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儀一時想不到福晉問這個做什麼,點點頭,道:「正是,福晉怎麼個意思?」
福晉擺出個果然如此的神態,「想是娘娘沒想過為太子殿下尋摸尋摸吧?要說,聖上大婚那會兒也是十二歲上頭吧?」
芳儀一聽這個就明白過來了。她的兒子才十二歲,足歲才十歲,擱在現代,也就是個小學生,竟然已經讓人惦記上這個了。這怎麼不叫她心裡堵得慌?雖然,芳儀知道,滿族在身體體格上是比漢族壯實一些,而康熙確實是在十二歲大婚的,雖然與她沒有圓房,可是已經開始翻牌子了。可這些,並不等於芳儀接受自己的兒子也十二歲就結婚的。
芳儀不想多談,就想抬出康熙來堵了這話題:「承祜的大事,指定要聽萬歲爺的。萬歲爺現在還沒提這個茬,想必是這次大選不會定了承祜的事情。我也就聽著萬歲爺的安排就好。」
哪想到,這回這招竟然不管用了。福晉滿臉的不贊同,嘴上卻還說著:「娘娘說的是,這樣的大事,一準兒是要聽聖上的。不過,娘娘畢竟是太子殿下的嫡親額娘,也得提個醒兒,操點兒心不是?」
芳儀見福晉今兒是鐵了心的要說這個事情,怕是心裡早有了什麼盤算吧?稍微動動腦筋,就知道了,還能有什麼其他的盤算,就是看上了太子妃這個位置了。至於人選,芳儀敢打賭,肯定是姐姐芳穎的女兒。只是,在芳儀的印象中,芳穎的女兒,年齡上並不合適啊?
算了,既然堵不住這話頭,就讓她說個明白,聽聽他們的想頭,省得出去亂想法子惹事。芳儀也就看了福晉一眼,笑道:「感情福晉今兒個是來同我猜迷的。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事情,你就痛快的說吧,犯不著這樣曲裡拐彎的。」
芳儀說的如此直白,倒是讓福晉臉上微微一紅,不過,被脂粉遮著,倒也沒怎麼透出來。既然皇后娘娘要透亮著說話,那就說唄,本來就是為了這個事要求娘娘的。所以,福晉理了理思路,慢慢的就把心裡的盤算給說了出來。
原來,還真是沒出芳儀的所料,那幾個還真是打量著著太子妃的位置。不過,在芳儀看來,承祜還小,而且,這年齡不當對,但在福晉跟芳穎的眼裡,女大三,報金磚,就跟這姓何的嫁給了個姓鄭的,正合適而且,這芳穎現在是舒穆祿府上的少福晉,這舒穆祿也是個滿族老姓,又是親上加親的,在妥當不過了。
只是,現在有個尷尬。這大格格今年十五,今年又是大選之年,要輪上選秀了,要是今年報個因病不選,三年後又過了歲數,也不能應選了。原本指望今年皇上皇后能想著太子殿下的事情,那麼他們在說和說和,也就成了。只是到現在沒聽宮裡在這事上有說法,他們這就坐不住了。要說太子殿下下次大選也不過十五歲,就是那時定人也說得過去。可是府上的大格格就沒了指望了。不過,他們也是只看著太子妃的位置,如果大格格不行,還有府上還有別的人合適,倒也罷了。可是當年雙胎中的女兒,今年才九歲,又是個尷尬的。這二格格就是下一此選秀,也只有十二,還不能應選,得再等下下次。可是那時候太子殿下就十八了。萬歲爺肯定不會讓太子殿下那麼老大了才大婚的。指定下次選秀就定了這事了。
如果真是那這樣一來,芳穎的兩個女兒都沒了指望了。所以他們就尋思著,這往後拖肯定是不行了,要不給皇后娘娘提個醒,想想辦法,把這事往前提提。
芳儀聽了這些盤算,有點兒目瞪口呆的,這可真夠會想的要說,舒穆祿氏倒是個大姓,祖上也不錯,拋開現在兒子太小以及那些年歲大小什麼的,如果不看芳穎看著景陽的人品,倒也是可以考慮的人選。只是現在,景陽是芳儀的表哥,芳穎是皇后的親姐姐,這親戚連著,康熙一定不會讓赫捨裡氏出了個皇后以後,又在這麼親的關係下出個太子妃,未來的皇后。不然,這外戚也縱得太大了。
「這些,是福晉跟舒穆祿少福晉商量出的吧?可有跟府裡的老爺和那府裡的老爺大爺們商量過?」
福晉笑著說,「這親事都是女人家先說說,有個眉目什麼的,再同爺們說的。娘娘現在是尊為皇后了,只要您同意了,回去這還不一說一個準兒?哪裡還需要什麼犯難的?再說了,娘娘今日的成就,當初我跟大姑奶奶都看著呢,早就知道您會有這麼盛威的日子的。」
原來,到現在,福晉和芳穎還認為是她們成就了芳儀的今天呢,所以現在還點著這個當初。可不知道,芳穎想起當初,可有沒有後悔過?又是抱著個什麼樣的心態,自己放棄了個皇后的位子,卻為女兒來謀劃一個太子妃的名份。她真的沒有想像過,若果現在自己身下的這個位置坐得是她的話,又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不過,這些,都與芳儀無關了,芳儀甚至懶得跟福晉分辯,只是笑著說:「福晉說的是尋常人家的做法。只是天子無家事,俱是國事也。你們這個思量,還是先回去跟府上商量下。」相信那些老少爺們會跟她們說道說道的,也好省了自己點唾沫。
等福晉告退了,芳儀還在想著,原來自己眼中還沒長大的孩子,已經又成了別人算計的目標了。盤算著太子妃位置的,怕是不少吧?還是要跟康熙提一提的,自己還真不想兒子這麼早就成親的。
芳儀圍著這個想頭,忽然想起一件事,難道承祜在別人的眼中,已經算的上是個大人了?那是不是也有許多宮女什麼的,盤算著怎麼爬上自己兒子的臥榻吧?一想到這個,芳儀就覺著汗毛都豎起來了。不行不行,自己得好好防範一下。
想到就做,芳儀馬上讓人把毓慶宮管事嬤嬤馬嬤嬤還有承祜的幾個奶嬤嬤都叫了過來,細細吩咐下,讓盯緊了,看看可有什麼不安分的宮女什麼的。而且,承祜別處轉悠什麼的時候,可會有什麼人來個偶遇啊、跌個跤啊崴個腳啊什麼的。看著這種上趕著勾引得,一律來回了自己。
眾人都是一臉的鄭重,答應著下去了。芳儀忽然自嘲,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可是跟那些小說中要掌控兒子、防止男主女主戀情發展的惡毒婆婆,還真是像啊。可見換個角度立場,什麼事都變得不一樣了。
芳儀想得出神,並沒有注意康熙又悄無聲息的進來了。康熙看著芳儀呆愣愣的坐在那兒,嘴裡嘟囔著什麼,自己來了都不知道,忽然玩心大起,就悄悄地湊到芳儀身後,聽芳儀在嘟囔著什麼。只是聽見芳儀嘴上說著惡婆婆什麼的,卻一句完整的都沒有。
康熙輕聲發問:「誰是惡婆婆啊?」
芳儀順嘴就答:「當然是我唄。」話才出口,就明白過來了,衝著康熙沒好氣地瞪了眼,一邊卻要起身請安。康熙一把按住芳儀,「都說了無需怎麼多禮的,你還是先座著吧。」
芳儀也就順了康熙的意思坐著,而康熙也貼這芳儀落了座,笑著問:「你到底在想著什麼啊?」芳儀見康熙今天的興致挺高的,就把自己剛剛吩咐了嬤嬤們的事情說了,然後才說:「我想著自己到真有做惡婆婆的天分的。」
康熙也跟著笑了。笑歇了後就問道:「可是赫捨裡福晉對你說了?怎麼一下子想到這個上頭去了?」
「您猜,」芳儀也就湊個趣兒。
康熙哪還用的了猜啊,「左右不過個太子妃而已。」
「您乃真神人也。」芳儀在一邊發著高帽子。兩人又說笑著一回,康熙才說:「對於這太子妃,你可有什麼說法?」
芳儀倒是痛快地說道:「這種大事。還是您看著就好。只是,我不想承祜那麼早就成親。這孩子還在長身子呢,還是慢慢的來吧。」
康熙也痛快地應了。兩人又親暱了會兒,康熙留下句「朕在這兒用晚膳。」就出了門。
康熙這會兒是要起考校下阿哥們的武技的,也就去了宮裡的小校場。
等到了那裡,見幾個孩子都在用工努力,而其中二阿哥的表現尤為出色。康熙本來心情就好,就笑著說了,讓二阿哥表現一翻,在百步開外,射那些移動靶子,如果十發十中,自己就要大大的賞。
大概是受了康熙的話的刺激,二阿哥這次表現還真不錯。竟然真的能十發十中的。康熙看著這個兒子,點了點頭,問道:「你想要什麼?」
哪想到,二阿哥什麼都不說,就是跪下磕頭,然後看著康熙小心的回答:「兒子什麼都不想要,只想求皇阿瑪一個恩典。」
康熙盯著二阿哥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開了口:「哦?說說你要求什麼樣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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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了,而且頭還疼得厲害,我好像又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