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道行 正文 第四十章幻術考驗
    眼見白庸跟著左朱殷進入觀心魔殿的通道,龍霸天焦急的問中年人:「血策士,這下可怎麼辦,我們也一起跟進去?」

    血策士像看白癡一樣瞪了龍霸天一樣:「你要找死自個,別拖我下水這觀心魔殿以心魔術法為主,像你我這樣修煉邪道的人最容易受到影響,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身死道消,被心魔反噬而死」

    「那怎麼辦,縱橫老祖可是交代過,一定要收拾掉那批人的」

    龍霸天早就有勾搭縱橫派的想法,當初是逼墨嫻嫁給縱橫派的一位長老的兒子,墨嫻逃婚後,他又重收了一名女弟子,再度嫁給對方在墨嫻離開的日子裡,他跟縱橫派有過許多的來往,一邊出賣墨教的武學給對方,一邊收集縱橫派的秘術進行修煉被趕出郡主府後,他自然是投奔縱橫派,想要借助對方的勢力幫忙復仇,卻被拒絕,反過來要求對付白庸一幫人

    他哪想得到,在他之前,墨嫻就已經得罪縱橫派的人,而縱橫老祖出手,卻丟了好大的一個臉,一隻手留在對方那裡他這一問,相當於在傷口上撒鹽,縱橫老祖怎麼可能會答應?而以縱橫老祖的驕傲,也不可能向他解釋,只是以強勢命令,要解決掉白庸等人

    這血策士乃是縱橫派的一位長老,六重雷劫修為,也聽說過這一事情,知道縱橫老祖親自下令要宰掉白庸等人,還奇怪老祖怎麼改性了,居然不直接對手殺人他也沒想到縱橫老祖已經丟了一把人,不好意思的再出手,只以為是在擔心與墨教起衝突

    「縱橫老祖只是下令要殺掉這批人,沒說一定要咱們動手,說不定他們直接會死在觀心魔殿的試煉當中,也省得咱們出手」

    「那,咱們就不管了?」

    「管還是要管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了左朱殷著女人護持,他們只要不貪心,說不定能安然返回所以,咱們先派人守在這觀心魔殿的門口,並將消息告知縱橫老祖,就說找到了那批人,但是有左朱殷護持,不好下手他們不出來倒也罷了,一出手就直接下殺手,如果有左朱殷在,就想辦法纏住,等到縱橫老祖駕臨,別說左朱殷,就算三教會的教主親至也一樣下場」

    「好,就照您的吩咐辦」

    龍霸天和血策士陰笑著看了一眼觀心魔殿的出口,心中均覺得這幫人插翅也難飛

    左朱殷領著白庸一幫人向著觀心魔殿進發,一路行至一條開滿鮮花的小路,停下腳步道:「這就是第一關,無回通道,相對容易通過的一關,只要一路向前走就可以過關,記住不管出現什麼幻象,都不要停下腳步回頭看,一旦回頭了,你就會發現,自己又重回到了路口」

    白庸奇道:「回到路口?不用遭到攻擊?」

    「第一條路是用來防止不清楚的人亂入,當年魔教中也有很多弟子,總不能一旦走錯了路就全部殺掉心魔老人是魔道中術法神通最高明的一人,精通各類奇門異術,也是最不嗜殺的一個,不過這不嗜殺也只是相對其他魔頭而言,死在他手上的正道高手數不勝數,往往是在戰鬥中,突然被引發心魔,如果選擇鎮壓,就會被對手趁隙襲殺,而若不鎮壓,則會被心魔反噬而死這一套手段,無往不利」

    「那當初正道是怎麼對付他的?」

    「當年的魔門中,永恆魔主排第一,心魔老人排第二,他的心魔咒術已經修煉到最高境界,幾乎是不死不滅,只要是存在這世界上的生靈,無論過去未來,一念生起,就會生出心魔,而他就能寄生在心魔上重生,怎麼都滅不掉當初是儒門的一對大能,號稱龍劍凰槍的夫婦,兩人相互寄托心靈,各自將弱點交託在對方身上,這才困住了心魔老人,令他的手段失效」

    白庸歎道:「心魔來自修士本身,因此屬性、氣息都一模一樣,若由本人處理,不但難以發現,加無從下手,可若自己的心魔出在他人身上,就非常容易被發現但將心靈寄托在他人身上,只要他人一念,就可以令自己灰飛煙滅,若非真正的信任,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左朱殷對這位儒門先人十分敬重:「龍劍凰槍在當時也是人人欽羨的神仙情侶,其中龍劍是粉碎虛空的極道強者,凰槍也是凝練九重竅穴,只差臨門一腳的頂級強者可惜在正魔大戰中,雙雙隕落,兩人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傳人,因此很多功法都遺失了,儒門也就此沒落」

    說到這裡,左朱殷話鋒一轉,鬥志昂揚道:「龍劍凰槍兩人聯手才能對付,真想親眼見一見心魔老人,究竟是何等的強大」

    這個時候,白庸心中加堅定要幫助左朱殷得到傳承的念頭,現在的獄洲由七大門派把持著,各個勢力早就將所有資源瓜分乾淨,肯定見不得第八個勢力的崛起,被人分一杯羹尤其儒釋道三教天生有優勢,他們武學都是基於各自的內功才能發揮,巫法內功無法發揮威力,可反過來,儒釋道三教卻能自由的使用巫法武學

    簡單的講,儒釋道佛妖是確定下來的五法,各自的內功屬性獨立出來,可剩下的巫卻是一個大雜燴,不屬於五法的就屬於巫,巫的屬性就是萬能屬性儒釋道可以學習巫的武學,巫卻不能學習儒釋道的武學,三教發展起來可想而知,是七大門派最不願見到的

    白庸此舉雖說有挑撥他人內鬥的嫌疑,可也是無可奈何,屁股決定腦袋,他居然生為神洲人,就要處處為神洲的利益著想,在不傷害神洲利益的前提,盡可能的去幫助他人獄洲若是發生內鬥,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侵略神洲,這個層面上是有利的再者,他身為一名道修,幫助三教崛起也是分內之事

    看見白庸等人似乎沒有將這道關卡放在心上,左朱殷好心提醒道:「不要以為這條路很簡單,有七成的修士都在這一關被刷下來,一遍一遍的闖,就是過不去事實上,如果第一次你沒有過去,接下來再試,基本不可能再過去,因為你心中存了執念,有了執念就容易被幻術影響,失敗次數越多,執念越深,最後被引發心魔自殘都有可能」

    穆若愚問:「不是說,只要不回頭就可以過去嗎?」

    「的確是這樣,可事實上那些被刷下來的修士也知道這個道理,偏偏就是過不去,一進入這條小道,就變得身不由己,明知不能回頭,依舊忍不住回頭很不可思議,在你親身試驗後,就知道這並非開玩笑一旦踏上這條路,所有人都會被分開,只能單獨行走,所以這個過程中我沒辦法幫助你們,不過我會在你們身上留下印記,當我過去後,就可以引導你們過去」

    面對對方的好意,白庸卻拒絕道:「左前輩,我們還是想親自試一下,畢竟在別人保護下,是不可能成長的」

    左朱殷心忖年輕人心高氣傲,吃點虧打磨打磨也是好的,反正過不了也不會出事,她拿出四根鳳凰羽毛分別給予四人,最後囑咐道:「進去之後,不要用內功去抵抗幻覺,你越是抵抗,就越會引來強大的幻術襲擊你們修行的是道家心法,只需不斷的運行,保持靈台清明即可記住,只自保,不反擊」

    穆若愚好奇的問:「左前輩,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難道你曾經來過一次」

    修真者難辨歲數,只能從涵養氣勢上估算,一個千年老怪總不可能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三言兩語就被激怒這天閻魔城五十五年開啟一次,如果曾經來過,那麼意味著至少有……

    左朱殷像是看透對方心中所想,冰冷道:「這是我師傅留下的手札中記載的內容,他老人家念念不忘的就是此事,希望能借此將儒門發揚光大」

    她連聲提醒都沒說,直接踏入花道小路之中,腳步一邁進入,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路還是那樣的路,就是沒有人

    穆若愚目瞪口呆:「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對白庸那麼好,對我就這麼惡劣,這是差別對待啊唉,我在天外天世界傳來的籍看到過,說這種脾氣是年期女人特有的,所謂年期,就是四五十歲的……」

    倏然,一道殺氣從花道直衝而出,硬生生逼得穆若愚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等殺氣徹底消失,他才心有餘悸道:「修真者還在乎年齡,這也太敏感了女人在乎年齡難道不是因為年齡總是跟相貌有關聯,可修真者能永駐青春,還有什麼可在意的」

    上官嬋道:「有些人在乎,有些人不在乎女人嘛,受詩詞歌賦的影響,總希望自己永遠是豆蔻年華反過來,那些不讀不喜詩,一心修煉的女性大都不在乎,這位出身儒門,想來是滿腹筆墨」

    「哦,那麼聆月你在乎不在乎?」

    上官嬋將扇子打開遮住半張臉道:「你可以在二十年後試試,如果我心情好的話,說不定……」

    「會放我一馬?」

    「會留你全屍」

    「已經注定是死亡的結局了」

    上官嬋輕聲一笑,隨即踏入花道小路,也同樣消失不見

    白庸道:「那麼,咱們也進入」

    「緊隨師兄步伐」

    「喂,等等我,別把我一個人扔下」

    一進去,就是另外一重天地,長長的一條小路,兩旁遍佈鮮花,四野看去,五顏六色儘是花的海洋如果隨便亂走,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倒時候要是失去了小路,只怕要永遠留在這片天地當中

    「一眼看不到盡頭,連神識都搜不到,這樣的距離太誇張了,看來其中有著空間法則的干擾,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白庸發現,自己身上的法寶全部不見了,包括帶在身上的奇跡方舟以及心靈相通的墨陽劍,連召喚不行也就是說,在這裡無法借用外力,只能憑自身通過

    他不急著向前走,而是站在原地思索,一番分析後,認為這條路的主題是考驗人心,那麼不管你運功快飛行,還是慢慢爬過去,只要沒通過考驗,就無法走盡頭,相反的只要通過考驗,那麼就能見到盡頭

    有了這番計較,他慢慢向前走去,一路上還有閒情逸致去品評周圍的花朵,以廣博的知識去辨認到底有多少花種

    忽然間,傳來一聲清靈笑聲,白庸心中一緊,知道是考驗來了,他有意要嘗試一下心魔老人的手段,畢竟這是很難得的一種與虛空強者的平等較量,不用比拚修為,單純是意志與心靈的碰撞

    恍然間,四周景象變化,出現了妹妹白如雪,快跑過從側前方跑來,一邊招手一邊喊著兄長,甜蜜的笑容,清脆的聲音,跟真人沒有區別

    「哥哥,快來啊」

    白如雪在外人面前稱白庸為兄長,私下或者只有紫霄莊同伴的時候,會稱呼哥哥

    這時候場景變化,白庸發現自己腳下竟是成了一灘小溪,隨即後背一涼,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是白如雪在背後潑水嬉戲

    白庸停下了腳步,沉默了一會,隨即喃喃道:「原來如此,並不是直接以幻想襲擊,而是暗中削弱人的警惕心,鈍化人的第六感……我剛進來的時候,還牢牢記得不能轉過頭,可現在就覺得轉過頭也未必會失敗,畢竟這話出自左前輩口中,又不是我親身體驗,也許是她在撒謊,所以,轉過頭試一下也沒關係,反正失敗了也不過是重回到路口,大不了再進入一次」

    白庸忽然舉起手,凝出一道劍氣切開另一隻手的手背,鮮血流出,略微有痛感,證明他並非只是意識進入幻境,當然,也可能是這環境太厲害,將一切都模擬出來

    「應該不是意識幻想,這種麻麻的痛感符合我的推理,雖然目標是鈍化人的第六感,但不可避免會影響到人的感知,所以連痛覺也變得不那麼敏銳並不是被動的等人麻痺大意,而是主動令對方麻痺大意,這種術法的確巧妙為了配合這種術法,所以不能用恐懼或者**的幻想進行五感刺激,而是利用溫情的一幕來觸動人的心靈,輕輕的撥弄,讓人不經意間落入圈套」

    白庸一催補天訣,手背的傷口癒合,若有所思道:「如果將這術法運用在戰鬥中,能起到關鍵的一擊武者在比鬥時,往往認為,比起眼睛所見和耳朵所聽,直覺的提醒加重要,可要是直覺突然背叛了他呢?明明後退就能避開攻擊,直覺卻告訴他就算前進也沒有危險,那麼他就會選擇看起來為有利的行動,結果卻被一擊致命」

    他分析到這裡,突然抬起頭對著天空大聲喊道:「心魔老人,你的手段只有這些嗎」

    然而,聲音遠遠散播出去,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所當然的一件事,因為四周沒有一個人,然而白庸心中不禁起了疑問,難道自己猜錯了?

    這時,周圍猛的起了改變,不是那種循序漸進的柔和變化,而是大刀闊斧的改變,直接映在心靈上

    歡聲笑語一片,白庸的祖父祖母、父親、母親、霏姨、白如雪都相繼出現,一幕幕畫面閃過,既有和父母重聚一堂,享受天倫之樂的生活,也有與白如雪玩耍,再回幼時的童年記憶

    「這的確是我記憶當中最美好的一幕,但往事不可追,人不能總是沉湎在過去,人是要活在現在,展望未來的美好回憶,就讓它永遠保存在記憶的倉庫中,閒暇時翻閱一下,可總歸是要放回去的」

    驀然,出現了白庸和白如雪結拜成親,相互拜天地的大婚景象,白漢霄夫婦坐在長輩的位置上,一臉喜慶這幅喜慶畫面一直延續,最後還出現了上官嬋、張小茹等數名有過感情的女子共侍一夫的場景

    「雖說是展望未來,但你這未免太兒戲了……粗糙的手法,捏泥人捏成四不像,你若真正是我的心魔,就該明白這並非是我殷殷期望的,連道心都影響不到而且第一幅畫面是不可能實現的,除了刺激我,沒有其他的作用」

    像是接受了建議,下面的場景完全去除了旖旎的風格,而是白庸修為大成,在同伴幫助下,實現天下太平,社會大同的心願這樣的場景不知變幻了多少年月,仿若經歷過數世地大喜大悲,但白庸卻沒有一息沉醉進去,他就像是一名旁觀者一樣,見證歷史

    「這的確是我的願望,但是啊,我的願望並非是短暫性的,如果是長生、求大道、天下第一、立皇圖霸業,的確都是有實現的一刻,但我的願望並非是天下太平,而是天下永遠太平,只是短短的幻想歲月,並不能證明什麼,千年?萬年?太短了我的願望並非要寄托鏡花水月的幻想,而是要靠自己的雙手去達成」

    白庸渡幻象心魔,從不依靠偶然而來的機緣,而是以自己的意志與智慧,親手斬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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