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石飛碰了一鼻子灰,出門的時候摔得很響。廖文傑發出不恥的哼嚀,門也能成為他發洩的對象,雙石飛真是混到這步田地。廖文傑嘴上強硬,心裡不敢怠慢,畢竟是海子的簽名,上億的毒品,一旦出現紕漏,那可是死刑,他拿起電話:「海子,倩倩那邊是怎麼回事?馬上給我處理好。」電話掛斷,他焦急的在辦公室走來走去,看來海子對這件事情的態度不是很積極,他還需要做足第二套方案的準備。他拿起桌上的電話,雷東接完電話直接向花店走去。
左判官將棋盤端上來擺好,城隍和閻王相對而坐:「城隍,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坐下來交流棋藝了,聽說您最近很忙啊。」閻王投石問路,並不直接挑明他要詢問的事情。
城隍聽出言外有聲:「珍珠去了陽世,現在也算懂事一些,我身上的擔子也輕了,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有時間了,以後會常來煩你的,你的酒可要打滿了。」城隍也不接茬,這對老傢伙各懷心事,卻都不言明。
「哈哈哈,月牙最近靈光頗顯,我掐指算了,珍珠將會迎來一場磨難,你要有思想準備,一切皆有定數,不是你我的能力可以左右的。」閻王已然洞悉事態的發展,天機不可洩露,多年的鄰居也只能點到為止,一切皆有命生,乾坤難扭轉。
城隍當初同意女兒附身雅薇的身上,也是出於修道積德,從另一方面考慮,女兒的這段感情糾纏了上千年,如果沒有定論,對她的修行也是障礙,與其如此,不如順其自然,可惜他這點頓悟來的有點遲了:「珍珠這件事情,是我的安排,您是在怪我,沒有事先告知您一聲。」
閻王表情坦然:「人生路漫漫,生死輪迴本是常理,作為操作者,我們心裡的槓桿不能失衡,我也給你一句忠告,凡事要三思而後行。」
「閻王說的甚是。」城隍嘴上應承,心裡卻打著小鼓,找到葛家後人是他多年的心願,他不能輕易放棄。
「人性善良,懂得忍讓,才能修得好的來世,做人和我們修道是一樣,得道成仙,修得來世。」閻王把語氣加重了,看著城隍執迷不悟的樣子,他歎口氣,人鬼神都有自己的脾性和辦事的規則,城隍認定的事情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由他去吧。
城隍欣然點頭:「我這樣是不學無術了,仙不仙鬼不鬼,也虧您照顧,給了城隍的頭銜,要不,我這千年的時光就更是難熬了。」他一再打哈哈,根本不去考慮黑珍珠這樣做的後果。
「當年我在天界也是一位小童,河蚌仙子對我也很照顧,我能有這樣的修為,河蚌仙子也是功不可沒,對於我恩公,我怎能造次。將軍。」閻王冷不丁已經把炮架好了。
「不算啊,光顧說話了,我的棋子都被你吃掉了,重來啊。」兩位走過千年的朋友嘻嘻哈哈的將身影投射在陰森森的地府,倒是這裡少有的一道風景線。
凌倩倩站在窗邊,她在守候海子的到來,半天過去了,海子還沒有出現,她的耐心在一點點的被時間吞噬。她時不時看看桌上的電話,「倩倩,組長讓我問你,剛才扣下的那批物資需不需要打開重新盤查。」
「不用了,告訴組長是我弄錯了,單子我已經簽字了,可以通知對方取貨了。」她趕緊將寫好的單子交給同事,再僵持下去,不等海子向她求饒,她的孩子就會沒有父親的,走私這麼大的一批物資,不定死刑也是個無期,那樣她該怎麼辦,這個海子,難道他變心了,那個在街邊和他熱吻的女人又是誰?她的腦子正亂著,海子按喇叭的聲音讓整個辦公樓的員工都忍不住探頭望出去。
她快步下樓:「幹嘛你,這是辦公時間。」
「讓我看看,懷孕的女人脾氣變大時會不會把整座樓都吼塌了,看來這是無法改變的規律,讓我抱抱親親。」海子慇勤的摟住倩倩。
「放手,這是公共場合。」她拘謹的將他推開。雷東駕駛的汽車也及時趕到,他手捧鮮花,九百九十九支玫瑰花,一下子把路過的眼睛珠子沒有瞪出來,那是羨慕的眼光。
海子剛要開口,雷東搶先一步:「海子,你讓我定的花,你的女朋友很漂亮,怪不得這麼上心。」雷東話音未落,倩倩已經撲在海子的懷裡,當眾給了他深情一吻。
「不生氣了,去見見我父親吧,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海子打開車門,他對女人逢場作戲是常事,凌倩倩這樣的更是白給,海子這輩子或許只對恩馨動過心思,也如空中浮雲,讓他追之無望。
「等著,我去向組長請假。」明知是工作時間,倩倩也不顧及,看到海子,她的每根神經就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廖文傑接到兒子打來的電話,華業的那批物資可以去領了,他急於求成的向棒叔表功,雙石飛更是一臉鬱悶,現在大家都很風光,只有他是陰暗的。
棒叔看出苗頭,他笑裡藏刀:「石飛,我想明天到郊外走走,你安排一下吧。」雙石飛眼睛珠子一直在轉,鬼點子不時的冒出來,他陰險的笑著,江湖上也該有他雙石飛這號了。
兒媳要上門了,廖文傑有點應接不暇,這麼多年的心願總算有些眉目了,可娶倩倩的動機遲早要穿幫的,想想孫子,一個兒媳婦算什麼,他霸氣十足的走出公司的大門。返回家中,好在廚房的事情有專人打理,他坐下來,裝模作樣的拿起報紙,此時的心情那還在報紙上呀。
凌倩倩只是一個小卒,他們真正接近的人是凌緝私長,他手中的權利才是棒叔要的禮物,也是海子能否取得信任,得到重任的法寶,倩倩這個時候懷孕恰到好處,親家見面的時候,他會含沙射影,一舉拿下這位傲然正氣的緝私長,世間的事都是環環相生相剋,他把賭注壓在倩倩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