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聖旨一下,大內高手紛紛來至,朝中官員此刻均是信心十足,等著那些大內供奉們將東瀛倭人擊敗,揚我國威。
那八鬼丸聞得中國皇帝同意比武較技,不由心中歡喜,暗想到,中原武林高手也會過不少,均是些無能之輩,可堪一戰者自來中原以來,還只有那禮部官兒身邊的兩名護衛,昨日這些中原人能勝我東瀛武士,不過是依仗陣法之力偷襲而已,今日既是公開較技,我倒要看你等還如何依仗陣法之力,比武之際,待我將你們這些中原高手,盡情折辱一番,揚我東瀛國威,教你等知道我東瀛武學之厲害,讓你等朝廷官員心中恐懼,如此日後我國揮師來攻時,必可收奇效。
安排比武事宜之際,凌空又向凌雲發出劍書,言事態緊急速至皇城,在御林軍校場將場地佈置完畢,時已近午,當下凌空向皇上進言,說現已接近午時,陛下是否可將比武推遲,待用過午膳後,再行比試,皇帝還未開口,旁邊八鬼大宗已搶先說道:「我輩武人較技,豈能在乎食慾,本人當年挑戰我國御劍流高手千月正雄時,為求一戰曾在其門外靜坐三日,不飲不食,苦候三日方求得一戰,並將之斬於劍下,區區午膳本人不用也罷,不過若是貴國高手需要,吾也可等得。」
皇帝聞言自不能輸了氣勢,否則未戰先怯,豈不是弱了國威,是以搖頭不語。
凌空見此也是無法,本想盡量拖延時間,只要凌雲一至,便可無憂,哪知被這倭人一語堵死,此時見拖延時間無望,只得向皇帝說道:「臣有兩名護衛,乃是臣當年抗倭之時所收,各有絕技在身,懇請陛下准臣將之召來,與那些倭人切磋一番。」
皇帝聞得凌空自薦手下高手,想了一會便准其所請,當下凌空假作派人傳命,實際卻是神識一凝,一道神念激發而出,瞬間而去,卻是讓無塵子通告許、雷二人速速趕來皇城。
不論凌空再怎樣的拖延,該來的總是要來,朝中官吏在聖旨下,確是效率極高,凌空才將神念發出,那邊所有安排均已就緒,太監上來宣道:中原高手對陣東瀛武士,比武較技現在開始。
太監才一宣畢,只見八鬼大宗慢慢走至場中,傲然說道:「今日之比武,乃是我方之提議,是以今日之戰,我方均由本宗接下,不論是單挑亦或群毆,我方皆是本宗迎戰,然因本宗所習武技殺氣太盛,本宗在此奉勸上場者小心在意,若無把握者莫來相試。」
此言一出,無疑是不將中原群雄放在眼內,那些大內高手因屬皇帝近臣,平日皆是些趾高氣揚之輩,便是朝廷官員也不會輕易得罪他們,何時被人如此輕視過,當下紛紛向皇帝請命一戰。
皇帝見這東瀛倭人如此囂張,亦是龍顏大怒,命大內侍衛統領安排比武一事,便再不言語。暗想非教你等倭人知道我朝之威。
大內侍衛統領劉自安得皇帝口諭,當即從侍衛中挑選了五名一流高手,又命一個侍衛去將宮中三位供奉高手請來。那八鬼大宗看著這些大內侍衛忙碌,卻無絲毫緊張之意,傲然而立,儀態悠閒自得。
又等得片刻三道身影從遠處奔至,到的近前原來是一道士,一儒生,一壯漢,凌空只掃得一眼,便看出此三人修為不過與當日初見凌雲時,功力相當,甚或略有不如,不禁暗自搖頭,這些人連許、雷二人都比不上,又怎會是那東瀛凶人之敵手。
那三人來至皇帝身前,三呼萬歲,得皇帝示意免禮後,那道士打扮的問過大內侍衛統領劉自安後,才對那傲立場中的八鬼大宗說道:「閣下既要比武較技,我中原上朝也不願佔你便宜,貴我雙方不如各派十人出戰,勝得場次達六場者為勝出,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八鬼大宗聞言,卻是哈哈一笑道:「如此卻是不必,此戰既是我國提出,便是由本宗一人之力,迎戰中原之高手,不論是單挑群毆,亦或車輪戰,本宗絕不退避,諸位無論以何種方法將本宗擊敗,我方當即認輸,再不敢糾纏,然本宗武技乃是殺伐之道,劍出鞘中,見血方歸,下場較技者,對陣之際,還請多加小心,本宗劍勢一發,便無留手之說,如有憾事發生,卻非本宗之願也。」
後來的三位大內供奉聞此狂言,均心下大怒,三人在武林中也是名望極高之輩,被尊為鬼道邪儒一狂人,出道之早還在現今武林四絕之上,卻是不知何時投入的官家。當下那鬼道北宮真人怒哼一聲,對八鬼大宗說道:「既閣下此說,想來定有非常技藝,我等便不客氣了。」
八鬼丸傲然一笑,道:「好說。」
見倭人如此狂態,邪儒南宮送雪喝道:「劉統領,你便派五名大內侍衛,去領教下東瀛高人之風采吧。」
大內侍衛統領劉自安聞言,知道邪儒乃是命他派人以梅花五落陣,與那倭人交手,當下抱拳一禮道:「謹遵南宮大人之命,」轉身點了五名侍衛,暗中示意其等以梅花五落陣迎敵,五人心領神會,躍至場中,按照五梅花樁方位站好,看向中間的八鬼大宗。
梅花五落陣名稱雖是俗氣,其中之蘊含之妙,卻是不凡。此陣乃是以江湖最常用的五梅花樁位為基,卻暗含五行變化在內,首要結陣之五人功法乃是五行各一,再輔以先天奇門之術,引五行相生之力,陣式一發,五行運轉,結陣五人之功力,可以提升一倍,其名雖是不顯武林,卻端地是個奇陣。
五人將八鬼丸圍在當中,只覺一陣陣凶厲的劍意,從那倭人身上散發而出,宛如實質,五人被那陣陣劍意,衝擊的心動神移,暗自駭然,此人功力竟然如此之高,不見作勢便可發出如此凶厲的劍意,當下五名侍衛不敢輕易出手,只慢慢圍繞八鬼丸身周旋轉,以期能找出此人破綻,一舉斃敵於劍下。
八鬼丸在五名侍衛的包圍中,傲然而立,神色竟是輕鬆無比,等得一會仍不見那五人來攻,便自說道:「幾位莫不是顧忌上邦身份,不願占本宗先機麼,如此,那本宗便不客氣了。」話音一落,信手一召,一把倭劍,便從場外捧劍倭人的手中投入其手中。
八鬼丸持劍在手,朗聲說道:「本宗此劍名為:八鬼正宗,乃是本宗親手所鑄,劍長四尺七寸,隨本宗轉戰天下,未曾一敗,今日本宗便以此劍會盡中原高手。」話落,只見一道光芒在那劍上暴起,亮到極處,光芒忽地消失不見,那八鬼大宗卻一化為五,五道凶厲無匹劍勢,同時向那五名侍衛攻去,殺氣瀰漫當場。場中許多高手,竟都沒有看出此人何時出的劍。
那五名侍衛從見八鬼丸將劍召來,便已提起十二分防備之心,再被那暴起的凶厲之氣一激,便已將陣式發動,五人穿梭縱躍,梅花五落陣當即運轉起來。然那八鬼丸速度太快,竟然同時擊出五劍,五人被那劍勢凶厲之氣撲面,均以為敵人在全力攻擊自己,大駭下只得全力抵禦那凶厲無匹的一劍,梅花五落陣竟在八鬼丸一擊之下,便已瓦解。五聲暴響竟是同時傳出,那五名大內侍衛竟是擋不住這一擊之威,拋跌開去,口噴鮮血。
八鬼丸這一擊後,便收劍而立,心中暗覺可惜,他之本意,乃是想在一擊之下,將這五人斃於當場,然那五人不愧深諳技擊之道,竟然在陣式被破的剎那,擋住自己之劍勢,如此雖是身受重傷,性命卻是無恙。
五名侍衛竟然在那倭人一擊之下,各受重傷,當今皇上看在眼內,不禁龍顏震怒,抬眼向那些大內侍衛、供奉們看去。
被皇上抬眼掃來,有鬼道邪儒一狂人稱謂的三位大內供奉,竟是滿臉羞意,那八鬼大宗僅發一劍,便將大內秘傳陣式破去,且那劍勢凶氣之盛,三人雖在圈外,也能感受得到,只覺如此凶厲的劍勢,向自己攻來,自己等亦絕無法擋住,是以竟是不敢下場較技。
陣中氣氛一時有些沉悶,皇上見這些大內高手們,竟然怕了一個東瀛倭人,無人敢去比試,正欲發怒,校場外一陣喧囂傳來,只聞幾聲兵刃交擊聲傳來後,一道粗曠的聲音傳來:「在下江湖草民馮一斷,聞那東瀛倭人欺我中土無人,沿途傷我中原武林人士無數,今特來領教,盼能一戰。」
皇帝此時見眾大內侍衛怯戰,正要發怒,忽聞有江湖義士前來戰那倭人,不禁大喜,當即命太監傳入。皇命一下,立有太監高聲宣旨,江湖義士馮一斷晉見。
未幾,只見一身著麻衣,腳踏麻鞋,背上背有一把大刀之人大步走來,只見那人走動間,雖僅一人,那威勢竟似千軍萬馬一般,身為天子者,這點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從那自稱馮一斷的人顯身,其身上那股威勢,竟能震懾全場,皇帝看了,不禁心甚喜之,如此方是我中原人士的風範。
那些大內高手聞得來者乃是馮一斷,皆是一震,非為其他,只因這馮一斷,乃是如今的武林四絕之一,被眾武林人士尊為寰宇霸刀,由此可見其在刀道上的修為。
那馮一斷雖一身打扮粗曠無比,為人卻是知些禮數,見了天子之面雖不下跪,卻是在遠處深施一禮道:「江湖草民馮一斷,見過陛下龍顏,今日此來只為尋那辱我中原之倭人一戰,請陛下恩准。」
皇帝得這馮一斷在此時挺身而出,邀戰倭人,不由是心中歡喜,當下說道:「馮義士免禮,義士身在草莽,卻是心繫國家,定是忠君為國之士,朕便准你請求,與其一戰,務要揚我國威才是。」
馮一斷得皇帝允戰,再施一禮,轉身便向校場而去。
自那馮一斷來得場中,八鬼丸便知其是高手,他自己所練之劍道也是注重氣勢的武功,此時見了那馮一斷宛如實質的威勢,心中不由得戰意高昂,然這八鬼丸修為之高,已至技近乎道之境,暗想此人雖是氣勢凜人,修為與那官兒之兩名護衛不過伯仲之間,不過此人有此氣勢,當可與自己一戰。
馮一斷來到八鬼丸面前三丈站住,二人靜靜對視,場中氣氛竟有些凝重。半響只見八鬼丸將手中之劍一橫,說道:「本宗此劍名為:八鬼正宗,乃是本宗親手所鑄,劍長四尺七寸,重九斤三兩。」
馮一斷聞言粗豪的一笑,也將背後之刀解下,竟是一把無鞘之厚背環首刀,只見其以手拭過刀面,方宏聲說道:「本人此刀,卻是不知來歷,乃是今日於鐵匠鋪購得,價值紋銀二十兩,重量十二斤。」
場中諸人忽聞馮一斷此言,不由一愣,旋即暴笑起來,此時無人不知,乃是這寰宇霸刀馮一斷,故意諷刺那八鬼大宗。此時這些大內高手均是心中篤定,認為有霸刀來此,必能教那倭人知道我中原武學之厲害。
待眾人笑得一陣,馮一斷方說道:「我輩武人,怎可依仗兵刃之利,馮某出道以來大小數百戰,從不依仗兵刃之力,今日,馮某便以這新購之刀,領教你東瀛絕學吧。」說完舉刀一引,直指八鬼丸。霸刀氣勢滾滾而發,直向八鬼丸捲去。
八鬼丸凝神而立,覺氣勢襲來,立將劍意催發,那股凶厲劍意,又自場中瀰漫而出。
凌空將二人之態看在眼內,不由歎息一聲,這馮一斷雖是修為不俗,且身具霸氣,想來乃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之輩,否則萬無此凝如實質的霸氣,此人武功雖已至先天之境,然如能再修煉幾年,當能突破此境,達到以刀而入道的境界,那時當可與這八鬼丸一戰,此時雖看似不俗,卻是非其敵手。
此時二人對戰之處,暗流湧動,兩股同樣強大的氣勢不斷交鋒,竟然是個平分秋色之局。
見自己之氣勢不能將馮一斷壓服,八鬼丸朗聲說道:「閣下武功乃本宗至中原僅見,與閣下此等人物交手,本宗亦難保留功力,惟有全力爭勝了。」說罷,雙手持劍,平舉過頭,以大上段之勢,在三丈外一劍斬下。
場外觀戰百官幾乎不諳武事,如何能明白此中奧妙,此時見那倭人在三丈外虛斬一劍,均是不明所以,然身處場中之馮一斷卻是覺得,隨那倭人劍勢舉起,那瀰漫的凶厲之氣,忽地消失的無影無蹤,似被那劍勢全部抽去,當下催鼓功力,體外的氣勢亦收回凝結,橫刀而立。
隨八鬼丸一劍斬下,馮一斷只覺那凶厲之氣忽地大盛,宛似地獄之惡鬼撲殺而來,雖是心下震驚卻是絲毫不亂,凝神聚意,暴喝一聲,手中之刀反斬而出,二人刀劍未觸,卻聞空間一聲暴響,二人真力對撞下,氣流四散而出,將整個校場激的塵土飛揚,有幾名大內侍衛離的近了,竟被那散溢的氣流擊飛而出,不由的心下駭然,這是什麼武功!
待煙塵散盡,才見二人仍是相對而立,看不出什麼來,眾人正在驚疑間,那馮一斷一聲長嘯,手中環首刀背在身後,合身向八鬼丸撲去,三丈距離不過轉瞬即至,一團刀光在馮一斷手中暴開,上下縱橫,化作九十九道刀芒,竟將那倭人的八鬼大宗捲入其間,威勢顯露無疑。
八鬼丸見此霸氣縱橫的刀法,亦是收束本心,將心神沉入劍道空靈之境,手中劍勢緩緩運轉,竟將九十九道刀芒盡皆擋住,此景落在觀戰眾人眼中,均覺怪異無比。馮一斷那九十九道刀芒,直如奔雷電閃,凌厲無匹,卻為八鬼丸緩慢的劍勢擋住,明明看在眼內緩慢至極,每一個動作眾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卻便是如此緩慢的劍勢,竟然擋住馮一斷那形同狂風驟雨般的攻勢,委實是看不明白。
此景落在凌空眼內卻是另一番景象,那八鬼丸劍勢雖是緩慢,卻是在將出未出之際,便已封擋了馮一斷進擊路線,劍勢所指皆是馮一斷死門所在,逼得馮一斷不得不變招以御,看得凌空暗讚這倭人之劍法委實不凡。
馮一斷此番快攻,卻也是不得以而為之,自交戰以來便處處為這倭人所制,自己修煉多年的霸氣,竟然抵敵不住那倭人凶厲之氣勢,此時一陣快攻,卻是刀勢方出便被逼得變招應敵,心中實在憋悶已極,,再劈出三十六道刀芒後,忽地縱身後躍,長嘯一聲,提聚全身功力,奈何其手中之刀,不過是二十兩紋銀所購,竟是耐不住馮一斷功力衝擊,真元激盪下,當、的一聲化作碎粉。見馮一斷兵刃損毀,場外眾人才欲驚呼出聲,卻見那仍持於馮一斷手中刀柄,竟在此刻冒出一道白色光芒。識貨的看在眼內不由震驚至極,卻是先天刀罡,刀道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