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眾人對於夏啟軒的到來,臉上是又驚又懼。既受寵自己日子不好過,又害怕她太受寵不識大體像昨晚惹得皇上生氣殃及無辜。行禮時居然有幾個人嚇得起不來身,頓時駭得臉色慘白,趴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夏啟軒對於他們的表現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對紫衣說了句「作為挽月宮的執事可要把人教了,免得傳出去丟了你主子的臉。」而後攬著冷暖走了進去。
紫衣上前道,「午膳已經備好了,娘娘看是先與皇上用膳還是先把衣服換了?」紫衣雖是問的冷暖卻拿眼望著夏啟軒。
冷暖腳上鞋子淨濕,正難受著呢,低頭看了眼濕鞋子,蹙了蹙秀眉。望向夏啟軒時臉上卻帶著淡淡的讓人舒心的笑,規規矩矩的詢問了夏啟軒。
夏啟軒眼神溫柔的望著她,「既是如此,還是先把衣服換了吧,免得落下什麼病根。」說完摸了摸冷暖的臉頰,「去吧!朕也換身衣服!」
冷暖乖巧的朝夏啟軒點點頭,福了福身上樓去了。
夏啟軒望著已經消失在拐角處的冷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走進了一個小暖閣裡,對郭忠道,「怎麼樣了?」
郭忠上前解了夏啟軒身上的披風,讓人上了熱茶,屏退了眾人才回答道,「太后那裡沒問出什麼來,梅妃娘娘聽了事情後慌張不已,只說自己不知情。現場也做得很乾淨,奴才差人仔細尋找過,找不出絲毫證據。」
「哼!如果這麼點事情都做不乾淨能當得上聖使?可別小瞧了這個女人!」夏啟軒臉上陰沉的嚇人,「梅妃呢?回去了沒有。」
郭忠垂著眼躬身答道,「已經回去了,雖說是太后身邊的人,卻也只是個奴才。太后只是讓梅妃警醒些,不要再讓人在梅園出了什麼事情,還說『這次是個奴才,下次誰也保不住會不會就是個主子』。」
「嗯!你派人過去給梅妃傳幾句話。就說朕晚上過去看她。讓她安心。這種意外不要太過在意!」
「是!」郭忠試探地問道。「那藍妃娘娘……」
夏啟軒臉色微寒。不耐道。「按朕說地去做就是!問那麼多幹什麼!」夏啟軒喝了口熱茶。見他站著不動。蹙著眉頭。「還有什麼事?」
郭忠對他無端地怒火。心裡微驚。「那人還安排了人。執意要將這件事情引到梅妃頭上。奴才已將那上前指證宮女抓起來了。皇上要怎麼處置?」
夏啟軒臉色又陰沉了一分。冷聲道。「能怎麼辦。難道這還用朕教你?」
「是!奴才領命。」說完便招人進來替他更衣。
冷暖上了樓,柳衣早就將熱水準備好了,本來冷暖不想洗地,可是看到冒著氤氳熱氣的水,身上就止不住的難受,有上千隻螞蟻在來回的爬動,只想好好的在水裡泡泡。
紫衣看著她盯著浴桶發呆,笑道,「娘娘想要泡澡就泡好了,奴婢在外面替娘娘擋著皇上。」
想著外面的夏啟軒,冷暖泡澡的**去了大半,悶悶地道,「你能擋什麼,皇上要是想進來又豈是你能擋得了的麼?」
紫衣聽後臉色一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露出一股悲慼之色。
柳衣見冷暖渾身冰冷,眼中早已是蓄滿了淚水,嘟著嘴對她道,「皇上心疼娘娘,娘娘就是下去晚些也不會怪罪的,反倒要是娘娘病了,皇上心疼,奴婢們少不得又要挨罵了!」
紫衣頗有深意的看了柳衣一眼,柳衣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雙眼微紅,似乎裡面的淚隨時隨地都會湧出,極為勉強的朝紫衣笑笑,垂下了頭。
紫衣轉過臉來,附和道,「是啊,娘娘就放心泡澡吧,皇上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
冷暖踢了踢腳上的濕鞋子,也不知道是贊同她們的話還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點點頭,「紫衣,你在小間外候著,待會兒我叫你進來時你就進來,我有些話要問你。」又對屋內的其他人說:「你們都下去吧!要是不放心在屋外候著也無所謂。」
冷暖脫了衣物,看著身上斑斑點點地痕跡,心裡有些許煩悶,有些氣惱的拍打著水面,等穩了情緒才對紫衣道,「進來吧!」
冷暖閉著眼,靠在浴桶邊緣,神情閒適自若。
紫衣看著水中身體微微泛著藍光的女子,不自覺的放柔了聲音,「紫衣將那公公送走了,預備給梅妃製造點混亂,……不過,開篇就被皇上地人給阻攔了。」
冷暖示意紫衣往裡面加些熱水,紫衣便拿了木瓢一瓢一瓢的往裡加水,冷暖舒服地輕輕呻吟一聲。彷彿剛剛聽到的不是殺了個人,而是在聽紫衣說故事。
又聽紫衣滿是自信的笑道,
皇上抓了一個,可紫衣還有後招!再說了,一個太監能對梅起到什麼動搖作用,只是造個勢,讓眾人心裡留下個印象。」
冷暖這才睜開了眼,「為何針對梅妃?如果是為了我進行報復,不應該是容妃麼?」
紫衣滿是笑意的眼望向冷暖,「容妃的事情你是不想紫衣插手的吧!而且,梅妃可是娘娘地大敵呢!能一路從才人升到妃子,讓太后從討厭到維護,對於這種女子,紫衣可不敢放鬆。」而後臉上露出嘲諷之色,「要是容妃我還不屑呢!那種只有姿色沒有頭腦的女子進了這吃人地地方,要不是眾人護著,屍骨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冷暖看著紫衣臉上的光彩,伸手用力揪了把她地臉頰,「你終於有事情可以做了,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紫衣有些不滿的朝冷暖癟了癟嘴,擦乾了臉上地水漬,「紫衣可是一直都有事情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冷暖笑笑,「那是!我猜你覺得高興,是因為我終於如你所願的投身宮廷中的戰場了吧!」
「紫衣惶恐!娘娘要是不喜,紫衣定是不會逼迫娘娘的。」紫衣故作嚴肅的躬身答道,而後抬頭看著冷暖反問,「只是娘娘就這樣終日無所事事不覺得無聊麼?」
冷暖輕笑著搖搖頭,「是挺無聊的,不過這種日子我還過得下去!」
紫衣不解的看著冷暖,「那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爭寵?鞏固地位?眼前的這個女子她會麼?
「我只是覺得一個人在什麼地方就該做什麼事情,這樣方不會讓人覺得突兀!都一樣了,也就沒什麼不一樣了。」冷暖淡然道,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逝。
紫衣也不深究,知道她的很多想法自己也理解不了,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個理!那娘娘可是有什麼計劃了麼?」
冷暖看著紫衣眼光灼灼的盯著自已,嗤笑道,「你怎麼比我還著急?想看好戲自己導去,世間哪有免費讓你看戲的。」
「那紫衣要是出了力了呢?」
「那就另當別論!」冷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木桶邊沿,看著紫衣一副懶懶模樣,「直說吧,我交代的事情是不是有眉目了?」
冷暖在宮裡甚至是在這個世界裡也就認識那麼幾個人,真要有些行動,除了靠著紫衣還真的沒有選擇,所以自己的計劃裡面少不了她。
「一點都不誠心,還求人辦事呢!」紫衣嗔了他一眼,接著道,「還算她聰明,並沒有將上次出宮見到娘娘的事情告訴太后,而是告訴了皇后。她們之間也確實在籌劃著一些事情,甚至還從宮外帶進來一些所謂的證人,」說到這裡紫衣輕蔑的哼了一聲,「那些人我都見過了,都是草包!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你要是覺得麻煩,我立馬就可以讓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是安排在今天?」冷暖毫不在意的問道。
「嗯!事情來的突然了些,紫衣怕你沒有做好準備,所以就…」
「所以你就來了個聲東擊西,圍魏救趙?」冷暖嘴角的笑容有些無奈,挑眉望了她一眼。
紫衣不明就理,而後恍然大悟,「難道說你已經做好一切,準備迎戰了?」懊惱的拍拍額頭,長長的歎口氣,「紫衣竟是搞砸了!還真是應了皇上今天的話。」
冷暖擺擺手,「梅妃那裡我不管,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至於那個太監確實是很可惡,卻也罪不至死,」看著紫衣臉上的愧疚之色,緩緩說道,「不過,誰說呢,也許他死了反到可能是種解脫。也許下輩子投生在小康之家,做個健全之人。」
「娘娘,你不怪我搞砸了你的事情麼?」紫衣小心翼翼的問道。
「怪你做什麼?今天不發生明天也會發生,早晚的事。」冷暖臉上說不清楚是什麼表情,紫衣覺得異常奇怪,本想問問,被進來的人打斷沒了機會。
「什麼事情今天不發生明天也會發生?」夏啟軒推門進來,望著冷暖滿臉笑意的問道。
紫衣看見夏啟軒突然進來臉上露出詫異,趕忙行了禮,退在一邊。心裡斥責自己太過放鬆,連門外有人都未察覺,望著冷暖有些微的不安。
冷暖朝她笑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放心,對夏啟軒道,「無事!臣妾在和紫衣說故事呢!感慨世間萬物從不以人的毅力而撼動,永遠都按著自然的規律走下去。比如太陽永遠是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
夏啟軒走過來吻了吻冷暖的額頭,「這些你也想,真不知道你腦袋裡裝了些什麼?」對紫衣道,「你先出去!」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