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文泰居拜聖明天子(二更)
(終於考完試啦~~明天可以安心的碼字爭取多多攢稿,多多的發文)
石庵等人擠在欄杆處,一回身,就見林致遠悠閒的坐在位子上品茶,「我說致遠兄,你還真是氣定神閒,趕緊過來瞧瞧,這頭名解元出來了,你不擔心?」
林致遠瞄了一眼外面的場景,搖頭道:「我文弱書生一個,眼力可不行,在樓上一坐,連個皇榜什麼樣都看不清,還是老老實實的守著小廝們報信吧」
石庵撇下眾人,回到桌前坐下,道:「我看你也是該練練,我們家有套很出名的拳法,專管強身健體,等改日得了空,我教教你,免得到你上場的時候熬不住。(小說~網看小說)致遠兄是沒受過那罪,大冷的天就穿著單衣,吃著冷饅頭,想起來就發寒。不怕你見笑,這會試我經歷的也多,次次有被人抬出來的,還沒光耀門楣呢?先見老祖宗去了你說這事兒多可惜……」
二人正聊著,忽然欄杆處有人驚呼:「出榜了,快看,報錄官正敲鑼呢,趕緊聽聽,誰是頭名?」
樓上的人幾乎將身子探出了窗外,湧進耳朵裡的也不過是嘈雜的人聲,喊得是誰的名字根本聽不見,林致遠中舉的時候還是羅管家親自去的,當時回來報喜,身上的衣服都已經不成模樣了更別提林家擠在最前面的小廝,比起街邊的乞丐也沒什麼兩樣
眾人正抓耳撓腮的等候,石庵的小廝喘著粗氣推門而入,嚷道:「大爺,第一是……是……」石庵等得焦急,幾乎是扯著小廝的衣領問道:「是誰?」
「是位叫姚承允的公子」
石庵驚呼:「竟是他」眾人忙問此人是誰,石庵答道:「怪不得你們不知道,姚家在京中名聲不顯,因我姑母和他們家有點子姻親所以年節的時候也常常走動,我見過姚承允一次,沒想到他還真是個人物」石庵想起了此次呼聲最高的蔣公子,忙問:「第二名的是誰?」
小廝答道:「就是大爺提起過的那個蔣溟。」
石庵等人苦笑道:「致遠兄,瞧見了吧如今是少年人的天下,我們啊,都老了。」
瞧今年的架勢,皇上大約是要啟用新人了,但最終結果如何,還要看各地的情況,林致遠對江南的情況還是有所瞭解的,尼山書院肯定有一批人準備上京赴試,解元應該就是自己的某位師弟。林致遠承認石庵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卻沒那麼悲觀,皇上就是想要安插自己的心腹,但是也不會在此時大換血,那樣只會叫老臣們傾向忠順王。
樓下的人慢慢散了,有的直接去酒樓慶功,有的去借酒消愁,還有些平頭百姓甚至三三兩兩邀了去蔣侍郎府討賞錢去。石庵等人瞧罷熱鬧,八成是受了什麼刺激,紛紛散了回去溫書。
林致遠剛要與韓勝下樓,隔壁的門卻被打開,裡面走出一人,四十開外,高七尺有餘,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頭戴一頂棗紗抓角兒頭巾,腦後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身穿一領單墨羅團花錦袍,腰繫一條雙搭尾龜背銀帶,手拿純鈞寶劍。
那人叫住林致遠:「前面的可是林公子?在下姓燕,我家老爺剛在屋中聽到了公子與眾人說話,相請公子到屋中一敘。」說罷,稍稍推開門扉。
韓勝密語道:「大爺,小心有詐」
那姓燕的好耳力,笑道:「韓壯士不必擔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誰敢亂來?」韓勝大驚,自己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對方都知道,這人到底什麼來歷?韓勝怕林致遠吃虧,忙道:「大爺,咱們還是回去吧,我看這人有點邪性」
韓勝的話來不及說完,林致遠已然大踏步進了雅間。那姓燕的笑道:「韓壯士可是要跟進來?不怕我們存壞心思?」韓勝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腳不點地的跟了進去。
這個屋也算得上是文泰居裡的天字號雅間了,三個套間,先不提擺設如何的精緻,就林致遠、韓勝一進門便有十來號江湖高手緊迫盯人,他倆便知此家主人大有來頭。林致遠瞄到其中一人甚是熟悉,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法華寺見過,林致遠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撇,又忙收斂笑意。
有個眉眼清秀的小廝躬身推了門請這主僕二人進去,林致遠暗命自己穩住心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當日開始謀劃之時便該想到這些,此時後悔已經是來不及了。
縱使林致遠心中早有準備,但是見到雅間站著的幾人,還是有些惴惴。屋**有四人,佟太傅、忠傑候,沈修傑,還有……上次在法華寺就已經見過的中年。
「林公子,我們又見面了」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說道,如閒聊家常般招呼林致遠,「來來來,坐這兒來。修傑剛剛還說,原來你們竟是好朋友,真是巧了我這兩個侄兒啊,心高的很,修傑能誠心誠意的將你當個朋友,也算是你二人的緣分」
話說到這裡,就見林致遠撲通跪倒在地行大禮:「草民林致遠參見皇上」
中年男子陡然收起笑意,冷哼道:「你倒是乖覺,知道我的身份莫非在法華寺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
沈修傑站在後面為好友著急,今日皇上心血來潮,非要來貢院前看秋闈發榜,帶的人又不多,自然沒惹起別人的注意。這文泰居的隔音差得很,偏林致遠就坐在隔壁,剛剛說了什麼,皇上是聽得一清二楚,又有法華寺的先例,他這個舅舅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命燕將軍去喚人。
沈修傑不敢輕舉妄動,而林致遠未抬頭便已覺冷氣十足,他肅然道:「草民不敢妄自揣測,全因世子與草民是至交,您又稱是修傑的舅舅,草民才斷定陛下您的身份。」
皇帝饒有興致的問道:「哦?那為何不猜我是某位王爺?年輕人,要知道說錯話是要出大亂子的」
林致遠正色道:「回稟皇上,皇上乃是真龍天子,通身氣派不同凡響,那一日在法華寺驚現百年大黿,草民就認定陛下身份貴重,只是不敢多猜,今日回想起來,草民一家全是沾了皇上的福祉才能得見靈獸。陛下自登基以來,四海昇平,萬邦來賀,實乃是百姓之福,江山社稷之興。」
果然,皇帝臉上展露了笑意。縱是自譽為明君在世的他也喜歡聽這些奉承的話。「我記得你上次說,是要來進京趕考的?怎麼不在家好好的溫書,偏跑到這裡瞧熱鬧?」
林致遠暗道:您老人家都來了,憑什麼說別人?還不是擔心忠順王那邊搶風頭,自己親自來督場?
「回稟皇上,草民深覺讀書應該勞逸結合,一門心思關在家中並非就能成為國之棟樑。草民以往聽世子提起過,先帝就常誇獎陛下是德才雙修、文武兼備。有陛下為典範,草民怎敢放任自己」
沈修傑暗暗的豎起大拇指,怪不得父親這麼喜歡致遠,這小子拍起馬屁是臉不紅心不跳,偏一臉的正氣凜然。與那些阿諛諂媚的小人物相比,道行確實高妙許多。
沈修傑與忠傑候等人偷瞄皇上,不喜不怒,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點頭道:「明年才是重頭之戲,我聽佟太傅說,你還是沈先生的學生沈老乃是天下一奇人也,不愛功名厚祿,甘於隱沒在綠水田園間,作為先生的親傳弟子,也不該只在四書五經上下功夫,更要瞭解民生百態,將來繼承林家祖訓為國效力」
林致遠忙道:「陛下教訓的極是」
林致遠本就生得好,態度又恭謹謙遜,加上稍早的時候佟太傅和沈修傑沒少暗暗的幫襯說好話,皇上看這年輕的後生就多了分和善。又說了幾個問題,林致遠對答如流,連端坐在一旁的佟太傅都鬆了口氣,時不時的加上幾句。
待林致遠告退後,皇上對佟太傅說道:「你命禮部將林致遠上屆的試卷調出來,再叫人速將各地中舉的榜單呈上來。」
沈修傑心中一喜,今天還真是吉星高照,本以為致遠沒有防備會出岔子,看皇帝舅舅現在的這個樣子,他們前一番的苦心準備應該是起了效用。剛剛皇上隻字未提林如海,這就是好兆頭,沈修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若因為林大人的關係導致皇帝舅舅對致遠心生隔閡,致遠便是將書讀的再通透,只怕仕途之路也走到了底。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
東平侯世子在這裡擔心好友,一旁的忠傑候曲君昊皺眉問道:「修傑,你傻笑什麼呢?」
皇上與佟太傅一起抬頭瞧著沈修傑。沈修傑忙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兒。」
「哦?是何事?說來與我們聽聽」
沈修傑道:「皇上知道林致遠與我是好友,我們打小就一起在沈先生那裡讀書。他比我們聰明,又得先生的喜歡,每每做不完功課先生要打手板的時候,林致遠就過來幫忙,這小子專門挑那些刁鑽的問題說,弄得先生疲於應付。後來再收拾我們的時候先將致遠支走,落下的板子又重又急」
皇上笑道:「七妹就不心疼?」
沈修傑歎道:「我娘才不心疼呢甚至親自去和沈夫人說,叫先生重重的罰,不要顧忌他們。我和杜大人家的士衡可以說是難兄難弟,一起被沈先生打到大的」
皇上讚道:「你母親不是心狠,全是為了你。說起來我也有好多年沒見到七妹了,你此次來京,我答應了七妹要好好的照顧你,等過一陣子就去五城兵馬司報道吧,先跟著各位老大人學習學習,將來才能獨挑大樑」
皇上到底有些偏心,自己嫡親的侄兒就安插在御林軍做副都統,將來前程無限,等輪到沈修傑的時候,就只能去五城兵馬司這樣鎮日與市井地痞相伴的地兒沈修傑心裡不是滋味,可是這事兒怨不得人,誰讓自古以來就是親疏有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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