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和城隍平日裡很少走動,就是需要城隍募捐也會派人過來說一聲,他安排就行了,今天的興師動眾讓城隍感覺事情不簡單,城隍莫不是,他的神經蹦起來,喊來門邊站著鬼差:「去看看公主有沒有回來。」
一會兒的功夫,鬼差大汗淋漓跑來:「回城隍,公主不在房間,我派人四下找過,公主也不在地府,把守陰陽岔口的鬼差說,公主於今早出門,現在還沒有回來的記錄,剛才馬面帶著一個女鬼剛去問過。」
「知道了,下去吧,這件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講起。」城隍猜到七八分,定定心神向閻羅殿走去。
閻王看到城隍器宇軒昂走進大殿,心裡揣測,他已經知道黑珍珠的事情,他爽利開門見山的說:「黑珍珠私下陰魂術,造成一死一冤之事,城隍可曾耳聞?」
「珍珠平日裡雖是刁蠻任性,但地府的制度她還是知道的,這樣膽大妄為的事情我想她知道輕重的,您該不是聽風就是雨吧。」城隍給他個軟釘子。
閻王沉下臉:「辰恩馨,你把事情的經過再說一遍。」
恩馨看到閻王爺對城隍禮讓三分的架勢,更是氣憤,如此囂張跋扈的,也不會教出什麼好女兒,她把事情原委講述一遍。
城隍聽完不動聲色:「施下陰魂術,那魂魄何在?沒有物證,又怎會知道是珍珠所為。」
城隍狡辯之詞聽來有些道理,恩馨馬上反駁:「魂魄就藏在您的城隍腹地,如果可以,我們想去府邸拜訪。」
「大膽,城隍府邸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城隍不悅。
地府當差的都知道,城隍府邸自古就只有他們父女二人可以來去自如,給他當差的,也只是把守在大門外,不經召喚,切不敢入內,就連閻王也要通報得到允許才能入內,更何況是辰恩馨。
左判官出來解圍:「閻王,剛才辰恩馨提及,現在陽世有位得道高人正在施法救回魂魄,我想黑珍珠不在地府,如果事出一則,明示鏡可以給我們解開迷霧。」
閻王走下台階,站在明示鏡前,城隍擔心女兒,也湊過來,明示鏡靈光一閃,裡面昏天暗地廝打的場面異常激烈。老者將雙手打開,左邊邁步向前,身體微晃,兩臂柔中帶剛,「卡嚓」一聲,所有纏繞在他身上的籐蔓全部斷裂,並逐漸褪去,老者將手中的斬妖劍高舉空中,「唰唰唰」連揮三劍,他的腳下裂開三尺長的一條縫隙,直通千年榆樹根部,一具屍體頃刻顯露出來。榆樹精根基不穩,戰事顯得吃力,敗事已定。
閻王饒有興趣的問:「這千年榆樹精應該是守護您家世代陵墓的護衛吧,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城隍額頭生汗,他不是擔心閻王的查問,老者手中的那把斬妖劍並非常物,那是女媧娘娘開天劈地時使用的天靈劍,此劍可株神鬼妖中任何犯錯之人,不要說黑珍珠,就是他自己都很難招架,這位白衣老者該不會是當年葛家的傳人,想起自己與葛家多年的恩怨糾結,心裡替女兒捏著一把汗。
千年榆樹體力不支,天靈劍招招得勢,偉翔的屍體剛出現,被解放的辰南和陸建波異常興奮,剛要撲過去拿出屍體,偉翔竟自己站了起來,陸建波大喊不好,一把將辰南攔住,屍體並沒有衝著他們而來,偉翔眼裡閃動著邪惡的目光,臉色青紫,眼角留有點點血跡。老者將天靈劍對準來者:「你本是陰軀,卻要來男人的身上興風作浪,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造成這具男子的陽奎,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怎能容你。」
偉翔發出陰冷的笑聲:「老傢伙,就是你在壞我的好事,你以為你是誰?」
老者歎氣:「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我就把你打到魂飛魄散。」
老者話音剛落,手中的天靈劍已經揮舞在空中,黑珍珠並不示弱,她寄居在偉翔的體內,就是要阻止他靈魂歸竅,千年榆樹精幫助她將偉翔的屍體通過地下成功偷出來後,她就想到這個辦法,可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眼前這位老者可不是泛泛等閒之輩。
黑珍珠使出陰險的招數,招招攻打老者的下懷和天靈蓋,這是道家修煉之人最薄弱的地方,老者並不急於還手,他騰拿閃躲,幾步退縮更加激起黑珍珠爭鬥的興致,老者看準機會,將手中的天靈劍向著偉翔眉心的地方刺下去。「啊!」一聲尖叫讓辰南差點暈過去,偉翔被老者刺死了,辰煒就更沒辦法脫罪了。
偉翔應聲倒地,老者讓陸建波把自己的包拿過來,他拿出幾張鬼福將偉翔的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全部封死。然後擺下祭壇,看到辰南愣在那裡,老者高聲斷喝:「放下,他死不了,快點閃開,此等惡毒之心豈能容她,我要讓這具皮囊內的陰鬼魂飛魄散。」
城隍看到這一切,腿肚子開始抽經:「女兒這次凶多吉少,如果一個小時之內,她不能成功從那具皮囊裡跑出來,就意味著老者的結論將成為現實,女兒連鬼也做不成了,那拯救妻子的計劃更是要付之東流了。」城隍心裡想著,可不敢言明。
閻王看到這裡臉色緩和許多,不緊不慢:「城隍,既然不是珍珠,那就是我多事了,沒什麼事情您就請回吧。」閻王用了「您」,讓城隍如坐針氈。
城隍起身求饒:「閻王,我剛才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話欠穩妥,珍珠自幼被我寵壞了,牛頭和她有幾世的孽緣,又被施過瓶沉簪折之命,心中滿是委屈,還望看在我們多年情誼的份上,能出手救救珍珠。」
閻王潛神默思:「現在她已被封在體內,唯一的氣門也是人體污穢之處,即使被救出也將元氣大傷,現在首要的是找到那具男子的魂魄。」
「我們現在就去城隍府邸,事不宜遲,請。」城隍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完全是為了女兒的安危,可憐天下父母心,面對這位財大氣粗的城隍,閻王勉為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