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和尚,依然勾我魂魄的眼神,只是此刻,竟然是如此地淡然!是他!我揉了揉眼睛,真的不敢相信是他!
「李俊!」是他,的確是他,我緩緩地靠近他,卻不敢相信!此刻,一切都不用說了,他出家了,出家了!「李俊,這五年來……」止不住,眼中,已閃爍著點點淚光……他,出家了!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了恩!在五年之前陪了玉玉三天後,就出家了,就在這永清寺。天天都陪著玉玉,一步,也沒有離開過!也知道葉施主你,五年來,一直在這兒!」而,他,雙眸中沒有了曾經的執著,沒有了曾經的恨,更沒有了曾經的癡,此時,真的成了一名塵世隨雲,一切隨緣,的,和尚!正如他的法號所言。了恩,了恩,看來,他心中還有一件事情,放不下!了,什麼恩呢?
唉,人生,難測呀!我本想請他進來坐下,給他倒了杯清水,與他好好聊聊這五年的生活,卻不想,他仍站在門口,半響給我留下一句話後,便匆匆離開了!「葉施主,明日午時,在玉玉墳前,等我!」
「為什麼?」我追去問著,還沒與我多說一句話,就要離開嗎?
他聽到我的話,停了一下,而,背也沒有回,「因為,憑僧的時辰,快到了!」然後,提腳便走。
就這樣離開了!雙手合掌,離開了!我追出去,他卻已走遠,只是那灰藍色的僧袍,卻如他的背影般,縹緲!
玉玉,那兩個從他口中說出來,仍有溫度,難到,天天給玉玉上香的那個人,就是,他!他,難道,這五年中,真的,就呆在這山林中的永清寺嗎?知道我也一直在嗎?可,為何,始終沒有露面?
原來,他一直在這兒!一直在!一直,陪著玉玉,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而,此時,他又復出,卻又為何?明日午時,在玉玉墳前,等他!為何?他,要做什麼?
另一邊,德謹的軍營中,所有的人都在忙!因為,德謹已病倒了。
「王,沒事,把這些藥吃了就好了!」所有的人,都在勸他吃藥,而他卻怎麼也不吃,沒辦法,只有蕭副將親自去了。蕭副將苦口婆心地端著藥送到躲在白虎皮上的德謹的嘴邊,強壓著耐心安慰著。
然而,德謹右手一抬,「啪」地一聲,將那碗藥狠狠地砸到地上,從白虎皮上彈坐起來,指手便罵,「本王說不喝!咳,咳,咳!拿,拿走!」然後,順手抓起旁邊的書就向所有勸他喝藥的人亂砸起來,「滾,滾!」咆哮著,但,一直咳嗽地他,此時,說話已上氣不接下氣了!
「王!」所有的同時跪倒,「請王保重身子!」
「滾!」又是一個如炮彈般的字從他口中噴出,重重地砸到了他們的腦袋上!德謹坐在白虎皮上,張牙舞爪地咆哮!
「唉,下去吧,都下去吧!」蕭副將抹了兩把淚水,重重地歎了口氣,無奈地,將那些人,都趕出了營帳!
「大王,勝敗是兵家常事,你不必如此呀,好好保重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呀!」蕭副將仍勸慰著,不敢靠近德謹,就站在帳前,苦苦地勸慰,「大王!娘娘與三公主,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死人如此,何況活人呢,你也要為偉皇子想一想呀!」
「是呀,父王,你就喝藥吧!皇奶奶說,病了要吃藥的!」此時已五歲的偉兒也爬到德謹身上,喃喃地道。
這次南征德謹將偉兒也帶上了,主要是想讓他跟在自己身邊,一步也不要他離開。生怕哪一天他會像蝶兒一樣會離開他。
「偉兒!父王沒事!」面對偉兒,德謹又是那樣的溫柔,那粗大的手緩緩地撫摸著偉兒的小腦袋。
「報!」這時,一人來報,「稟王,外面有一個和尚,說不用讓王吃藥,就能治好王的病!見還是不見?」
「和尚?」德謹斜長的雙眸又瞇了起來。然後,嘴角又是驚鴻一笑,拍拍偉兒的小腦袋,「偉兒,你說,父王是見還是不見呢?」
「見!可以不讓父王吃藥就能好起來,當然要見哦!」偉兒童真的說,嘴角又學著他父王抽起來,可愛至極!
「好,那父王就聽偉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