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正文 第740章葡萄美酒夜光杯
    工說話間,忽聽得院外嘈雜!聲片,在陣銅鑼聲響甘一,又傳來一陣哀樂之聲,悲悲切切,隱隱之間似還有人在放聲痛泣,不用想,也知這定是那陰妃的出殯儀仗,皇家的氣派,哪怕只是葬送一個小小的妃子,其聲勢,也遠不是一般的百姓富族所能比擬。

    坐在柳一條的對面,端杯小飲了一口酒水,聽著外面期期艾英的吹打之聲,任幽的嘴角緩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得出,其心甚快。

    惡人死,父仇報,卡在胸中數年的石頭落下,長年積壓的抑鬱之氣一掃而空,任幽現在,從裡到外,無一處不透著一股淋漓的快意。

    當然,在快意恩仇的同時,任幽也沒有忘了給了他及他的家族諸多助力的恩人,所以,在送葬的隊伍過了柳府的門前後,任幽雙手舉杯向柳一條敬道:「良辰美景,不容錯過。打手卜弟再敬大哥一杯!」

    說著,任幽舉杯仰脖,一飲而盡,之後放下手中的空杯,略有些醉意地看著柳一條道:「還是那句話。大恩不言謝,大哥今日的這番恩情。打手卜弟還有家中的老娘,全都記在了心裡,放在了心上,日後大哥若有所需,但有所用,只要我任家做的到的,大哥只管開口便是。」

    「賢弟,你有些醉了。」微笑著輕搖了搖頭,柳一條伸手緩將任幽遞來的酒水推至一旁,對任幽的醉後之言,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不是不信,而是已用不著再去置疑。

    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輕易不折。

    從古自今,細數各朝各代,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官僚大員,除了天地君親師外,沒有誰會輕易地再向外人曲膝脆拜,尤其是像任幽這樣,讀過幾年詩書,家中又多有盈餘的大家少爺,眼界高,心氣兒傲,若不是誠心誠意,心有感激,斷是不會向自己這個平輩之人曲膝。

    雖然柳一條並不習慣有人向自己跪拜,尤其跪拜之人還是自己的朋友、兄弟,但是不可否認的,任幽的這一拜,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地,都很大程度地拉近了他們兩人還人任、柳兩家的關係。

    其實便是柳一條自己也沒有想到,當初為了免去後顧之憂而對李估那小子所施用的一些手段,在為媳婦兒報了仇出了氣的同時,竟也連捎帶打的把任家的仇怨也給做了個了結。

    做為一個存在了上百年的老牌酒家,僅憑著「易和居。一項,任府幾乎就已佔據了江南近半的財運。能夠與他們的關係更近一些,對柳一條還有整個柳府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難得今日這般暢快,醉他一醉又有何妨?」提起桌上溫水中的酒壺自斟,任幽呵笑著伸手指著門外,大聲向柳一條說道:「大哥你聽。外間的哀樂之聲是何其地動人心弦?長這般大,第一次覺得它美妙動人,比如仙樂,為了它小弟便是再醉上百回也是心甘情願!」

    「這孩子,確是醉了。」看任幽這小子說說笑笑地大叫大嚷了一陣。抱著酒壺便是一氣猛灌,之後腦袋一栽,趴在桌上便扯起了呼嚕來。柳一條再次輕搖了搖頭,擺手向一旁侍候的小喜吩咐道:「去把任少爺扶到後院廂房歇息,多備些薑湯茶水候著,莫要怠慢了

    「知道了,大少爺!」應了一聲小喜出門叫了兩個家丁過來,架扶著將任幽給帶出了客廳,又彎身輕向他們家大少爺禮了一禮之後,這才輕身退了出去。

    「唉!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古人之語,誠不欺人!」待小喜他們離去,柳一條端起桌上的酒杯小飲,聽著已漸遠去的哀樂與哭聲,不由低聲輕歎了一句。

    兩世為人,柳一條雖從來都不自認自己是一個什麼好人,但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那點憐憫之心他卻還是有的,只是像是陰妃這樣,一斤小連自己的生死都可以用來去算計別人的女人,並不值得他去動用他那本就所存不多的同情與憐憫去可憐她。

    惡人,當有惡報!

    對於自己針對她們母子所做的那些個設計,柳一條從來都不覺得後悔。敢動我柳家人的家人,就要有被我柳家人報復的準備,還是那句老話。不惹事,不生事,但也絕不會怕事,在對待自己家人安全這個問題上,柳一條一向都是很小氣的。

    不管對錯,先要倒打一耙,護短,在柳一條看來,是美德。

    把壺中最後一滴酒水飲盡,柳一條抬手吩咐下人將殘席撤下,抬頭看天,日已西斜,院門外送葬的儀仗過後,再沒有人敢在路上走動、喧囂,顯得很是寂靜。

    「少爺小人到了,不知少爺有什麼吩咐?」側窗外一陣急碎的小步過後,陳明則坡著右腿從外面進來,拱身沖柳一條一禮,

    自昨日被無塵管家派來長安少爺這裡侍候時,心中無限欣喜的同時,陳明則表現得也更為謹慎穩重了許多,這不,聽到少爺傳喚,腳下急趕的同時,語氣與面容之上,仍是一如往常地平淡自然。

    「嗯」抬頭看了陳明則一眼,柳一條輕點了點頭,一年前還只是一個掃地下人的陳明則。現在已是有了幾分柳無塵身上的那份自信與從容,看得出,這一年來,柳無塵沒少在他的身上費心思。除了柳成與王網之外,柳府終是又出了一位可以獨當一面的管事了。

    「今日可有收到柳成那裡送來幾個物件?」柳一條出聲詢問,明天就是長孫皇后的壽宴,柳一條之前著柳成去籌備的壽禮到現在卻還是沒有一點訊息,柳一條心下,多少有些急了。

    「回少爺話,東西已經到了」見柳一條問起,陳明則彎身回道:「當時您正在與任公子一起吃酒,便沒敢過來打擾,不過小人已著幾個手巧的下人,按著少爺之前的吩咐對那幾件物什做了一些簡單的包裝,少爺若是得閒小人這就著人前去取來給少爺觀瞧。」

    「嗯,去吧,順便把老爺,夫人,還有少奶奶他們也給叫過來」聽到東西已經備好,柳一條面上帶出一絲喜色,擺手向陳明則吩咐了一句,道:「枉我費了許久才尋來的寶貝,自是要與家人共享有是。」

    「是,少爺!」應了一聲,陳明則轉身出廳,快步邁向了後宅。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待陳明則下去,柳一條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巴砸了兩下嘴,隨口便吟出這道王翰的《涼州詞》來。

    「夫君真是好雅興。詩和的也是極佳,只是這詩意卻是有些悲槍,無端地,夫君怎會作起這種詩來?。柳一條的聲音方落,張楚楚便隨著老柳夫婦邁進了廳來,眼帶著異彩地看著自己的夫君,張楚楚輕聲相。

    所謂詩意即人心,從未上過戰場從過兵戎的夫君,今日怎般吟起了這類悲倫而又不失豪邁的軍旅詩來?

    「是啊,一條,你方才說的那幾句話雖然聽著順溜,但是細品下來卻是有些嚇人,尤其是最後一句,什麼幾人回?多不吉利。」柱著雙拐在大兒子的身側坐下,老柳嘴裡邊也沒閒著。

    「你個老頭子,連大家都不識幾個,在這瞎湊什麼熱鬧?」沒好氣地白看了他們家老頭子一眼。柳賀氏也在一旁輕身坐下,滿是歡喜疼愛地看了兒子一眼,道:「大小子吟的是詩,你懂麼?胡言亂語的,儘是招人笑話。」

    「我不懂,難道你一個婦道人家就知道了?」被老婆揭了老底兒,老柳雖心有不忿,不過卻也沒有過多的反駁。

    雖然在座的是自己的兒子跟媳婦,但是已經玄進骨子裡的那種對讀書識字之人的重視與崇拜,還是讓老兩口感覺到有些不太自在。

    「大哥大哥,你叫我們來做什麼?是不是有好吃的?。見老兩口鬥起了嘴,且又變得有些拘謹,柳一條心下覺得有些好笑與彆扭,正待開口勸上他們兩句,卻被柳小惠這丫頭開口給打斷了思緒。

    「就知道吃吃吃小心以後變得跟小豬一樣!」抬手輕輕地在小丫頭的鼻尖上輕點了一下。柳一條開聲笑道:「好吃的沒有,不過好喝的卻是有上一些,不過你這小孩子,卻是不能多喝。」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聽到夫君與小姑的對話,張楚楚心下有些明瞭,又復吟誦了下柳一條方纔所吟的詩句,輕聲問道:「夫君所說的飲品,可是葡萄酒?」

    「然!」柳一條含笑點頭,到底是自己的媳婦兒,自己話還沒說,她就已經猜到了**分。

    「咱們酒坊中的新釀。不是為夫誇口,這種葡萄酒,決不是現在市面兒上還有西域所傳來的那些所謂正宗所能比擬。」提起這個,柳一條面浮自信,雖然釀酒的方法只是後世一些小型釀酒廠所用的土法,但是論其先近程度。比之這時的大唐,卻要先進上近千年。若是這樣釀出的酒水還不及現在的好喝,那可就真是沒天理了。

    「除了美酒,為夫還著人尋來了飲用美酒的上佳器具……看到陳明則帶著兩個下人趕來,柳一條的目光落在了他們雙手所抱的木盒之上,嘴裡面輕聲向楚楚說道。

    因為工作上的調整前段時間一直沒時間碼字真是對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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