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石飛拍著胸脯:「放心,半年前我就租下了這件屋子,一直搞木材加工,所以吵一點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周圍都是些本分的農民,不會出事的。」
「文傑,你晚上不要出現,你的身份是剛建立起來,盡量不要參與這樣的交易場面,石飛,你辛苦一下,人手不夠,可以加幾個我們信得過的人。」
「我知道,」雙石飛聽得出來,賁福成是在保護廖文傑,他們多年的交情,心裡有點不舒服,嘴上不敢表現出來。
賁福成看著開在前面的車:「文傑,你的新司機人靠得住麼?」
「小伙子很精幹,腦子也靈活,手上有些功夫,因為家裡有病人,急需用錢。需要錢的人多數都會變成亡命之徒,越是這樣背景的人對於我們越是安全的。」廖文傑很看好雷東。
「那就好,看著不錯,就發展成自己人,司機和我們不是一條心,危險的很。」
「明白,大哥,你放心吧。」
「海子最近還是那麼胡鬧嗎?」
「嗨,養不教父之過,都是我的錯。」廖文傑瞇著眼睛看雙石飛,文海清楚地告訴他,當年勒死妻子的人右手臂有只紋身老虎,雙石飛,挽起袖口的地方,清晰可見一條老虎紋身的尾巴,身體和頭就隱藏在裡面。廖文傑心裡想著,終有一天我會查清楚,如果真是你,我要你好看,想到賢惠的妻子平白無故送命,他的牙根都要咬碎了。
海子坐在副駕上,王佳藝和恩馨在後面,雷東從反光鏡裡面給恩馨交換眼色,恩馨問:「媽,我們吃晚飯去哪裡?」
王佳藝有著善良的本性,她前思後想恩馨就不會因為一份工作而來雲南,單憑她和兒子的這層關係,她必須保護好這個孩子,或許這是她對辰南夫婦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她的內心隱隱感覺到,賁福成他們這條行進了多年的大船,就要迎來了最凜冽的海上風暴,她不害怕傳沉人亡,多年的漂泊,讓她對生死看的很開,但她不希望攪起這場風暴的人是自己的兒子,那樣對他們太殘酷了,她用微笑面對恩馨,用善意對待人生,在她內心深處祈禱,讓他們躲過子擒父傷的結果:「回賓館吧,今天晚上你陪陪我,我想有個人跟我說說話。」
「我爸呢,您不怕他吃醋。」恩馨從小就不喜歡賓館裡鬱悶壓抑的環境,這個提議還真有點讓她傷腦筋。
「他晚上有事情要做,沒時間陪我們。」
「我爸總是這麼忙麼?公司的事情不是有廖經理打理嘛。」
「別說他了,海子,你昨天怎麼又喝多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別老讓他傷心。」王佳藝和海子的母親曾是多年的好姐妹,對海子也很關心。
「王姨,我知道了。」海子嘴上答應著,心已經飄到窗外。
「看你不像個壞人,你昨天的樣子蠻可憐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恩馨好奇的問。
「你又不是作家幹嘛要打聽別人的隱私。」海子不客氣的回絕。
「誰愛管你的閒事。」恩馨不再言語。
雙石飛和賁福成分手後,上了一輛事先安排好的出租車,向目的地開去,路越走越窄,後面跟著一輛紅色出租車引起他的注意,從行駛速度上看,司機是個好把式,不遠不近始終保持著距離,他觀察四周,前面不到二百米有條不足二米寬的泥土路,他讓司機開過去,停下來佯裝修車,後面的出租車也停下來,司機走過來:「老兄,你擋在這裡,我過不去呀,你時間長麼?」
雙石飛遞過一支煙:「你們這是去哪?聽口音不是本地的。」
「是呀,車上坐著一個產婦,這不送她回家。」司機隨口答道。
他向車裡看:「我們馬上就好。」
關鍵時候,前面的田里隱約傳出嘩啦啦的聲音,成群結隊的年輕人向這邊湧過來,他們臉色蒼白如紙,走路有氣無力,像是飄過來的一樣。雙石飛正在納悶這些人是哪裡冒出來的。
這幫不速之客像是飛過來的,瞬間就到了車前,他們絲毫沒有搭理雙石飛,眼光呆滯的盯著汽車的後備箱,這輛出租車的後備箱是經過特殊處理,為的就是方便運輸,他感覺不對,命令司機把車開走,可是汽車的後輪已經被抬了起來。他倒吸口涼氣,這些看似雞肋一樣的年輕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汽車被攔腰截斷,司機嚇得從半拉車門裡掉了出來,後備箱被年輕人抬著消失在田埂裡,等雙石飛回過神了,車子只剩下前半個了,貨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更讓他費解的是,他和司機追過去,田埂的盡頭除了幾座孤墳之外,一望無際的夜色,空空如也。
跟在他們後面的便衣警察也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他們都不知道是雙石飛故意設下的幕帳,還是另有一夥人打劫了這批毒品。雙石飛懷疑是其他知情人劫的這批貨,他火速通知賁福成。
一群吸毒鬼回到黑珍珠的院子裡,她搬把椅子坐在中央,看著他們拿回的那堆白面,根本不感興趣,倒是眼前的這些吸毒鬼垂涎三尺的樣子讓她覺得開心:「拿去吧,大家分分。」她大方的拿出一袋珍珠粉丟過去,這幫吸毒鬼一哄而上,真有點豬圈裡一倒食,豬兒哄搶而上的架勢。
接下來該利用什麼方式將這些東西放到辰恩馨哪裡呢?她圍著這堆毒品,摸著下巴,她要細細的盤算,該怎麼和辰恩馨周旋,才能讓她順利掉進自己設計好的圈套。牛頭這個本該屬於她的男人,為了一個相識不過幾天的女人,丟下自己跑回陽世,她要讓恩馨為此付出代價,讓那個負心的男人傷心致死。
雙石飛多疑的性格注定他今生沒有朋友,他和夥伴們只是利用關係,他竭盡所能的籠絡下線,阿諛獻媚於棒叔,這些年的辛苦沒有白費,他得到利益上的滿足,雖然賁福成和兄弟們對他心存不滿,他不在乎,心靈上的空虛已經讓他麻木,也許只有在晚上數錢的時候,他才能填補心靈深處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