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在前面走,我在後面看風景。
此時外面正下著小雨,我發現自己是在一大片別墅之中,造型別緻的房子零落分佈,最多不超過三層,仔細看卻又總成一體。走出房間便看到了庭院。庭院裡種植有草皮,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觀賞性樹木。就連我這外行人都看得出來,這些樹木是精心佈置過的,在這小雨淅瀝之中,顯得整片別墅都是寧靜典雅。
我抬頭一眼望去,只見遠處是幾座青山,樹木蔥翠茂盛,將這片別墅包圍在內,不由心中一凜,知道這家人背景不一般。
在這未來世界呆的幾天,我也稍微知道了一點現在地球的情況,像這種有山有樹的地方,一般是被新聯盟規劃為特級保護區,不允許砍伐狩獵,不允許在附近百里內建任何人工設施,否則就是死罪。而這家人居然能在這深山之中堂而皇之地建上這麼大一片別墅,而且這麼大肆地使用木材,可見這家人不是一般地不一般!
突然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仔細一想,猛然醒悟過來,剛才看到的那些遠山離這裡至少有一里,可我卻能夠將山上那些樹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在樹枝間穿梭的鳥兒的顏色和樣子都是一清二楚!這樣的視力,無疑已經超過了人類極限!
醒悟過來的我登時大驚,微一凝神,再向那山上看去,這次居然連樹葉上的脈絡都是分毫可現,彷彿在用放大鏡觀察一般!
難道是和那糟老頭打架之後得的好處?我只能這麼解釋了。立刻凝神感覺體內情況。
我立刻感覺到,丹田的位置居然出現了一顆散發著絲絲電光的丹狀物,而電光纏繞的明亮真氣從那丹中分離流動出來,緩慢扭曲旋轉著在叫不出名字的經脈中前進。咋一看去,就好像一條長長的麻花。而那些真氣在體內以一種固定的軌跡運行一周回到丹田的時候,那條麻花便已是壯大了一些。
我瞪大了眼睛,心想難不成莫名其妙地我就練成了什麼神功?而那乳白色的丹,莫不就是傳說中的內丹?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感覺前面流動的微弱的空氣流一窒,我從無比興奮與震撼中驚醒過來,見蓮兒突然停下,連忙剎住腳步,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隨著蓮兒進了最大的一棟房子,而且穿過了正廳,來到了後院的一個露天練武場裡。
這練武場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地板全都是用不知名金屬鋪成,而那糟老頭此時依舊是那身衣服,站在練武場的中央,神情平靜,雙手抱於胸前,緩而穩地推動,看上去有點像太極的招式。而雨水則完全近不了他的身,離他身體五寸就已經斜散開去。
在我還沒來到這世界之前,剛上高中,因為經常遲到,一來二去,我就和學校裡的門衛老頭很熟了。那老頭是打太極的高手,而當時一些電影電視劇都把太極拳弄得牛逼無比,所以一心想成為大殺四方的高手的我便跟了那老頭學了一年的太極拳,直到退學後還一直在練。雖然招式沒有像門衛老頭那樣高山流水了無痕跡,但唬一唬人還是可以的。
那太極拳我打了不下兩千遍,一招一式瞭然於胸,眼界自然還是可以的,此時看這糟老頭打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越看就越彆扭,許多地方不合道理不說,招式還多得離譜,完全沒有太極拳那種化繁為簡反璞歸真的境界,心想是這糟老頭打的根本不是太極拳,還是我眼力變差,經過這幾千年演化,太極拳已經變成這樣子了?
蓮兒伸出一根手指到嘴邊,示意我不要出聲。我點點頭沒有說話,目光一轉,看到在離糟老頭不遠處,一個穿白色衣服的美麗少女正認認真真地看著糟老頭的一舉一動。
咋一看到這少女,我心神劇震,「妹妹」兩字差點就脫口而出,仔細一看,才發現她並不是妹妹,起碼她比妹妹楊瀾要漂亮許多,比起木依靈來也在伯仲之間,只是她身上那股恬靜淡雅的氣質,卻是和妹妹同出一轍,一時之間才會使我把她錯認為妹妹。
我失神地看著這個女孩,心裡歎了口氣,如果妹妹在這裡,應該會很容易就和她成為好朋友吧……
似是心有所感,正在專心看糟老頭耍古怪太極的少女突然往我這邊看來,和我的目光對了個正著,見我失神看她的樣子,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不過她已是見過了男人對她神魂顛倒,所以並不在意,轉頭過去繼續看糟老頭打拳,不過她心中卻是有點奇怪的感覺,覺得這少年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好像認識她一般,但在她印象裡,卻是沒這個人。
回過神來,我又看糟老頭又打了十多式,越看就越覺得彆扭,還有些啼笑皆非,現在我已經肯定了,這哪是什麼太極拳,分明就是個四不像,心中肯定,這套花樣繁多的拳法絕對沒有太極拳那麼博大精深,虧這老傢伙還打得氣定神閒,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再聯想起之前他叫我「火雲老鬼」,興奮呀呀地衝上來拚命的時候活像猴子的模樣,越看就越覺得這老頭像是猴子打拳,終於讓我忍受不住,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
這一聲笑得比較大,正打得滿心陶醉的糟老頭已經看得正是入迷的少女都往我這邊看來。
少女見到是我,禁不住再次皺眉,心想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對我更是看低了幾分。
而糟老頭則在瞪了我一眼後,便繼續打拳。不過他後面打拳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三兩下就把後面的幾式打完,對那少女道:「雲兒,看清楚了沒有?」
叫雲兒的少女點點頭,疑惑地道:「太爺爺,您這套拳打得慢吞吞的,手上也無力,怎麼會是您說的新創的曠世絕學?」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怪模怪樣的太極拳居然是這糟老頭自己創的,怪不得這麼差勁了。同時又有些奇怪,太極拳還要創嗎?直接學不就是了。
「哼!難道你不相信太爺爺?」糟老頭見重孫女不相信自己,鬍子一吹,有些惱怒又有些得意地道:「這可是你太爺爺我根據至剛則柔的道理,再配合我們水家獨有的凝水真氣,研究了數十年才創出來的絕世神功,你不能領悟,只能說你境界不到!你現在只要記下來就好,細細揣摩,只要你領悟出其中三四分,就能包你受用無窮!」
雲兒恍然大悟,認真地點頭道:「太爺爺,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糟老頭不可置否地應了一聲,一雙小眼睛靈活一轉,大搖大擺地走到我面前,昂首挺胸地看著我,得意地道:「火雲老鬼,你看我這套新創的拳法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