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兩條人影如輕煙般飄進明家大宅。
兩人均是黑色勁裝,黑紗蒙面,但是身材頎長,身形俊逸,想是翩翩少年。
小翎,你往東廂,我往西廂。燕傑傳音道。
玉翎拿眼睛翻了翻燕傑,身形一起,往東廂略去。這裡正是明夫人的居所所在。正房之內,猶有燈光。
玉翎翻上房頂,如一縷輕風,不帶任何響動。他默默運功,傾聽房內動靜。
房內,明夫人秀眉微蹙,正在與桂蘭說話。
明夫人哼了一聲道:你最近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居然敢對我說謊。
桂蘭喊冤道:夫人,您說這話,可是冤枉死老奴了。老奴可對天起誓,我對夫人是忠心耿耿,絕無他念,更別說謊言欺騙夫人了。
明夫人冷笑道:是嗎?那我問你,你明明說過師兄茶內之毒絕不會有傷身體,為何師兄會傷重內腑?
桂蘭道:夫人,給任老爺服用的藥物名叫醒神丹,是休夫人精心調配的,不僅能助長人功力增加,更是固本強基之藥,如何會損傷任老爺內腑呢,那分明是為傅龍星內力所傷,傅家用來飾過的借口而已。
明夫人哦了一聲,道:這件事就算你沒有騙我,那我問你,你是否已經瞞著我加入了姊妹宮?
桂蘭歎道:夫人英明。老奴該死,老奴的確是未曾稟告夫人就加入了姊妹宮,不過,老奴可對天發誓,老奴這麼做,都是為了夫人,為了明家。
明夫人淡淡冷笑道:為了我?
桂蘭流淚道:夫人有所不知。老爺在世之時,本就為官清廉,所得極少,明家這一大家子人都*安徽老家的田租貼補。
老爺過世時,雖然朝廷給了一些銀兩,但是老爺的喪事就已全部花去了。隨後安徽之地,連年大旱,明家早有規定,大旱之年,田租全免,在老爺過世後的三年之內,明家沒有一分進項,為了維持,已經變賣大量田產。
夫人來到大明湖居住後,光是這座宅院的修繕又花了上萬兩銀子,咱們不得已,只得將京城的宅院都變賣了。
雖然這些年田租還算收繳及時,但是對咱們這大宅院來說,那是杯水車薪啊。況且每年太后過壽,以及千佛壽誕,還有各大門派的喜賀之禮,那都是不小的開支。
夫人您和三位小姐又不擅經營之道,咱們明家其實自去年起,已經坐吃山空了啊。
明夫人聽了,半天才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嗎?
桂蘭道:老奴怎敢欺騙夫人。去年元旦,夫人要與傅家一起捐獻巨資援助邊關戰士抗寒,咱們根本拿不出十萬兩之巨,故此,老奴只得將玉女山這片產業也變賣了。
明夫人驚訝道:你,你竟連玉女山也賣了嗎?
桂蘭道:夫人恕罪,這也是無奈之舉。玉女山一向被傳為不祥之地,而且對於進山砍柴的樵子或是狩獵的獵戶,咱們明家向來不收分文,故此,玉女山雖是明家產業,但並無一絲進帳。故此,老奴斗膽將它賣掉。
但是,老奴並不敢大肆聲張,只能秘密進行,可是問津者寥寥,恰在此時,有一神秘買主,居然肯出三百萬之巨買下玉女山,這出手豪闊之人,正是姊妹宮的一位阮副宮主。
老奴接觸過姊妹宮後,發現姊妹宮不僅財大勢粗,而且主事之人,全是女子。她們還秘密拉攏武林中不少力量,隱隱有稱霸江湖之勢。
而且阮副宮主對明家極為看重,希望能與明家攜手,共建一番霸業。
老奴也隱約向夫人提及,但是當時夫人卻一心與傅家交好,故此,老奴只好回絕了阮副宮主的盛情。
哪裡知道,阮副宮主論品貌輪武功都是咱們女子中的驕傲,可惜卻死在傅家弟子的圍攻之下。這事情想起來就讓人扼腕不已。
明夫人道:這事情,我聽你說過。這也怨不得傅家。殺死阮玲玲的那幾個弟子本就與阮玲玲有不共戴天之仇。
桂蘭驚訝道:夫人知道是何緣故嗎?
明夫人緩緩地道:當日圍攻並殺死阮玲玲的少年弟子就是合稱「傅家四玉」的玉麒、玉麟、玉翎、玉翔這四人,他們四人本就是「四大美女」之後。
二十年前的大理花展上,連若若、尹秀秀、朱飛飛、阮玲玲,被評為天下四大美女。其實單論姿色和武功而言,阮玲玲本可名列四大美女之首,但是可惜她無名無勢,最後屈居四大美女之末。
當時我雖然未逢其會,不過也聽說過此事。在花展結束後,四大美女曾在大理結為異性姐妹,相約以後有了子女,都以玉字為名,若是子女年齡相仿,還要結為兒女親家。
想不到,阮玲玲因為評選不公,又嫉妒其他三人家事、聲望顯赫,對其她三女心懷怨恨,除了連若若遠在南海,而且錦繡宮勢力龐大外,尹秀秀和朱飛飛相繼遭了阮玲玲的毒手。
又悻然道:上天安排事情,竟然也是如此湊巧,尹秀秀、朱飛飛和連若若的兒子居然都被傅龍城收錄名下。在玉女山一戰中,也算是師出有名,讓阮玲玲血債血償而已。
玉翎這才知道,為何自己四兄弟的名字中都這麼巧有個玉字。
玉麒和玉麟乃是尹秀秀與肖寒山之子,就是姓肖了;玉翔乃是朱飛飛與平陽王之子,就是與子庭叔一樣姓趙了,可是我姓什麼呢?我娘是連若若沒錯,但是我爹又是誰呢?
玉翎想起自己曾問過連若若,連若若卻堅決不說。但是隱約透露,師父傅龍城似乎與自己的父親交好,那麼師父也是知道的。只是師父從未提過。
玉翎暗下決心,這次回去,就是拼著受師父責罵,也一定要問清楚。自己父親到底是誰,自己到底姓什麼。
其實,明夫人還有不知道的,就是逐月乃是阮玲玲之女。不過既然阮玲玲對自己的女兒和其他三大美女都恨之入骨,她的女兒當然沒有以玉字為名,而是自小養在姊妹宮中,以「逐」為名。
桂蘭唏噓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老奴並不知道,但無論如何,傅家並無知道玉女山已經易手之事,卻未稟告夫人,擅自進入玉女山大開殺戒也是對您不敬。
明夫人臉色又轉沉。
桂蘭點到為止,繼續道:老奴就是因了這些緣故,答應了阮副宮主加入姊妹宮,但是老奴決不敢也不會因此而對夫人有任何的背叛之舉和不忠之心,望夫人明鑒。
明夫人看了看桂蘭,道:自你偷偷偷換了傅家的石獅子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了。
桂蘭忙道:夫人,此事老奴的確是受姊妹宮之命所為,但是此舉老奴認為對咱們明家絕對無害,況且,姊妹宮還因此給了老奴三十萬兩之巨,老奴都已花在明家,自己絕沒有私留一分,夫人您盡可以詳查。
明夫人歎息一聲,過去扶起桂蘭,道:你雖然名是府裡的家奴,可是,我也是你自小看大的,我當然知道,你對我,對明家是忠心耿耿的。
桂蘭滿眼含淚,道:老奴……
明夫人擺手道:其實,你說的這些,我也是知道的。明家不比傅家,除了田租外,根本沒有其他進項,但是我花銷是大手大腳慣了的,幾個孩子也是嬌生慣養,這府中用錢的地方如此之多,都*你全力維持,我也是心中有數。
桂蘭泣道:夫人能如此信任老奴,老奴就是萬死也在所不惜。
明夫人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想就這樣碌碌無為的終其一生。
桂蘭道:夫人您雄才大略並不比男子差,武功修為更是在任老爺之上,只是這些年,您似乎太安於做個誥命夫人了。說完忙自打了下嘴巴道:老奴太放肆了。
明夫人搖了搖頭,道:其實你說的也沒錯。這些年來,我每日裡除了與幾個女兒在一起,便是去千佛庵禮佛,或者與大明湖的達官顯貴的夫人們遊樂,的確是空虛的很。
桂蘭道:夫人,您年輕時,那也是縱馬江湖,快意恩仇的武林俠女,自從您嫁給老爺後,就循規蹈矩,也是盡了您的本分。
明夫人歎道:這也是我平生最難過之處。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道:我本想著澤兒能光耀我查良家的門楣,想不到,他卻如此令我失望。
桂蘭也歎道:是啊,表少爺其實原本是很聽夫人話的,就是被那個賤人所迷惑,加上有傅家撐腰,她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明夫人眉頭一皺:你不要總在我面前提起傅家。
桂蘭道:是,夫人。可是夫人,傅家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此番,夫人原本想要與青碧宮結為親家,想不到傅家居然又橫插一槓,居然派門下弟子玉翔勾引了青碧宮的少宮主青翼,所以夫人好意去信提親,竟遭拒婚之辱。
明夫人聽到此處,忽然一掌拍向身邊小桌,啪地一聲,將桌子拍碎。
桂蘭立刻收聲,道:老奴該死。
明夫人哼道:傅家這些弟子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中了。
桂蘭道:其實這也難怪,因為夫人年輕時與傅老爺的關係,傅夫人對夫人相當冷淡,而且還總是有所防範,所以夫人和傅家的關係也生疏了。到了傅大少爺這一代,自然因為傅夫人的關係對夫人您也冷淡了。
明夫人心中所想與桂蘭自然是如出一轍。
桂蘭接著道:所以說,若是夫人加入姊妹宮共謀大業,夫人您能揚眉吐氣,傅家再也不敢小瞧了明家。
明夫人哼了一聲,道:西廂房中的幾位客人,想必都是孜妹宮的人吧。
桂蘭道:夫人英明,那位休夫人,正是孜妹宮的另一位副宮主。只是她的武功修為卻遠在阮副宮主之上,地位也略高些。
明夫人輕哦了一聲道:這位休夫人的武功如何,我雖未見過,單是她帶來的這八個丫頭,修為之高已經令我大為驚訝了。
桂蘭道:正是。據這位休副宮主所說,孜妹宮研製出一種特殊藥物,能助人增長功力,只要資質允許,可以在短時間內造就大批武林高手。孜妹宮有了此種藥物,那是如虎添翼啊。
明夫人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卻沒說話。桂蘭忙道:夫人,這次休副宮主秘密來到明家,就是想邀請夫人加入孜妹宮共圖大業,夫人您在孜妹宮中將與休副宮主平起平坐。
明夫人歎了口氣,道:只是看姊妹宮行事手法,不似江湖正派所為。
話音未落,微笑道:休夫人,這麼夜了居然還未歇息嗎?
門外傳來淡淡的輕笑聲:明夫人,小妹深夜來訪,還請姐姐見諒。
門開處,一個一身綠色羅裙的女子娉婷而入。她身後跟著兩名十六七歲的綵衣少女。
三人一起對明夫人福禮。明夫人和桂蘭答禮。
綠色羅裙的女子正是休夫人,她笑盈盈地道:姐姐與令屬下的話,小妹正好聽到。小妹冒昧之處,請姐姐原諒。不過,姐姐應知道,所謂行大事不拘小節,以成敗論英雄的道理。咱們女子想要在江湖中爭得一席之地,有些事情自然只問結果即可,姐姐說呢?
明夫人微微一笑:妹妹之言未必沒有道理。
休夫人再次盈盈一禮:如此,小妹敢請姐姐入盟,咱們姐妹幾個共謀霸業,將來平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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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夫人送走了休夫人與桂蘭轉回房中。
桂蘭忍不住道:夫人,休副宮主拳拳盛情,夫人您為何還要考慮呢?
明夫人微皺眉頭道:此事哪有那麼簡單。
桂蘭試探道:夫人,莫非還有所顧慮?
明夫人點了點頭:如我所料不錯,這姊妹宮並不簡單。依我看,竟與十年前覆滅的斬花宮如出一轍。
桂蘭吸了口氣,道:斬花宮?
明夫人歎了口氣:當年斬花宮的勢力和其龐大,聲勢何等浩大,最後,竟慘敗於傅龍城之手。如今,傅家弟子眾多,姊妹宮想成其大事,只怕更加不易。
桂蘭看看明夫人臉色,小心翼翼地道:夫人顧慮的是。就算孜妹宮不與傅家為敵,傅家也根本容不下孜妹宮。唉,傅家打著「金龍令主」的旗號,並不許任何武林人士做大,說著好聽是維護武林平衡,其實還不是他傅家想要一手遮天。
明夫人臉上陰晴不定,緩緩地道:傅家的確有這個本錢。
桂蘭不甘心地道:難道夫人就想一輩子屈居傅家之下不成?
明夫人臉上怒氣一閃。
桂蘭趁機道:夫人也不必太長他人志氣。依我看,姊妹宮早已醞釀多時,在人力物力上都是有備而來。
您看,單是荷花、荷葉這兩位姑娘,在姊妹宮中不過是丫環的身份,論武功、論機智那都是數一數二的。
況且休副宮主也說過,單她主管的這一宮,就有幾十位武功上乘之人,我看,這休夫人之言還有所保留,這姊妹宮的勢力也未必就比傅家弱了去。
傅家雖然弟子眾多,但是大都年紀輕,況且他們家規矩多,制度嚴,更是缺少江湖歷練,真正交起鋒來,孰勝孰敗也未可知。
玉翎聽了,心裡笑道:如意算盤打得還很響。若非師父有命,不得輕舉妄動,玉翎真想現在下去,先賞那個老奴才幾個耳光。
其實桂蘭之言也不無道理。江湖之上變數極多,單*武功並不一定能成事,況且姊妹宮為成其大業,只怕各種手段無不用其極,而各大名們正派吃虧之處也在於處事過於方正,缺乏靈活。
明夫人歎了口氣:此事,我還要再想想。然後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桂蘭道:總有三更天了。
明夫人道:為何傅家那邊還未有消息,難不成師兄的傷勢有變?
桂蘭安慰道:不會的。夫人再耐心等待一會吧。
桂蘭輕輕幫明夫人捶著肩膀,明夫人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微歎道:希望荷花、荷葉這兩個丫頭能不負我所托,將事情辦好。
桂蘭歎道:夫人,您實在也是個癡情的人。
明夫人輕輕歎了口氣道:其實這件東西放在寒日峰上總有三十年了。也許早已經不在了。
桂蘭笑道:荷花、荷葉這位姑娘武功高,人也聰明,夫人也將寒日峰的位置指給了她們,她們一定會將東西找回來的。
明夫人道:我還是有些擔心,傅龍星如今正在寒日峰上,若是被他發現,只怕荷花不易脫身。
桂蘭給明夫人倒了杯茶,道:夫人不是說過,受罰在寒日峰的弟子會被封去功力嗎?那傅五少爺武功再高,又能如何?
明夫人笑道:不錯。是我太多慮了。不過傅龍星武功之高,實在大出我的意料。想不到師兄服用藥物,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桂蘭道:夫人,傅五少爺武功再高又有何用處?只怕他越發驕傲,不將三小姐和您放在眼中了。況且他既然傷了任老爺,怎麼也是大錯,傅大少爺的處置也未免太輕描淡寫了。
明夫人臉色微沉。桂蘭繼續道:夫人,不如您趁這個機會,勸明兒小姐離開傅龍星。將皇甫少爺與明兒小姐湊成一對。
皇甫少爺年輕英俊,武功高強,家世顯赫,對您更是恭順有加,對咱們明兒小姐更是言聽計從,比起桀驁不馴的傅五少爺那更適合做您的乘龍快婿啊。
明夫人點了點頭,道:明兒那個丫頭要是知道好歹,也不用我這麼費心了。喝了口茶道:明凰怎麼樣了?
桂蘭道:二小姐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因為海棠的事情,二小姐還在生氣呢,將老奴送的飯都打翻在地,不肯吃東西。
明夫人哼道:都是我將這丫頭慣的。又歎道:海棠這丫頭原本很是機警,招我喜愛,想不到她竟然會違抗我的命令,擅自偷入西廂,還偷拿了休夫人的東西,也是死有餘辜。
桂蘭道:夫人對她恩重如山,她不知回報,還違逆夫人,死不足惜。只是丁武並未在她身上發現休夫人的畫像。
明夫人哦了一聲,道:只是一副畫像,她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桂蘭道:夫人有所不知,據說這幅畫像乃是……
丁武求見夫人。桂蘭的話被屋外的聲音打斷。
玉翎暗道可惜,他實在也很想知道那幅畫像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丁武辦事不力,請夫人責罰。
明夫人擺手道: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
桂蘭道:武兒,這麼晚了,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丁武沖桂蘭一欠身,對明夫人稟報道:夫人,屬下是想起來,今天在海棠房門外,那個溜走的人是誰了。
桂蘭忙問:是誰?
丁武道:是大小姐的丫環——桂花。
明夫人道:是那個丫頭。你沒看錯嗎?
丁武道:絕對不會錯的。屬下想起來,這種桂花胭脂正是桂花最喜歡用的,而且她和海棠一向交好。屬下懷疑……
明夫人不悅道:這可倒好,明凰那邊還未安撫,明鳳這的丫環也有了牽連。我倒是白疼了這幾個丫頭,竟都沒有和我這當娘的一條心。
桂蘭道:夫人,幾位小姐那都是孝順聽話的,但就是對身邊的丫環太放任了。除去睡蓮不說,單是桂花和海棠,平日裡仗著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寵愛,在府中也是極厲害的,有時甚至連老奴也不放在她們眼中,所以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明夫人看看桂蘭和丁武,淡淡道:你們姑侄兩個不會借此機會想在府中剷除異己吧。
桂蘭忙道:夫人,老奴對夫人衷心。
明夫人笑著擺手道:行了,我也就這麼一說。叫人把桂花喊過來吧。
桂蘭答應一聲,出門吩咐去了。
玉翎知道明夫人武功高強,伏在房頂上,小心翼翼,不敢大意。心中卻想著:不知道小傑那邊如何了?休夫人固然是深藏不漏,就連她旁邊的那兩個丫頭看起來武功也是不低,不知小傑這小子應付得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