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8】心蠱（上）
上節講到，因為被困於黑暗之中，不得脫身，在無奈之際，因為摔了一跤，意外得到了一株人參。
我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長時間，只知道，在一瞬間身體動彈不得，除了能聽到，其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睜著眼皮。
當我認為自己已經陷於死亡的時候，有東西戳了戳我的腿。
「……」我不敢輕易發出聲音，萬一把對方嚇到，一個失手，把我幹掉怎麼辦。
拿東西還真是執著，過了幾秒鐘，又戳了戳。
他戳，他戳，他戳戳戳……
就當我忍不住破口大罵的時候，有人出聲了。
「這是不是個死物啊。」「……」
「你帶打火機了沒？」「……」
「太好了，咱們有東西照明了，看來個頭兒還挺大的，應該能燒一段時間。」我心裡一陣慌張，但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然後我感到一陣氣息裡我的臉越來越近，然後「噗」的一聲，一張映著火光的熟悉大臉顯現在我臉前。
「媽——」
「啊——」然後火光熄滅了，不會是我們吹滅的吧？！
「老大，怎麼是你啊，你怎麼不出聲啊，我們以為你失蹤了呢。」
「誰是你媽啊——」我實在是沒什麼力氣跟他說話，說話蔫了吧唧。
他順勢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拍了拍身上的土：「你他娘的剛才跟誰說話呢。」
「小林啊。」然後一隻手搭在了我肩上，我本能的躲開，「誰！」
這時，小宋不知從那裡找來的能夠燃燒的東西，點亮了火。然後就看見，小林眼神呆滯的站在我身後，沉默不語。
我渾身一個激靈，我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林海。目光呆滯，面色青白，才幾分鐘的時間，面頰已經凹陷下去了，眼圈還有點發黑。我心裡一陣驚慌，他這是中蠱了。
「頭兒，你給看看，他是怎麼了。」我額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我確實是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世界上的蠱術絕對不是可以想的完的，如果沒錯的話，這是一種心蠱。
還記得當警察之前，我有一個上大學的同學，當然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已經記不清他的樣子。我們並不是關係不好而沒有再次見過面，而是因為，大學畢業之後他就一直禍事不斷，最終死於非命，而他生命的
最後一天，是我跟他在一起。這應該和他的職業有關，他主修法醫，大一的時侯學習玄學，因為自己的原因，在學校搞出一場禍事，害死了兩條人命。但是並沒有被查出來，隨後他自覺的轉到了法醫系，他曾告訴我，
當了法醫，就不怕再害死人了。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天。
那是一年秋天。我清楚地記得，那年秋天異常的寒冷，是一種刺骨的冷，彷彿一個不注意間，就會倒在地上失去知覺。
在他出事的前一天，曾經給我打過電話，他說想見我最後一面，我當時還笑罵他，說**又發什麼神經，沒事整天神神叨叨的不覺得累嗎。
他好像是啜泣了一聲，然後默不作聲，等恢復了幾秒鐘之後，語氣依然有些隱忍：「函城，說實話，我死之前，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你……如果可以……明天上午八點……老地方，我有事要告訴你。」隨後掛斷了電話。我聽完他的這通話，立刻感覺到大事不妙，他莫非是為了什麼事情，想要自行了斷？
當時就感覺一刻也不能等了，立刻向他家跑去。當時已經是深夜12點鐘了，因為剛結束一個案子，又是深秋，他家住在一個小巷子裡。我慌慌張張跑上了二樓，對著他的家門就是一陣猛拍，五分鐘過去了，沒人回應。就在我準備踹門硬闖的時候，大概是實在受不了我製造的噪音，對面出來了一位老人。是一個老頭子，黝黑的臉上爬滿了歲月的痕跡，身上的衣服泛著油光，像是長時間沒有洗了，一雙手上還隱隱沾著血跡。
就在我開口想要詢問出了什麼事的時候，那個老頭子發出了沙啞的聲音：「小伙子，別砸了，他已經出去好長時間了。」然後沒有給我反駁的機會，重重的關上了門。
在他關門的一剎那，我聞到在他的屋裡傳出了濃重的血腥味。
我又去砸他的門，他不開，我就透過門上的小貓眼，想要試圖看見什麼情況，現在想想當初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拽起袖子抹了抹貓眼上的玻璃，然後向裡看，當自己的視線終於清晰起來時，我感覺到在門的後面有另外一隻深邃且冰冷的眼睛的視線與我的對焦！
我猛地向後退了一步，門霎時間就開了，力道大的驚人，如果不是躲的不及時，可能要擠爆我的腦袋。
腦袋裡斷了線一樣的出現一陣消音，像是電波的干擾。
還是那個老頭，他的力氣大得驚人，不過這一次，他眼神充滿了殺戮的意味，他手裡提著一把菜刀，臉上沾有血跡，喘著粗氣，歇斯底里，手裡的菜刀直指著我：「不要隨便往別人家裡看！當心看到看到不該看到的
東西，瞎了你的狗眼！」我被他的氣勢嚇了個半死，菜刀上的血液濺到了我的臉上。按理說，身為人民警察，應該阻止他的暴行，但是我當時完全沒有這個意識，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一切像是幻覺。
他重重的關上了房門，樓道裡瞬間安靜下來。我扭頭衝出去，沒有回家，而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閒逛，一直快到天亮，我才衝向了派出所內部的醫學研究院，我要知道，那是什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