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說外間的熱鬧,單表那鬼帥宮中,正被一群侍女簇擁著的李雪瑤,卻是覺得自己陷入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夢中,本以為自己此生便要如此度過,待年華老去,青春不在之時,孤零零的等待死亡來到,哪知道變化竟是來的如此之快,不過是一番偶遇,自己便要嫁為人婦,且自己所嫁之人,還不是什麼世俗凡人,竟然是什麼號令一方的地府鬼帥,雖然曾親身在天際飛行,但是那鬼神之說雖是早有傳說,但如今親見,李雪瑤仍是芳心大亂,這仙境一般的所在竟會是陰曹地府,教其怎麼也是難以相信。
李雪瑤畢竟是一凡間女子,今日之前確是從未見過世間鬼神,要其在短短時間便接受這一切,確是有幾分困難,不過這些卻是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確是自願嫁給鬼帥的,這便足夠了,以鬼帥這樣的英雄人物,雖說娶李雪瑤確有欲就此強度情關的想法,然若是其心中並無絲毫動心之意,亦是不會做出此決定了,是以李雪瑤的命運可說自今日開始,便再不會如同以往那般了。
暫時不表在宮內獨自迷茫的紅塵間青樓女子李雪瑤,卻說在宮門迎客的鬼帥眼看時辰將至,正要回宮之時,遠處又是飛來數道光華,片刻後來至鬼帥近前,原來是那人世間群魔之主,魔道亡月老祖偕同蠶引真人來到,同行的還有三名女子,本來對於人間的修士鬼帥正眼都不會看的,此時見是亡月竟是難得的泛起一絲笑意,當先說道:「小友怎會此刻才至。卻是教本帥以為小友不屑應本帥成婚之邀呢。」
亡月老妖聞得鬼帥之言。雖然知道不過是鬼帥調侃之言,卻仍是恭敬說道:「還請大帥勿怪,在下來前乃是直接在蜀山開闢通道前來,本以為應與上次一樣。去到在那枉死城外,那知卻非是如此,在地府繞了許久,才尋地鬼帥別苑所在,是以此刻才趕至,還望鬼帥莫要怪罪才是。」
鬼帥聞言笑道:「小友不必如此。本帥適才不過是玩笑之言,既是小友來到,那便快快入宴席。如今時辰將至,本帥所邀客人皆已到來,其中有許多諸界知名之人,小友若能與之結交一番,日後必有助益。」
亡月聞言,連聲應是。蠶引真人又上前賀過鬼帥新婚之喜,便欲偕同三位紅顏入內而去。
卻說鬼帥此刻見地蠶引真人,卻是輕咦一聲,攔住蠶引真人問道:
「本帥此次見到小友竟是有幾分相熟之感,不知小友師承何人,能否告知本帥呢?」說話的鬼帥,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疑惑之色。
蠶引真人聞言卻是滯得一滯,略略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既是鬼帥前輩詢問,在下本該知無不言,然晚輩雖是跟隨恩師多年,卻是不知其究竟如何稱呼,從晚輩跟隨師尊那日開始,師尊一直是自稱「閒亭山人」,除此外,晚輩再不知師尊是否還有其他。」
鬼帥聞言思得一刻,方才緩緩說道:「本帥今日見得小友,發現小友修為大進,應是仙位將成,是以才從小友身形氣度上看出與本帥一故人極相似,惜小友亦是不知自己師尊名渭,那此事便以後再說把,小友還是快快入席才是。」說完自有鬼帥親衛在前方為亡月老妖,及蠶引真人引路。
二人來到堂中,見得這些三山五嶽、諸界高人,亡月老祖與那蠶引真人雖說近些年來修為大進,成就仙道不過是旦夕間事,然此時見得如此多諸界高人,亦是不敢有絲毫放肆之舉,此次前來祝賀鬼帥的客人,皆是各界仙人之屬,便是那隨身地童子,也往往具有地仙的修為,亡月以及蠶引二位在人間之時,雖亦是位居頂點的人物,然此際卻是連人家的童兒也是不如,當下二人不免有幾分沮喪。正在二人有些無奈自時,引路之人業已將二人領至凌空所坐那桌,這二人見得凌空,心中鬱鬱之情才消去了幾分。
凌空此時雖是金仙之體,然見得故友卻是不見半點驕橫之態,又為二人引薦了鎮元子大仙、齊天大聖,及那青蓮劍仙,教二人大開眼界,暗自思量,不想凌道友竟有如此能耐,如今結交之人,儘是三界知名,舉世同欽之輩,可見凌道友交遊之廣。
如此又過得片刻,鬼帥也是回到大堂之中,司儀正要大聲宣佈吉時已至之時,一陣悠遠的話聲傳來言道:「炎帝樂師刑天偕同水神共工,前來祝賀地府鬼帥大婚之喜。」
聲音雖然不大,卻是綿綿長長,久久方息,而便是這簡單的一句話,卻是教這喜堂中地三界仙魔齊齊心中大震,刑天!共工!這兩位遠古大神不是早已被軒轅黃帝,及其後代子孫顓項分別將此二神,一個被斬去頭顱鎮於常陽山巔,一個被擊潰肉身,封印在那倒坍的不周山下,如今卻怎地可從現世間,不知是那個愚蠢之人竟是做下此事,竟然將此二人又釋放了出來。
便在一眾仙魔各轉心思之際,一道凜冽至極的氣息自宮殿之外席捲而入,雖然此時這堂中眾人皆是世間仙魔之屬,然上古大神的威勢豈是易於,一些修為較差的仙人被那凜冽的氣息一衝,便向後退去,竟是連抗拒之力也無。而便在那些仙人退後之時,兩道光芒射入殿中,顯出兩人身形,乃是兩位臉容奇古之人,只見這二人打扮均是有些怪異,身上衣物僅僅是一條短褲,顯露出一身糾結的肌肉。
鬼帥雖然聞來者口出祝賀之言,此時見到這些上古大神在自己別苑中如此顯露威勢,無疑是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當下亦是冷哼一聲,神通催發之下,一陣無形煞氣亦是透體而出。瞬間便與那些上古大神釋放的氣息撞在一處。雖不聞有暴響聲傳來,然殿中一眾仙魔卻是均覺一陣巨震傳來,便是這宮殿也是隱隱間也有晃動之感,可見雙方修為之深厚。
不過是氣勢比拚便是有此威勢,若是交手那還得了麼。
亡月老祖與蠶引真人諸位雖是屬人間頂尖的人物,但在此處卻是算不得什麼,在那無形巨震傳來之時,若非凌空及時施展劍氣將其等護住,恐便是那下巨震。這幾人便要身受重傷了。
鬼帥與兩位上古大神暗中拼了一記,雖不過是氣勢相抗,卻是在那一瞬間。對彼此地修為業已有了清晰地認識,莫看鬼帥僅以一人之力便與這兩位上古大神拼了個平分秋色,但是鬼帥卻是知道,自己那無形威煞乃是蓄勢而發,而這兩位上古大神那凜冽地氣息卻不過是自然散發而出,如此兩相比較。鬼帥雖看似比二人高明,實則自知這兩位上古大神的修為,與自己當在伯仲之間,是以心下不敢有絲毫怠慢之心,面上雖是一副儀態悠閒之狀,實則暗中已是將渾身修為提聚,以防不測。
而在鬼帥暗中戒備之時,齊天大聖眼中卻是精芒四射。若非為鎮元子大仙按住,恐怕這一向閒不住的猴子,已是要跳將起來,去伸量一下這二位復出的上古大神了,然便是被鎮元子大仙按住,這猴子地氣勢亦是不住攀升,神通催動,戰意高昂。若非此時有鎮元子大仙將其生生按住,以壓制了這暴燥猴子那滔天氣勢,恐怕便是那散發出來的氣勢,便可教旁邊地仙人抵擋不住了。
而此時鬼帥也是對前來的二位大神說道:「韓某不過是一區區地府鬼帥,大婚之際,竟是得二位上古大神之尊親來祝賀,韓某實感莫大榮幸,在此韓某亦是祝賀二位,在歷劫萬年之後,終是可脫困而出,重現世間,確是可喜可賀,二位今日既是來賀韓某新婚之禮,那還請入席。」說罷舉手束客。
那二位大神聞得鬼帥之言,只見左邊一位臉容略微有些儒雅之人說道:「鬼帥客氣了,某家雖是數萬年不現世間,然當年被鎮常陽山巔之時,元神也可聞得外間之事,自從天庭一統諸界以來,先有齊天大聖大鬧天宮,後有地府鬼帥率軍擊潰南天門,且是一戰勝之,由此可見鬼帥確有非凡修為,吾等雖是成道時日比道友要早上許久,然對道友的做為亦是心感欽佩,是以今日方會前來相賀。」言罷舉手向旁邊一引說道:
「某家身旁這位,乃是上古水神共工,而某家則是當年炎帝座下樂師刑天。」
鬼帥見這二位上古大神說道的客氣,且人家乃是前來祝賀自己婚禮,自己亦是不能不納,否則到是顯得自己怕了這些上古大神了,是以聞言之下亦是說道:「非某既是得二位一聲道友相稱,那韓某便不客氣了,此時婚禮吉時將至,還請二位道友快快入席,待禮成之後,韓某再與二位道友痛飲幾杯。」
這兩位上古大神聞言,當下也不客氣,各自拱手為禮之後,便隨意尋了張桌子座下,而原來坐那張桌子地仙人們見道二位上古大神來道,卻是紛紛迴避,跑至別處入座,竟是不敢與這二位同席。
而鬼帥此時雖不見有何動作,但卻也知道這二位上古大神既親身前來,那便絕不會只是前來祝賀自己那麼簡單,必是有其他事情要與自己商議,不過此時亦非是好時機,還是待禮成之後,再做計較。
而此時,新娘李雪瑤也在喜娘的攙扶下從殿後行了出來,只見其一身吉服,頭蓋紅布,輕移蓮步慢慢走到那大紅喜字之下,與鬼帥相對而立。既是鬼帥成婚,那主持之人也非是一般人物能擔任的,乃是那天界掌管喜慶之神,此時見到新娘已至,便開始按古禮主持婚禮事宜。
如此又是許久,待這對新人相對三拜之後,隨著喜神宣佈婚禮已成,送入洞房之後,鬼帥將新娘送回洞房之中,便又來到外間,接受眾仙魔地祝賀之詞。而鬼帥一邊周旋與賓客之間,本準備找個時機試探下那兩位上古大神來此的目的,然神念掃過,卻是見到齊天大聖那暴燥的猴子。已是與那二位坐到了一桌。似乎正在言談著什麼。
鬼帥見到如此情境,卻是暗中一笑,以那猴子好勇鬥狠地脾性,此時與那二位上古大神共坐一桌,必是因為見那二位上古大神修為高絕,當下是手癢難耐,此去恐是要向那二人挑釁一番,若是能將那二神激怒,借此與之一戰,那便是滿足了這猴子的心願了。
是以鬼帥一見大聖已與那二神同席。當即對那邊之事毫不理會,轉身便向地藏菩薩、彌勒佛及南極仙翁等人處而去,鬼帥對靈山及太上道尊雖是不太在意心然人家既是來賀,自己亦不能失了風度,還是需好生招呼一番才是,只是那言語嘛,便不會如同其他仙魔那般恭敬了。
果不其然,便在鬼帥周旋席間。來至凌空等人一桌地時候,一陣無形的威壓,陡然間從兩位上古大神那桌處激射而出,幸虧鬼帥早有準備,且此際這宮殿之中高人雲集,地藏菩薩、彌勒佛、鎮元子大仙等三人,也無一不是修為神通可達超脫天道的人物,是以那威壓才出之際。
數個色彩不同地光罩,便將殿中眾仙與威壓傳來出隔了開去,否則雖說來賀鬼帥成婚之人皆是仙人之流,除非有了金仙的修為,也是無法與那洪荒大神的氣勢相抗的,然便是得證大羅的金仙,在洪荒大神地眼中,亦是不過螻蟻一般。
這數個光罩一出,那無形地威壓之氣便再無法侵入內中分毫,只是在大聖與那兩位上古大神之間激盪不休,幾人相處的空間卻是似乎凝固了一般,不論那威壓之勢如何猛烈,但是面對而坐的兩位上古大神與齊天大聖之間,卻是點塵不驚,三位地臉上仍是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大聖一般。
此情此景落在群仙眼中還不覺如何,但是瞧在鬼帥等將要超脫天道束縛之人的眼中,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以適才暴發的威壓之勢來看,大聖必是與這二位上古大神中的一位開始比拚氣勢了,以大聖及那上古大神的修為,不論大聖是與哪一位比拚,以他們地修為來說,交手之下必要引的風雲變色,氣勢驚天才是正理,不應如現在一般,看似沒有絲毫的凶險,若非鬼帥等人以神念掃過,知道那無形威壓仍在繼續,只看表面,恐要以為他們之間乃是言笑甚歡呢。
而此時那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的場景,只能說明那兩位上古大神及大聖的修為,皆已是至一個不可測度的境界,在他們如此激烈的氣勢比拚下,還能將場面控制在一個如此平靜的表象上,如此修為,便是鬼帥也是自承不如,若是自己將氣勢全力催發,身前三尺之地自己還可控制,然若是再遠些,便控制不住那激昂地威勢了,必然是暗潮湧動,看似平靜,實則卻是會將一切捲入之物盡數摧毀。
然此刻,大聖不知是與那位上古大神的氣勢比拚,卻是連周圍的灰塵也未曾揚起半點,更不用說那們周圍的桌椅,此刻也是不見有絲毫損壞之相。由此可見,其等對自身修為的控制,已是極其精妙。
如此又過得一刻,只見那上古大神刑天微微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既然大聖如此盛情,某家再要推拒,未免顯的驕情了,且某家亦是被大聖的的修為弄得有些心動,此時也是有心一試這數萬年來,某家的修為不知倒退了多少,卻不知大聖欲在何處一戰。」
刑天話音才落,大聖已是接口說道:「道友如此說話,方顯當年脾睨天下的風采,道友當年一怒戰軒轅,乃是何等風光之事,雖是最後身敗遭禁,卻非是道友修為不夠,實在是因為那軒轅黃帝得了遠古聖人之助,是以道友雖敗,卻非戰之罪。俺老孫今日能與道友這般的人物比試一番,亦是心下歡喜,至於交手之地,便在天殺這廝的別苑之外吧,否則若是你我二人在此動手,恐天殺那廝要心疼這別苑了。」
那刑天聞言,也不言語,卻是看了共工一眼之後,二人端坐的身形便陡然失去蹤跡,而便在同時大聖亦是在泛起一個微笑之後,身形頓失蹤跡,幾人竟是以挪移之法瞬間便移動出去。
而此時殿中群仙人皆已知道,齊天大聖將要與上古大神刑天切磋比試,一時間那還有人坐得住,鬼帥、地藏等亦是同時將施放的光罩收回,便向外間而去。
此時,鬼帥這別苑的結界之外,大聖與刑天默默靜立,而那與刑天同來的水神共工,卻是站立一旁,雙手環保,面無表情,似是一點不在乎此戰的勝負。
卻說大聖此時大戰在即,心中竟滿是興奮之意,此戰勝負,大聖自己亦是毫不關心,讓大聖真正在意的,那便是能夠盡情的與刑天打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