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沒有賺到錢,有熱鬧看看,開開心也是好的。
我這樣想著,便近團聚在一起的人群裡,想要看看能有什麼樂子。
還沒有走近,便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其中一個女聲叫著:「放開我,放開我!我要疼死啦!」
還有一個男聲說著:「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
奇怪,這聲音怎麼那麼耳熟呢?難道……
我渾身一凜,用力的撥開人群向前衝去。
果然!果然啊!果然不出我所料!
只見在眾人團聚的中間,有兩撥人正在用力的拉扯著兩個人,一撥人拉的,是一個穿著深褐色亮緞大袍的老爺子,另一撥人,則在拉扯著一個穿著水藍色衣服、長相可愛的小姑娘。
那老爺子像是不甘心被那夥人拉走似的,用力一隻手,緊緊的拽住了那小姑娘的手。
這樣一來,這兩撥人就像是在撥河一樣,把這兩個可憐的人從左邊兒,拉到到右邊兒,像是在出演一曲滑稽戲一樣。
不……不會吧?
我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細看過去。
果然!
這不是踏歌和我的唐朝老爹又是何人?
得這小丫頭哇哇大叫,一個勁的嚷著疼。
而我的唐朝老爹正在左右兩邊來回的被拉扯著,一會兒跟左邊說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一會兒又跟右邊說:「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踏歌則疼得叫嚷著:「再拉我就要斷成兩半啦!到時候你們人財兩空!」
她的這句話還真產生了效果,兩邊的人,居然同時放了手,踏歌一個重心不穩,逕直坐在了地上,疼得她連連叫疼。
我急忙跑過去,扶起了踏歌。
「姐姐!」踏歌見了我,像是見了救星一般的,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委屈的說道:「姐姐救我!」
見她這樣委屈,我的心也跟著疼起來,忙連連點頭道:「放心,踏歌,有姐姐在這,你不會有事的。」
踏歌充滿了感激的點著頭,像是有了*山一樣的安心。
我的唐朝老爹也急忙跑了過來,站到了我的身後,說道:「我的乖女兒,你快救救我們吧,我們真是可憐啊。」
我再次點點頭,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哼!」還沒等踏歌回答,便有一個聲音替踏歌回答了,那聲音尖厲而又刺耳,還拖著長音。
我轉過頭,卻見一個小個子的男人,腆著個大肚子從一群相貌有如凶神惡煞般的人裡走了出來。這小個子一臉的皰皰,好像皰大人似的,瞪起一雙牛眼,對著我說道:「看來,你是能拿些主意的人,我不妨告訴你!這個老爺子在我的賭場裡出老千,不僅騙了我的客人,而且還引得那些人在我的賭場裡打架,砸碎了我不少桌椅,這個錢,你們得賠!」
賭場?
我的嘴角有些抽搐,太陽穴青筋暴起,不禁回過頭來看著我的唐朝老爹。
我的唐朝老爹轉了轉眼珠子,一副被抓了現行的樣子,略略的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又對著我那唐朝老爹怒目而視,我這唐朝老爹的臉上頓時掛上了一副比春光還燦爛的笑容,氣得我胸口一直鬱悶。
這麼看,人家說的肯定是真的了!真是讓我氣到鬱悶,我這不爭氣的唐朝老爹,居然是個滿嘴胡說,只知道騙錢去賭的傢伙!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壓根就不應該相信他!
可是眼下,除了替他收拾這個爛攤子,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想到這兒,我無奈的歎息一聲,跟那小個子說道:「好吧,你說多少錢,我賠給你就是。」
「好,痛快!」那小個子說了一聲,然後立刻換上了一副笑瞇瞇的笑容,從身後抽出了一個巨大的算盤,開始辟裡叭啦的撥起算盤來,口中還唸唸有詞,什麼桌子幾個、椅子幾個,什麼碟子幾個,亂七八糟的。最後突然一晃算盤,瞇著眼睛對我說:「一共十五貫!」
「十五貫?」我和我的唐朝老爹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十五貫,我的天哪,踏歌一共砸了多少個桌子啊!
「你這矮子,開什麼玩笑?我哪裡砸了你那麼多桌子椅子了?你那桌子,是金子做的?居然敢眶我十五貫?」我的唐朝老爹氣得一步踏出來,指著那矮子的鼻子罵道:「當你爺爺我是傻子嗎?」
「呵呵,我的小爺爺,」那矮子也不氣,笑瞇瞇的對著李老爺說道:「若是金子做的,可就不止這些了。你在我的場子裡鬧事,等於砸了我招牌一樣,賠這點錢,還算多麼?總比上官府了要強吧?」
李老爺經這矮子一說,氣得瞪著一雙眼睛,說不出話來。
我無奈,口袋裡只有不到二十貫了,賠了人家去,還能剩下什麼呢?
可是,這還不算糟,糟的是,旁邊拉扯踏歌的另一幫有人發話了:「賠了他們,也別忘了我們,這死丫頭還借了我家主子二十貫呢!」
二十貫?
我驚訝的瞪著眼睛,看向那邊。
卻見上次在踏花節難為我和踏歌的兩個大漢--胡二和順子正氣勢洶洶的站在那裡,像是盯住了獵物一樣的看著我。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我結結巴巴的問。
「那還用說!」胡二上次吃了我的虧,這回見了我分外的眼紅,口氣也惡劣,指著踏歌的鼻子說道:「這死丫頭的娘快要死了,我們家主子心地善良,便借了她二十貫!誰想這死丫頭是個只借不還的主兒,今兒你若是不還錢來,我就綁了她賣到春香院去!」
我轉過頭來看著踏歌,卻見踏歌正垮著一張臉,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我看著她悲傷的樣子,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便轉向胡二,說道:「她欠了你們二十貫?」
「沒錯。」胡二點頭。
我又轉向那矮個子男人,問道:「她欠了你們十五貫?」
「沒錯。」那矮個子也點頭。
「可是我只有不到二十貫了,怎麼辦?」我索性攤開了手掌,坦白了跟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