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夜話 第四章 庶門子一人挑兩房(下)
    第四章庶門子一人挑兩房(下)

    林如海將小匣子重新裝好,遞交給了黛玉,「這只是父親一部分的傢俬,剩下的大部分,父親已經交給了瑾瑜。(小說~網看小說)那是整整八十萬兩,加上若干的房產地契。我和瑾瑜已經說好了,他並不過繼到我的名下,只是將來若生下了子嗣,便承了咱們這一房,即便是庶出的孫兒,我也是應允的。」

    「可是這樣,到底委屈了父親。」黛玉歎道,父親為了自己竟然讓步到了如此的地步,實在讓人心酸。

    林如海重新倒在了床榻上,擺了擺手,笑道:「父親看人是准的,你這個哥哥雖說年少,但是玲瓏剔透,這第一,他年少得志,師從尼山書院的山長沈先生,那沈先生是先帝爺幼時的伴讀,定威侯家的子孫。咳,咳沈先生早就不收嫡傳弟子了,只是安心的做著尼山書院的山長,可是卻在五年前收了瑾瑜,說是做關門弟子,當時我們這些人閒談的時候還說,這孩子到底有什麼厲害的地兒?竟是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果然,那年就得了案首。我也是看了那文章,寫的真真的好。」

    林如海說了太多的話,已是有些力竭,但還是勉強撐著。「這第二,我看那沈先生雖說文筆極好,但是性子有些嚴謹,可是瑾瑜卻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和蘇州那些世家子弟相處極好,我雖在揚州,卻也是清楚的。更難得的是,這些世家子弟卻不是些紈褲子弟,與他相交好的,也都是些幹練的人物。咳,咳,第三,瑾瑜年僅八歲的時候便開始接收家中的生意,原本分給我那兄長的只是兩件糧鋪,瑾瑜外家給他**陪送的是一間絲綢鋪子,一間成衣鋪子。就是幾年的光景而已,現在這生意越做越大,那蘇州城裡到處是他們家的生意。」

    黛玉心中好奇,她雖說身在深閨,卻也知道世事艱辛,賺錢的買賣誰人能不眼紅?於是不由得好奇的問道:「哥哥年少,難道竟無人打他的注意不成?」

    「這怎麼可能?那時候瑾瑜還不曾到尼山書院讀書,只是依附在林家本家的宗學中,但他卻和蘇州的東平侯府世子交好。東平侯娶得的是先帝的七公主,雖說不是個得寵的,但是到底是也皇家的血脈,嫁到蘇州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界兒,誰都要給個面子。世子爺一發話,誰還敢和瑾瑜過不去!不過,據我所知,瑾瑜家的生意,東平侯府也是有份子的。」林如海在這兩年陸續得到了林致遠的一些消息,也不由得佩服這個少年,換成了是自己,怕也定然是做不到這些的。

    林如海似乎有些睏倦了,只好閉上雙眼養養神:「我曾經多此寫信給你的外祖母,希望她老人家能給你在京城尋一門親事,畢竟那時看來,你也只有他們賈府這一脈的親戚了,若是留在了揚州,或是回了蘇州,將來也沒個近親照顧著你。」

    黛玉聽到了這裡,不免有些害羞:「父親說這些幹什麼,我還小,還想多孝敬父親幾年。」

    林如海聽了女兒的話很是欣慰,但是卻又感到無限的辛酸,自己明白,大限已到,哪裡還能陪著女兒呢!不要說將來看著女兒出嫁,就是歡歡喜喜的過了今年的這個大年,似乎都是一種奢望吧!

    「玉兒,父親要早為你打算。所以,你只管聽我的。咳,咳。我本來想著,若是你外祖母還能念著你母親的好,必然會為你尋一門妥當的親事,但是,她老人家卻說想要兩家再結秦晉之好,讓你嫁給寶玉,我並不太同意,畢竟你那二舅媽不是個善類,我怎麼能讓你去做她的兒媳婦?」

    就在這時,外面的白姨娘隔著門輕聲說道:「老爺,賈府的璉二爺要求見老爺。」

    林如海輕蔑的一笑,對黛玉說道:「我還以為賈府會派來個棘手的人物呢,看來這個賈璉也是個成不了大事的啊!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了,哼。」林如海讓黛玉領白姨娘進來。

    白姨娘四十上下的年紀,雖然青春不再,但是也能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標緻的美人。「老爺,那賈府裡的人說是要見老爺,已經在外院候著了,您看」

    「你去和他說,就說我身體實在不好,見不了客,讓他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說。再告訴他,我多謝他送姑娘回來。哦,對了,叫上林管家陪著。」林如海說罷便遣退了白姨娘。「玉兒,看到了沒有?這賈府的人怕是從哪裡聽到了瑾瑜的事情,所以如今便有些迫不及待了。唉,看來他們是對咱們家的傢俬勢在必得啊!」

    黛玉不由得好奇,難道說當年母親嫁到林家的時候,外祖母竟也是不知道他們家還有這麼一門近親嗎?這些年來,兩家都已經不大走動了,難道說今後就能善待自己?黛玉想到這裡,便將疑慮和父親說了,那林如海也是頗為無奈,但還是好言安慰著女兒。

    「玉兒啊,為父不到萬不得已,實在是不想出此下策。我雖看那孩子好,後年的大考必定是要金榜題名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人心機了得,即便是父親我,縱橫官場這些年,卻也是不敢說看透了此人。如今我將八十萬兩的傢俬給了他,五十萬兩給了瑾瑜,剩下的三十萬兩,是要將來給你做嫁妝的,這錢先保存在他那裡。父親說過,看不透此人,但是有一點我相信,他不會為了剩下的三十萬兩害了你的,那孩子將來必定是要做官的,說不定要比父親還要厲害幾分!若是壞了名聲,那些御史也不會放過他的。」

    「所以父親便賭了這一把?」黛玉這才明白父親的苦心,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懷璧其罪的道理,黛玉再清楚不過,這林家偌大的家業,誰人能不眼饞,父親擔心的是,那些人非但得了這龐大的傢俬,而後又害死了自己。

    按理說,二舅母和自己的母親關係並不好,但是在京城這兩年,卻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莫非也是打著林家產業的主意?否則自己有個好歹,父親便再和林家沒有了瓜葛,那現在的這些產業是要全部歸到林氏本家的名下的!

    林如海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黛玉再如何聰慧,畢竟也只是十三歲的孩子,「是啊,為父賭的既是瑾瑜的人品,又是他的野心。這麼聰明的人,將來也只會對你好,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疼妹妹的人,能不計前嫌,善待妹妹,我要的就是這一點。至於賈府,老太太是指不上了,你這次也不必再回京城,我走後,咳,咳,你安心和你哥哥呆在姑蘇老家,咱們家的老宅並沒有賣掉,現在已經交到瑾瑜的手裡,我也算對得起我林家的先祖了。待來年,你們倆也守孝滿了一年,過了農曆新年便和瑾瑜進京參加春闈,及笄之後叫你哥哥在同僚中選一門好親事,他孤身一人在京,得了一個好妹婿的扶持,想必他也是樂意的。所以,這人選,瑾瑜必定會為你細細尋覓。就算為了那大好的名聲,瑾瑜也不會胡亂應付你的婚事!」

    黛玉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大聲痛哭起來,這分明就是父親的臨終遺言。

    林如海看著失聲痛哭的女兒,卻再也無力發聲了,只是就那麼默默的看著。等明日瑾瑜從蘇州回來了,一切也都有了個交代。他花了三萬兩給林氏的族長,修復林家祖祠,為的就是讓瑾瑜順順利利的接收他這一房的產業,同時也是讓林氏族長來監督那八十萬兩的去向,也是給瑾瑜的行事提個醒吧。

    此時,我們再說賈璉那裡。這賈二爺越想越心焦,越想越不安。那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莫非真的是姑蘇林家派來和他們賈府爭奪家產的?

    不大一會兒,昭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氣喘吁吁:「二爺,我,我打聽到了!」

    「快說,快說!」

    那昭兒跑的滿頭是汗,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二爺,這御史府裡人人嘴巴緊得很,小的好不容易花了大錢向林府的外門接客的二等管事那裡打聽到,這林家果然是來了人,而且聽說,林姑老爺已經選好了,選好了過繼的人,就是我剛和二爺說的那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二爺,咱們可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

    賈璉這個時候心亂如麻,難道幾十萬的外財就這麼拜拜丟掉了?

    昭兒看二爺有些失神,「二爺?二爺?咱們到是早作打算啊!」

    「你再去打聽,給我認認真真的打聽,我要知道那個小子的全部,他到底是誰?是不是真的是林家過繼來的?快去,快點兒!」

    作者有話要說:快過年了,希望我的新書能有更多的讀者來看啊!沒有推薦,沒有收藏,但是我還是寫的很開心。孤獨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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