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鷹帝國 正文 第五卷 飛鷹展翅 第十一章 人算天算
    作者孤月鷹

    五天,僅僅五天!

    五天內蜀州全境幾乎全部改旗易幟,再不屬唐!唯余重城。

    五天,僅僅五天!

    五天內,重城外秦軍毫無攻城動作,僅僅只是在營內外操練兵馬,就使城內守軍士氣一降再降,低不可言。唐二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把主要精力從防備敵人攻城轉移到了防備守城部隊通敵,提高部隊士氣上來了。可恨敵人刀兵未動,就使得他不得不懷疑身邊僅餘將士的忠心,到頭來發現竟然沒有讓他信得過的將領和部隊。

    城內突然傳出的謠言更加深了他的懷疑,軍中私下傳出「獻城門者賞金萬兩」「集體投誠者論功賞銀」「繼續頑抗者株連全家」的謠言,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已之下,唐二頒布了禁口令,私自交談者斬的嚴令,但沒有多少人真正認真地執行;由於他沒有多少忠心的部隊來監督執行,在相繼斬殺了百餘犯令的士兵之後,中下級官兵數天來壓抑的悶氣和低落的情緒一下子化成了熊熊怒火,暗流在各處悄無聲息的迅速匯聚,醞釀著洶湧的狂濤。

    兩天後的深夜,一條條黑影潛入唐二的府院。唐二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認為防備森嚴的府院竟然被人悄無聲息的潛入;本應該守衛各處的一隊隊的衛兵,此時卻一個個軟到在地。潛入的黑衣人絲毫沒有放過這些已經昏迷過去的人,用劍迅速的割破了他們的喉嚨,彷彿他們劍下的不是人命,就像捏死幾隻螞蟻一樣輕鬆。簡潔快速的手法顯示出他們受過良好的訓練,黑暗之中做這些殺人行當簡直就是輕車熟路,沒有絲毫困難。佈置在各處的暗哨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警報,就像平地蒸發了一樣。

    連續多日的緊張不眠,唐二不得不讓兒子代自己守城,早早吃過飯,泡了個熱水澡後,就抓緊時間舒舒服服的睡下了。這一下睡去,就再也沒機會醒來了。一生玩弄權術和陰謀詭計,專研毒術的唐二,最終還是死在了這上面。吃下的飯菜被下了小芹香,洗澡水中浸泡了桂雲香荷葉,臥室中點燃了特製的紫檀熏香。這三種香料無一有毒,可是內外影響之下大大降低了人的反應能力,鬆弛了人的神經系統,致使疲憊的唐二沉沉睡去,難以警覺外面發生了悄然襲殺。對於唐二,根本沒有人願意靠近他,黑衣人直接在臥室周圍倒上火油,放了一把火;同時將每人撿來的衛兵的長槍刀劍向室內一通狂擲。當大火燃燒了整個臥室之後,黑衣人方才紛紛離去。

    看到家中起火,唐二的大公子唐遠立即帶兵趕往家中。少了監視的城門守將王浩淵立即下令抓捕駐在城門吊索附近的督戰隊。召集手下將領,「唐家失火,唐二當家恐怕難以生還。唐遠無能,秦軍破城是早晚的事。我們不能坐等城破,我決定開城迎秦軍入城,你們有什麼意見?」

    看看帳內的刀斧手,想想進來時看到的帳外的弓箭手,別說這些人早就有投降的打算,即使心裡反對也不敢說出口來。

    王浩淵見無人反對,立即派人從城頭吊籃出城去見秦軍。可是半時之後返回的衛兵告訴他「四門的守將都派出了使者,對方說情況難辨,不能入城。對方說如果我們真心投誠,就殲滅唐二父子的勢力,或者把兵力開出城。還說哪一方拿到唐家父子的首級,就讓他官升三級,賜府一座。」

    王浩淵沉思片刻,臉色一沉,「開門,大軍出城,注意防備意外攻擊。」

    當他的隊伍三分之一出城的時候,城內唐二府第期貨的方向突然傳來的廝殺聲,伴著耳起的戰馬嘶鳴聲、百姓的驚恐的叫聲,受傷士兵的痛號哀叫聲,孩童的哭叫聲,牆屋倒塌聲…很顯然利誘之下,有人向唐遠下手了。王浩淵站在城樓之上,望著火光不斷的戰場之處,面上滿是不忍之色。

    趕到府中的唐遠望著熊熊大火,目赤欲裂。顧不得咒罵放火人,立即命部分士兵救火。可是一沒有工具,二沒有水,幾百人只能在外圍打轉,根本無濟於事。防火器具都已經收集到四門城牆了,唐遠不得不派人向四處城門求援,同時手下士兵粗暴的推開一間間民房,驅趕著已經被大火驚醒的躲在屋裡懾懾發抖的百姓拿起家中所有能夠盛水的器物奔向大火場。經過老百姓的努力,外圍的火勢得到了控制。可唐遠等來的援兵卻不是來救火的,而是來要命的;他們攜帶的不是水龍,而是要命的弓箭刀槍。毫不顧及平民百姓的生命,一支支犀利的弓箭越過快速推薦的刀槍方陣落在前面敢於阻擋的一切人的身上。驚亂的百姓四處逃竄,將只有不足百人護衛的唐遠周圍變成了狼奔鼠竄的場面,卻也不經意間掩蓋了唐遠的位置所在。唐遠緊咬著下唇,直到嘗到了淡淡的血鹹味兒,方才下令突圍。

    找不到唐遠的降軍將領白維鐸,並沒有日後享受唐家父子追殺的打算,下令抓捕了所有包圍圈內的百姓和所有能動的、不能動的人,挖地三尺也要把唐家父子找出來。直到天色大亮,他只找到了數百具燒焦的無法辨認的屍體。

    次日,唐豹受命督領重城軍政,接受已經開出城外的守軍投誠;葉鷹協同唐玲離開了重城,儘管唐玲一再要求尋找其父親,均被葉鷹無聲的拒絕了。唐玲似乎猜到了點兒什麼,但不相信這是事實,她希望葉鷹能親口否定她的猜測,可憐的癱坐在葉鷹的腳邊,淚眼朦朧的哀求「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我爹還活著對嗎?他還活著,對嗎?求求你,你說話呀?」

    自始至終,葉鷹都忍受著那揪心的哭泣聲折磨自己的神經,沒有說一句話。清晨進入大營的黑衣人實在不忍心看到一個女人這麼揪心的哭下去,更不願主人背負沉重的壓力和可能引起的誤會,不得不出言解釋「唐益說自從秦軍圍城,唐二就把家主轉移,之後再也沒有人知道下落。經過試探,我們犧牲了不少兄弟,所有可能關押的地點都查過了,沒有家主的下落。從這些天唐二沒有以家主作威脅談判,很可能不是已經脫險,就是——就是,被害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唐玲不斷的重複著這幾個字,可是聲音卻越來越小,顯然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最後,盡然昏厥在地。

    「為什麼不勸唐益投降?」

    「屬下曾勸說過,但他不願背叛老爹,而且懷疑到我,不得已之下,我不得不提前發動。」黑衣人恭謹的回答。

    「真的沒有唐一的下落?」葉鷹雙目冰冷的看著黑衣人。

    「屬下確實找不到,屬下以為這樣反而有利於主人控制蜀州——」

    「不用說了,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但是,」葉鷹停了停,轉變話題,「算了,事已至此,我們也算盡力了。你將這邊的事情處理一下,過一段準備發展遠東的勢力。」

    「是。」

    瘟疫,可怕的瘟疫開始在印月大軍中快速的傳播;同樣,城中的守軍並沒有因為在自己的國土上而得以倖免,同樣遭受了瘟疫的眷顧。

    亞士達城中的腐爛的臭氣熏天的屍體被發現時,距離克法納迪被伏擊整整一個月時間,此時三大城的攻防戰已經如火如荼的上演了,印月大軍總共犧牲了兩萬多人方才肅清了外圍,已經把敵人穿在身上的衣服扒個精光,下一步就是赤裸裸的肉搏廝殺了。就在此時,押送糧草給克法納迪的三千人馬返回大皇子諾夫托所在的大本營,報告了亞士達城的慘景。此時,大皇子諾夫托正在為後方出現的大批蒼蠅般襲擾糧道的敵軍游擊分隊而焦慮不安,直到此時方才明白敵人是從哪裡潛入後方的。得知此情,雖然有些悲痛,但更多的是問題解決後的喜悅。他將這批返回的糧草調給了中路大軍,再從大本營的預備隊中抽調了五萬人馬前去封堵亞士達城這個戰線上的漏洞。

    就在他等待大軍捷報的時候,首先是後方數個佔領地爆發了瘟疫,不少城中軍士出現發熱、痢疾、腹瀉、嘔吐症狀。精明如國師者很快就意識到了危險,迅速將情況通報了大皇子諾夫托。而他剛剛意識到可能的原因,中路大軍中出現了同樣的瘟疫。他立即命令亞速達城的駐軍後撤,採取基本的防疫措施;命令中路大軍暫緩攻城,焚燒那批糧草,隔離發病士兵,採取嚴密的防疫措施;命令左右兩路大軍加緊攻城,同時通報了後方的情況,讓他們小心防備。當然,有些密令是不能行之於書面文字的,比如焚燒和坑埋發病士兵這種易激起兵變的命令,只需要親信帶個話給領兵大將就行了。

    但是,格拉多王公的手下同樣出現了這些發病症狀,而且發生的更早;而且他本人就出現了病症。早先一步意識到原因的他直接糾集未到敵後出擊的將士,將原因告訴了他們,讓他們自己選擇是退縮到後面治療,還是任憑病發而亡。還是讓更多的侵略者感染瘟疫。結果就出現了更多四散的印月游擊隊,導致了印戰區一個接一個的發生瘟疫,左右兩路大軍的攻勢只比中路多持續了三天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士兵們都一個個蹲在某個角落排解肚子的抗議呢!

    印月大軍不得不回撤,脫離和大食軍接觸。大食軍雖然有些防備,還是不同程度的出現了瘟疫,在不清楚敵方損失的情況下,也不敢貿然出兵追擊。如火如荼的戰鬥因為意外的瘟疫而偃旗息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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