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536章 出手(2)
    「楚楚,你覺著小幽,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媳婦兒的侍候下,柳一條換穿著一身新衣,整理著衣服的前襟,柳一條輕聲向楚楚問道。

    「小幽啊,」楚楚溫笑著上前把夫君的衣襟掖好,整齊,細語言道:「就是一個有些頑皮的孩子,喜歡胡鬧,玩樂,不務正業,不過妾身卻看得出,他是一真性情之人,不然,夫君也不會由著他經常出入家門,並在家裡蹭吃飯食了。」

    雖然不知夫君為何會如此詢問,張楚楚還是很認真地為夫君做了一個回答。

    「是啊,貪玩卻不失體統,胡鬧卻又有著自己的原則,他與那些唯利是圖的商賈,不同。」柳一條輕點著頭,對於任幽這個人,柳一條並不覺厭煩,更多的時候甚至還會有幾分親近之意,經過了這半年以來的相處,不知不覺地,他與楚楚,都已把這小子給當成了親人一般看待。

    「如果,讓小幽知曉了為夫的身份,娘子說,他會有如何反應?」

    彎身坐於榻邊,把白日裡在宮中沾了泥土的長靴褪下,柳一條接過楚楚遞來的新靴,再一次地開口向楚楚詢問。

    「這些,夫君應是比妾身更為清楚才是,」見得夫君一直都在詢問著任幽的事情,張楚楚直覺得以為定是任幽遇到了什麼麻煩,而這個麻煩,須得夫君親自出手才能解決,深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張楚楚溫聲說道:「小幽歲幼,行事雖然有些輕浮,但是卻知道輕重為何。」

    給任幽作出了一個恰當地評價之後,張楚楚便不再多言。緩蹲下身,細心地為夫君整理起襯褲,替換起靴襪來。

    其實,有些話根本就不必多言,在侍候著柳一條穿換新衣之時,楚楚就已知道,她的夫君心中已有了決斷,往常,換洗好的衣物。夫君都是在第二日的凌晨,入宮教授之.讀書前,才會換起。

    「一會兒用過餐飯之後,陪為夫去一趟任府,」扭頭看了還在榻上熟睡的寶兒一眼,柳一條輕聲言道:「至於寶兒。就讓小依留在家中照顧吧。」

    「出什麼事了,夫君?」起身在榻邊坐定,楚楚終忍不住地開聲向柳一條問道,臉上,擔憂一片。

    「申時地時候,小幽在府門前遭人行刺,」柳一條沒有隱瞞,直聲向楚楚說道:「他的小媳婦兒替他擋了一劍,現在有些凶險,為夫想過去看看。若有必要的話,說不得為夫會出手為她救治。到時可能會有用到夫人之處。」

    「便是前日裡小幽帶來的那位桑妹妹嗎?」張楚楚心中一緊,雙手也不由攥住了夫君的衣袖,切聲問道:「兒妹妹傷的很嚴重嗎?小幽有沒有受到傷害?」

    「娘子放心,」柳一條輕拍了拍楚楚的小手。開聲慰言:「小幽並沒有受傷,現在安然無恙,至於桑姑娘的傷勢,有一位太醫大人在側,暫時也應是無憂,今夜咱們過去僅是探視,若是那位太醫能夠救治,就無須為夫再行出手了。」

    如果能夠不出手便能全然地解決問題,柳一條自是會樂見其成,畢竟。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也不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當一個人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嘴不能張,食不能咽,便是再好地郎中,也會束手無策。藥石無功。僅靠著針灸外力便想將人救好,難。

    所以。張良棟現在很頭疼。

    藥不能入腹,便是再好的方子,也是無用,難道真要坐在這裡,枯等著桑醒來才能救治嗎?但是她若是一天,兩天,甚至是三天,都醒之不來的話,又當如何?像是桑現在的體質傷情,慢說是三天,便是一天的功夫,也是也難以撐下。

    「張先生!」聽到任幽與桑梓兩人的催叫,張良棟微搖了搖頭,招手著藥童將其藥箱之中地銀針拿來,輕聲向任幽與桑梓言道:「為今之計,老夫也只能以針刺穴,看能否將桑小姐喚醒了。」

    以針刺穴,說白了就是以銀針,點刺人體上幾處,譬如人中,虎口之處,最有痛覺的穴位,以劇烈的痛楚將人從沉睡或是昏迷之中喚醒。

    不過,這種方法雖然有效,但是對於那種處於深度昏厥,神智,知.讀書WWW.16K.CN覺,都不清不明之人,卻也是沒有效用。所以,施針之後,到底能不能把桑喚醒,張良棟也是沒有太大的把握。

    抽出一支銀針,在燭火之上稍作炙烤,張良棟便開始平穩而有序地使著針銀,揉捻著將針尖緩刺進桑右手虎口位置的穴位之上,同時扭頭觀看著桑臉上細微的變化。

    沒有反應,嘴角,眼皮,連顫都沒有顫動一下。

    另一隻手,還是如此,然後又是手肘,人中,耳垂,除了胸背處不宜下針之地,所有可以入針的地方,都試了個盡遍,但是最後的效果,依然如故,張良棟的額頭不禁冒起了汗水。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是完全沒有了辦法,看著桑因高熱而變得越發通紅的臉旁,聽著她因失血而致虛弱斷續地呼吸,在心裡面,張良棟對她的傷情已經不再報太多的希望,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略盡人事,讓她多撐些時日,至於最終能夠撐上多久,那就要看天意如何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但是作為一方郎中,每一次遇到這種病人而無能醫治,張良棟的心中多少都會有些傷感和自責。

    「唉!」輕歎了一聲,將目光從桑地小臉兒上收回,張良棟伸手又把剛剛刺出的銀針一一收回,交由藥童去清洗收拾,搖著頭向著任、桑兩人說道:「老夫已然盡力,不過效用,任公子與桑公子也都已看到,是老夫無能!」

    任幽與桑梓哥倆兒的面色,瞬間同時變得灰敗一片,連太醫都沒有辦法救治,那兒這次,豈不是

    「為今之計,也唯有等了。」瞭解兩人現在的心緒,張良棟又開口給了他們些許的希望:「還是那句話,若是在今夜子時之前,桑小姐能夠醒轉,或是身上的疾熱能夠消退,老夫或還有些把握能保得桑小姐的性命。」

    「今夜老夫便在此候上一晚,若是桑小姐一直沒有好轉,老夫再在此多呆也是無用,明日一早就不與兩位辭行了。」衝著兩人拱了拱手,張良棟轉身,開始小心地收拾起桌上他剛所用的行醫器具來。

    「如此,就有勞先生了!」

    不管如何,人張良棟現在都是他們所能請到的最好的郎中,不能失了禮數,所以,彎身與張良棟一禮之後,任幽便開聲向任瀾吩咐,道:「瀾叔,勞您去帶張先生到廂房休息,讓府裡地丫環下人,都好生侍候著,莫要怠慢了先生!」

    「是,少爺!」躬身應了一聲,任瀾起身著請張良棟師徒,一行出了臥室。

    「告訴我,是誰幹的?!」張良棟一出去,桑梓就像是發了瘋的一般,一把拎起任幽的前襟,神色前所未有的兇惡。

    現在的桑梓,一看到任幽地臉面,心中就會不由地生出惡氣,尤其地,當桑梓想起,自己地妹妹就是在這任府門前,就是為了救助任幽這小子而擋下的那一劍時,心中更是憋悶抓撓得厲害。

    「刺客就在右院裡地那棵樹上,桑大哥若是想要知道,不妨親自去問。」面無表情地抬手把桑梓的雙手推開,任幽的目光癡癡地盯看在兒的臉上,嘴裡面輕聲喃道:「現在,小弟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只是想在這裡多陪兒一會兒。」

    「哼!」見著任幽這般模樣,總算是還有些良心,桑梓心中的怒氣稍緩,冷哼了一聲之後,又看了還是昏迷不醒的妹妹一眼,這才轉身出得房門,去找人發洩去了。

    「少爺,」少許,任瀾彎身進來,見得他們家少爺正有些魂不守舍地呆望著榻上的桑小姐,心中不由一酸,輕聲回稟道:「柳先生還有柳夫人到了,現正在府門外相候,不知少爺見是不見?」

    「大哥大嫂?他們怎生過來了?」任幽心神一恍,想到柳亦凡及張姐姐兩人,心中像是忽然有了些依靠,頭腦也稍微清醒了一些,直起身形,輕聲向任瀾說道:「都不是外人,直接請他們過來吧。」

    「是,少爺!」應了一聲,任瀾又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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