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239章《三字經》
    王政和確診了之後,張楚楚整個人就像是國寶一樣,下所有的人給保護了起來,走路,吃飯,睡覺,散步,甚至連上茅房,都有人在一旁侍候著,生怕她會出了什麼意外,影響到肚子裡的小寶寶。

    不讓進蠶房,不許下灶房,連尋常的針線,剪刀都不許碰觸,整日裡除了吃,喝,散步,睡覺之外,竟沒了什麼事做,雖然張劉氏被柳一條給留了下來,每天都可以陪著張楚楚說會閒話,但是楚楚還是覺得這心裡邊空落落的。

    所幸的是,她的夫君心疼她,在第二天就給她找了一個好的活計,教柳家的三丫頭,她的小姑,柳小惠,讀書。

    算算年紀,柳小惠也到了讀書習字的年齡,這兩天一直跟著她玩耍的那兩個可愛的小孩子,年齡與柳小惠相差不大,有一個甚至比柳小惠還要小上兩歲,都已經認得了一些詞字,最起碼的,都能工工整整地寫出了自己的名字。比起他們,柳小惠可是差了一截兒。

    教育,要從娃娃抓起。這是昨晚,柳一條在楚楚的耳邊說過的話語,很有道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張楚楚讀著夫君交給她的教材,臉上面帶著笑意,心裡面對自己的夫君也越發佩服起來,夫君的這個《三字經》,加起來雖只有一千多字,但是裡面的內容卻豐富異常。

    教育。歷史,天文,地理,禮儀,道德,甚至連一些民間地傳說都有囊括其中。沒有大見識,大智慧的人,絕記是寫不出這樣的文章的,楚楚為他的夫君驕傲。

    張楚楚教柳小惠的時候,小雉奴和小兕子頭得無聊,也都在一旁陪讀,聽著張楚楚誦讀《三字經》,柳小惠一知半解。迷迷糊糊,雉奴和兕子這兩個小傢伙卻是眼前一亮,尤其是李治,對這個《三字經》更是表現出了濃厚地興趣,不覺得便開始跟著張楚楚一起,一字一句地跟讀了起來。

    這個《三字經》,可比宮裡的那些先生教的什麼《千字文》、《論語》有意思多了。

    雖然才八歲,但是李治的小腦袋裡,卻已是小有了一些才學,對三字經裡的意思也稍有了一些理解。《三字經》明顯地比《千字文》要淺顯易懂一些。而且內容也很豐富,讀起來韻味十足,朗朗上口,一點都不遜於《千字文》。

    見小雉奴與小兕子也都這般好學,張楚楚教起來自然也更加地用心,能多教兩個學生。讓她心裡更有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不過,若是讓她知道,她教的這兩個學生,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皇子時,不知她會有什麼樣的感想。

    知道這兩個新學生都能識字,張楚楚便提筆把《三字經》又給抄寫了兩份,分發給他們。並細心地為他們講解起《三字經》中,每一句地具體意思,及裡面所蘊含著的故事和傳說。

    比如『孟母三遷』,比如『黃香溫席』。再比如『孔融讓梨』,每一個小故事都讓三個小傢伙聽得興趣大起,學起來也更有了一些勁頭兒。

    「嗯,」柳一條站在門外輕笑著點了點頭,沒想到他的媳婦兒還真有幾分當先生的天分,教起書來,一套一套的,連他這個編書的人,都忍不住想要聽將下去。

    「少爺,」馬成見柳一條正站在少夫人的書房門外,便湊上前,知趣地小著聲音向柳一條說道:「大管家讓小的來稟報您,府裡來了貴客,請您到前院大廳一趟,聽大管家說,來的好像是新到任的縣丞。」

    「新縣丞?」柳一條伸手示意馬成一起遠離了書房,開口向馬成問道:「怎麼,那個屈突縣丞已經走了嗎?」

    幾天前就聽說屈突子虛會被外調,而且去地還是西北偏寒之地,不想沒有一點聲息地,三原縣就又來了一個新的縣丞。

    「聽說是昨夜連夜走的,誰都沒有告訴,連與新縣丞的交接,都是由門下的書薄代辦的。」馬成跟在柳一條地身後,小聲地回答道:「新來的縣丞姓程,長得五大三粗的,說起話來也震得人耳朵疼,一點也不像是個文士,倒是像極了一個屠夫。」

    想著剛才被程處默給驚著的那麼一下,馬成心中忿忿,便沒好氣地在柳一條的面前編排起了這新任的縣丞。

    「休得胡說!」柳一條扭頭輕斥了馬成一句,道:「當心禍從口出

    的縣丞一向都是由皇上親自指派,沒有一個是省油的他聽到你說地話,柳府可是也保不住你。」

    在三原呆了這麼久,柳一條也漸漸地摸出了一些規律,凡是能來三原的縣丞,不是深得皇上器重,就是身後有著深厚的背景,像王志洪,像李知德,再像前幾日剛走的屈突子虛,哪一個是簡單地人物?哪一個是他們這些小地主能得罪得起的?

    「是,少爺,小的知道了。」見柳一條的臉色黑了下來,馬成忙怯怯地閉上了嘴巴,少爺平常雖然隨和親切,但是若發起火來,卻也很是厲害。

    「嗯,行了,前廳你就先不要去了。」柳一條輕點了下頭,開口向馬成吩咐道:「你去李公子的房裡侍候著吧,楚聞少爺正在與李公子對弈,旁邊也少不了端茶倒水的人去。」

    「是,少爺。」馬成彎身應了一聲,之後便轉身去了左邊的跨院兒。

    李承乾整天呆在府裡也無甚大事,喝酒聊天,吟詩作賦,若不是柳一條有先見之明,把大舅哥張楚聞事先給請了來,不然整天吟詩作賦的,他還真是消受不了。

    柳一條抬步進了大廳,看到柳無塵正站在一旁,陪著一個身材魁梧的黑面壯漢閒聊敘話,便輕聲移步走了上來。

    還真是如剛才馬成所說,這個新任的縣丞還真是,很獨特,跟以前的那幾位文質彬彬的白面縣丞完全不同,身上穿著的,竟是一身武人服飾,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很容易讓人懷疑,這個高大黑壯的傢伙,倒底有沒有讀過詩書。

    雖然明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對的,但是柳一條的心裡還是忍不住會想,皇上這次,是不是看走了眼了,怎麼會派出這樣一個看上去就很粗獷的武人,來三原當縣丞?

    見柳一條進來,柳無痕率先迎了上來,給柳一條見了一禮後,便躬身退出,把程處默交給柳一條這個主人來接待。

    —

    「小民柳一條,見過程縣丞!」柳一條走到程處默的近前,躬身給程處默見了一禮,然後便彎身在程處默的下首坐下,開口笑道:「讓程縣丞久等了。」

    「你就是那個斷了吳醉劍一條右腿的柳一條?」看上去也不怎麼樣嘛,看到柳一條瘦小的樣子,程處默心裡不免有些失望,原想著,柳一條也會像他這般,長得高大健壯呢。

    「呃?」柳一條輕皺了下眉頭,這個縣丞不會是個二百五吧,怎地一見面,就問出了這樣的話來?

    柳一條整理了下心情,輕笑著說道:「程縣丞說笑了,吳大人雖與家父有隙,生出了一些淵源,但是這件事縣裡邊不是已經有了定斷,我等一介平民,哪還敢再去尋生事端。剛才的那番話,還請程縣丞莫要再提起,若是給外人聽到的話,小民可是承受不起。」

    「呵呵,這件事情你不承認,也是正常,若是換作我老程,就是打死也不會開口,」程處默不以為意地笑著向柳一條說道:「不過這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這般遮掩,也無甚意思。」

    程處默大口猛灌了一口茶水,看了柳一條一眼,道:「開門見山,老程我今天來,就是想看一看敢拔那侯老兒鬍子的人,到底是怎番一個模樣,沒想到竟是這般年輕瘦弱的一個小哥,真是讓人好生失望。」

    程處默邊說邊搖著頭,絲毫沒有在意,他話中的當事人,就在他的身旁。

    「呵呵,」柳一條面色不變,輕笑著拱手向程處默說道:「請縣丞大人恕小民愚鈍,小民有些不大明白程大人的意思。」

    柳一條也看出來了,眼前的程處默,是一個直魯之人,好像還與那侯君集有些過結,這次來倒也沒有什麼惡意。不過即使如此,有些話,卻還是不能說的。

    「裝迷糊,打啞謎,你這小子,不去當官兒,真是可惜了。」程處默看了柳一眼,不禁想起了他的老爹,老程頭兒,平常最愛干的,就是這種事兒了。

    這小子,跟家裡邊的那個老爺子,若是見了面,一定會很投緣——

    雲一緺,玉一梭,澹澹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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