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劍為極 第七集 三十三天戰雲漫 凌空情鍾結髮長 第十章 轉世帝江(下)
    有了韓信的突然出手,被破開的第五界天的門戶再也難以擋住方聯合的大軍,而一向清靜平和的玉清天,也被陣陣交錯而過的仙訣、術法弄的宛如修羅場一般,堆集了無數戰死的雙方仙人的屍骸。闡教金仙雖有佛門諸菩薩及五百羅漢之助,卻是難敵一眾上古大神及鬼帥神威,玉清天還是很快被三方聯軍攻佔。

    廣成子、雲中子等雖是道證大羅的太乙金仙,又皆是玉虛一脈門下,然能阻攔共工、刑天、帝嚳等上古大神及遠古天帝,憑的不過是玉、清天、上清天、太清天三天一體的玄妙空間,方能將其等力拒於外,此時玉清天一破,三天一體的玄妙空間便等於告破,剩下的上清天、太清天只怕再難以阻攔其等攻勢。

    卻說共工與帝嚳雖得鬼帥之助,一舉攻破那三天一體的玉諸天門戶,但在眾金仙的反擊下,共工、刑天、蚩尤、帝嚳等神力無雙之輩自然無甚凶險,然其等麾下的妖神卻是死傷者眾,不得不暫停攻勢,駐紮玉清天整合大軍。準備一舉擊破上清天與太清天之後,猛攻大羅天,封神榜已是近在咫尺。

    為何鬼帥初來之時一副為了凌空,不惜與共工一戰之態,卻是在交手之際,佯裝失手,賺開被仙陣守護的玉清天門戶後,將仙陣破開,放了一眾上古大神進入。原來共工與韓信的交手雖然一開始二人確是全力出手。待那激盪而起地黑雲水霧將二人身形包裹後,交手的二人不約而同的同時住手,雖然二人身上那驚人的氣勢並未稍有止歇,卻是不再互相攻伐。

    共工一邊催發自身神力。將無數水霧催地越發熾烈,一面對鬼帥說道:「道友雖是功力通玄,神威赫赫,然道友應知便是協助了玉虛一眾金仙,道友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那封神榜乃是掌控周天星力的關鍵。

    道友便是對其等有天大的恩德,那元始天尊與太上老君也不會將之送與道友的。道友究竟有何玄機,現在還請明言,莫要為了一件小事傷了彼此的和氣。道友以為如何?」

    韓信在交戰之初便已知道,以共工這樣地人絕不會如此容易暴怒,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做給外人看地假象,現在二人激盪而起的真元氣勁已是教他人再難查探內中詳情,此時確是個極好的商議時機,是以聞言下坦然一笑,方對共工說道:「本帥如此也是逼不得已,且不說那凌空與本帥乃是知交好友。其身後地劍靈天又豈是易與之輩,當年的上古大神後弈雖以身化界,然其道統卻是流傳下來,劍靈天中的仙人皆是後弈傳人,其中更有數人修為不在你我之下。而內中所有仙人皆是道證大羅的金仙,那劍靈天此前一向是韜光養晦,不參與諸界紛爭。此時遭逢諸界星力歸屬之時,豈能視而不見、僅作壁上之觀,道友屬下的凌空的恩怨便等於劍靈天的恩怨,若道友不能妥善處理此事,惹了劍靈天出來,那便大為不妙。

    共工聞言哼得一聲說道:「吾成道於太古洪荒之時,便是後弈復出吾也不懼,又豈會懼其後輩弟子,某家只是問道友究要如何才願再履盟約,其他之言休要再提。」

    韓信哈哈一笑說道:「本帥的條件也是簡單,只要事後你我聯手將帝嚳擒下,交與凌空,周天星力仿是按先前所議劃分,那此事便算揭過,道友只要答應此事,你我仍是盟友。」

    共工聞鬼帥竟是如此主意,不由有些遲疑,雖說自己等與遠古天庭有殺身之仇,然那畢竟乃是當年的天帝顓項之事,這帝嚳於自己等還是有些恩情,如此背信棄義之舉確是難以決斷,然若是不答應鬼帥之言,以鬼帥地性子也許真會倒向元始天尊等一邊,那時再要想強奪封神榜便是難而又難了。二人便如此商議片刻,最後共工終是以帝嚳的命運換來鬼帥的聯手,方會有鬼帥乍敗的一幕。

    三十三天戰雲密佈,凌空確是安坐地府之中,整日陪伴在李敏毓身軀之旁,不時考察朱見英修行的進度,又或者陪愛女去人間遊玩,而那帝江交付地元神之球也被凌空一分為二,一半交給凌雲,自己手持另外一半,然而多年來卻是沒有任何發現,彷彿帝江的轉世身軀不在人間一般。

    而在這幾年中,因為凌空不時以劍氣為朱見英通脈,兼之朱見英的天資卻是不凡,短短幾年時間,便將劍心孕育而出,凌空欣慰之餘,又去了一次劍靈天,收了五訣劍氣來試朱見英是否與劍門有緣之人,朱見英也不負凌空之望,果然得授劍門劍訣,得幽冥訣入體,正式成為劍門弟子,凌空按劍門傳承為其賜號寂英,劍門人世傳承後繼有人了。而凌空此去劍靈天,內中仙人也送了凌空四字,順應本心。

    這一日,凌空正在鬼帥別苑朱見英用劍氣通脈之時,忽感凌雲神念傳來,當下囑朱見英繼續用功後,便走出靜室,傳念凌雲書房相見。

    這數年來,凌雲也來過這鬼帥別苑數次,殿中從人早知道這位人間辦山乃是大帥摯友的師弟,是以凌雲一路行來,殿中守衛無人前去阻攔,便來到書房之中,師兄弟二人見過禮,相對而坐,凌空才問道:「師弟突然前來,莫非是帝江轉世身軀業已尋得不成?」

    凌雲聞言,卻是一歎說道:「實在是有愧師兄付託,這半年來我已是跑遍中原各處,便是那東瀛之地也去了數次,卻是一無所得,是以才會來尋師兄,是否再去尋找那帝江,問明他那轉世之軀可有其他特徵。整理發佈於

    凌空聞得凌雲言語。也是一歎說道:「禁錮帝江地流金仙府天界千年方能開啟一次,平時若要開啟除非那仙府中的帝江神魂全力施為,方能開啟片刻,然之後那帝江便要神魂消散難保持那絲神魂的神智。

    是以此法卻是難行,為了救治我妻只有在這世間繼續找尋了。」

    凌雲聞言也是一歎,嘴張了幾張,似乎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二人相對而坐。久久不見言語,不知道過了多久。凌雲從袖中取出一個黑亮的小球,對凌空說道:「師兄、做師弟地有一句話憋在心中良久,本不欲說出。但今日還是忍不住,欲對師兄明言,還請師兄勿怪。」

    凌空聞言一笑說道:「你我同門師兄弟,有何話直言便是,在為兄面前,師弟怎還會如此顧忌。」

    凌雲這才說道:「帝江這元神之珠乃是天下至惡之念,我曾以元神查探,險些被其中那至惡之念引動本心。若非及時斬斷聯繫的心念,恐要被其引發心魔,僅僅一縷分神便有如此至惡之念,若是那帝江元神修為盡復,又得了身軀。恐怕會為禍世間,是以小弟想勸師兄一句,切莫為了嫂子而讓此至惡之人再現世間。」

    凌空聞言默不出聲,良久才說道:「此事為兄自有分寸,師弟莫要再說了。」

    便在二人說話之時,那凌雲手中的黑亮小球猛地暴出一抹黑芒,且不住抖動,似要從凌雲手中掙脫一般,凌雲見此異狀,不由心下一驚,分明便是此元神之珠感應到轉世身軀時才有的異動,才要勸說凌空放棄找尋帝江轉世之軀,卻在此時發現元神之珠似乎找到了帝江的轉世身軀,凌雲不由心下暗歎。

    凌空見此異狀卻是大喜,當下也從袖中取出另外一半元神之珠,兩半元神之珠上那暴起的黑芒,此時更加熾烈,二人手中地的元神之珠同時掙脫出來,瞬間合而為一,在房中緩緩飛了一圈後,猛然向門外電射而出,帶起一陣尖利地破空之聲。

    二人見此對視一眼,均是想到看這元神之珠的狀態,恐怕那帝江的轉世之身便在此處,當下也顧不得什麼,二人一面將神念放開,一面跟在那元神之珠的後面急急追了出去。

    那一縷黑光極是迅速,在別苑中左穿右轉,不一刻竟是來到朱見英修煉的靜室之外,盤旋片刻之後,竟是破牆而入,凌空見了亦是急衝而入,恰好見到那元神之珠沒入朱見英的身軀之中。

    那本端坐修行週身劍升騰的朱見英,在那帝江的元神之珠入體的瞬間,其身軀上升騰而起的凌厲劍氣卻是一變,隱隱間竟是透露出一絲暴虐之意,雖僅是瞬息間事,但怎能瞞得了此時地凌空。而便在那暴虐之氣息隱去之時,朱見英體內的劍氣卻是猛然大盛,而那橫在朱見英膝前育出劍心的長劍,卻在此時從那鞘中長鳴一聲,隨即離鞘而出,圍繞朱見英的身軀不住盤旋,而朱見英身上劍氣此時卻是變做漆黑之色,如同絲縷一般纏在那長劍之上,劍鳴之聲此時更盛,且不住高昂,須臾,只見那疾速飛旋的長劍忽地在朱見英身前停住,劍尖正對朱見英,劍上那黑氣此時越加地濃密,長劍不住抖動,並漸漸縮小,終在變成幼指般大小之時,陡然自朱見英鼻竅中射入,於此同時,朱見英身上的劍氣一隱,又猛然高漲而起。良久之後,方睜目醒來。

    凌空與凌雲二人皆是劍門弟子,是以見得朱見英此刻的狀態均齊齊一驚,此不是結成劍胎的先兆還會是什麼,想不到這朱見英天資竟是如此之高,短短五∼六年的時間竟是結成劍胎,此事在劍門中還絕無僅有,雖然與那帝江的元神之珠有關,然若是朱見英沒有絕好的天資,此事也絕無可能。

    朱見英收功之後,見到自己師傅及師叔皆在自己面前,不由心下一驚,慌忙拜例說道:「寂英見過師傅、師叔。」良久卻是不聞二人說話,方又抬頭問道:「莫非是寂英修煉時出了問題,驚動師傅、師叔嗎?」

    凌空與凌雲卻未曾答話。看了這個以前地皇子,現在的劍門弟子寂英後,凌雲長歎一聲,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言道:「還請師兄以天下蒼生為念,莫要因一念之差而鑄下大錯。」

    看著走遠的的凌雲,凌空亦是歎息一聲,對寂英說道:「英兒、且凝神入定,你突借外力之助結成劍胎,為師要看看你此刻境界可有不穩之處。」說完在寂英面前坐了下來。

    寂英聞地師傅之話。當下凝神入定,敞開。凌空這才神念一凝。直向寂英識海探去,探察之下凌空才放下心來。雖然寂英乃是得了帝江元神之珠而修成劍胎,但是所幸寂英修行的乃是劍門最詭異莫測的幽冥訣。乃是要不住的催發心中惡念再將之壓制,是以雖是被帝江至惡之念入體,卻因為寂英乃是修行幽冥訣的緣故,自身並未被那神念引發了心魔,而且寂英還是寂英,並未被帝江元神所控。

    凌空見此方緩緩放下心事,收回神念之後,喚醒定中的寂英說道:

    「英兒。你需謹記,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之理,修行之道亦是修心,本心不墜方能得證大大道,無論何時、心中皆要嚴防殺意。不可為了一時之快而放縱自己地本心,須知順應本心非是放縱自己的本心。」

    見寂英恭敬應是之後,凌空才又說道:「如今你劍胎已成,師傅準備帶你去天界一行,此事對你來說是好是壞,師傅也不知道,就算你日後為了此事而怪罪師傅,師傅也不會有半句怨言,也許是師傅太自私了,為了能夠救治你師娘,不惜將那惡神放出,此事後果如何都算在師傅頭上吧。」

    寂英聞言自然不知自己師傅在說什麼,此時聞得自己師傅竟是欲帶自己去那天界,怎能不教其心中歡喜,自從拜在師傅門下之後,自己就一直待在這暗無天日地地府之中,雖說有那古靈精怪的師妹小瑞瑞陪伴,但是心中卻是極是想去外間看看,此時得去天界,喜的師傅後面說什麼都沒有聽見。

    凌空見寂英那雀躍之色,怎會不知其心中所想,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帶寂英出得殿外正欲開啟天界門戶之時,忽聞小瑞瑞呼喚寂英地聲音,不一會小瑞瑞已是跑至殿門處,身邊還有一個壯碩青年,面色沉靜氣度不凡,正是鬼帥之徒宋棄。小瑞瑞看見寂英後,上前一把拉住說道:「小英子,快來,今天棄哥哥出關,答應帶我們去義父的軍營玩,這次有棄哥哥的血神罡煞護住,不怕到不了了。」說完才看見自己父親站在一旁,不由又叫了聲爹爹,吐了吐小舌頭。

    凌空對自己女兒一向疼愛,在李敏毓遭難後,更是呵護有加,便是瑞瑞再如何頑皮,凌空也不過是輕責幾句,從不會扳下臉來,是以小瑞瑞對自己父親一點也無懼怕之意,又在那裡教寂英陪她去玩耍。

    寂英一向對小瑞瑞是有求必應,不過此時卻是面露難色,伸手抓了抓頭,才對瑞瑞說道:「瑞瑞,今天不能陪你了,師傅此時要帶我去天界,等我回來再陪你去吧。」

    小瑞瑞聽到寂英說不陪她玩耍,小腿不由一扳,後有聽到寂英說自己爹爹要帶他去天界,卻是小臉放光,一下抱住凌空撒嬌道:「爹爹、我也要去天界看看,帶瑞瑞一起去吧。」

    凌空看著漸漸長成的瑞瑞,心中一陣暖意流過,輕輕說道:「爹爹此去天界非是玩耍,乃是有事要辦,瑞瑞聽話,隨你棄哥哥先去玩耍,待下此爹爹再帶你去天界。」

    瑞瑞聞言只是不依,身子在凌空懷中扭來扭去,口中說道:「不嘛、不嘛,瑞瑞就是要去,小英子都能去為何我不能去,爹爹帶瑞瑞去嘛。旁邊的寂英眼中也是流露出求懇之色。

    凌空看在眼中,卻不理會,將宋棄喚過來對其說道:「棄兒,你帶著瑞瑞先去玩耍,好生看緊了她,莫要被她溜走了,下次再帶你們同去天界。」

    宋棄聞言也不說話,只是將頭一點,凌空又安慰了瑞瑞幾句,便將其拉開,一把抓住寂英劍訣發動,瞬息不見蹤影,留下那在原地大罵壞爹爹,臭爹爹的小瑞瑞。

    飛遠之後,凌空這才破開天界門戶帶著寂英一閃而入。辨明方位之後,凌空便領著寂英直向那上次進入流金仙府的地方直射而去。

    卻說寂英初來天界,不由大是驚奇,只覺得天界比那終日陰沉沉的地府不知好了多少倍,空中仙雲流動,處處奇花遍地,便是那氣息也比地府好了萬千倍。

    凌空帶著寂英一路疾行,不過半個時辰便來到那流金仙府百里之外,這才穩住身形對寂英肅容說道:「英兒,為師也不知此舉是對是錯,今日一去你固然能夠修為大進,然內中凶險為師也不得而知,唯有一言你須謹記,便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心最仁,一視同仁,而修行之道亦是修心,本心不墜方能得證大道,不論何時不可放縱心中殺機、惡念,英兒可記住了。」

    寂英雖不知自已師傅之意,聞言還是點頭說道:「英兒一定謹記師傅地教誨。」

    凌空這才長歎一聲,喃喃說道:「凌某為了一己私心擅動天心所鎮之人,若有何報應,便教凌某一身承擔吧。」言罷一手放在寂英身上,劍氣發動,直衝入寂英識海之中,將那被幽冥訣壓制的帝江惡念催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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