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問你個私人問題嗎?」雷東還是忍不住要提及海子。
恩馨心知肚明:「我就想遠遠的看看海子,這點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別誤會,我沒有監督你的意思。我顯得多餘了。」雷東負氣的說。
「這樣清幽的環境多好,幹嘛一定談些不愉快的事情。你一定有些疑問,我接手華業目的是什麼?我告訴你,就是要讓華業走入正軌,讓那些坑人的勾當少些。」恩馨不想雷東和自己繞圈子,她單刀直入的挑明了。
「辰煒說的沒錯,你骨子裡的東西永遠不會因為環境的改變而刪改,我很敬佩你的勇氣,也會全力配合你的行動。」雷東如釋重負的拍拍方向盤。
「雅薇要當新娘了,我真心祝福他們。」恩馨感慨著歲月如梭,當年的小丫頭如今都是大姑娘了卻沒有而立之年的興奮。月色的皎潔讓恩馨滿腹惆悵,她站在庭院裡許久。「天涼了,小心凍著。」賁福成把一件外套披在女兒的身上。
「我吵到你了。」恩馨歉疚的說。
他沒有絲毫的責怪:「壓根就沒有睡著,你沒有回來,爸爸放心不下。」
「爸,你說人的前生和今世都會遇到同樣的遭遇嗎?」
「這個問題很深奧,我還沒有細緻推敲過,丫頭,爸爸今天去過棒叔那裡,現在遇到了棘手的問題。」賁福成想到棒叔向來偭規越矩,為女兒的安全面露難色。
「這是您等我回來的原因嘛,我餓了,媽媽說您煮的面很好吃,勞煩您也幫我煮一碗。」恩馨折騰這麼長時間真有點餓了,攬起他走進客廳,院子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看著女兒狼吞虎嚥的吃著自己煮的面,想像著女兒小時候梳著兩個羊角辮,放學回家吵著要吃飯的樣子,他的心裡酸酸的。造物弄人他無緣伴著女兒長大,直到現在才親手為女兒端上這碗姍姍來遲的麵條:「吃飽了嗎?」
「好飽,您做的面真好吃。」恩馨用紙巾擦著嘴角的殘羹剩飯,臉上掛著知足的笑容。
賁福成把碗筷放在一邊:「丫頭,棒叔今天提出想由你接手他的生意。」
「怎麼這麼抬舉我,天下掉個餡餅也許我還樂樂,冷不丁給我座火山,她還真把當鐵扇公主了。」恩馨顯得鎮定平靜。
「丫頭,我幫你回絕他了,爸爸支持你原先的想法。這下文傑那裡我也好說一些,能看的出來,他還是很在意海子坐上這個位置的,畢竟多年的兄弟,我該幫他一把的。」賁福成的眼裡容不下沙子,廖文傑背道而馳的反常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海子?為什麼會是海子?」恩馨敏感到問題的嚴重,海子在這條路上走的並不遠,如果被帶下水,那這次行動收網的時候,他注定會接受法律的制裁。她不忍心,她心猿意馬的舉動讓賁福成這個老江湖盡收眼底:「丫頭,一切皆有命,文傑一心想得到那個位置,不單單是權力慾,我瞭解我的兄弟,他心裡有塊心病,不除不快。」
辰煒幫黑珍珠盛飯端湯,她享受著這久違的幸福。辰煒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她是我的恩人,恩重如山的人。」
訂婚的儀式簡單而樸素,黑珍珠不在乎這些,她在意的是終於可以成為牛頭的新娘,圓她上千年的夢。當辰煒舉著酒杯,語帶哽咽,雙眼模糊的輕聲說:「請為我們的幸福舉杯。」黑珍珠失控的淚流滿面,陸建波一仰頭喝下整杯的白酒,他的女兒如願了,這是做父母最大的滿足。夢欣端著酒杯,品著苦澀的味道,知兒莫若母,辰煒的眼裡沒有雅薇,要為了一場莫名其妙的陰間之行搭上兒子半生的幸福,真不知道這件事是對還是不對。辰南招呼著來賀喜的親戚朋友,他記得白衣道人說的那句話,恩馨和辰煒是孽緣,讓他們在一起只會換來兩人日後的天各一方的痛苦,他相信只要讓他們擁有彼此的家庭,這樣的悲劇就可以避免,這是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秘密,即使面對夢欣的埋怨,辰煒的不理解,他也無所謂,因為他是一位父親,懂得父愛如山的爸爸。
辰煒醉的像一攤爛泥被黑珍珠扶回房間,她打來熱水細心地幫他擦洗,脫去鞋子,幫他蓋上被子:「睡吧,酒精是治傷的最好良藥。」她默念著知趣的退出去,她的心已經苦了千年,數不清多少個難免的長夜,她舉杯對月淚濕巾,滿腹委屈無處說。辰煒和她有著一樣的感受,她堅信這一切都會被時間帶走,仰望執掌她命運的蒼天,輕聲呼喚著媽媽,靠在庭院的廊柱下,她似乎已經和媽媽依偎在一起。
辰煒的眼角掛著淚痕,夢欣悄悄的來到兒子的房間,心疼的幫他壓壓被子:「兒子,對不起,原諒媽媽的無能,你爸爸也是有苦衷的,天下哪有父母不疼惜孩子的,睡吧,醒了,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重新審視生活,媽媽相信,你一定能想通的。」夢欣酸楚的坐在床邊,她哪裡能想到,等在後面遠不止是這些。
恩馨剛走進公司就聽見廖文傑的辦公室傳來「辟里啪啦」像是拍桌子的聲音,她放慢腳步,雙石飛歇斯底里的吼著:「哥哥,這不是個小數目,上億的投入,現在被海關扣了,你說怎麼辦?我找人探過話了,是凌倩倩的扣的,海子到底是犯什麼渾呢,關鍵時候掉鏈子。」
廖文傑毫不示弱,海子可是即將接手棒叔生意的掌舵人,他如今的氣焰哪裡能容忍雙石飛如此的囂張跋扈,他指著雙石飛的鼻子,一副老子訓兒子的架勢:「你算那根蔥,到我這裡來吆五喝六的,上億的投入又怎麼樣,那也是華業的錢,不要忘了華業沒有你一分錢的股金。」
「我是沒有在華業入股,可這裡面有棒叔的成分,怎麼你不會連棒叔的面子都不給吧。」雙石飛抬出棒叔是在壓制廖文傑。
現在已經是在火頭上了,廖文傑罵得更凶:「棒叔也要按章辦事吧,既然我辦不了事,那你就不必等我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