但是她卻執著地反抗著這樣的生活,她追逐著自己的道路,而現在的情景,就是她一直所追求的嗎?
菲歐娜有些恍惚,但是目光卻漸漸的堅定了起來。
這就是面對死亡之前的冷靜?
但是,說不定只是單純的執著。
「光明之神啊……」她祈禱,雖然她祈禱了無數次,但是她卻第一次體會到了所謂「牧師獻身」的覺悟,以及那所謂「永久平和」的心境。這是在聖光大教堂裡完全不一樣的心境,但是她卻隱約理解,也許聖光大教堂一直教導著的,就是讓他們能夠達到像現在這樣的狀態。
「我依舊執著。但是我已經理解。」
她忽然沒有了焦躁,在冰與火的較量中,她成功地維持了冰的勝利。
路西忽然微笑了一下。
他低下頭,看著一直擔心的法蘭。
「別擔心,艾美小姐可以出場了。」
於是法蘭的全身都鬆弛了下來。
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在我們這裡,元宵節才是小年。
勞累的工作總算在今天結束,連續上班了八天,總算能夠在明天休息一天。但這只是告一段落,未來的一個月,我還要一直忙一個月。
為什麼每次試圖認真幹點什麼的時候,大老闆也在試圖幹點什麼呢……
真是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