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自己的經歷,潘華安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被打動了。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葉冰靈的手,誠懇地道:「葉教官,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拿個第一名回來的。不過我有些不明白,即便你升職了,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少尉,隨時都有復員的危險。為什麼你不利用閒暇的時候,讀完國防大學的函授教育呢?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大學文憑啊,對你今後的提干很有好處的。」
葉教官歎息了一聲,「怎麼會不想呢?其實我早就通過了國防大學的入學考試,可每年三萬元的學費,你叫我到哪裡去籌集?部隊大院裡倒是有些公子哥兒想為我出這筆錢,可看他們那色瞇瞇的樣子,我想想都倒胃,怎麼敢花他們的錢?」
「學費的事情就由我來幫助你解決吧!」潘華安脫口而出。但他馬上覺得這樣有點突兀,又接著道:「我知道軍官的待遇是很好的,我相信這筆錢要不了多久,葉教官你就可以還給我。」
葉教官想了想,又看了看潘華安那誠摯的面孔,點頭「嗯」了一聲。
這下潘華安反倒有些好奇起來:「葉教官,你怎麼對我這麼有信心呢?照理說我也是個男人,你應該對我不假辭色才對啊!」
葉教官笑了笑,「我看你這人挺有恆心的,為人也很仗義,不像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而且你家境不錯,這筆錢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麼,加之還有韓團長這樣的女孩作女朋友,我想你對我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吧。」說完,她粉嫩的小臉,難得地紅了一下。
潘華安自我解嘲地拍了拍額頭。想不道自己被看重,居然還佔了家庭和韓雪的光,做人真失敗啊!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該做好。想想自己近來變得有些奇怪的身體,潘華安對即將展開的訓練充滿了期待。
第二天上午,依舊是枯燥的軍事操練,站軍姿和走正步消耗了所有的時間。但下午潘華安就沒有和大傢伙一起練了,而是被葉教官帶到了歌舞團後山的軍區專用訓練基地,進行單獨培訓。
這一片區域,軍訓以來潘華安還從來沒有來過。以前只是在操場上,看到這一片地區有無數的鐵架和通信電纜環繞,中間還交叉有衛星地面接收站和雷達,當時他判斷這片人工堆砌起來的小山,是軍區通訊部所在地。卻他沒有想到,在密集的電線電網後面,居然別有天地。
這片區域很大,分別設有靶場、越野跑道和一片波光粼粼的游泳池,可以說軍事五項在這裡都可以得到非常充分的訓練。
「這塊場地就是整個軍區訓練野戰作戰和個人能力的地方。在這裡,我曾經接受了世界女子軍事五項冠軍王英姐姐的特別訓練,現在我又要在這裡訓練你,希望你的表現不要讓我失望。」葉教官看了眼潘華安,鄭重地說道。
潘華安從初次見到如此完善的培訓基地的震撼中清醒過來,使勁地點了點頭:「葉教官,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接下來的軍事五項訓練,潘華安的表現,可謂讓葉教官大跌眼鏡。
潘華安雖然是第一次參加訓練,可是他卻完成得非常優秀。葉教官稍微點撥了一下,五百米障礙跑,潘華安就跑出了兩分三十八秒,投彈的投准達到了113環、投遠達到了52米,讓場地上一些正在練習的正規軍人也感到驚訝。特別是潘華安的射擊成績,居然打出了195環的高分,這對於一個新手來說,簡直就是不敢想像的。
潘華安自己也覺得奇怪,五百米障礙跑和投彈就不說了,當他開始進入運動狀態的時候,就像被鬼附身一樣,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直到順利地完成任務,身體的控制權才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不過全身卻酸痛難耐,讓他叫苦不迭。特別是練習射擊的時候,腦袋裡一直傳來「瞄準率……角度……誤差……」之類的術語,在逐漸的調整中,他的手臂幾乎達到了最完美的射擊角度。可惜由於是第一次練習射擊,身體的協調度不夠,不然的話,潘華安甚至懷疑自己有可能打滿環。
葉教官聽到環數後,激動得把潘華安抱了起來,就地旋轉兩圈後才發現自己的動作非常曖昧,慌忙扶著他站好。為了掩飾心中的羞澀,她故意裝出嚴肅神情問道:「項海雲,你是不是以前練過啊?」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這樣問潘華安了。可惜連潘華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特別是當他做完這一切,身體裡傳來的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讓他感到非常擔心。
難道自己突然有了特異功能,可以調集身體的潛能全力做一件事情,而相應的代價就是耗盡全身所有的氣力?
潘華安雖然非常懷疑,但卻不敢說出來,生害怕被人當作怪物看待。不過對於葉教官抱起他轉圈的動作,他還是感到有些惱火。他比起葉教官來還要高一頭,結果一個大老爺們兒,被一個女孩子抱起來當風車轉,實在是太沒面子了。可剛好這個時候他全身乏力,連站立都覺得困難,也只能讓這份尷尬埋在心裡了。
「瘋丫頭,快兩年不見了,你還這樣啊?對了,你身邊的男孩是誰,這麼厲害,看他動作挺生疏的,沒想到成績出來後居然這樣可觀,比起我訓練的戰士來也不遑多讓了,你從那裡挖來的好苗子啊?」一位肩上雙槓一星,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無比深邃眼睛的年輕軍官走了過來,笑著向葉教官問道。
葉教官眼睛一亮,臉上浮起一絲紅暈,慌忙立正行了個軍禮道,「報告首長,這是我負責軍訓班級的學員。我準備推薦他代表我所訓練的班級出席全國大學生軍訓匯演的個人項目,誰知道剛一訓練,就發現他這麼有潛力。」
年輕軍官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下潘華安,揚了揚下巴道:「他還是大一的學生?」
潘華安第一次看見葉教官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慌亂。他好奇地觀察了一下這位年輕軍官,只見他臉上滿是好奇,眼神凌厲得彷彿要把自己解剖似的。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有精神,微微上翹的嘴唇配上高挺的鼻樑,將他的個人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葉教官的呼吸有些急促,過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點了點頭道,「是的,他叫項海雲,是祈恩大學經濟學院的大一新生。我也沒有想到,一個從來沒有經受過正規訓練的大學生,居然有如此良好的發揮。我想依照他今天表現出來的實力,肯定能為我們西南軍區爭光。」
潘華安有些心緒不寧。這個年輕軍官的肩章和韓雪的差不多,就是少了一顆星,但至少是一位校官了。小小年紀就身居高位,再加上他身上展現出來的獨特的陽光氣質,讓潘華安不由一陣氣餒。看看現在葉教官手足無措的樣子,誰說她是男性剋星啊?看來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吧。如果這個傢伙主動向女孩子展開愛情攻勢,估計成功率會高得可怕。
年輕軍官摸著下巴觀察了許久,終於點了點頭。他衝著潘華安笑了笑,然後轉頭對葉教官道:「軍訓辦正為這次匯演選拔的事情傷腦筋呢!我們軍區連續五年沒有進入前三名,軍區首長非常不滿意,所以特地調我負責此事。我想以項海雲同學今天的表現,把軍事五項的第一名攬下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對了,他搏擊怎麼樣?有沒有信心擊敗各路強敵啊?」
葉教官看著年輕軍官那帥氣的臉,心跳一陣加速,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用肯定的語氣道:「項海雲同學的領悟力很強,我想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年輕軍官顯得很高興,拍了拍葉教官的肩膀:「那就好,看來這次我們軍區有希望了。」說完,就興沖沖地轉身離開了,留下了滿懷心事的兩個人,默默地站在原地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