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正文 第846章 李承乾請戰
    第846章李承乾請戰

    「柳先生真是這般說講?」晉王府裡,趙恭存伸著獨臂輕捋著下巴上的一縷鬍鬚,輕聲向晉王李治詢問。

    「是,」李治輕點著腦袋,淡聲說道:「除此之外,先生還免了本王下午的課業,讓我專心跟隨王安修習馬術。」

    「嗯,」趙恭存頗有些意外地撫鬚稍思量了下,接聲說道:「王安曾是『晏天牧場』的首席馬師,而候君集麾下的三萬健馬亦是奪取於晏天牧場,柳先生讓殿下隨王馬師修習馬術,其中必有用意。」

    趙恭存確信柳一條不會做出此等無緣無故之舉動,只是其中深意,卻是讓人費解,本來,皇子修習馬術並算不得什麼稀奇的事情,到了一定年歲,便是皇子不想學,皇上也會專門派出馬師強行教其騎射之道。只是像是柳一條這般熱心,趕在皇上之前,又是送馬又是送馬師的,一心想要讓晉王早些修習馬術,就有些讓人難懂了。

    「本王也是這般想法。」李治點頭附和了一句,接聲道:「日後本王就上午去柳府學習課業,下午在府中與王安修習騎射之術,不容任何人打擾,若是再有訪客,一併都回絕了吧。」

    「是,殿下。」見李治似已下定決心,且由此閉府,不接外客,正是合了趙恭存的心意,自是沒有什麼異議。

    「還有,」李治扭頭看了趙恭存一眼,開聲向其徵求道:「柳先生關係西北戰事會長久僵持的論調,先生以為,稚奴是否要向父皇他老人稟報一聲?」

    「這個?」趙恭存稍作思量,低聲向李治說道:「依小人的意思,皇上雄才大略,且又久經戰事,戰場上的事情,皇上當會看得更為透徹,想來不用殿下提醒,皇上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在趙恭存的心裡,連柳一條這個不曾上過戰場的方外之人都能看出的東西,李世民這個身經百戰的千古帝王自是也能看得分明,李治現在過去說項,無疑於畫蛇添足。

    而且現在也不是這位晉王殿下該去出頭的時候,若是讓其他幾位皇子知曉晉王竟與柳一條在課堂上討論當今戰局,那豈不就坐實了他們家殿下與柳一條之間的「從屬關係」,再一次將晉王殿下給推送到風尖浪口?

    本來前段時間的賀禮風波就已鬧得夠嗆,若是再來這麼一下,他們家晉王殿下直接就被推送到了前台,哪還會有什麼隱忍低調之說?

    所以,出於種種考慮,趙恭存並不願看到李治再去皇宮,雖然這麼做會給皇上一個仁孝愛國的印象,引得皇上的好感,但是對於現在的李治來說,皇上對他過多的寵愛與好感,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先生說得是,那就依先生的意思。」明白趙恭存這般做的用意,李治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趙恭存的意思,安心在家養馬,沒事少入宮門。

    「騎兵,騎兵」帥帳之內,李績面色陰沉地緊握著拳頭,沉聲說道:「為什麼同樣都是騎兵,那候君集手下的三萬騎兵卻能在戰場上發揮到極致,而我方的鐵騎卻是收效甚微,死傷大半?」

    顯然,對於幾日前的那場大戰,李績仍是耿耿於懷,先是前後夾擊之策被人識破,後是雙方交戰傷亡慘重,若非最後李績親自上陣奮勇殺敵,怕是當夜玉門關就已被告破。

    候君集那廝,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害了?

    同樣是師從李靖大將軍,同樣是潛力驚人,只是因為比候君集小上一些,晚上了幾年戰場,就應該被那廝這般吃得死死的?李績心中不服。

    「李叔無需自責,」公孫賀蘭出聲勸慰,道:「候君集那些戰馬,全是伊麗良種,最適宜騎兵做戰,較之咱們大唐騎兵自是強上不少,此番敗於他手,亦是無可避免。」

    候君集所搶奪的那些伊麗馬的質量如何,公孫賀蘭心中自是早有計量,當年在晏天牧場,他就沒少動過這批戰馬的心思,只是可惜,全都被候君集那廝給強行霸佔了去,不然,他們又豈會在騎兵衝殺時失利戰敗?

    「賢侄所言雖然在理,不過這些都不是咱們可以戰敗的理由。」李績輕搖了搖頭,道:「歸根到底,還是李某小瞧了他候君集,此次戰事失利,本帥要負全責。請罪的奏折我已著人送往長安,相信不日就會有旨意下來。」

    「爹」「李叔」李震與公孫賀蘭齊齊驚呼一聲,方纔他們心中還在著想該怎麼為李績規避罪責,沒成想,李績早就已經上奏請罪,心中有了決斷。

    「行了,國有國法,軍有軍規,這件事情毋須多言」李績出聲打斷兩人的勸說,厲聲說道:「在皇上的旨意沒有到來之前,全軍上下閉門死守,高昌國力素來薄弱,後備軍需必是不足,城外高昌的十數萬軍隊,每時日的消耗都不會是個小數,本帥就不信他候君集能夠撐得長久」

    「末將遵令」李震與公孫賀蘭齊齊挺身,高聲應是。

    「其實,有一點小侄很是不解,怎麼也想不明白,」應聲之後兩人並沒有退出,公孫賀蘭再次躬身與李績一禮之後,低聲向李績說道:「小侄想不通,那候君集是如何知曉咱們的夾擊之策的?」

    「孩兒也是萬分不解,」李震在一旁幫腔言道:「那候君集會神機妙算還是怎的?能料到咱們會兩面夾擊也就罷了,可是他怎麼可能會預料到具體是哪一天,哪一個時辰?」

    「孩兒可是記得,當時高昌那邊可是早有埋伏,繞道的騎兵方一露頭,就被高昌兵迎頭痛擊,若說巧合,這未免也太過巧了些吧?」李震振振有詞:「所以,孩兒懷疑,是不是咱們這邊,出了什麼奸細,提前就將這裡的計策傳給了候君集知曉?」

    之前說什麼伊麗戰馬什麼的,就如李績所言,雖然在理,但是卻全都只是借口,若不是候君集能夠掐准他們出擊的時間,事前有所準備,縱是伊麗戰馬再過強健,也不至於會讓他們慘敗至斯。

    「奸細?」李績面色一沉,厲聲說道:「這件事情除了本帥之外,便是你們二人也都只是在戰前才被告知,難道本帥還會將它告知候君集那廝不成?」

    「李叔不要忘了,」公孫賀蘭適時站出插言,道:「這件事情除了李叔,還有一人也曾知曉……」

    「莫要胡言」李績聞言面色一變,猛地一拍桌子,圓睜雙目狠瞪了公孫賀蘭一眼,道:「太子殿下是我大唐儲君,豈會做那叛國通敵的勾當?」

    「可是……」公孫賀蘭還待再言,帳門外有一守衛掀簾進來將其打斷:「啟稟大帥,太子殿下在外求見」

    「呃?」公孫賀蘭與李震對視一眼,心道這位太子真是不經人念叨,這邊才剛提到他,他這就到了門前,莫不是這廝也得了什麼消息不成?

    「請」李績揮手向守衛吩咐一句,之後看了公孫賀蘭與李震一眼,道:「沒事的話你們就且先退下吧,記得方纔的話,切莫再言」

    「是,大帥」知道再留也是無用,兩人應了一聲便提身退出了大帳。

    「這兩個孩子,到底還是年輕了些。」看著公孫賀蘭與兒子兩人退出,李績有些感歎地輕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心裡想想也就是了,何必非要說出口來?無憑無據的,豈不會落人口舌?

    要說疑惑,李績心中又豈會沒有,要知那候君集雖然厲害,可卻也沒有厲害到那種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以料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李績也曾想過軍中奸細的可能,只是一無人證,二無物證的,只憑猜測又有何用?

    「李將軍」正思量間,李承乾帶著李清進了帳裡,拱手與李績見禮。

    「見過太子殿下」李績拱手回禮,但手示意李承乾在旁入座,之後拱手輕聲探詢:「不知太子殿下過來,是為何事?」

    「雙方對戰,僵持日久,孤王心中甚是煩憂,有心為我大唐出上一份心力,為父皇進一片忠心,」李承乾坐定身形,抬頭看了李績一眼,淡聲說道:「知曉城外統帥是候君集,也就是孤王之前的岳父,是以孤王想要出城與其一會,看看是否有將其勸服的可能。」

    「呃?」被李承乾的一番話噎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李績死死地盯看了李承乾一眼,這孩子不會是被驢給踢到腦袋了吧,這種辦法他也能想得出來?

    「不行」李績一點也不給面子的一口回絕,堅聲說道:「太子殿下若是出去,自身安危不能確保不提,若是被候君集那廝制住,以太子性命相脅,逼迫未將開城投降卻該如何是好?」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李承乾不以為意地開聲說道:「更何況孤與候君集還曾有過一層翁婿關係,他當是不會傷害孤王。」

    「而且,若候君集真起了什麼歹心,李將軍也不必有所顧忌,只管死守城池就好。」李承乾定聲說道:「還有,孤王已經送了奏章送於長安向父皇稟明一切,若有事端,孤王一人承擔,與李將軍無關,所以,這件事情,李將軍只要稍作配合就好。」

    說話之間,語氣強硬,看得出,李承乾決心已定,已再沒了徵求李績意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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