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啪啦,兩道視線互不退讓,在空中不斷交鋒,大有野火即將燎原之勢。
「妖將軍,掌櫃的不在,您不能上去搜查。」
「本將軍今日奉陛下之命,全城搜查刺客,誰敢阻攔殺無赦。」
「妖將軍,您也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未經掌櫃的允許是不能讓人隨便搜查的。」
「天子腳下,誰敢不從。」
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聲音越來越大,顯然已經快到煙海閣。
海詩死死瞪著無世,聽到那是妖月聽音的聲音,剛想今天的架恐怕打不成了,無世已經不見了人影。
「可惡,每次都臨陣逃跑,懦夫。」海詩恨不得練就透視眼,將每次隱身逃跑的無世揪出來。
「走,我們也走。」偶香豪不想多出事端,拉著海詩從窗戶跳了下去。
歪歪立刻變成原來大小,載著所有人往皇宮飛去。
「為什麼我們要跑啊?」海詩莫名其妙地被拉著逃跑,不明白偶香豪在怕什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下次再來。」
海詩皺著眉頭仔細打量著偶香豪,總覺得他肯定有事再瞞著自己,只是不願意告訴自己。
「寶貝,你這樣看著我,難道是愛上我了?」偶香豪又露出痞痞的樣子,不懷好意地湊進海詩。
「走開啦,離我遠點。」海詩挪到前面,摸摸乖乖坐上歪歪背上不敢亂動的小蘿莉:「小夢夢,還沒有吃飽吧,等會姐姐再去找些好吃的給你。」
小夢夢露出滿足的笑容,摸摸小肚子:「小夢夢吃飽了,不餓。」
「哎呀,最最最可愛的小蓮好餓哦,海詩姐姐你等會一定要給我弄些好吃的。」小蓮吧唧著粉嘟嘟的小嘴,期待地看著海詩。
「你還沒吃飽,明明你吃的最多。」海詩好氣又好笑。
「咯咯咯……」平穩飛行中的歪歪突然左右搖晃起來,海詩差點翻下去。
看來歪歪是喝醉了,連說話有有點大舌頭。
「我看還是下來走吧,歪歪醉了。」海詩不放心地建議。
「呵呵,沒關係,歪歪經常喝醉了到處飛,不會有事的,她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偶香豪寵溺地摸了摸歪歪的金色翅膀,歪歪又是一晃。
待歪歪搖搖晃晃地飛回皇宮後,天已經黑了,回屋換好女裝後,海詩趁著小蓮和偶香豪在照顧醉酒的歪歪,決定先去看看小夢夢的住處。
小夢夢高高興興地在前面帶路:「海詩姐姐,以後你常帶小夢夢玩好不好。」
「當然好了,只要海詩姐姐在這裡,天天都帶你出去玩。」海詩覺得和小夢夢很是投緣,而且小夢夢特別的乖巧討喜。
繞了好幾條迴廊,穿過御花園,小夢夢高興道:「到了,就在那裡。」
小夢夢拉著海詩的手走到一座冷冷清清的庭院門前,牌匾上寫著鎖深秋三個大字,海詩一看就明白了,這是冷宮!
海詩猜測可能小夢夢的母親是一位不得寵的妃子,被打入冷宮後生下了小夢夢,所以小夢夢就一直呆在冷宮裡,沒人照顧。
進入庭院後,更加驗證了海詩的猜測,庭院的小路上有著厚厚地青苔,顯然沒有人經常過來打掃。
海詩摸了摸發酸的鼻子,盡量讓自己高興一點:「小夢夢,你住哪間房啊?」
小夢夢弱弱地絞著手指:「小夢夢沒有房間,小夢夢看哪間房今晚沒人住,就睡哪間。」
海詩歎氣,難以想像小夢夢究竟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裡,彎下腰將小夢夢抱在懷裡:「小夢夢真乖,假如海詩姐姐一直留在這個世界,以後等安定下來,一定想辦法讓小夢夢和海詩姐姐一起住。」
「真的嗎?姐姐真的帶小夢夢走。」小夢夢粉撲撲的小臉上散發出耀眼的光彩,欣喜地看著海詩。
海詩親了小夢夢一口,暗歎如此可愛乖巧的孩子,卻沒有人疼愛,然而小夢夢雖然寂寞,吃不好睡不好,但她仍然很開心,一點也沒有憤世嫉俗的表現。
海詩幾乎可以肯定小夢夢的母親肯定也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但是卻逆來順受,受了冷落後也不敢吭聲,不敢同命運作鬥爭。
海詩找到小夢夢經常睡的房間,幫小夢夢整理打掃一番後,坐在床上同小夢夢聊了一會天,然後哄小夢夢進入了夢鄉。
海詩輕手輕腳地關上門,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頭髮散亂的女子站在門口,海詩第一感覺就是遇見鬼了,差點想尖叫。
「呵呵,我很像一個女鬼是不是?」女人雖然長得像鬼,可是說話卻不像鬼。
「你是誰?」海詩壯著膽子問道。
女人聞言黯然地流下了眼淚:「我是小夢夢的母親!我……我……對不起她!」
「什麼,你是她的母親?」海詩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很像女鬼的女人,難以想像就是小夢夢的母親。
「小夢夢的母親不是死了嗎?」
「我知道你不相信,沒錯,我告訴小夢夢她的母親死了,因為我不想讓她知道有我這樣一個母親,我……」女人蹲下身掩面而泣,傷心欲絕。
看來今天果真來對了,果然有隱情,海詩蹲下身小心地問道:「那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
女人哭了一會後,抬起頭恨恨地說道:「都是那個狗皇帝,我原本是皇后身邊的宮女,有一晚她喝醉了,然後他就強要了我,後來他清醒後,怕皇后知道他的醜行,就將我打入這裡,那個時候我……我已經懷上了小夢夢……」
自古帝王薄情,這句話一點沒錯,海詩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小夢夢的母親,只能安慰道:「既然這樣,你更不能自暴自棄啊!你要振作起來,好好照顧小夢夢,生活是不會因為少了一個人就停止的。」
「嗚嗚……」女人越哭越傷心:「我也想好好照顧小夢夢,可是宮裡沒有人願意幫助我,沒有人願意給我食物,我只能每天趁著晚上沒人的時候,去偷些剩下的飯菜。」
說到這裡,海詩突然發現這個女人身上有很多傷痕:「今天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小夢夢母親擦了擦淚水,又是憤怒又是害怕:「今晚我準備再去偷些食物,誰知被當差的李公公抓到了,後來他……他扒我衣服,想要折磨羞辱我,我拚死反抗,才逃了出來。」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一個太監居然如此禽獸,我非讓他連太監都做不成。」海詩最痛恨這種心理變態的人,一把拉起小夢夢母親:「走,帶我去找他。」
「不不不……你不要去找他……」小夢夢母親一聽嚇得臉色發白,頻頻搖頭,顯然剛才受了很大驚嚇。
「怕什麼,不過是一個太監而已。」
「不不不……我求求你了,不要去找他。」小夢夢母親拖住海詩的衣服,就是不讓她去。
海詩沒辦法只好先作罷,盤算著以後明天再去教訓那個太監:「這樣吧,我先回屋找點金瘡藥和衣服,你在這裡等我。」
小夢夢母親聞言受寵若驚:「怎麼敢勞駕姑娘,我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不行,你快回屋洗個澡,我去去就來。」海詩扶起小夢夢母親,將她扶進屋內,小夢夢母親輕得要命,身上只剩下骨頭,看來她是將偷來的食物都留給小夢夢了。
「狗皇帝,真不是東西。」海詩一邊小跑一邊在心裡狠狠咒罵文武帝,遲早有一天,會替小夢夢逃回公道,會把文武帝加在文離身上的痛苦一一討回來。
回到屋裡,海詩翻開自己的包袱,翻出金瘡藥,這藥是從海月宮帶出來的,效果肯定很好,海詩放進懷裡,又找了幾件宮女給自己準備的衣服,準備送過去。
結果就在拿衣服的時候,看到無世側躺在自己的床上,冷冷地看著自己。
「喂,你來幹什麼?」海詩撫著今天被嚇了好多次的胸口:「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
無世眨了眨眼皮,沒有回答。
「可惡,太過分了你。」海詩跑到床邊伸手欲拉無世起身,本以為要花很大力氣,結果只是輕輕一拉,無世就摔了下來。
海詩呆呆地看著潔白的床單上大片大片的鮮血,再看看無世背上一道很深很深的傷口,傷口還在流血,頓時腦袋有點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