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馨跟在隊伍的後面,馬面相伴左右,他在心中祈禱搭檔牛頭能重回地府,可一切皆有天定,命數不到,豈能強求。城隍府邸就如一個小天堂,富麗堂皇的宮殿像是春秋時期的風格,裡面是一些區別於陰魂的奴僕,鶯歌燕舞聲讓人陶醉沉迷,裡面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閻王用疑惑的眼光望著城隍,似乎在懷疑他的誠意。他順手抓過一個奴僕問:「公主最近有沒有在這裡放過什麼東西?」
「有,在水池下面封存了一罈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兩天,水池裡的水很不安分,魚兒也死了不少,公主不讓我們處理。」
城隍大步流星靠近水池,清澈見底的水下,一個陶瓷罈子一目瞭然,罐子的蓋子被打上了封印,不停地搖晃,水裡的魚兒像躲瘟疫一樣捲縮於池腳。他命人搬上來,還不等啟封,罈子已經亟不可待的滾動起來,恩馨撲過去抱住罈子:「偉翔,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罈子安靜下來,恩馨高興的說:「找到了,打開吧。」
左判官急忙阻止:「不行,現在打開,他就會魂飛魄散。」
「為什麼?」恩馨不理解。
左判官解釋:「他是被施了陰魂術的,如果此時打開,十分鐘內不能回到自己的體內,他將煙消雲散。」
「那現在怎麼辦?」
城隍也催促著:「閻王,一切拜託了,只要留下珍珠一席喘息之軀,我萬分感激。」
「你可想好了,我指的辦法,你清楚的。」閻王再次徵得他的同意
城隍泣血捶膺狠狠的點點頭,閻王下令:「左判官,你去處理吧。」
城隍頓覺一口氣填在胸口讓他渾身不暢,閻王規勸:「珍珠回來後,城隍能嚴加管教,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會有下次。」城隍忍痛應承。
恩馨跟著左判官駕風而行:「時間不多了,天就要亮了。」
偉翔的屍體已經被皇陵捲裹,左判官口念有詞,偉翔的身體電光一閃,城隍的法器已經落在左判官的手中,他搖動法器,千年榆樹精知趣的退下,老者輕身站起:「你已來遲。」
左判官並不多言,拿起法器拋在空中,法器發出七色斑斕的光芒將偉翔的屍體慢慢升空。「啊」,一聲女人犀利的尖叫過後偉翔的身體恢復了原有的光澤,左判官打開罈子的封印,一個萍蹤浪跡的鬼影悠悠蕩蕩吸入偉翔的體內,幾聲喘鳴讓偉翔坐起身來。老者雙手合一表示婉謝。
左判官收回法器轉身離去,剛才還是一片狼藉的榆樹林又展現出千山萬壑的景象,東方雖已見紅,微弱的光線灑在榆樹林彰顯朝氣蓬勃,榆樹葉相互摩擦的聲音像是清澈的風鈴聲,委婉動聽。
看到偉翔慢慢甦醒,大家如釋重負,老者瀟灑的離去,陸建波打電話到警局處理善後的事情,恩馨扶著辰南回家等待消息。
夢欣現在就是架在烤爐上的鴨子坐臥不安,辰南中途打來電話,裡面的話語莫名其妙,什麼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的心已經懸在半空,恩馨走後也一直沒有回來,眼看牆上的鐘錶就要走到拂曉了,電話也打不通,她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們父女。終於院門發出吱吱扭扭的聲音,恩馨和辰南一臉疲憊的走進院子,夢欣迎出去:「你們終於回來了,怎麼樣了?你們倒是言語一聲呀。」
辰南無力的擺擺手:「給我們弄點水,再做點飯。」
夢欣又開始在廚房忙活一陣,恩馨下意識的將飯菜扒拉到嘴裡,食之無味,辰南悶聲的端著茶水,心思那還在這上面呢,夢欣擔心兒子,忍不住問:「恩馨,你怎麼也去了那麼久?」
恩馨看看父親沒敢回答,辰南放下碗筷:「沒事了,陸建波會處理好這件事情,不用擔心了。」來的路上辰南一再叮囑女兒不要說出晚上發生的事情,以免夢欣受到刺激,地府之行,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恩馨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世界還真的有陰陽兩個天際,科學如此發達的今天,一些未能解開的謎團或許真的和離奇無關,有關係的也許就是鬼怪作祟,好在正義領跑,不用擔心黑夜裡面的邪惡。
偉翔奇跡般的復活,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根本想不起來,他的家人既高興又激動,早就將辰煒拋在腦後,根據法律規定,這只是一起朋友之間的矛盾糾紛,陸建波按照程序交了些罰款,辰煒也順利成章的被父母從看守所接了出來,看著自由的太陽,辰煒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似乎不該生活在這個充滿陽光雨露的地方。
恩馨陪著哥哥去商場買了些禮物,他們明天要去謝謝陸建波的幫忙,還有那位老者的救命之恩。
院子裡傳來一陣陣開心的笑聲,恩馨關好門:「哥,家裡好像有客人。」
「大概是吧,」辰煒沒有在意。
辰南喊著:「你們回來了,怎麼出去這麼久,陸叔叔、姚阿姨來了,那是他們的女兒,也是你們小時候的玩伴雅薇。」
「陸雅薇,原來是你。」辰煒首先開腔,臉上的表情還有些引人猜想。
「什麼意思,哥,你們倆已經見過了。」恩馨打趣的問。
「對呀,她就是那位笑容可掬的列車員。」辰煒引用了恩馨當初對那位好心列車員的評價,讓陸雅薇聽完,臉色泛起紅暈。
辰南阻止兒子的冒失,拍了兒子肩膀一下:「臭小子怎麼說話呢。」陸建波很欣賞辰煒,從他的言談之間就可以看出來:「辰煒是年輕有為呀,老弟是教子有方呀,在這方面我可是不敢與之相提並論呀。」
「陸伯伯,好久不見,您還是那麼健談,姚阿姨也還是那麼年輕。」辰煒委婉的打招呼,也為剛才的唐突做些補救工作。
辰南也說:「老陸,你可別這麼說,現在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骨頭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