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條的府坻雖然地處偏頗,不過有小德子給找來的車伕帶路,豫章很快地便尋到了柳家的小院兒。
抬頭看看天色,日已上了三桿,並不算是太晚,李茹似抬手吩咐小僮上前叫門,自己也整了下衣衫,靜在門前站立。
在出宮之前,李茹似原本想著,先去尋得蘇晨曦,而後再與她的曦兒妹妹一同到柳府裡來探望,與柳夫人閒聊道賀,不過在蘇府裡,卻打聽到蘇晨曦今兒一大早地,就出了門兒去,去迎接剛從西北之地趕回來的蘇老爺子,無暇他顧,無法,李茹似只得辭別蘇府,自己尋到了柳亦凡這裡來。
柳家的小院不大,很樸素,也簡陋得緊,不過比之他們在奉節時所居住的地方,卻又是好了太多。
「找誰呀?」吱啞一聲,棕黑色的木門從裡面打開,一個白淨的小姑娘從門縫裡探出一隻小腦袋來,看到李茹似與小僮之後,臉上一片欣喜,高興地高聲叫道:「呀,李小姐,小僮妹妹!你們怎麼來啦?!」
忙著把大門拉開,小依急沖沖地出門與李茹似見禮,同時地,還歡喜地衝著小僮擠了下眼睛。以前在奉節的時候,兩個小丫頭的關係,處得很融洽。
「小依,」李茹似也把小依給認了出來,上下地打量了下這個出落得越發水靈的小丫頭一眼,豫章開口言道:「你們家夫人現在可在府裡?」
「回李小姐。您今天來得不巧。我們家夫人剛出去,現在並沒有在府裡,」彎身向著李茹似一禮,小依小聲向她回道:「昨兒個晚上。我們家夫人拜下了一房干親,被羅老夫人給收為了義女,這不剛才,便是羅老夫人著人,來把我們家夫人和小少爺給接過去說話了,估摸著不到晚上,羅老夫人不會放人回來,李小姐若是來尋我們家夫人地話,怕是就要等到晚上了。」
「哦,這樣啊。不知道你口裡所說地羅老夫人。是哪一位?」李茹似微點了點頭,接著又微挑著眉頭,輕聲向小依問道:「可是羅通將軍府上的那位老夫人?」
「李小姐明鑒!我們家夫人新認下的義母,便是羅將軍府上的羅老夫人。」小依應了一聲,然後把大門完全打開,輕聲向李茹似問道:「李小姐要不要到府裡坐坐?若是有什麼吩咐,只管跟小依言講便是。」
「不必了,我今日過來,就是想要探望一下張姐姐。還有你們家剛出世地那個小公子,既然他們現在不在,我改日裡再來就是了。」李茹似微搖了搖頭,臉上略帶著一些失望地輕聲向小依說道:「我來的時候帶了些滋補氣血的食材,為剛剛產子的張姐姐滋補身子。等張姐姐從羅將軍府回來。你帶我向張姐姐問候一聲。」
說著,李茹似轉回身向著車伕招了下手。吩咐著車伕將馬車上的禮盒拿下,輕遞交於小依的手裡。之後,又向小依點頭示意了一下,回身便要上車離去。
「小依姐姐,是誰啊,是姐姐還有寶兒弟弟他們回來了嗎?」一個稚嫩甜美地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小丫甩著頭髮,歡快地跑了出來,及到門前,看到門口所立的全是一些陌生之人,不由得便跑到小依的身邊,輕拽著小依的裙擺,帶著些許怯意地向著李茹似還有小僮她們打量。
「小丫,頭髮還沒有晾乾,你怎麼就跑出來了?」小依謄出一隻手來,輕撫了撫小丫還是有些濕轆轆地頭髮,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現在的天雖然暖了,但是像小丫這樣頂著一頭濕髮亂跑,很容易沾染風寒。
「我以為是姐姐還有寶兒弟弟回來了,所以我就」小丫躲在小依地身後,偷偷地瞄了又轉過身來地豫章和小僮一眼,小聲地向著小依說道:「還有,小依姐姐說是要給小丫擦頭髮的,可是小丫在裡面等了半天,小依姐姐還是不來,所以小丫自己擦了下,就過來了。」
「小依,這個小妹妹是?」看到小丫之後,李茹似的眼中閃現出一絲驚奇,剛跨上馬車的右腿又放了下來,轉身復回到小依的跟前,兩隻眼睛盯看著躲在小依背後,一臉怯怯地小丫,開口向小依問道。
「回李小姐話,這是小丫小姐,」聽得李茹似問起,小依一把把小丫從身後拉將出來,輕拭著小丫頭發上所遺留地水珠,開口向李茹似回道:「是我們家夫人的義妹,是我們在來長安時的路上遇到的。」
「哦,是嗎?」李茹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了還想往小依身後縮退的小丫一眼,溫笑著輕蹲下身,很是和氣地開口柔聲向小丫頭說道:「小丫是嗎?不要怕,乖乖地告訴姐姐,你姓什麼,家裡面還有別地親人嗎?」
「嗚嗚,」小丫又往小依的身上靠了靠,兩隻大眼睛小心地打量了李茹似一眼,輕搖了搖頭,諾諾地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小丫有些怕生,李小姐莫怪,」小依一隻手搭在小丫的肩上,輕聲向李茹似說道:「小丫不知道自己的姓氏,現在隨著我們家老爺,姓柳。至於她的家人,我們在路上初遇到小丫地時候,便是她孤身一人,好像是也沒有了旁地親戚。」
聽得小依說這些話的時候,小丫地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傷感,對於那些所謂的家人,她並沒有太多的印象,自然也不會覺著有什麼悲傷不喜。對於現在的生活,能與姐姐和姐夫呆在一起,衣食無憂,她就已經覺得很幸福很知足了。
「墨玉?!小姐你看,小丫脖裡的掛墜兒,竟是一塊兒墨玉!」看到因過水濕潤而被小丫給戴在外面的掛墜兒,小僮很是驚奇和意外地指著小丫地脖間,大聲向他們家公主叫嚷道。
「這是我的!」小丫忙著伸出兩隻小手,把脖間的掛墜兒護住,一臉警惕地看著小僮,還有正向她這裡看來的李如似,那姿勢,一如當初她初遇到柳一條與張楚楚時架勢,對於她身這件唯一的飾品,小丫寶貝得厲害,從來都不許別人碰觸分毫,便是洗澡的時候,也不會讓它離開自己的身子。
「這塊墨玉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李茹似扭頭止住小僮的叫嚷,又回頭看著小丫,和善地輕聲向她問道。
「這是我的!」小丫向後往小依的懷裡依了依,把手裡的那塊墨玉抓得更緊了。
「嗯,」向四圍看了一眼,李茹似站起身形,開口向小依說道:「我想借一步問小丫幾個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
「李小姐客氣了,」小依拉著小丫,伸手請李如似進了院兒門,輕聲向李茹似提醒道:「小丫的這塊墨玉像是她娘留給她的遺物,平時裡便不許任何人碰觸,便是我們家老爺和夫人也是不行,李小姐要是」
看李茹似對小丫脖中的吊墜兒似乎是情有獨鍾,小依多地也有一些擔心,雖然知道憑著李茹似大家小姐的身份,斷是不會有什麼非分過分的舉動,但是小依卻還是忍不住地想要提醒李茹似一下,以防萬一。
「我知道該怎麼做,小依不必擔心,」聽出了小依話中的意思,李茹似輕點了點頭,又看了小丫一眼,輕聲應了一句,輕身隨著小依她們一同,向柳府的小廳走去。
「小丫,給姐姐看看你的吊墜兒,好不好?」待小僮把小依給拉著出了廳門,小廳裡就只剩下了李茹似與小丫兩人之後,李茹似又蹲下身,輕聲和善地再次開口向小丫商量詢問。
事實上,剛在在院門外,她之所以會再折返回來,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看到了小丫脖間這個在陽光下泛著黑光的墨玉吊墜兒,她想知道這個吊墜兒,是這個小姑娘從哪裡得來的?
「不好,它是我的!」小丫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兩隻小手兒仍是緊緊地捂著胸口的墨玉,出聲拒絕。
「好,它是你的,」李茹似沒有進逼,看了小丫一眼,伸手深入自己的脖間,也從脖間內襯裡,掏出了一個與小丫脖中掛著的,一模一樣的墨玉吊墜兒,黑色,光潔,隱隱地還透著一絲瑩光,拿著吊墜兒,李茹似看著小丫,輕聲向她說道:「你看,姐姐也有一個。「嗯?」小丫睜大了眼睛,看了下李茹似手中的吊墜兒,然後又低頭悄悄地看了看自己手下捂著的墨玉,不由得驚訝地張大了她的小嘴巴,眼前這位漂亮姐姐手中吊墜兒的大小和樣式,竟是與自己懷裡的墨玉,一模一樣。
智者樂山山如畫,仁者樂水水無涯。細雨濛濛小石橋,微風輕輕小竹筏。
從從容容一杯酒,平平淡淡一杯茶。夜無明月花獨舞,腹有詩書氣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