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次郎打地鋪睡著了,恩馨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自從恢復了記憶,讓她心神不寧的是和一鳴這場沒有結果的戀情,世事難料,從一鳴的言語上去判斷,他根本不會放下自己,如果真的被她料中了,一場新的爭奪戰又有開始了,看看熟睡中的次郎,結婚後無法避免的夫妻生活,想到這裡,她不由的緊張起來,做了女人自己會怎麼樣,她可以去做嗎?都說陰魂會吸取男人的陽氣,不知道她這樣的背景是不是也存在這樣的身體。
左判官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的聽著音樂,根本不在意恩馨注視他的目光:「想讓我走呢,可以直說的,不過,我還沒有玩夠,你的房間也空著,不如讓我免費住幾天。」
「你又在答非所問。」
「你並沒有問,怎麼知道我答得不對。」左判官有點貓逗耗子的意思。
恩馨的表情嚴肅起來:「如果我做了女人,對他會不會有傷害。」
左判官摘下耳機看著她:「對你和他都不會有傷害,但是,你將永遠留在這裡,不可能在回到時空前的世界,也就是說你對自己的親人再有不捨,也不可能兼併兩個時空來回穿梭。」
恩馨陷入了沉思:「我會成為老妖怪的,千年不死,萬年不腐,孤孤單單的過下去。」對於這樣的命運在恩馨的潛意識裡是有,只不過一直不想去面對,而今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反倒讓她削減了對那種生活的恐懼。
「別擔心,恐龍都有滅絕的一天,你也一定會有的,到時候,我也不一定在地府了咯,好自為之吧。」左判官起身要走。
恩馨呆滯著目光問:「偉翔好麼?」
「來的時候就知道你會問的,我去看過了,你爸爸去新疆看他支助的那些孩子,氣候不適宜,引發了心臟病,死在了異地,你媽媽為了完成你父親的意願,也去了新疆,至於偉翔,因為被閻王爺從時空隧道里拉了出來,隧道裡面蘊藏的能量把他的記憶洗去了一部分,如果不出其他的事情,他現在已經是為人夫了,你已經不再他的生活裡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會對不起他,感情的事情,沒有誰對誰錯。有的只是月老的捉弄,我雖然不懂男女之事,但是還是要囑咐你的,我會留下來幫你,直到你渡過難關。」左判官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恩馨,讓如釋重負的去選擇自己的道路。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次郎發現恩馨不在床上,他起身,一陣淡雅的幽香從外面飄進來,他拿了一件衣服走到陽台:「這裡風大,小心著涼。」恩馨長髮披肩,被晨風吹拂起來,髮梢貼在次郎的臉上,他深情的吻上去。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恩馨按耐不住的問。
次郎微笑著:「因為愛,我愛你勝過於自己的生命。」次郎吐露自己的心聲。
「為了我與你的家族對抗,值得嘛。」
「家族?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麼?她是被小本的母親花重金送進精神病院折磨死的,對於我而言,這個家是冷酷的,我要有自己的家,嫁給我,好嗎?」次郎熾熱的眼神柔化了恩馨心裡的冰點。
次郎低下頭親吻恩馨的紅唇,她沒有拒絕,次郎由蜻蜓點水變得熱情似火,恩馨被他一把抱起,放在了床上,她開始享受次郎的愛撫,當衣服褪去,次郎親吻恩馨的蓓蕾,她臉上綻放的笑容暫時封存了一切痛苦的記憶,陽光普照在這對禁錮自己許久的男女身上,恩馨毫不保留的把自己交給了次郎,他相信次郎是真心,既然是真心相愛,就不必再把自己的感情壓抑起來。次郎心疼的把恩馨放進熱水池裡:「親愛的,我弄疼你了。」床單上的落紅,讓次郎更加珍惜眼前的恩馨。
小本的辦公室煙霧繚繞,次郎牽著恩馨的手走進來:「大哥,這是我們的喜帖,我們不想過於鋪張,就一家人吃頓飯。」他深情的看著恩馨,恩馨嫵媚的笑容讓小本確信,恩馨已經是次郎的女人了,他強打精神:「恭喜你們。」
恩馨洋溢著幸福的表情裡夾雜著一絲的擔憂,當一切大白天下,次郎真的能不為所動麼,而她又怎麼面對深愛的男人。次郎緊緊攥著恩馨的手:「親愛的,別回頭,貝昌建雄在後面。」
恩馨心裡掠過一絲漣漪,次郎為什麼會時時刻刻的袒護自己,他分明已經猜到自己的身份,居然還要這樣做,難道愛的力量就有這麼偉大麼,她的遲疑和彷徨沒有逃過次郎的眼睛:「別擔心,如果這個世界只有一個人在保護你,那個人一定是我。」他堅定的目光和執著的神情讓恩馨朦朧間有了一絲迷離的愛。人生際遇莫過於此,朝思暮想未必能牽手終生,陰差陽錯卻歪打正著,愛情就是這樣不期而遇。
貝昌建雄用狡黠的目光送走他們,轉身閃進小本的辦公室:「當斷不斷必招其害,女人不管多麼心疼都已經是別人的了,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吧。」他的話裡含著很多的諷刺,小本的心雖然被紮了一刀,可是情緒還算穩定,思維也不會受到阻撓。
「你打算怎麼辦?」小本看向貝昌建雄。
「貝樹子的百日還沒有過呢,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辦喜事,如果想讓你的原野集團不倒,必須滿足我的要求。」貝昌建雄寸步不讓,小本能感到他話裡的意思。
次郎欣喜若然的發著喜帖,小本冷不丁打來電話:「暫時喊停吧,你也知道的,貝樹子沒有出了百日,你們這樣辦婚事,有些不妥吧。」
次郎放下電話,惠子猜到了小本的意思:「你不要埋怨小本,這件事他也是很為難的,貝昌建雄能夠答應留在公司,你大哥已經是努力到了極點,咱們還沒有找到可以代替他的人,原野不能垮了,你要理解他的苦心,不就是等等麼,以嫂子看,咱們就等等,也不差這幾天。」
次郎緩慢的放下手裡的喜帖:「貝樹子還有70天就是百日了,貝昌建雄一定很難過,白髮人送黑髮人。」次郎的眼裡帶出一層淡淡的憂愁,恩馨善解人意:「按大哥說的辦吧,貝樹子已經走了,我們就讓她的亡靈能夠心安些。」
惠子的眼神閃動一絲不悅,她上樓關上房門,徘徊一陣,拿起電話:「一鳴麼,我是惠子,有時間麼,我想約你喝茶。」
惠子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夾,裡面掉出一張小男孩的照片,她思索著該怎麼去做。
一鳴一身休閒服出現在這裡,惠子從容的走進來,笑容裡夾雜一絲莫名的快樂,像是等待了很久的喜悅:「以前看見你,也只是妹夫的關係,如今再看你,覺得很親切,弟弟,我們分別太久了。」
一鳴的心像是被按上彈簧一般,猛的彈跳了,讓他險些收不住自己的表情:「嫂子,我從小就是孤兒,你的這聲弟弟,讓我真是一頭霧水。」
惠子將一張照片遞給他:「這是你和你的媽媽,對嗎?她就是叔叔當年在外面養的情人,而你就是他們當年留下的孩子,你也許會詫異,為什麼我拿到了資料,而我的父親沒有拿到,很簡單,我比他快一步,原因就是,你是我的親弟弟,我必須要保住你的生命。「
「親弟弟?」一鳴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搞得很困惑。
「我不是父親的親生的,說出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母親與你的父親產生了感情,於是就有了我,而我父親沒有生育能力,這點我已經通過醫院得到了證實,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就一直在尋找你們的下落,而不是等你出現在去查你的底細,於是乎,我比父親更先了一步。」惠子端起茶杯沒有急著送到口邊。
「那約我出來的原因,不單單是為了相認吧。」
「我們要聯手一起報仇,他殺了我的母親,也讓你失去了父愛,這樣的老男人留著也是禍害,不如給死者一個交代,也讓我的心能安靜下來。」
一鳴還不能完全信任惠子,她的話讓一鳴還在斟酌,惠子淡然一笑:「如果我想揭穿你,上次在醫院驗血的時候,就不會幫你掉包,以你和我的基因而定,那個老傢伙一猜就能知道,我們和他有沒有血緣關係,要知道他是你的親大伯,親子鑒定怎麼會一點不沾邊,要打消他的顧慮,就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一鳴心頭一緊,如今的惠子再不是以前那個柔弱女人,她不但果敢,而且老練心細,姐弟相認,他還真有點擔心禍福相惜這句話的驗證。
「放心吧,我是姐姐,自然明白你的心事,照著我說的去辦,你的心上人不會跑進別的男人懷裡,更何況小本家酒不該還有活著的男人。」惠子把茶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這句話很入一鳴的心思,他端起茶杯:「姐姐,我以茶代酒,敬你。」兩人相互交流的身影被馬路對面的一台攝像機收錄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